聽到樓下傳來的嘈雜的腳步聲,劉波心中一沉。


    他低聲對身旁的‘銅頭’同誌說道,“銅頭,你帶人頂住,我去應付他們。”


    “好。”銅頭點點頭,毫不遲疑說道。


    盡管心有疑惑,但是,在出發行動之前,趙同誌特別交代過,‘蘆葦’同誌絕對值得信任,一切聽‘蘆葦’同誌的指揮。


    “記住了,我們是來消滅重慶分子的。”劉波再度提醒說道。


    “明白。”


    銅頭點點頭,帶著兩個同誌與特務們激戰在一處。


    ……


    劉波快速衝到樓梯轉角處,就看到豪仔帶了幾個人,‘猶猶豫豫’的貓在那裏。


    “什麽人?”


    “我是田中優一。”劉波說道,“不要開槍。”


    “田中先生,發生什麽事情了?”豪仔問道。


    “我是南京特高課的田中優一,我們正在剿滅重慶頑固分子。”劉波表情嚴肅說道,他看了豪仔幾人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們來的正好,對方人數眾多,超出我們的預估,我代表特高課命令你們從另一側向敵人發起攻擊。”


    “特高課的人?”豪仔大驚,疑惑的看向田中優一。


    劉波有些不耐煩的將手中的特高課證件遞了過去。


    豪仔看了一眼,確實是特高課的證件。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樓梯下傳來。


    “田中君是南京特高課的人?”程千帆用日語喊道。


    “沒錯。”劉波聽得程千帆的聲音,露出喜悅之色,“程秘書,帝國需要你的人提供幫助!”


    “田中君,上海特高課行動隊長是誰?”程千帆忽然問道。


    “是荒木播磨隊長。”劉波大驚,不知道程千帆突然問起這個是什麽意思,是否是對他進行甄別,不過他麵色上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說道。


    “荒木隊長是從哪裏調到上海的?”程千帆又問道,還是用的日語交流的。


    “不知道!”劉波果斷搖頭,他的麵色也愈發陰沉,“程秘書,請不要再耽擱時間了!”


    “好。”程千帆這個時候點點頭,對豪仔說道,“是特高課的朋友,豪仔你帶人從另外一側發動進攻。”


    “是,帆哥。”豪仔點點頭。


    ……


    “程秘書,這幫重慶分子盜取了帝國機密情報。”劉波突然開口說道,“請務必全部滅口。”


    他雙目死死地盯著角落裏。


    許是擔心槍子無眼,程千帆一直沒有冒頭,而是躲在角落裏說話的。


    “豪仔,不必留活口。”程千帆對豪仔說道,他的聲音壓低,“注意安全,打完就迴來,他們的事情知道的越多越不好。”


    “是!”


    “吆西!”劉波大喜,高興說道,“程秘書是大日本帝國真正的朋友。”


    說完,劉波沒有絲毫的遲疑,他轉身跑迴去繼續參與戰鬥。


    ……


    豪仔帶人從另外一側的樓梯突然殺出,火力全開。


    這打了特工總部的特務們一個措手不及。


    豪仔等人都是槍法超眾,一陣槍聲響起,又有‘田中優一’的特高課隊員在正麵開火,前後包圍之下,包括周高遠在內的幾名特務都被擊斃。


    然後,豪仔就看到田中優一帶人直接衝進了一間客房。


    就聽得田中優一用日語大聲喊了幾句什麽,然後就是槍聲響起,隨後田中優一帶人出來,衝著豪仔點點頭,“請代表我向程秘書轉達謝意,特高課方麵會向外交部致電,對程秘書予以嘉獎的。”


    說完,田中優一一擺手,帶了手下,攙扶著一名傷員,另外還背走了一具屍體,一行人快速撤離。


    豪仔看著田中優一等人快速離開的背影,他這邊也沒有絲毫的猶豫,迅速帶領弟兄們撤迴到二樓。


    ……


    “帆哥。”豪仔敲了敲帆哥的房門,“是我。”


    “戰鬥結束了?”程千帆問道。


    “結束了。”豪仔說道,“特高課的人撤離了。”


    “你進來,其他兄弟警戒。”程千帆打開門,向外看了一眼,說道。


    “是!”


    ……


    “田中優一的人呢?”程千帆放下手中的短槍,坐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支香煙,緩緩問道。


    “田中帶人撤走了。”豪仔說道。


    他看著帆哥,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程千帆瞪了豪仔一眼。


    “帆哥,我總覺得這件事很詭異。”豪仔說道。


    “說吧。”程千帆說道,“你覺得哪裏詭異了?”


    “這個田中優一突然就成了南京特高課的人,還突然帶人突襲了三樓。”豪仔說道,“而三樓那幫家夥是特工總部南京區的人,現在卻被田中優一說成了重慶方麵的人。”


    程千帆深深地抽了一口煙卷,煙卷螢光閃爍,他的目光也愈發深沉。


    “日本人和特工總部的人,總不會狗咬狗。”豪仔說道,“總歸有一方是有問題的。”


    ……


    程千帆看著豪仔,“你覺得哪一方是有問題的?”


    “特工總部的人應該是真的,他們不是重慶分子。”豪仔說道。


    “你的意思是,田中優一不是南京特高課的人?”程千帆驚訝的看了豪仔一眼。


    “我不知道,田中看起來確實是日本人。”豪仔搖搖頭。


    “那你怎麽會得出這個結論的?”程千帆看了豪仔一眼,皺眉問道。


    “我相信帆哥,帆哥不會對自己人動手的。”豪仔說道,“屬下腦子笨,看不明白,帆哥不一樣,一定能看透徹。”


    “誰說我不會對自己人動手的?”程千帆說道,他目光幽幽的看了豪仔一眼,“記住了,在這種突發情況下,聽日本人的安排,於我們而言,永遠是最安全的。”


    ……


    “帆哥,如果日本人是假扮的呢?”豪仔沉默了好一會,問道。


    “日本人是真是假,與我們有什麽關係?我們又怎麽知道他們是真是假?”程千帆反問道。


    “帆哥,如果田中優一他們真的是南京特高課的人呢?”豪仔深唿吸一口氣,問道。


    程千帆深深地看了豪仔一眼,他知道豪仔問的是這種情況下也意味著三樓被殺死的那些人,真的可能是重慶方麵的兄弟。


    “倘若真的是自己兄弟,他們已經暴露了,終究是一死。”程千帆語氣冰冷,淡淡說道,“死在我們手裏,算是這些兄弟最後做出的貢獻了。”


    聽著帆哥這平靜卻冰冷的話語,豪仔心中也是一驚,不敢抬頭看帆哥,“屬下明白了。”


    ……


    劉波帶人快速離開民盛大飯店。


    一輛小汽車一個急刹車停在了飯店門口。


    劉波看了眼車牌,先將犧牲的同誌的屍體放進了後備箱,然後帶領同誌們即刻上車。


    “戴承弼?”趙國梁立刻問道。


    “除掉了。”


    “好極了!”趙國梁大喜,然後問道,“同誌們都還好吧?”


    “犧牲一人,一人負傷。”劉波說道。


    趙國梁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沉悶的開著車,在疾馳的車輛的背後,響起了嘈雜的哨子響聲。


    ……


    薛彥霖麵色陰沉無比。


    一個手下正在彎下腰查看戴承弼的情況。


    “處長,人死透了。”樓抗起身,匯報說道。


    薛彥霖二話沒說,轉身就出了三零九房間。


    周高遠的屍體躺在走廊裏,周邊散落著其他弟兄的屍體。


    薛彥霖的目光停留在周高遠的屍體上,忽然低聲罵了句‘廢物’。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手下來到薛彥霖的身邊,捂著手,低聲耳語了兩句。


    “你確定?”薛彥霖驚訝問道。


    手下點點頭。


    “沒弄錯?”薛彥霖又問道,“還在飯店?沒有逃走?”


    “就在樓下。”手下說道。


    “古怪!”薛彥霖皺眉說道,“還是說自作聰明,要玩燈下黑?”


    “處長,我們該怎麽做?”手下問道。


    “怎麽做?”薛彥霖瞪了手下一眼,“抓人啊!”


    ……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又喊住了手下,“去個人,向飯店打聽下他們的底細。”


    很快,手下跑迴來了,將打探到的情況向薛彥霖匯報。


    薛彥霖露出震驚之色,然後是眉頭皺起。


    “處長?”


    “抓人!”薛彥霖沉聲道,“盡量不要開槍。”


    他說道,“我現在打電話向區座匯報。”


    聽到手下匯報了‘外交部程秘書’,他就知道這件事不是他能處理的了。


    ……


    馬本澤帶了幾個弟兄守在帆哥的房間外,這個時候,就聽得樓梯那邊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有人從三樓下來了,然後就看到一夥人手持武器朝著這邊過來了。


    並且是從兩頭包抄而來。


    “什麽人?”馬本澤高聲嗬斥。


    “特工總部做事!”樓抗高聲喊道,“不想死的放下槍!”


    “站住!”馬本澤大吼一聲,“我們是外交部程秘書的人,來人止步!”


    “我管你是誰的人!”樓抗罵道,“再說一遍,放下槍,不然槍子無眼,別怪老子們!”


    馬本澤帶著三個弟兄,兩兩一組,背靠背,手持短槍與兩側來人對峙著。


    ……


    “怎麽迴事?”門開了,豪仔出來,然後看到這個情況也是愣住了。


    “你們是什麽人?”豪仔質問道。


    “特工總部做事,讓你的人放下槍。”樓抗喊道。


    “冊那木皮!”豪仔罵了句,“知道我們是誰嗎?你們要做什麽?特工總部要做什麽?你們要造反嗎?”


    “我再說最後一遍!”樓抗威脅道,“再不放下槍,格殺勿論!”


    “你殺一個試試!”豪仔冷冷說道,“就是你們蘇長官來了,你看他敢下令開槍嗎?”


    說完,他對馬本澤吩咐道,“他們敢開腔,就直接幹!”


    “是!”


    說完,豪仔走迴房間,隨手關上房門。


    ……


    “帆哥,是特工總部南京區的人把我們包圍了。”豪仔說道。


    “這麽看來,田中優一是有問題的了。”程千帆輕輕搖頭,說道。


    “帆哥,怎麽辦?”豪仔問道。


    程千帆看著豪仔,“無妨,我們隻要咬死了是聽命於南京特高課的話行事的,就是蘇晨德來了了,也不能拿我怎麽著。”


    說著,他突然輕笑一聲,“有意思了。”


    他看著豪仔,“是我們的人,還是紅黨?不對,紅黨那幫土包子沒這能力。”


    “南京區的兄弟,有水平啊。”程千帆微笑道。


    豪仔看了帆哥一眼,他想要說,現在還無法確定田中優一那夥人是重慶方麵的,還是紅黨方麵的,不過,他知道帆哥素來是看不起紅黨的,也就識趣的閉嘴。


    “莫不是薛應甄的人?”程千帆忽而皺眉,嘟囔了一句,“中統還有這等能人?”


    豪仔沒有打擾帆哥思考。


    又過了好幾分鍾,外麵安靜下來。


    “人走了?”豪仔輕聲說道。


    “不會。”程千帆微微搖頭,“叫人去了吧。”


    也就在這個時候,外麵走廊裏的嘈雜聲音更盛。


    “帆哥,我出去看看。”豪仔說道。


    程千帆點點頭。


    ……


    豪仔一出門。


    就看到特工總部的人已經縮小了包圍圈了。


    馬本澤帶著人,以房門口為圓心守護,特工總部的人已經逼近到了二十米的半徑。


    “鍾國豪?”薛彥霖朝著這邊看了一眼,問道。


    “我是鍾國豪,你是誰?”豪仔看了此人一眼。


    “特工總部南京區情報二處處長薛彥霖。”薛彥霖說道。


    “薛處長,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這是何意?”豪仔指著黑洞洞的槍口,質問道。


    “我是何意?”薛彥霖怒極反笑,“你們方才殺了薛某手下兄弟,現在反倒是來質問我了!”


    豪仔聞言,麵色一震,他看向薛彥霖,“恕我不明白薛處長的意思。”


    “三樓,三零九,特工總部南京區的人,我的手下!”薛彥霖咬牙切齒說道,“剛才有人襲擊了我的人,我得到的情報是你們也參與了襲擊。”


    “薛處長!”豪仔麵色陰沉說道,“我們了解的情況恰恰相反,三樓是重慶分子,我們是受南京特高課的請求,幫助他們圍捕重慶分子的。”


    他看著薛彥霖,冷冷說道,“如果薛處長有什麽疑問,應該直接去問日本人,而不是對我們來這麽一出。”


    ……


    “重慶分子?”薛彥霖氣壞了,“我去你媽個蛋!”


    “薛處長,說話注意點!”豪仔目光陰狠,說道。


    “我不和你一個當手下的說話,請程秘書出來說話。”薛彥霖說道。


    “你算老幾!”豪仔槍口指著薛彥霖,罵道,“要請我們帆哥,請你們蘇長官親自來。”


    豪仔話音剛落。


    “程老弟在嗎?”蘇晨德在一眾手下的拱衛下,闊步走來,沉聲道,“蘇晨德來了,請程老弟出來敘話。”


    吱呀一聲,門開了。


    ……


    程千帆走出來,他看了蘇晨德一眼,微笑道,“原來是蘇兄親至,上海一別,好些天沒見,蘇兄愈發精神了呢。”


    蘇晨德在一眾手下拱衛下,走過來。


    豪仔也帶人立刻將帆哥拱衛起來。


    “程老弟,請吧。”蘇晨德皮笑肉不笑,“我親自來請,這算是給程老弟麵子了吧。”


    “蘇兄稍待,我打個電話。”程千帆微微一笑。


    說完,程千帆微微頷首,然後迴到房間內,拿起電話。


    蘇晨德皺眉,就要入內,就被豪仔用槍口頂住了。


    蘇晨德冷哼一聲,特務們的幾十支槍對準了豪仔等人,豪仔幾人絲毫不懼。


    “要華林園外交部。”


    “我是程千帆,請接楚部長官邸。”


    “楚叔叔,是我,特工總部的人荷槍實彈把我圍住了,對,蘇區長親自來請我,對,民盛大飯店。”


    掛掉電話。


    程千帆扭頭衝著門口麵色陰沉的蘇晨德微笑頷首,“蘇兄莫急,稍待。”


    他又拿起電話話筒,“要狀元街黎公館,我是程千帆。”


    “黎老哥,是我啊,老弟我現在被人拿槍圍住了,你是知道兄弟我的,膽小啊,對,民盛大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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