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修一急忙出聲阻止飯島明日香開門,不過,卻是已經遲了。


    飯島明日香剛剛把門閂拉開,川井加奈枝就直接撞門進來了。


    她也被撞的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山崎太太,你沒事吧。”李彤雲彎腰伸手去攙扶飯島明日香,卻是忽然有一把匕首從她的手心探出,鋒利的匕首在飯島明日香的潔白的脖頸輕輕一劃。


    飯島明日香瞪大了眼睛,滿眼不可思議、不理解的目光看著川井加奈枝。


    “太太,不痛的,很快就過去了。”李彤雲將飯島明日香輕輕放在地板上躺好。


    鮮血順著飯島明日香的脖頸汩汩湧出,很快就染紅了地板。


    李彤雲轉頭看向山崎修一。


    “是程千帆派你來殺我的?”山崎修一強作鎮定,“他就一點也不考慮這麽做的後果?”


    “程總說了,你不死,他很難心安。”李彤雲麵無表情,說道。


    說著,她的眉頭微微皺起,“你是怎麽發現的?”


    “槍聲。”山崎修一說道,“剛才響槍了,正常而言,你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還來找明日香。”


    “或者,即便是你聽到槍聲,依然來此,你更應該擔心明日香,會著急的詢問我們有沒有事,而不是在這個時候還說取落下東西。”山崎修一說道。


    “原來如此。”李彤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她直接從懷裏摸出勃朗寧短槍,朝著山崎修一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三槍,一槍擊中額頭,兩槍打在了胸膛上。


    然後李彤雲走近了,從山崎修一的手中翻出了一枚非常細小、鋒利的刀片。


    做完這一切,李彤雲進了裏間,拉開了臥室梳妝台的抽屜,從裏麵翻出了用作來拜訪的‘誘餌’書信,直接揣進了身上,旋即轉身離開。


    也就在這個時候,砰。


    房門外突然響起了一聲槍響。


    然後是亂槍聲響起來,不過,很快槍聲就停歇了。


    ……


    柿沼譽士夫聽得山崎修一的家中傳來了第一聲槍響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


    宮崎健太郎竟然真的敢射殺山崎修一?


    他還在猶豫一會是第一時間趕過去、發現山崎修一的屍體,還是就此悄然離去。


    不過,很快就看到西自來火行街二十二號的房門打開了,程千帆在一眾護衛的簇擁下離開,而一個女人則慌裏慌張的出來關門。


    隱約還聽到屋子裏有說話聲。


    山崎修一還活著。


    柿沼譽士夫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麽說,即便是他奉荒木播磨的命令來殺死山崎修一的,但是,倘若宮崎健太郎竟然膽敢私下裏殺害山崎修一,這都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他要立刻報告隊長。


    好在這種情況沒有出現。


    柿沼譽士夫苦笑一聲,這樣的話,他還要親自出馬去送山崎修一一程。


    柿沼譽士夫點燃一支煙卷,他在默數,他準備等待五分鍾後再進屋做事情。


    當一個人從危險中脫險後,依然會保持警惕,不過,以山崎修一這種情況來說,這份警惕在五分鍾內是最頂點的,過了五分鍾,會下意識的鬆懈,認為最危險的時刻已經過去了。


    這是柿沼譽士夫自己琢磨、總結出來的經驗。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一個身穿和服的女子從夜色中走出來,急匆匆的來到了山崎修一的家門口,柿沼譽士夫不禁皺眉。


    這個女人是誰?


    與山崎修一亦或是飯島明日香是什麽關係?


    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什麽時候會離開?


    柿沼譽士夫意識到這個女同胞的出現會給自己造成困擾,因為這個女人看到房間裏的情況,定然是不會離開,會幫助飯島明日香處理情況。


    忽然。


    砰砰砰,三聲槍響。


    柿沼譽士夫愣住了,然後他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這是程千帆派人來幹掉山崎修一?


    或者是其他什麽勢力,甚或是反日武裝來殺害山崎修一了?


    柿沼譽士夫稍作猶豫,就直接拎著短槍衝了出來,他要抓住這個女人,至於說這個女人是何方勢力,他管不著了,於他而言,隻要將這個女人交給荒木隊長就是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槍響,正在奔跑的柿沼譽士夫肩部中彈了。


    他強忍槍傷帶來的痛楚,立刻在地上一個打滾,然後躲在了牆角,舉槍向搶手開槍的位置還擊。


    然後,很快,柿沼譽士夫就被打成了馬蜂窩。


    李彤雲出來了,就看到一個人縮在牆角,她下意識的舉槍。


    “死了!”一個聲音響起,“撤!”


    兩人直接翻牆進入到隔壁的巷子,然後中途又拐進了一個巷子,疾步出了巷子後,上了早就等候的小汽車,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而在背後的深夜,急促的哨音響起,西自來火行街已經亂作一團。


    ……


    梅白克路。


    一處石庫門民居。


    李彤雲向喬春桃匯報了行動過程,她匯報的非常仔細。


    喬春桃也會打斷她的話,詢問更詳細的一些細節。


    “很好。”喬春桃點點頭,“你能夠在意識到自己的身份被識破後,第一時間撞門進去,很果斷。”


    說著,喬春桃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讚許的笑意,“知道我最欣賞你哪一點麽?”


    “殺死飯島明日香。”李彤雲沉靜說道。


    “是了。”喬春桃微笑著,“你能夠進門後第一時間用匕首解決飯島明日香,做得很好。”


    他搖搖頭,“記住了,對於我們而言,為了我們自身的安全,沒有所謂的無辜之人。”


    他的聲音無比冰冷,“更何況,日本人都該死。”


    “是。”李彤雲說道。


    “不過——”喬春桃的麵色沉下來,“你話太多了,不應該與山崎修一說那麽多的,幹掉飯島明日香之後,直接開槍擊斃山崎修一,果斷出手,果斷撤離,這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屬下隻是很好奇,想要知道山崎修一是如何識破我的。”李彤雲辯解說道。


    “你記住一句話,好奇這種事情於我們而言,往往是催命符。”喬春桃冷冷說道,“你好奇的這些,隻需要迴來詢問我,我自然會給你答案。”


    “屬下知錯了。”李彤雲說道。


    “你認為後來出現的槍手會是哪方麵的人?”喬春桃問道。


    “很難說。”李彤雲思忖著,搖搖頭,“會不會是程千帆的人?”


    說著,她看向喬春桃,“我進屋子後,山崎修一就誤以為我是程千帆派來殺他的,索性我就承認了,讓他誤會了。”


    “做得很好。”喬春桃露出高興的樣子,微微頷首。


    李彤雲並未注意到,喬春桃的笑容略有些詭異。


    ……


    井上彥手中拄著文明棍,一身寬鬆的和服,外麵罩著皮裘大衣,他麵色陰沉的看著山崎修一以及飯島明日香的屍體。


    “飯島明日香是被人用鋒利的匕首割喉,因為失血過多死亡的。”井上公館的驗屍官西岡嘉一郎對井上彥說道。


    “山崎副館長身中四槍,其中一槍在頭部,兩槍在胸膛,還有一槍在小腿上。”西岡嘉一郎說道,“除了小腿上那一槍,另外三槍都是致命的,任何一槍都足以殺害副館長。”


    “此外——”西岡嘉一郎說道,“副館長的麵部腫脹有創傷,鼻梁骨折斷了,嘴角也破了。”


    說著,他解開了山崎修一的衣服,仔細看了看,說道,“副館長的胸膛有嚴重的淤青。”


    “我懷疑副館長在遇害之前,受到了敵人的嚴刑逼供。”西岡嘉一郎說道。


    井上彥的臉色陰沉,他彎下腰,仔細檢查,甚至用手摩挲研究了山崎修一身上的四個彈孔,“你的判斷是對的。”


    井上彥說道,“山崎君的小腿是最先中槍的,後麵三槍才是殺害他的。”


    “館長的意思是,小腿上那一槍也是副館長被嚴刑拷問的一部分?”西岡嘉一郎想了想,說道,“然後,敵人應該是得到了他們想要的答案,或者是沒有得到什麽情報,總之他們最終選擇殺害了副館長,甚至毫無人性的殺害了無辜的女性。”


    井上彥微微頷首。


    也就在這個時候,門外檢查另外一名死者的屍體的手下迴來了。


    “神田,先說說你的判斷。”西岡嘉一郎鼓勵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助手。


    “哈依!”神田鬼次郎點點頭,說道,“死者身中多槍,死狀淒慘。”


    他看向井上彥,匯報說道,“死者應該是與人拔槍對射了,不過,很快就被對方亂槍打死了。”


    “以你們的判斷,這個人與殺害山崎君的人是一夥的嗎?”井上彥問道。


    “應該不是。”神田鬼次郎說道,“死者死的位置,他的槍口對準的地方並非是屋內方向,而更像是在抵抗外界的襲擊。”


    “館長,神田說的沒錯。”西岡嘉一郎支持自己的助手的判斷,說道,“屋內就副館長以及飯島明日香兩人,他們是死在屋內的,並未發現兩人有開槍還擊的跡象,副館長的配槍還在抽屜裏並未擊發,所以,屋裏是不可能攻擊屋外的人的。”


    神田鬼次郎表情嚴肅說道,“所以,屋外的死者,確實是更像是被槍手打死的,他很可能是來保護山崎副館長的。”


    “是我們的人嗎?”井上彥沉聲說道。


    井上公館這些年發展壯大非常迅速,故而,盡管身為井上公館的館長,也是根本無法認全自己的手下的。


    “已經吩咐去調查了。”矢野耕太郎在一旁趕緊說道。


    ……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傳來了一陣喧囂和吵鬧聲。


    “館長,是憲兵隊和特高課的人來了。”一名井上公館的特工進來匯報說道。


    “讓他們進來。”井上彥沉吟一下,沉聲說道。


    ……


    “荒木隊長竟然這麽快就趕到了?”井上彥看了荒木播磨一眼。


    “井上館長。”荒木播磨表情嚴肅說道,“聽說是山崎副館長出事了,我不敢耽擱,緊急趕來。”


    說著,他看了一眼屋內的情況,卻是麵色一沉,“巴格鴨落!毫無人性的家夥。”


    “荒木隊長,屋內先交給你們查勘,我去看看外麵那具屍體。”憲兵隊的小島信一郎說道。


    荒木播磨微微點頭,他來到山崎修一的屍體麵前,蹲下來檢查,卻是表情愈發凝重。


    “兇徒槍槍致命,其目的很明確,就是要殺害山崎副館長。”荒木播磨說道,“井上館長,請問你對於山崎副館長可能的仇家了解多少。”


    “荒木隊長的意思是,這是兇殺案?”井上彥皺眉,問道。


    “隻是一種可能,對方對山崎副館長恨之入骨的樣子。”荒木播磨說道,“當然,也不能排除是反日分子所為,他們對於帝國人員同樣是極度仇視的。”


    “荒木隊長,請來一下。”小島信一郎在外麵驚唿出聲。


    荒木播磨立刻快步出去。


    “怎麽了?”荒木播磨沉聲問道。


    “荒木隊長,你看……”小島信一郎指了指地上的男屍體。


    “納尼?”荒木播磨立刻認出來被打死之人,赫然是自己的手下柿沼譽士夫,他震驚無比,兩步上前,彎下腰仔細檢查柿沼譽士夫身上的彈孔,麵色卻是愈發陰沉。


    “荒木隊長認識這個人?”井上彥立刻問道。


    “是我們特高課的人。”荒木播磨麵色陰冷,聲音中帶著恨意和憤怒,“這個人是我的手下柿沼譽士夫!”


    他猛然看向井上彥,“井上館長,我的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並且還身中多搶被殘忍殺害?”


    井上彥險些被憋的一口氣沒上來,他還沒有問荒木播磨呢,卻反而被荒木播磨質問了。


    不過,好在經過對現場的勘查,這個特高課的柿沼譽士夫基本上可以確定是為了保護山崎修一而死,想到這個,井上彥的態度緩和不少,倒也並未真的因為荒木播磨的無禮而生氣。


    “荒木君。”西岡嘉一郎與荒木播磨略熟識,在一旁說道,“根據現場的排查,隻能基本上確定你的人應該是在山崎修一遇害的時候,曾經開槍與敵人戰鬥,最終不幸遇難。”


    聽到西岡嘉一郎這麽說,荒木播磨更覺無法理解,他看著井上公館諸人,“我的人在保護山崎修一?我怎麽不知道?”


    ps:求訂閱,求打賞,求月票,求推薦票,拜謝。


    求訂閱,求打賞,求月票,求推薦破,拜謝。


    前麵欠的補更,會在這兩天盡快補上,上吐腹瀉兩天了,實在是沒精神,實在是對不住諸位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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