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宮崎健太郎盛讚‘戒尺’,荒木播磨也是鄭重其事的點頭,“帝國為了征服支那,籌備數十年,這其中也有很多和‘戒尺’一樣的無名英雄,他們雖然說著中國話,穿的是中國的衣服,但是,他們的心中始終牢記帝國,他們是值得敬佩的。”


    “是啊,都是無名英雄。”程千帆露出感歎的神情,說道。


    從荒木播磨的這段話裏,程千帆再度確定了一點:


    ‘戒尺’是以中國人的身份作為掩護的。


    聽出了好友語氣中的感慨,荒木播磨微笑說道,“當然,宮崎君你也是值得敬佩的無名英雄。”


    “效忠添皇,一切為了帝國。”程千帆正色說道。


    說著,程千帆忽而露出思索之色。


    ……


    “荒木君——”程千帆露出猶疑之色,說道。


    “怎麽了?”荒木播磨注意到好友的神情,不禁問道。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程千帆表情嚴肅說道。


    “什麽事?”荒木播磨立刻問道。


    “我從阪本良野那裏得知,帝國十一軍的崗村中將目前正在上海。”程千帆說道,“將軍閣下在上海逗留後,將迴東京述職,並且覲見添皇陛下。”


    他露出思索之色,“軍統此次行動,是否有可能是衝著崗村閣下來的呢?”


    聽到宮崎健太郎也提及了軍統的目標是崗村中將的可能性,荒木播磨微微錯愕,然後心中不禁甚至還有一些憤懣。


    不僅僅三本課長和千北原司那個家夥知道這件事,就連宮崎都知道崗村將軍在上海,反倒是他這個特高課行動隊隊長對此竟然毫不知情。


    他倒是並未埋怨好友宮崎健太郎,從宮崎君方才的表情來看,宮崎君也是因為‘效忠添皇’的口號才想起這件事的。


    並且,這並非涉及到反日分子的情報,宮崎君之前也確實是沒有必要向他通氣此事。


    他憤懣的是課長對待千北原司,以及對他的不同的態度。


    ……


    “雖然你說的這種可能性似乎存在,不過——”荒木播磨搖了搖頭,“我並不認為軍統的目標會是崗村將軍。”


    程千帆露出不解之色,他看著荒木播磨,想要聽聽他對此事的分析。


    “你是因為總領事館那邊有朋友,所以適逢其會,知道這件事。”荒木播磨說道,“否則的話,崗村將軍來上海,這是何等機密的事情。”


    荒木播磨稍稍搖下車窗,露出一絲縫隙,他彈了彈煙灰,“譬如說,就連我這個特高課行動隊長此前都不知道崗村將軍在上海這個情報,所以,你認為軍統能夠掌握此等機密情報的可能性有多大?”


    程千帆陷入思索之中,他點了點頭,“有道理。”


    他看著荒木播磨,笑著感慨說道,“因為我知道這件事,所以我是下意識的先入為主了。”


    程千帆說道,“確實正如荒木君所說,就連你都不知道這件事,重慶那邊掌握此等機密情報的可能性極低。”


    “千北原司那個愚蠢的家夥認為戴春風的目標是崗村將軍。”荒木播磨冷哼一聲,“課長傾向於支持千北原司的判斷。”


    “課長啊。”程千帆說著,他歎息一聲,搖搖頭,“我算是看明白了,隻要是千北認為正確的,課長絕對不會否決。”


    ……


    “隊長,前麵就要到總領事館了。”中田榫一說道。


    程千帆抬頭看,車子已經來到了黃浦路的使館區了。


    “荒木君,還有沒有其他事情?”程千帆說道,“我前麵就要下車了。”


    “沒有了,汪填海那邊你即刻聯係,示警。”荒木播磨說道,“還有,那兩個人,就拜托宮崎君緊急搜捕了。”


    “交給我了。”程千帆微笑說道。


    車子緩緩停在了日本國駐滬上總領事館門口對麵的馬路上。


    程千帆下了車,他朝著荒木播磨揮手作別,然後來到了跟隨在荒木播磨的車子後麵的自己座駕旁邊。


    “帆哥。”大頭搖下車窗,說道。


    “你就在這裏等我,我大約一個小時後出來。”程千帆說道。


    “是!”


    “另外,你一會下車打個電話迴巡捕房,讓豪仔和浩子過來一趟,就說我有事情吩咐他們。”程千帆又說道。


    “明白。”大頭點點頭說道,“打電話給巡捕房,讓豪哥和浩子哥過來一趟。”


    “讓浩子把我之前準備的禮物帶來。”程千帆說道。


    “明白。”


    程千帆拍了拍大頭的肩膀,然後轉身穿越馬路,與總領事館大門的日軍哨兵說明情況,日軍士兵讓程千帆在一旁等待,然後打電話詢問,過了一會電話才反饋迴來後,士兵對程千帆進行放行。


    ……


    不遠處,荒木播磨坐在車內抽煙想事情,看到總領事館崗哨處發生的這一幕,他不禁露出沉思之色。


    “隊長,怎麽了?”中田榫一扭頭看到隊長的表情,問道。


    “沒什麽。”荒木播磨搖搖頭。


    不過,他的心中卻是不禁有一絲疑惑:


    宮崎這個家夥此次來拜訪今村兵太郎參讚,這是沒有提前與參讚閣下預約?這是突然決定造訪的?


    倘若是提前約好的,哨兵這邊會提前接到通知,宮崎君向哨兵說明情況,哨兵查看他的身份證件後會放行。


    或者說,若是提前預約好的,宮崎君與哨兵說明情況下,哨兵剛才的電話應該是打到參讚助理辦公室的,助理那邊會立刻向哨兵說明情況,然後宮崎健太郎就會被放行,但是,方才從哨兵打電話向內請示,到哨兵崗廳的電話反饋迴來,這中間至少有兩分鍾,這說明什麽?


    說明了自己這位好友此次來拜訪今村兵太郎參讚,屬於臨時造訪,並未提前預約!


    荒木播磨微微皺起眉頭。


    這不太符合自己這位好友的秉性啊。


    宮崎這個家夥實際上是一個非常懂禮貌、守禮節的家夥,若是要拜訪類似今村參讚這樣的尊貴之人,必然是會提前溝通預約好的。


    當然,宮崎君也有時候會未經預約、突然造訪,不過,那種情況基本上都是自己這位好友提著禮盒登門的時刻。


    畢竟禮多人不怪嘛。


    有誠意,自然是驚喜登門。


    而方才他特別瞧了一眼,宮崎這個家夥的手裏是空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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