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帝君。”平等王微微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平等王的想法很簡單,若是他們就此離去,雖然還是九幽冥君,但四方鬼帝出現之時,定然會對他們有所懷疑,而在陸信沒有殺了四方鬼帝之前,他們跟在陸信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六尊大聖,更是九幽冥君,沒有人比他們更熟悉九幽中的狀況,而陸信收服六大冥君,也間接掌控了整座九幽,隻要再將四方鬼帝滅殺,他完全可以稱之為九幽之主。


    陸信與平等王都明白這個道理,這也算是互利互惠,也讓彼此仇敵的身份突然轉變。


    當然,最大的得利者便是陸信,而陸信也沒有理由不答應平等王的臣服懇求。


    ……


    鬼門關,城主府,黑水樓閣。


    當陸信與六大冥君出現在庭院當中,崔子玉麵色大變,可當他看到六大冥君恭敬的神色,整個人的氣息頓時一窒,仿佛在此刻明白了什麽。


    “子玉,昔年你與他們的積怨就此打消吧,從此之後六大冥君將會與你並肩作戰。”陸信輕語出聲道。


    “崔道兄,昔年之事還請勿要掛懷,從今日起咱們一同為帝君效力,若是崔道兄還記恨當年之事,小弟願跪伏叩首向道兄賠罪。”


    平等王說著此話,便真要跪伏而下,可不等他跪伏於地,崔子玉麵色一變,馬上將扶住平等王的肩頭,也讓平等王下拜的身體一緩。


    “平等王無需如此,既然同為帝君效力,昔年仇怨就此揭過。”


    崔子玉乃是一個極其驕傲的人,可他也是一個聰明人,一尊通天大聖跪伏叩首,乃是對本身極大的侮辱,若是崔子玉不識好歹真的讓其跪伏而下,不說陸信心中有沒有想法,便是他崔子玉與六大冥君,未來也定要生出許多事端。


    七尊大聖,側立身畔,陸信已然隱隱有了一界之主的威勢。


    接下來的事情很簡單,在平等王六人一心想要滅殺四方鬼帝的心思下,一場布局也隨之從平等王口中道來。


    按照平等王的想法,他們九大冥君盡皆被陸信囚禁,身處冥海當中的四大鬼帝定然知曉此事,隻是他們必定不會迴返九幽,隻因他們九人的性命與武祖轉世之身比起來,不過微不足道罷了。


    本來按照陸信的想法,直接殺向冥海深處,去尋到四方鬼帝將莫九幽救出,當然陸信並沒有向六大冥君表露自己陸長生的身份,因為陸信走到此刻這一步,內心當中也滋生出別樣的想法。


    “我等雖然知道四方鬼帝身在冥海深處,但具體方位卻也並不知曉,如若盲目的去尋找,定然會打草驚蛇,讓他們帶著武祖轉世之身隱遁而去,不如以退為進,將他們從冥海當中逼出,設下九幽輪迴大陣,一舉將他們鎮壓,如此才是上上之策。”平等王低沉出聲,顯然心中已然有了計劃。


    “如何逼出?”陸信道。


    “四方鬼帝乃是借用血海黃泉的力量才晉升為半步至強,而他們能如此強大也是因為血海黃泉的存在,若是將血海黃泉操控在手,便已然掌握了他們的命脈,再將他們引入九幽輪迴大陣,我們當有六成的希望將他們鎮壓九幽輪迴大陣當中。”平等王陰森出聲,言語當中的殺機濃重至極。


    “血海黃泉在何方?”陸信沉凝道。


    “九幽深處,奈何橋頭!”崔子玉聲音凝重,其眉頭也緊皺不已。


    “嗯?”


    崔子玉的神情自然落入陸信的眼中,這也讓他雙眸微眯,顯然這血海黃泉並不一般。


    仿佛知道陸信心中有著疑問,平等王低沉出聲道:“帝君有所不知,奈何橋乃是九幽重地,萬古以來都被轉輪冥君所鎮守。”


    “而這轉輪冥君非同一般,他並非五方鬼帝的弟子,縱然五帝統禦九幽之時,轉輪冥君便已經鎮守在九幽深處,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曆,縱然漫長歲月過去,我等冥君與他也並不熟悉,這也是為什麽我等九大冥君與你對戰,而唯獨缺失轉輪冥君的原因”平等王緩緩敘述道。


    “按照你的說法,這轉輪冥君的修為豈不是可以堪比五方鬼帝?”陸信疑問出聲。


    “他是否堪比半步至強,我等並不知曉,但五方鬼帝卻曾告誡我等,除非九幽有崩滅的厄難,否則絕對不可邀請轉輪冥君出世,顯然五方鬼帝應該知曉他的來曆。”


    “而若是想取得血海黃泉本源,便必定要前往奈何橋,自然會與轉輪冥君對峙,隻怕定然會發生摩擦。”平等王沉重出聲。


    “你們是在擔心,若轉輪冥君乃是半步至強,本帝會無功而返?”陸信雙眸微眯,道出平等王等人心中的想法。


    “帝君修為無量,我等自然不敢對您有所懷疑,隻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才是。”崔子玉道。


    可惜。


    崔子玉等人的擔憂在陸信看來,根本就不值一提,而且莫九幽在四方鬼帝的手中,多一日耽擱,便多了一分變數,陸信豈可耽擱他的行程。


    “你等準備一番,即可啟程前往奈何橋。”


    陸信威嚴出聲,卻也讓崔子玉等人麵色微變,他們想要說些什麽,但話到嘴邊卻咽了迴去,因為他們知道,陸信的意誌不可違背,他定下的事情也無人可以反駁。


    ……


    九幽動亂,八方矚目,上到鬼聖,下到陰魂,盡皆在關注鬼門關的動向,隻是整座鬼門關沉寂異常,也並無發兵各域的打算。


    隻是九幽鬼神不知道的是,這一日,以陸信為首,六大冥君與崔子玉在側,八人已然踏入虛空挪移大陣之中,朝著九幽深處而去,他們所去的方向,更是九幽最大的禁忌之地。


    ……


    忘川河水自東向西浩瀚奔騰,貫穿了九幽九域,這渾濁的河流不知起點,不知盡頭,不知多少陰魂虛影在忘川河中放聲哀嚎,那渾濁的忘川河水,將這些陰魂帶往九幽深處,就好似要送他們輪迴轉生一般。


    九幽冥域有一個動人而古老的傳說。


    相傳人死後,靈魂被忘川河水洗刷,隨著河流先過鬼門關,再過九域大地,當忘川河水將靈魂帶到九幽深處,便能看到一條昏黃古道,靈魂也將踏上這條古道,朝著奈何橋走去,去經曆那輪迴往生之事。


    而這條路,也叫做黃泉路!


    黃泉路上,盛開著大片大片的彼岸花,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血色鋪成的地毯,黃泉路也因彼岸花血色似火,而被喻為火照之路。


    彼岸花,是開在黃泉路上的花。由於花和葉盛開在不同的兩個季節,因而花開時看不到葉,有葉時看不到花,彼此生生交錯,永世不得相見,這也乃是黃泉路唯一色彩與風景,而亡魂就踏著彼岸花的指引,前往輪迴的盡頭。


    一塊昏黃古碑,長十丈,寬五丈,斑駁龜裂的碑身,屹立在黃泉路旁,碑身銘刻八個大字。


    “亡者歸宿,生人退避。”


    忘川河水洶湧不絕,隨著一道翻天大浪從河麵上升起,數不清的慘白陰魂被拍打上岸。


    神情木訥,身影虛幻,慘白陰魂仿佛在被黃泉路上的彼岸花指引,盡皆踏著木訥的步伐,紛紛踏上這條昏黃古道,朝著黃泉路的深處走去。


    嗡!


    虛空閃爍,漣漪擴散,一座大陣在虛空綻放陰靈聖光,隨著陸信一步踏出,崔子玉與六大冥君也出現在他的身後。


    此時!


    陸信望著黃泉路的景象,他的雙眸深邃至極,一縷驚詫之光更是從其眼底劃過,其呢喃般的聲音也從他的口中響起。


    “所謂輪迴轉生,真乃人力所操控?”


    平等王躬身一禮道:“傳說,上古之初,並無青冥九幽之說,萬物由生而死,無盡亡魂飄蕩人間,六道之主改天換地,創造出九幽冥域,更是演化六道輪迴,送天地眾生輪迴轉生,他也是因此成道,化身為萬古至強的存在。”


    “六道之主?”


    當陸信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心神驟然一緊,就好似冥冥之中,有一對深邃的雙眼,在此刻窺視他一般,可是當陸信施展之法,卻尋不到這雙眼睛的主人。


    “有些意思,看來這裏很是古怪。”陸信呢喃自語,對於鎮守奈何盡頭的轉輪冥君,心中更是升起極大的好奇之意。


    “走!”


    陸信輕語出聲,當先踏上黃泉路,崔子玉等人快步跟隨,隻是幾人並沒有注意到,當陸信剛剛踏入黃泉路,那昏黃古樸的石碑上,驟然劃過一道陰光。


    石碑上銘刻的八個大字,更是破碎無蹤。


    亡魂歸宿,生人止步!


    陸信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非九幽當中的鬼神,顯然他的到來,已然讓這方天地發生了一絲極其詭異的變化。


    黃泉路內。


    大片的彼岸花在綻放,那血色的花瓣好似生靈的血液,億萬亡魂的哀嚎之音更是從彼岸花中傳來,更有諸多恐鬼臉虛影在花瓣上閃過,其詭異森寒的景象,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帝君小心,彼岸花乃是九幽禁忌之物,鬼神都輕易沾染不得,莫要被其亡魂之音所惑,否則自身將有神魂崩滅的危險。”崔子玉雖然知道陸信修為恐怖,但還是快速提醒道。


    “無妨,咱們跟著這些亡魂,看一看這九幽盡頭,是否真的乃是輪迴往生之地。”陸信恬淡出聲,麵色無畏無懼,跟隨著前方陰魂亡靈,不斷朝黃泉路的盡頭走去。


    這一路走來,道路兩旁的彼岸花在瑩瑩發光,攝魂奪魄的氣息不斷朝陸信侵襲而來,隻是陸信萬法不侵,自然對這奇異的彼岸花並無太多感覺。


    走在黃泉路上,陸信的思緒有些飄忽,昔年他發動陰陽輪迴血陣,為的便是複活幾名弟子,而唯獨缺了彼岸花為引,可今日走在這條昏黃古到道上,彼岸花四處皆是,可他卻已然用不到了,這也讓陸信嘴角勾勒一縷自嘲之色,而後將心中的感慨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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