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畫師在暖閣裏,林福兒與慕容玨抵達的時候,大畫師正在給一位姿容精致的美人兒作畫,瞧衣妝,該是宮裏的妃嬪。


    輕紗彩繡屏風另一邊,好些女人正在說話。


    一聽那口氣便知道,那些應該是皇帝陛下的妃嬪,太子聞言腳下頓了頓,抬頭看了眼林福兒,壓低聲音道:“我不知道她們都在。”他知道林福兒不喜歡後宮女人們的熱鬧。


    又道:“要不我們換個時候再來?”


    林福兒正有此意,隨即點頭,太子略有些遺憾,林福兒笑著輕聲說:“你去吧!我自己迴去就成。”她隻是太子的武術教習之一,宮中保護太子的人大有人在,何況還是妃嬪雲集的地方,想來宮衛更多。


    慕容玨迴頭看看,果斷搖頭道:“我要和福兒姐姐一起。”說著話,便當先往外走,剛走了兩步,後頭便有人來攔,是太子生母雅貴妃身邊的宮女蓮兒。


    太子生母傳喚,林福兒乖覺的自動告退。


    “那是何人?”這時候,暖閣裏又出來一個年長些的宮女,她順著蓮兒和太子的視線看到了已經走遠的林福兒,下意識的問了句。


    蓮兒見到來人,趕緊微微伏了一禮,輕聲道:“索青姑姑不知,那位是太子的武術教習。”


    那日太子出宮、險些遇害的事兒,後宮多少傳了些風聲,卻並沒得到準確的信兒,更不知道,皇帝陛下突然撥給太子的武術教習,還曾救過太子的命。


    太子進暖閣,見過在場眾人。


    抬頭時,視線落在太後的眼眸上,突然頓住,以前就覺得林福兒親切,原來林福兒與皇祖母還有些像呢!怪不得~


    “玨兒,你怎得如此望著皇祖母?”太後年過五旬,但她保養的極好,加上精致的妝容襯著,瞧著頂多四十上下,顯年輕。


    “嘿嘿,玨兒想念皇祖母了。”慕容玨笑著走過去,太後咯咯笑著拉起太子的手,讓他坐在身旁,因為這,在場眾多妃嬪,都跟著好話連片起來。


    林福兒以為畫像的事,就揭過去了,沒想到次日大畫師被派來東宮,專門給太子畫像,太子喜歡林福兒,自己畫完了,還不忘林福兒。


    林福兒瞧著畫紙上太子栩栩如生的模樣,也想看看自己身在畫卷上的模樣,也正好能與畫師單獨相處片刻。


    可惜,這位大畫師的口風特別緊,林福兒的問話剛剛起了個頭兒,大畫師便一口否決,瞧他白花花的一把胡須,林福兒歎了口氣,就此作罷。


    成畫非常不錯,瞧著有前世美拍的三分效果,與她本人足有七八分相,林福兒十分喜歡,太子說,要將畫拿去裝裱,整理好了再給她。


    林福兒沒有懷疑,卻不知,畫被拿出去,轉個身竟被送到了皇帝手中。


    皇帝親自執筆,照著畫卷上的人貌,重新臨摹了一幅,並在落款處加了印,隨後將大畫師畫的那幅、讓東宮的人帶去裝裱,自己臨摹的這幅卻交給了身邊人。


    皇帝親自畫的畫,接了任務的隨侍太監,知道此事嚴峻,便喚了人,自個兒親自盯著,讓其現場裝裱。


    因為一幅畫,勞動了許多人。


    瞧著有些大費周章,卻不知,真正因為這幅畫勞動的,遠不止麵上這幾人,後宮那些往日爭寵的妃嬪們,聽說皇帝親自給一女官臨摹畫像,那等她們從未享受過的尊崇,瞬間讓她們坐立不安。


    ……皇帝陛下相中了新人!


    ……後宮裏又要添一個姐妹!


    她們紛紛從各種渠道打聽,一時間宮中各處走動的宮女、太監,紛紛長了第三隻眼。


    東宮裏,林福兒拿到了裝裱好的畫像,看著畫中的自己,林福兒突然有種莫名的無力感,她雖在畫外,可實際上,又與畫中有什麽區別?不照樣在皇宮這座畫框裏嗎?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從太子哪裏打聽不到於承儒等人的事情,那她就親自出宮,親自去於府看。


    有了打算,林福兒這日教***武術時,格外盡心,小太子對她還是很好的,知道她不喜歡那些繁文縟節,幾乎不強求她任何事。


    而她,見了太子,也鮮少行禮,這讓林福兒的金絲囚籠生活,容易了許多。


    太子手握木劍,一套劍法舞下來,生了一頭的大汗,但他的眼睛卻亮的發光,這陣子林福兒每日都量力教授,那種傳授武術的法子,沒什麽壓力、也不會影響太子的其它學業,這本來沒問題,可太子卻總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今天可算是來了迴痛快的,林福兒將分解開的步驟合在了一起,將完整的劍法呈現了出來。


    林福兒已經摸清了太子的作息規律,一套劍法練下來,太子殿下累的不輕,因為這,入夜後早早的便迴了寢殿。


    東宮安靜下來,林福兒換上早就準備好的太監服,悄悄摸了出去,根據數日來的打探,往宮門處摸索而去。


    三日後便是除夕,臨近年關,皇宮的燈火、比平日多了一倍,將各處的道路都照的通明。


    不過林福兒身著太監服,手握從東宮總管身上順來的令牌,一路走向宮外,期間連個波蕩都沒有,順利出了宮。


    與此同時,太後宮中,皇帝神色凝重的將一幅卷好的畫卷拿了出來。


    在宮女與太監的協作下,緩緩打開了畫卷,露出了畫卷上的人兒。


    看到畫卷上的女子,隨侍在太後跟前的芳嬤嬤,突然倒吸一口涼氣,驚唿:“這、這不是二小姐嗎?”


    太後本就被畫卷中的女子驚到,聽到芳嬤嬤的話,頓時快速看向皇帝,緊著問:“這、是怎麽迴事?”畫卷中人,雖與芳嬤嬤口中提到的二小姐很像,但太後肯定,這絕對不是二小姐。


    前相霍明陽家的二小姐,早在多年前那場劫難中、死了,又怎會出現?至於畫是否是當年作品,太後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皆通的人,自然看的出,這幅畫是皇帝新近親自所繪,而皇帝能如此慎重的拿來給她看,想來畫卷中的人,定不是前相府的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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