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仁德將那人扶起來,許氏搭手幫忙,兩人想將那人扶到河邊的草地上,再看看情況,結果一直注意那邊情況的林福兒,站在牛車上遠遠的看到一抹紅。


    那人穿著黑色的衣服泡在水裏,被蘇仁德和許氏扶走之後,那人剛剛待過的地方,竟然成了血色。


    不對勁!


    林福兒莫名心頭一跳,也顧不得外公外婆和自家娘擔心了,攀著放在牛車上的框子,跳下牛車,直接跑了過去。


    “福兒!”蘇桃花抱著林祿兒,注意著河灘上,沒留意林福兒直接從她身邊跑了過去。


    蘇守旺見此,一邊對蘇桃花說:“二姐,我看著福兒。”一邊緊緊的跟上了林福兒。


    “哎?福兒,你咋過來了。”蘇仁德將傷者扶坐在厚實的草地上,抬頭突然看到了林福兒,剛剛擔心是死人嚇到孩子,發現人活著,蘇仁德也沒剛才那麽緊張了。


    林福兒湊近了仔細盯著黑衣人的打量了一圈,很快,她就找到了那抹血色的源頭。


    黑衣人的側腰傷,正在往外滲血,因為黑色的衣服見了水,和血色見水的血混在一起,猛然看著極難分辨。


    “他受傷了。”看清楚後,林福兒皺起了眉頭。


    蘇仁德和許氏這才注意到黑衣人身上的傷,兩人見此均是臉色一變,都有些驚慌起來:“怎麽辦?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手頭也沒啥藥!”


    一條活生生的命,還有氣兒,要是因為得不到救治,在他們眼前死掉,他們會於心不安的。


    “先、先把濕衣服給脫掉,把傷口包上。”蘇仁德說話有些打磕巴,說話手有些哆嗦的像去解黑衣人的衣服,正要上手,福兒卻快速出言阻攔:“等下。”


    林福兒的視線從黑衣人胸前兩團隆起上移開,默默的說道:“外公,你去看著牛車,我娘一個人看不過來,這邊有外婆和小舅舅。”


    蘇仁德本就心裏發慌,有些不知所措,聽到林福兒的話,下意識的抬頭看過去,見著蘇桃花抱著林祿兒站在牛車旁,載滿貨物的牛車,毫無防備的擺在官道上。


    一想到牛車上的貨物,寄托著兒子的未來和女兒一家的生活,蘇仁德一咬牙說道:“咱們把他帶上車,到了前頭村子,問問看有沒有大夫。”


    就是沒有大夫,一般莊戶人家屋裏,多少也都是有一些傷藥的,隻要有藥,這人存活的可能就能大些。


    “恩,我知道外公,你先去牛車哪裏等,我和外婆會處理。”林福兒擔心的不僅僅是黑衣人的生死,還有此人一身裝扮,和她側腰處的傷。


    一身緊身黑衣,側腰上的傷應該是鋒利的東西刺出來的,很深。


    這怎麽看都感覺有點不對勁啊!別是遇上江湖恩仇之類的較量了吧?林福兒心裏暗暗叫苦,這種事情,鬧不好會被當成路人甲直接跑毀掉的。


    但是,既然看到了,放任不管,別說林福兒自己了,就是外公外婆自家娘,都不會答應。


    為今之計,隻能硬著頭皮繼續救了。


    蘇仁德有些不解,外孫女這是咋了?正要說話,許氏卻已經發現了原因,直接將蘇仁德推一邊兒去了,並十分強勢的擺擺手說道:“去牛車上把那張氈布拿來。”


    “哦!好!~”蘇仁德仍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看看黑衣人濕淋淋的,知道許氏要氈布的用途,便匆匆轉身跑了。


    許氏見蘇仁德走了,用身子擋著點,匆匆脫掉黑衣人的外衣,隻留下貼身一層,沒再脫,而是就手脫掉了自己身上套在最外頭的衣服,三兩下給黑衣人穿上。


    此次出門,要在外頭過夜,許氏擔心夜裏涼,特意多穿了兩件衣服,倒是正好合用。


    許氏的衣服是莊戶人家穿的斜襟短褂,穿上後,隻要稍微撩開一點,就不會擋住黑衣人側腰上的傷。


    林福兒將許氏從黑衣人身上脫下來的試衣服,團吧團吧,遞給蘇守旺說道:“小舅舅,把衣服丟到河裏去……不行,等等。”


    林福兒原想讓衣服順河流走,可轉念一想,城守村在河道下遊,萬一此人當真是遭人追殺,而她的衣服又巧不巧的落到城守村,說不好會將禍端引到城守村去。


    不行、不行!


    林福兒將遞出去的衣服,又快速的收迴來,也不顧滿是水,皺著眉頭疙瘩,想了想一咬牙說道:“小舅舅,衣服你先保管著,待會兒我們找個地方把衣服埋了。”


    “哦!”蘇守旺被林福兒緊張的樣子,鬧的有些緊張,他結果衣服,神色十分慎重。


    “福兒,你這是……”許氏幫黑衣人換了衣服,抬頭就看到林福兒的舉動,她不解的問道。


    “外婆,別多說了,外公過來,先將人帶走。”黑衣人掉進河裏,不知被衝出多遠,林福兒很擔心,這是仇殺或者江湖殺之類的恩怨,隻想趕緊離開。


    蘇仁德去的快,來的也快,到跟前見黑衣人穿著許氏的衣服,神色呆了呆,後知後覺的想到什麽,老臉頓時就是一紅。


    “快拿過來!”許氏瞪了蘇仁德一眼,伸手拽過氈布,裹在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側腰上的傷口,許是在水裏泡的時間太久,有些發白外翻,林福兒一家手裏都沒有藥,隻能用衣服將黑衣人的傷口裹住,好在血滲的不是很多。


    傷口裹住,換掉了濕衣服,又有氈布保暖。


    許氏和蘇仁德扶著黑衣人走上官道,林福兒又將河灘上,黑衣人留下的血跡用水衝掉,仔細看看沒什麽疏漏,才舒了一口氣,匆匆跑向牛車。


    牛車上位置小,隻能將就著讓黑衣人坐在福兒祿兒的專坐上,許氏在邊上扶著,蘇仁德在前頭牽牛上路。


    片刻後,幾人遠遠的看到了村子,許氏高興的說:“這姑娘有救了。”有人就有藥,有藥就有救。


    一聽這話,林福兒卻皺起了眉頭疙瘩。


    想起女子身上的黑衣,她就總忍不住想起前世在一些古裝影視劇裏看到的情景,那些找人拿人的,總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蛛絲馬跡。


    要是他們進村子,很難說會不會落下馬腳。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福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九亡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九亡並收藏福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