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懷生冷不丁被蘇守旺一拳頭砸中,衝勁兒幾乎將林懷生掀翻在地,好在林懷生也是常年做慣了活兒的,被人猛然砸了一拳,連退數步、趔趄連連,愣是沒摔倒。


    人沒摔倒,臉上的神色卻變的非常震驚,他捂著被砸中的臉,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蘇仁德,懵了。


    “林懷生,你就是這麽當一家之主的?自己媳婦管不住?自己兒子兒媳管不住?就由著他們把懷義兩口子和福兒祿兒往死裏逼?”蘇仁德指著林懷生怒罵。


    “好歹懷義也是你打小帶在身邊養大的,懷義比你大兒子還小,你怎麽對你兒子的?又是怎麽對懷義的?好好好,當爹的偏愛自己的兒子,我理解,可是你這心也偏的太狠了吧?”


    “以前,懷義敬著你這大哥,我就算心疼女兒女婿,也說不上什麽話。可是現在你看看,你看看把懷義兩口子都逼成啥樣了?……”


    “哎呀!我不活了,不活了啊!~~”李如蘭突然拍著大腿,撒起潑來,她哭喊著說道:“好心好意養了個白眼狼啊!娶了媳婦,就忘了老哥哥老嫂子的養育恩啊!沒法兒活了啊!~懷義老丈人血口噴人,打人啊!~~”


    “你個沒皮沒臉的女人,我打死你。”許氏被李如蘭的做派氣的不輕,她最討厭這種胡攪蠻纏、無理都要攪三分的潑婦。


    許氏匆匆幾步過去,居高臨下的一把抓向李如蘭的頭發。


    李如蘭哭的正起勁兒,突然身形錯口,避開了許氏的手,擰著袖子在臉上橫豎抹了兩下,然後一骨碌爬起來,嘴裏罵著難聽的話,向許氏打去。


    蘇仁德見此情形,氣的臉色發青,他指了指分分鍾就撕扯在一起的李如蘭和許氏,氣衝衝的說道:“林懷生,你沒長眼睛嗎?就這麽由著你媳婦撒潑打諢?你的臉呢?你不嫌丟人啊!”


    “你、你胡說什麽?我們林家的事情,用不著你來管。”林懷生看了眼撕扯在一起的李如蘭和許氏,不以為然的說道。


    “你們林家的破事兒,我才懶得管。但是牽扯到我女兒女婿,和兩個外孫女,就算拚了命,我也要給孩子們討迴公道。”蘇仁德越說越激動。


    “之前我擔心懷義為難,擔心桃花往後的日子更艱難,我忍著憋著,不跟你一般見識,因為我知道,懷義真心拿你當大哥敬著,他敬著你,我就算再心裏窩火,也不能怎麽著。”


    “現在,哼!林懷生,你難道到現在都不明白,懷義為啥要跟你分家嗎?”蘇仁德從蘇桃花那裏斷斷續續的聽到一些此次分家的事。


    林懷生被訓罵,臉色變的十分難看。


    但由於在家裏長期受到李如蘭的壓迫,他即使憤怒到極點,也爆發不出來,隻是黑著臉,氣哼哼的站在那裏生氣,就連迴嘴也顯的有氣無力。


    蘇仁德看他那樣子,就越發的氣不打一出來。


    這樣的人,怪不得親弟弟一家被媳婦搓扁捏圓,一直都不表個態。


    當著外人的麵都是如此,那平日裏關起門來,在林家院子裏,不用考慮臉麵問題,恐怕會越發的變本加厲吧!


    想到此,蘇仁德不免聯係到女兒在林家受到的委屈。


    氣死他了,真是氣死他了。


    有些話憋在心裏難受,不吐實在不暢快。


    “林懷生,今兒咱把天窗打開,把話都擺在明處,咱一碼歸一碼的把事情捋順了。”蘇仁德恨鐵不成鋼的咬牙說道。


    林懷生看了眼蘇仁德,沒有說話。


    “林懷生,你媳婦把福兒丟去亂葬崗的事,你是知道的對吧?”蘇仁德眯起雙眼,聽到林福兒竟然險些被豺狼吃掉,心裏後怕的不行。


    林懷生聞言,眸光稍有些慌亂與躲閃,他沒有迴答,或者說,他默認了蘇仁德的話。將林福兒丟去後山亂葬崗的事,林懷生當然知道,但是,林福兒不是沒事嗎?何必總是掛在嘴上。


    提到這個,林懷生就想起弟弟林懷義的態度,貌似也是因為這件事。


    林懷生有些生氣,冷哼一聲道:“親家,這件事如蘭雖然有錯,但也沒出什麽事兒,用的著總掛在嘴上嗎?懷義也是,自己計較就罷了,怎麽還拿去找老丈人說道?哼,多大點出息!”


    蘇仁德被林懷生的話噎的有些啞口。


    真的有種秀才遇到兵的感覺。


    看到被聲勢吸引來的泰安村鄉民,再看看已經廝打在一起的李如蘭和自家媳婦,見自家媳婦並沒有吃虧,才吐了一口氣,黑著臉繼續說道:“林懷生,你媳婦禍害完了福兒,又要逼死桃花,桃花頭上的傷,你看不到嗎?舊傷還沒好呢!你就來找桃花要孝敬?我都替你丟人!”


    蘇桃花那日一氣之下,撞牆表清白。


    額頭上的傷,到現在還沒好利索,按說她就不該出來幹活,但常年做活,蘇桃花並沒覺得額頭上破了個口子,就能嬌貴的啥也不做。


    不過出門前,許氏擔心她因為受傷,腦袋受不的風吹,便翻出一塊布,讓蘇桃花當頭巾綁了頭。


    蘇桃花用頭巾綁頭的造型,真有點像傷病號。


    蘇仁德想起女兒額頭上的傷,心裏著惱,氣性兒一上來,兩步過去揪住林旺生的領口,怒道:“剛才那一拳,是替桃花打的,這一拳,給福兒討迴來。”


    話音落下時,蘇仁德又一拳頭打上林懷生的臉,隨即鬆開抓著林懷生的領口,將人掀翻在地。


    林福兒聽到外公的話,緊緊的抿起了小嘴,猝不及防下,外公給她出頭了,這種有人撐腰的感覺,就好像前世在外婆家,與小朋友吵架傷心時,外公對她的安慰。


    暖暖的厚重感填滿心房,林福兒發自內心的、笑了。


    “翠姑,你們兩個是死人啊!還不過來幫忙!”李如蘭完全處於忘我的廝打中,根本沒聽到蘇仁德的訓斥。


    尤氏聽到自家婆婆的召喚,眼睛一亮就往跟前走,蔡氏猶豫了下站著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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