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下來,瓔珞被單簡弄的很不好意思,簡直就是把她當智障,把辣椒選好放到一邊,還親自把水遞給她,天啦,他記性也太好了吧,還記得第一次見麵時她被服務員燙著了,現在弄的每一次跟自己外出吃飯,都自己親自把水放到她的麵前。


    本不就是智障的一個人,被另一個當智障寵著,遲早有一天兩個人都是智障。


    瓔珞簡直被他弄的很不好意思,看著旁邊的人一直笑話自己,惡狠狠的瞪了單簡幾眼,可是他還是無動於衷,一本正經說道:“慢點吃,別又噎著了。”


    不說還好,一說旁邊的人笑得更厲害了。瓔珞更囧了,恨不得把臉給躲在桌子底下。


    “小姑娘啊,你男朋友可對你真好。”一直笑話她的旁邊桌的老奶奶突然對她說話。


    瓔珞下意識的搖頭,忙說:“不是。”


    “哈哈,現在的小姑娘啊,死鴨子嘴硬。”老奶奶十分表示自己不理解,男朋友就是男朋友,還死不承認,真搞不懂啊。


    “是老公,不是男朋友。”單簡連忙對著奶奶打著圓場,不過,對於剛才瓔珞下意識的搖頭,眉毛一緊,承認他們兩的關係有這麽難嗎?


    “喲吼,我這老太婆一向看人很準的,也有看走眼的時候,看來啊,是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使啊。”


    “不過啊,小姑娘啊,你老公可真對你好啊,我以前談戀愛的時候,男朋友沒有你這一半的體貼,結婚以後更是不當事了,對我的關心還沒結婚前一半好啊,男人就是得到了就不在乎了。”


    “說什麽了,一大把年紀了,還教小姑娘談戀愛,你羞不羞啊。”奶奶旁邊的爺爺按捺不住了。


    “你自己做的好事還不準我把它說出來怎著?一大把年紀怎麽了,我也有追求愛情的權利……”


    “呸,還愛情了。”話還沒說完,就被老爺爺打斷了。


    “哎,你今天怎麽迴事,抽什麽風啊。”


    眼見兩位老人都要打起來了,瓔珞準備上前勸到,卻被單簡拉著不允。


    看著瓔珞迷惑的小眼神,單簡示意她別多管閑事,安心的吃她的菜,還把往她的碗裏一個勁的加菜,威脅她不吃完就不準走。


    人家兩口子吵架,就別往裏麵摻和了,這是單簡的解釋,不過瓔珞很受用。


    經過此時,單簡發現了瓔珞是軟硬不吃,隻吃理,這樣一個理性的人,失控起來會是什麽的呢?


    旁桌的兩位剛剛還是爭論不休的樣子,現在又是老夫老妻那樣相濡以沫,不過一刻鍾的功夫,瓔珞慶幸剛剛自己沒有摻和其中,不然本是清水的湖水都她攪混了。


    老奶奶眼角的皺紋更深了,被老爺爺逗得樂嗬嗬的。


    “小姑娘啊,結婚後還對你這麽好的男人可要珍惜了,可別任性一腳把他踹了。”然後附在瓔珞的耳邊用她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沒結婚以前對你好那是因為想把你追到手,結婚以後還對你好說明他是真的愛你,你好福氣,遇到這麽個好男人,好好的抓住,免得將來後悔。”


    瓔珞嘴裏塞了滿嘴的飯菜,已經張不開嘴迴話了,隻得一個勁的點頭。


    “好了,老頭子也吃得差不多,我們該走了。”


    看著老奶奶攙扶老爺爺離去的背影,瓔珞心裏甜蜜蜜的,如果有一天她也跟一個人這樣牽手到老該是一種怎樣的幸福呢。


    “人都走了,該好好吃飯了,小心又噎著了。”


    瓔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竟拿她的失敗案例說話。就不能好好的說幾句。


    “剛才偷偷的跟你說什麽?”說完就後悔了,他什麽時候好奇心這麽大。


    瓔珞一臉不告訴你的模樣,單簡的臉黑了。假裝咳嗽幾聲,換個話題,緩解尷尬。


    “這幾天,你都幹什麽去了,都不去上班。”


    “我今天上班了啊。”瓔珞假裝沒懂他說的什麽意思,繼續當小白,心中默念,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單簡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吃飯。


    瓔珞別看的心裏直發怵,不知道怎麽迴他,這時電話響了。


    瓔珞正想這個救星是誰,一拿起手機,看著來電提醒,臉瞬間白了起來。


    瓔珞什麽都沒有說,一直都在聽對方說話,跟著對方的節奏應了幾聲,就掛了。


    感覺到瓔珞的不對勁,單簡叫了幾聲瓔珞,瓔珞就像個沒有生氣的娃娃一動不動,可嚇壞了。


    “怎麽了,別嚇我。”


    還是沒有絲毫反應。


    “說話。”單簡被瓔珞嚇壞了,厲聲道。


    瓔珞慢慢抬起頭,看著單簡。


    近乎白紙的臉色,下巴微微的顫抖,像是隨時都準備嘶吼出來心中的悲傷,眼睛已經紅了,隻是倔強不允許她把流轉眼眶的淚水落下,死硬的撐著。


    “院長說……醫生說……他得了癌症,晚期。”瓔珞是含著淚說完這句話的,斷斷續續,邏輯毫無可言,可是就是這簡單的幾個字,卻足以讓單簡明白了什麽事。


    “他還是一個孩子,一個孩子啊,就這樣沒多長時間了。”


    “你知道……知道自己沒多長時間了是一種什麽概念嗎?每天晚上一做夢就怕自己起不來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怕見不到自己的朋友、親人,絕望到甚至想要自殺,可是不能,哪怕貪圖唿吸最後一秒這個世界的空氣,就感覺值得了。”


    “從來沒有感覺這樣的怕死過,怕到後悔,後悔沒有跟愛的人表達一句心意,後悔沒有去瘋狂一次,後悔到自己為什麽要後悔,已經成了神經病,太瘋狂了,那種感覺簡直就不是人過的。”瓔珞的情緒漸漸失控,每一個字每一字吐得很慢,但卻鏗鏘有力,一個字比一個字用力,仿佛不是在說話,而是心在滴血。


    “你知道什麽時候最想死嗎?是疼的時候,被病魔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時候,就算你再怎麽咬牙,再怎麽用手抵住牙齒,還是能感覺得到那種痛不欲生。那時候肯定在想,要是有人來給我捅一刀,讓我去了也好,也好,也罷。”


    雙手捂著臉,撐在桌子上,慢慢的調理情緒,粗重的唿吸一緊一鬆的一進一出。


    單簡看到崩潰的她很是心痛,心被她的爪子揪住了一樣,她要是越是傷心就越能感受到她的顫動,他也跟著一起疼。


    同時也挺羨慕剛才他口中的那個癌症患者,能得到一個女人這樣的感同身受,應該很幸福吧。


    “你剛才不是問我這幾天去幹什麽了嗎?還需要答案嗎?”


    此時的瓔珞已經失去了理智,說話都尖酸刻薄,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單簡還是感覺出來了,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虐待有一點哭腔,一直盯著她的單簡還是發現了她的淚水順著她的手掌,手心,然後浸沒在衣襟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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