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闈在即,種彥峰收拾心情老老實實在家備考,鄉試難度有限,種大少覺得雖然自己水平不咋地,但也不用太過擔心,相反倒是王倫這個活到老學到老的大齡資深考生有些沒把握。


    梁師成雖然心狠手黑,但做買賣確是童叟無欺,錢一到位立馬就給你辦事,鄉試名額對隱相來說根本不值一提,都是他手下跑腿馬仔幹的營生,隻要銀子夠,梁大太監甚至可以讓你越過鄉試會試直接破格殿試,北宋建國以來,朝廷掄才大典敗壞如此也是頭一遭。


    重新科考對王倫來說不亞於給他了第二次生命,王秀才對種彥峰的感激之情真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不過興奮勁頭過了還得麵對現實,北宋人才濟濟,他又沒有種大少那過目不忘的本事,科考之路任重道遠,王倫也是壓力山大……


    看著王倫頂著兩個黑眼圈沒日沒夜刻苦背書的苦逼德行,種彥峰很容易就聯想到上輩子自己高考的模樣,一千多年了過去了,科技與生產力提高了無數倍,但為什麽有些糟粕就改不了呢?


    其實給梁師成送過銀子的,隻要卷子答得不要太離譜,鄉試基本都可以包過,可種大少卻不準備告訴王倫這點,窮酸秀才以後說不得能成為自己打入官場的第一枚子,現在讓他多吃些苦頭也算是一種曆練,當然提到考試離譜的人,就不得不提自己未來的小舅子姚平季。


    大比之年,像旬考這種小測驗說白了都是走個形式,大考在即教諭對自己手裏什麽牌都清楚的緊,非要說旬考作用就是把像姚平季這種渣渣剔除,避免影響考試的通過率。


    姚平季就是個二百五,考卷上除了名字以外沒有他能寫對的,這個小二逼連堯舜是誰都不清楚,他還以為堯舜是一個人的人名呢,不過姚平季最終卻沒被開除,這小子倒也光棍,他主動放棄科考資格,白給你交學費又不影響你的升學率。


    即便如此,負責的學正大人也沒有答應,搞教育的大部分都是官場失意,靠著教學聊以慰藉,這幫人清高著呢,錢財這些阿堵物人家根本看不上,還好種大少在這屆士子裏還有點名氣,當他提著白酒送禮的時候,這事才算是給擺平了。


    說到白酒在京城也是聲名鵲起,朱富已經到達京城,店鋪也裝潢完畢,但酒坊並沒有立即開業,現在依然是造勢階段,高衙內在他幹爹和自己的朋友圈裏大事宣傳,又送給王公貴族和高官才子們樣酒當禮品,結果白酒還沒賣出一瓶卻已經在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就是饑餓營銷法,大家越是買不到越是爭相打聽,不愁酒坊開業後不火,同時白酒也讓高俅賺足了麵子,北宋軍紀敗壞,軍人都是給軍官跑腿做買賣的,高俅這位大宋軍方名義的第一人可謂是要錢有錢要人有人,缺的就是可以裝高端逼格的東西。


    如今高俅終於心願達成,哪能不記種彥峰的好,客觀的說高太尉這個人雖然不是個好官,人品也不值一提,但其為人還是頗重感情很講義氣的,種大少這迴在官場總算搭上了重量級的人物。


    最近好事還有不少,朱富此次前來不止帶來了機靈能幹的夥計和充足的資金,還帶了一文一武兩位水滸中梁山頂尖的人物,總算是讓種大少告別手裏沒謀士的尷尬,但不順心的事情還是有的……


    姚平季本來在太學就沒有半點存在感,大比之年人家來太學都是蹭考的,他卻主動放棄,學逾便更懶得管他,姚平季在太學如今連點卯都省了,有事沒事便來種府蹭吃蹭喝,弄得種彥峰是不勝其煩。


    種大少深居簡出在家讀書,所有的消遣不過是和魯達等人切磋武藝以及與春梅秋菊探討人體奧秘,但未來小舅子總賴著不走,種大少哪裏還能白日宣淫,這不耽誤正事嗎……


    不過今天種大少卻不怕姚平季賴著不走,因為他今日已經約了和何宇兄弟及潘良貴這些同窗才子去外邊消遣,這次去的可不是普通場所,那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快活地方——遇仙樓,遇仙樓樓裏可遇仙子,仙子正是大名鼎鼎的李師師!


    種大少前段時間在各方吹捧之下有了不小的才名,至那以後各種文會的請帖就沒斷過,不止如此,各大花魁名妓也紛紛向他投來邀請,然而種大少卻做的很絕,一概婉言拒,不是種大少孤芳自賞,主要是種彥峰有自知之明。


    古人的文字遊戲他來不了,一兩次能混過去,多了難免露餡,但種大少越是如此名氣反而越大,人們對這個神秘的才子好奇心不減反增,竟有了約種公子比約大宋雙絕都難的說法,倒也是種彥峰始料未及的。


    大宋雙絕之一的李師師送來的請帖,份量自然極重,不客氣的說李大家的麵子比起趙桓趙楷這些龍子龍孫大以及朝廷蔡京高俅這些頂級大臣都大。


    種彥峰對這位文明後世的天下第一名妓當然感興趣,隻不過興趣並沒有旁人那麽大,種彥峰兩世為人早已明白一個道理,有些東西保持些神秘感,留下些想象空間才更美好。


    一旦真正見了麵少了那層窗戶紙,總覺得少了點什麽,況且兩世為人種大少見過的美麗的外表實在太多,李師師再美也就是個趙元奴罷了,或許美麗的外表下還藏著一個有趣的靈魂,但種大少時間有限,欣賞外表尚可,真沒工夫了解靈魂。


    讓種彥峰不得不去的原因還有一個,此次李大家宴請的賓客不少,王國舅那廝也在其列,高衙內已經來傳話,王國舅拉不下臉麵,所以想借這次找個由頭再與種大少和解,總之要做出一副不打不成交的模樣。


    人家要擺擺皇親國戚的架子,種大少便也樂於成全,王國舅不過是個紈絝公子罷了,自己要結交的乃是他背後的人,當然不是未來的太子趙桓,趙桓當上太子也是個戰五渣,但一心向著太子的梁大太監卻不能不早早結交……


    在西北的時候種彥峰出門經常是一身勁裝,到了京城收斂銳氣,硬裝成一副讀書人的模樣,不過倒也省了麻煩,出門一身太學生的常服就好,種大少其實也是為了照顧家境一般的潘良貴,所以他才更要穿的普通一些。


    到了約好碰麵的地方,種彥峰發現自己竟然是最後一個來的,何栗何宇兄弟,潘良貴及姚蘭芝已經悉數到場,沒錯,種彥峰把母老虎也叫來了,逛窯子帶女朋友同去,種彥峰也算牛掰到了一定境界。


    “平季沒來嗎?”一身男裝的姚蘭芝好奇問道,大宋最頂級的會所,大宋最負盛名的花魁,他不信弟弟會不感興趣。


    “我說與何家兄弟及潘兄這幾位大才子在一起,平季便以為我們是去參加文會呢!”種彥峰一臉陰險的笑道:“放心吧,平季和史進他們切磋武藝呢,那小子在種府一點也不會悶。”


    姚平季賴在種府不走的原因正是這裏有幾個武藝高強的猛人,姚平季出身將門世家,從出生就受熏陶,武藝自然是不會太差,隻不過和姚平仲與種彥峰這個級別的高手無法相提並論罷了。


    姚蘭芝對種彥峰這種騙傻小子的行為也十分無奈,不過最近自己弟弟確實給種大少添了不少麻煩,姚蘭芝對種彥峰這種報複也隻能苦笑,另外種彥峰來遇仙樓這種男人夢想的地方竟然也不忘帶上自己,姚蘭芝心裏還是美滋滋的。


    這一眾太學生兜兜轉轉沒多久就來到了仙子的駐地,大宋最頂級的會所之一,號稱可遇仙子的遇仙樓。


    種彥峰原以為趙元奴的倚翠閣已經很氣派了,畢竟大宋的首都麵積太小,內城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有棟院子就可以算是土豪,種大少萬萬沒想到遇仙樓的麵積竟然足足大了倚翠閣一倍還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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