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日當空,積雪消融,陽光下絲絲暖意令人變得慵懶。


    給祁廣義說了煉鋼的事後他不由伸了伸懶腰。


    自從來到這個時空,他還沒有認真巡視過自己的封地,趁著今天天氣不錯,正可以到處走走。


    又交代了幾句,他出了軍器局,沿著坊間的街道向城中心而去。


    和當代封建王朝的城市布局一樣,永平城同樣是個被城牆圍起來的四四方方的聚居區。


    如果說永平城是個大大的“口”字,那麽在這口子裏麵還有很多小“口”字,這個口子便是民坊,無論是工匠,商人,還是讀書人都聚居在不同的民坊中。


    永平城的軍器局便是在城南一個民坊中,不過因為軍器局的特殊性,軍器局獨占了一個民坊,內部空間很大,所以他才能將工匠全部遷徙過來。


    一路北走,穿過一個個由泥土坊牆圍起來的民坊,秦岩不多時便到了城中的市井之地,也就當代的商業街。


    每日清晨,鍾鳴三聲,城外的百姓便可以入城在這裏互貿。


    在市井轉悠了一會兒,秦岩發現這裏買賣的貨物多是一些五穀雜糧,倒是沿街的店鋪裏東西豐富一些,布匹,香料,中藥材,金銀首飾,筆墨紙硯等等琳琅滿目。


    默默記住這些店鋪中的貨物,秦岩繼續向北而去。


    這次巡視對他而言不僅是轉轉,同時他也是為了考察永平城的商業情況。


    和他記憶中的差不多,永平城的大小店鋪基本上被當地的豪族控製,這當街的店鋪大多貼著趙,宋,馬三個字,這也是永平城最大的三個本地豪族。


    又走了三裏地,秦岩到了北城門,從南到北他一共走了六裏路,這也是永平城內城的長度。


    “指揮使薛山見過侯爺。”


    見到秦岩,城門守將立刻走了過來行禮。


    “免禮。”


    秦岩上下打量著薛山,在大華國,參將領兵五千,其麾下設五個指揮使,每個指揮使領兵一千,指揮使下設十個百戶,百戶下設總旗,每個總旗管轄五十人,總旗下還有小旗,小旗管轄十人。


    所以實際上永平城的兵員是沒有滿編的,至今永平城軍營沒有超過三千名士兵,也隻有三個指揮使。


    “侯爺這是要出城嗎?如今外麵盜賊出沒頻繁,需帶些人馬才行。”薛山出言提醒。


    秦岩自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朝廷尚且亂成一鍋粥就不要指望民間是太平盛世了。


    他掃了眼外麵風光秀麗的城郭,心癢難耐,說道:“既然如此,你領上些許兵馬隨本侯出城。”


    俞大亮曾經跟他提過這個薛山,他是這三個指揮室中唯一一個值得拉攏的人,其他兩個指揮使,一個叫潘虎,一個叫範洪安,二人一直和永平城豪族眉來眼去,不幹不淨。


    在他沒有來封地之前,二人甚至和豪族相互勾結,私吞軍田,導致永平軍一半的軍田被侵占。


    這也是為什麽現在的永平軍常備加軍屯的士兵隻剩下三千人,剩下的兩千人都因為無田可耕,受凍挨餓而逃走。


    “遵命,侯爺。”薛山躬身領命,迅速點了二十個騎兵,八十個火槍兵。


    士兵集合完畢,秦岩倒是沒有急著出城,他走到一個火槍兵麵前拿起他的火繩槍端詳起來。


    和當代火繩槍的構造一樣,大華國的火繩槍總體上也就是一根槍管加上一根火繩。


    接著他又檢查了士兵的彈藥,發現士兵的身上帶了兩個皮囊,一個皮囊裏裝著黑火藥,一個皮囊裏裝著鉛彈,不過彈藥的數量少得可憐。


    “薛指揮使,現在能夠正常使用的火繩槍有多少?”


    秦岩嚴肅地問道,他之所以突然檢查火繩槍和彈藥是因為看見薛山在點兵的時候刻意讓士兵調換了一些火槍。


    薛山露出不自然的神色,他低下頭來小心翼翼的說道:“迴侯爺,其他指揮使的情況末將不清楚,但是末將麾下能夠正常使用的火繩槍不足一半,彈藥也不是很充分。”


    秦岩點了點頭,心中忽然一陣煩悶。


    這種情況他其實怪不了任何人,要怪隻能怪以前的秦岩沒有居安思危,依舊活在太平盛世的虛假繁榮之中,加上永平城財政崩壞,軍備鬆弛也就不足為怪了。


    “走吧。”


    歎息一聲,秦岩縱馬而出,薛山領了兵馬緊隨其後。


    出了城便是永平城的城郭,這裏不再是一個又一個民坊,而是零星的塢堡和大片良田。


    “這裏曾經是永平軍的軍田吧。”沿著泥土道路走了五裏地,秦岩駐足跳望。


    薛山皺著眉頭說道,“迴侯爺,這裏的確曾經是永平軍的軍田,但現在卻是趙家,宋家和馬家的田產,這裏的塢堡也是這兩年建的,侯爺還沒來這裏的時候,這些田產便已經被秦羽夥同潘虎等將領賣給了他們。”


    “秦羽?”秦岩有些詫異。


    “三年前秦羽被委派到永平城曆練,他以世子的身份在這裏可幹了不少好事,現在趙家,宋家和馬家依然對其感激不盡。”薛山略帶譏諷地說。


    聞言,秦岩直視薛山,“秦羽可是本侯的長兄,你在本侯麵前詆毀他,難道不怕本侯治罪於你?”


    薛山笑了笑,“當年末將不願同秦羽之流同流合汙才被從參將貶為指揮使,何曾怕過得罪他,若是侯爺對末將不滿,但憑處置。”


    “難得,難得,俞大亮說你值得一用,看來他沒走眼,不過你不用擔心,本侯和秦羽不是一路人。”秦岩恨聲道。


    這個秦羽太過陰險,他明知這永平城將來不是他的封地,所以趁著主管永平城的時候勾結當地豪族侵占軍田和官府財產,這趙家,宋家和馬家因此才會被養的這麽肥。


    而且從當日紅鸞閣的事情看,這趙,馬,宋三家對秦羽依舊馬首是瞻。


    若是天下大亂,難保這三家不會投了秦羽,到了那時他可就連永平城都沒了。


    “末將看到出來。”薛山說道:“紅鸞閣的事情已經傳遍永平城,但是這秦羽是個齜牙必報的人,侯爺還要當心他將來報複。”


    秦岩深以為然,他正欲再詢問侵占軍田的細節,這時隻見一個騎兵疾馳而來,口中高喊:“朝廷有令,天雄軍為禍北境,賊勢浩大,北境兵少,今命各州府縣自募義兵以討賊……”


    騎兵一邊喊著一邊向城內而去。


    薛山驚道:“侯爺,這是驛將騎的是快馬,看來是八百裏加急,如今情況不妙啊。”


    秦岩神色凝重,他說道:“恐怕凜冬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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