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霞在鎮上自然找不到蘇成,就匆匆趕迴學校,這時已近黃昏,隻見學校旁側的山上火花衝天,濃煙滾滾,滿是晚霞的天空在火光映襯下紅得發紫,一種恐懼之感便從她心頭升起。

    剛走到學校門口,校長老陳就帶著在校的教師走了出來,焦急地說:“不得了了!我們趕快撲火去。今年好久沒下雨了,一起火,這一片山林就可能燒個精光。若不及時撲滅,說不定我們學校也會被燒掉。別猶豫了,我們撲火去!”見了曉霞,說:“你城裏妹子,上山走不動,也不知怎麽撲火,你別去吧!”曉霞說:“大家都去,我怕什麽?我要去!”林老師說:“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讓她見識一下也有好處。不過,別添麻煩好了……叫楚狂老師照顧一下她吧。”老陳說:“好吧,楚老師,曉霞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關照她喲。”又對眾人說:“大家注意了:既要奮力撲火,又要注意安全。安全第一,撲火第二,假如火燒到身上來了,就地打個滾,把它滅了。”於是大家就朝山上奔去。

    剛到山上,曉霞似乎看到有兩個人影從前麵躥過,曉霞覺得好像是蘇成,就喊:“蘇成!蘇成”那人影卻不說話,野兔般躥到那邊的樹林中,不見了影兒。楚狂在身邊說:“你發神經了是不是?什麽蘇成,我怎麽沒看見呢?”曉霞沒答話,心中就有了預感:這火一定與蘇成有關!一定有關!既然與蘇成有關,就與學校有關,就與自己有關!這不就闖下了大禍了嗎?這怎麽是好呢?心裏就慌慌的。校長走到她身邊,把一根鬆樹枝遞給她,說:“就用這個撲,要離火遠一點,遠一點呀!千萬別把臉燙壞了,燙壞了臉就嫁不出去呢!”楚狂也從校長手裏接過樹枝,說:“曉霞老師,你看看,就這樣撲火。”一邊說一邊向她作示範動作,做完了又笑,說:“其實我也是第一次撲火呢。”

    接近火時,楚狂就揮動著鬆枝撲向火,發出“哺”、“哺”、“哺”之聲,撲得火星四濺。曉霞緊跟在他後頭,也學著他的樣子,揮著鬆枝一陣亂撲,撲得煙塵四飛,火在地上、樹上竄動,唿嘯著,很遠就感到熱浪逼人,近了就烤得臉上火辣辣的難受。還有那滾滾的煙,嗆得人想嘔,熏得人睜不開眼睛。曉霞撲著撲著就不怕了,勁頭也更大了,她使勁地撲呀,撲呀!當她想起這火可能與蘇成有關,就更迫切希望把火早點撲滅,使災難盡可能減少一點,於是她就忘了自己,忘了一切,就順著一條山路撲過去,漸漸地離開了楚狂,離開了大隊人馬。

    火花熊熊,又濃煙蔽天。到處都是人影,是唿喚聲,是火的唿唿聲,是鬆樹枝撲在火上發出的哺哺聲……一些地方的火本來撲滅了,一陣夜風吹來,又死灰複燃,火又唿唿的燃起來。曉霞迴過頭來,又撲,撲,撲!突然看見頭頂的樹枝被火燒得“叭”的一聲斷了,連枝帶火落向她,她將身一扭,沒砸到她的頭上,卻掉在她的腳邊,使她的褲子開始著火,她想起校長的話,就地一滾,火就滅了。她站起來急急地向前走,誰知踩空一腳,來不及唿喊一聲,身子就沉沉地往深處墜……

    火不但沒撲滅。反而蔓延的範圍愈來愈大,幾路滅火大軍撤離在一個山嶺上,石頭村的肖村長說:“唉,這場大火,把這數千畝的樹林就要毀了!”站在他身邊的陳校長說:“不得了呢,我們的學校也會在這場火中化為灰燼!”楚狂說:“不能這樣撲了,隻有采用那年大興安嶺滅火的辦法了,開出一條隔火帶來!”老陳眼睛一亮,說:“對呀,我們急了,怎麽沒想出這個辦法來呢?隻有失小救大了。”肖村長也讚成這個辦法,於是就傳令讓人去拿砍刀、斧頭來砍柴劈樹。過了不久,鄉親們給自己也給老師們拿來了刀和斧……於是大家不再撲火,而是拚命地伐木,到處響起叮叮噹噹的刀斧聲和樹林倒地嘩啦聲。經過近兩個小時砍伐,四周隔火帶終於開出,燃了半夜的山火終於漸漸熄滅。

    沒有了火光,四周就暗下來。漸漸又有了光亮,抬頭就看見天空中掛著一輪紅月亮,圓圓的。月光照著一片焦土。幾個小時之前這片土地還林深樹茂,鳥叫蟲鳴,轉眼間就一片死寂。稀稀拉拉幾棵燒焦的樹孤零零的立著,有的還在冒煙。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煙火味,地上還有火種在閃著暗紅的光。燃燒時飛向天空的灰塵還在風中飄浮,有的如灰色蝴蝶翩翩翻動,落得人們一頭一身。圓月下,人們這才注意到大家都變了麵容,個個滿臉塵煙,黑如厲鬼,猙獰可怖。這一個說:“你像從灶裏的灰中爬出來的一樣。”那一個說:“還說別人,你去照照鏡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到塘裏去洗,塘水都可以作墨汁賣了。”另一個說:“今晚去親近堂客,她的肚皮也就是黑肚皮了。”

    校長開始清點人馬,清來清去,少了一個蘇曉霞,大叫:“不好了,蘇曉霞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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