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謙,你別這樣,你冷靜一點。”一聽這聲音,是君莫笑,他怎麽在這裏?不過現在我沒空去問他。他始終不放手,我掙紮的也累了,假裝妥協道:“君莫笑,你放手,我不跳還不行嘛。”

    誰知他死活不放手,抱著我盡量離懸崖遠一點,看著離懸崖越來越遠,我感覺就像是雲離我越來越遠似的。

    “君莫笑,你快放開我,不然我會討厭你,恨你。讓我去找雲,我要去找他。”我擺脫不了君莫笑的雙手,隻有大聲的吼他。終於忍不住,崩潰了,眼淚泛濫成災,大聲對著懸崖喊:“雲,不要離開我,我迴來找你了,你怎麽就這樣離開了呢?我想要和你長相廝守一輩子的。我知道你一定是怪我上次的離開,所以躲著不見我對不對?君莫笑,雲是不是躲著我呢?”

    “若謙,你清醒一點,明玉雲他掉下山崖了。”君莫笑握著我的手臂,“你別這樣好不好?”他幾乎是用哀求我的口氣對我說的。

    可能是老天故意的,居然很不是時候的下起了大雨,我抬頭問蒼天:“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止不住的淚水夾雜這雨水,鹹鹹的留到我嘴裏,其餘的再從下巴不停的灌入我的衣領裏,君莫笑拚命的拉我去避雨,可我不想走,就算死也不想走。

    雨中,我好不容易掙脫君莫笑的手,卻摔了一跤,想爬起來,發現自己沒有了力氣,我隻好往前爬,君莫笑又來抱住我,“若謙,快迴去,雨太大,這樣很容易會得傷寒的。”

    我還想要往前爬,卻被君莫笑死死的抱住,隻好大聲的喊:“雲,沒有你我怎麽辦?我的眼淚誰為我擦幹?沒有你,孤單寂寞的時候誰還會陪在我的身邊安慰我?”為什麽呢,當初我把心遺落在古代,遺落在雲的身邊,可現在我就快要找迴我那遺落的心了,卻親眼看著雲在我麵前墜崖,心不痛了,因為沒有心了,何來痛不痛的問題。我的心已經隨著雲一起跌落山崖了,可是心雖然不痛,眼淚卻怎麽也止不住的往下滑落。一直很想知道眼淚會不會有流幹的那一天呢?

    對身邊的人和事都沒什麽感覺了,隻感覺好像不下雨了,或許是有人撐傘了吧。頭腦裏一片混亂,感覺肩上一麻,便倒在了君莫笑的懷裏。

    迷迷糊糊,渾渾噩噩的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周圍白茫茫的看不到邊,就像是冬天一個有著大迷霧的早晨,隻能看得見前麵那麽一點點的範圍。我感覺自己迷失了方向,不知該往那裏走才好。我大聲的喊:“雲,你在哪裏?我迷路了,怎麽辦?你怎麽不過來領我?”

    像一個孩子在人群中和媽媽走散了一樣,隻能無助的哭喊。突然,雲從我前麵過來,對我說道:“若謙,好好活著,連帶我的那份,幸福快樂的活著。你的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快樂,雖然我不在你身邊,可我會在天上一直看著你。當你想我的時候,抬頭看看天上的雲,那就是我,無論你到哪裏,我都一直追隨著你,在你的身邊,所以,不要害怕,一定要好好的活著。”雲說完,想飄一樣的走了。

    我伸出手叫他別走,又急忙去追趕他,卻早已看不見他的身影。雲,沒有了你,我還有什麽幸福可言,沒有了你,活著還有什麽意義,不過也是行屍走肉罷了。總是在自己因為快要得到幸福的時候,幸福卻從我指間溜走。到今天我終於明白了,原來我也不過是個倒黴蛋而已,嗬嗬……苦笑兩聲。

    真希望可以一覺睡著了,就永遠不要再醒來,那該有多好,但偏偏事與願違,不想醒的,卻還是醒了。

    曉言一蹦三尺高,“太好了,若謙,你終於肯醒來了。”我吃力的坐起身,腦袋又沉又昏,曉言又是蹦,又是緊緊的抱住我,使得我不但頭暈,眼睛也好像要冒星星了。

    她一會兒問我渴不渴,一會兒問我餓不餓,一會又對我說:“都怪那個君莫笑,把你點暈了,害你昏迷了好幾天,你要再不醒來的話,我就去找他算賬。”曉言說的話,我隻聽見去了一半,心裏亂糟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她見我傻傻的坐在床上,沒有任何表情,不發一語,擔心的問我:“若謙,你沒事吧?”

    看著曉言眼裏流露出那真誠的關心,我感動了一絲溫暖,而且看她的樣子,的確是被我嚇壞了。我對她搖搖頭,實在是不願意說話,因為感到很累也很無力。

    過來好一會兒,我想到一個問題,於是問曉言,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子沙啞的很,發出的聲音就像是一個蒼老的男人的聲音。“曉言,莊裏有沒有派人去找雲?”才說了這麽一句,就咳嗽了起來,曉言連忙倒水給我喝,又拍拍我的背,替我順氣。我想可能是那天在懸崖聲嘶力竭的喊了才會這樣的,又淋了雨,嗓子可能有些發炎了。

    “你放心,莊裏的人基本上都出去找了,隻是這兩天沒有任何的消息。”聽了曉言的最後一句,心裏好失望,無奈的躺下,眼淚就像是失控的水閘,不停的落下。曉言擔心且焦急的拿了毛巾替我擦眼淚,安慰我說:“若謙,別這樣,公子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你要堅強,別到時找到了公子,你卻又倒下了。說句不好聽的,隻要一天沒見到公子的屍首,就表示還有希望。”

    堅強,我要怎麽堅強,本以為到了古代就可以和雲永遠在一起了,卻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他在我麵前摔下懸崖,整個過程親眼目睹,卻無能為力。老天這是在用最殘酷的方法來折磨我,有人說,當你覺得很倒黴,什麽事都很不順的時候,你要想想那次在四川和青海玉樹的地震中死去的人,想想你比他們幸運多了,最起碼還活著,可是有三個字叫做活受罪。

    假如有一對老夫妻,不一定先離開的那個就是倒黴的,先去的那個,一死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相反,我卻覺得留在世上那個才叫倒黴。因為他以後得一個人過了,這麽多年在旁陪伴的老伴離開了,帶給他的不僅僅是傷心和痛苦,以後還有無盡的寂寞和孤單在等著他,這簡直就是一種說不出的煎熬。

    躺在床上,無論怎麽翻身都睡不著。熬到了天亮,我對曉言說想去懸崖看看,這可把她嚇死了,以為我要去尋死呢。我百般解釋,說是隻去那裏找找,她還是不怎麽相信,非要跟著我一起去,還把隱離一起拉上。

    到了那裏,爬上懸崖,當時的情景有浮現在眼前。眼淚有不爭氣的往下滑落,不知道還要哭多少迴,才會不流淚呢?我問曉言有沒有去懸崖下麵的路,她說有,隻不過得繞很多的路才能到那裏,還說山莊裏早已派人去那邊尋找了。

    對我來說,再多的路我都不嫌遠,再多的人尋找都不夠,都不能讓我放心,我還是想要自己去尋找。等我們七繞八轉的到了那裏,已是天黑了,商量好決定先找個山洞住一晚再說。晚上還是比較冷的,隱離找了柴禾,點燃了取暖。

    第二天天一亮,我們就出去尋找。我感覺自己就像是懸疑推理小說裏的偵探,算著雲最有可能落下的地方,可是因為太高,所以預測的準確行很小。

    找著找著,我們看見在這山腳下有一條河川,水流湍急。我眼尖的發現河麵上漂浮這什麽東西,走進一看,我想也沒想就往河裏跳尋找,因為我看到的是雲的衣服。現在的我大腦真是簡單的不行,看見衣服就以為是人浮在水麵上了。都忘了自己根本不太會遊泳,用自創的狗刨式亂劃。更加沒有想到這河中間還是很深的,水流又急,一會兒我就不行了,嗆到了水。

    隱離和曉言從剛才看到我下水就喊我,不過還是沒來得及阻止我。我感覺自己快要被水淹沒了,這時隱離已經遊到我的身邊,抱著我遊到岸邊,因為嗆到了水,一上岸我就咳個不停。剛才下水沒感覺到,現在上了岸,感覺全身好冷,身體開始發抖,還要不停的打噴嚏,話已經說不出來了。

    曉言在一旁急的都哭了,隱離也全身濕透了,不過還是抱著我去昨晚住的那個山洞取暖,烘衣服。可是我越來越抖,也越來越冷。曉言摸了摸我的額頭,對隱離大聲喊:“哎呀,糟了,隱離大哥,若謙額頭好燙,應該是發燒了。”隱離想也沒想,果斷的說:“趕緊迴去。”

    糊裏糊塗的聽見他們的說話聲,眼皮好重,勉強睜開眼睛,我好像被隱離抱著。也不知過來多久,我已經躺在床上,朦朦朧朧看見大夫在為我把脈。接著又閉上眼睛,太困了。我要去找雲,可能隻有在夢裏才能找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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