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我進門好一會兒,他愣是一個字也沒說。這下急了,不過在心裏安慰自己,不要急。看見他要開口了,心中一喜。

    “若謙,能答應朕一件事嗎?”齊浩軒問我。我等的是他說迴家的事,他卻這樣一問,讓我不解,反問道:“皇上,要我答應什麽事?”

    “明天能不能陪朕一天?”他英俊的臉,正在等著我的迴答。但卻讓我更加納悶,“皇上,我不是天天都在你身邊嗎?”他解釋:“朕不是這個意思,是希望你能真真正正的陪著朕當一天的平民百姓。”

    他這皇帝是不是當傻了,無緣無故想著要當一天平民。齊浩軒明白我那奇怪加疑惑的眼神,便接著說:“朕隻是想體驗一下做一個平民百姓,可知道,百姓們都羨慕朕,但又有誰知道,有的時候,朕也很羨慕他們。讓你陪著朕,是因為,此次迴京,你便迴到明玉雲身邊,恐再無再見之日。這些日子,你應該明白朕的心思,可朕更明白你曾經說過的話,愛一個人不是把她禁錮起來,而是要放她自由,讓她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齊浩軒後麵一句話,聽得出來他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無奈。我一時無語,他又說:“朕有時會想,如果若謙一開始遇上的是朕的話,會不會留住朕的身邊呢?”他說是說有時會想,其實是在問我呢。

    “皇上,這個問題我從沒想過,答不上來。”我略帶遲疑的說,這個問題怎麽沒想過,隻是現在不太適合迴答確定的答案。齊浩軒沒再追問,隻說:“那好,反正還有時間,等想好了,在告訴朕。”

    一時間,我們兩人默默無語,為了打破沉寂,“皇上,那明天得找一件樸素的衣服,你的那些綾羅綢緞的衣服,穿在身上也不像個平民,反而是個富貴公子哥。”他點點頭,“嗯,一會兒吩咐小六子去辦。”

    “皇上,一會兒我跟小六子說,你趁這會兒還是把剛才從京城送來的奏折看了吧,不然,明天沒工夫看,後天又要堆得像小山一樣了。不打擾你了,我去找小六子。”說完,看他點頭同意,我便出去了。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是個後知後覺的人,很久以後才知道,齊浩軒受傷那幾天留我在他身邊,原來是在保護我。因為那些人派出的刺客不止隻有一批,也不是完全要殺我,而是盡可能要活捉我。當時還惱齊浩軒把我當奴婢一樣使喚,後來想想,真是誤會他了。

    “你笑什麽呢?”齊浩軒看著正在抿嘴偷笑的我問道。“皇上,你怎麽會有要想當平民百姓的念頭呢,你看你,有人說過一句話,穿著龍袍也不像太子,而你,恰恰相反,是穿著布衣也不像個百姓。哈哈……”

    “有什麽好笑的,這說明,朕的天子氣勢是與生俱來的,根本遮蓋不了。”他自信滿滿地說,這個樣子倒不像個皇帝,像是一個很陽光的大男孩。

    “老實說,皇上,你這個當百姓的念頭,有點幼稚。”我接著說,他挑挑眉,“哦,是嗎,可能跟你在一起時間長了,所以變得有些幼稚了。”

    一聽這話,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我從晴天笑臉變成多雲臉,問道:“那皇上的意思是我很幼稚囉?間接把你也感染了?”他連忙解釋:“沒有,沒有,這是你自己說的,還有,你又忘了,今天要喊我名字,別叫我皇上,你還真健忘。”說完,他在那邊賊賊的笑。我忍不住走近他身邊作勢要打他,誰知他反應很快,知道我要打他,馬上逃跑。

    我邊追邊喊:“齊浩軒,還敢逃跑,居然說我把幼稚傳染給了你,你給我站住。”跑了一會兒,他站在那裏邊等我邊說:“你難道不幼稚嗎,那次在宮裏,你嘴上說放風箏祈福,其實你是想玩來著,放風箏是隻有小孩子才會做的事情。”他說的話,像是小孩子之間互相辯嘴。讓我忍不住想笑,氣喘籲籲的對他說:“怎麽著?我就喜歡,你不是也挺喜歡放風箏的。算了,不跟你爭了,當然不計小人過。問你個問題,身上帶銀子了沒有?”

    齊浩軒盯著我看的眼神和呆呆的表情告訴我,他沒帶。他慢半晌迴答:“沒有,你呢?”

    他的那個反問,問的很理所當然,可我鬱悶的對說:“我哪來銀子,在你身邊當差,你好像還沒發過我工錢呢,當然除了你賞賜給我的那些不能換銀子的珍貴東西。”

    “那你等一下。”齊浩軒對我說完,一溜煙跑了。不一會兒功夫,他拿了錢袋在我麵前晃了晃。我猜想,一定是他問他的那些侍衛要的錢,他那些貼身侍衛,很盡忠職守的,吩咐他們別跟著,還是要跟,隻不過從多少米以內的範圍改成多少米以外而已,總之叫他們徹底不跟是不可能的。

    齊浩軒穿著布衣也掩蓋不了他的帝王氣質,讓人一看,就會覺得是個不凡的富貴公子,於是我在心裏偷偷的決定,過會兒給他買把扇子,無事扇兩下,比較有窮酸書生的模樣。

    到了喧鬧的街市,“齊浩軒,快過來看,看這糖人捏的多好!”我們走近捏糖人的大爺那邊,我對大爺說道:“大爺,我想捏個糖人。”

    大爺滿臉慈祥,樂嗬嗬的問我:“姑娘,想捏個什麽樣的?”

    想了想,問:“大爺,你是不是什麽樣的都會捏?”他點點頭。

    指了指身邊的齊浩軒,“那就捏一個像他這樣的。”大爺笑著點點頭,齊浩軒則滿臉黑線的看著我,正欲開口,我忙搶先道:“最多讓大爺捏完了你,在捏一個我這樣的,不就行了,哼。”轉而對大爺說道:“大爺,麻煩你再一個我這樣的。”

    大爺坐在那裏嗬嗬笑的點點頭,我們跟大爺邊說話邊等他捏糖人。不一會兒,我一手拿一個糖人,對齊浩軒問:“你真的不要吃嗎?這個很好吃的。”說著對著齊浩軒糖人咬了一口,然後壞笑的對他說:“那你就看著我怎麽把你一口一口的吃掉吧!哈哈哈……”

    齊浩軒此時的表情,估計他的後腦勺出現三根黑線,還有烏鴉從頭上“哇哇”叫的飛過。隨後一把從我手中搶走那個像我的糖人,咬了一口,津津有味的說:“恩,是挺好吃的。”這下輪到我冒黑線了。

    走了一段時間,我終於看到賣扇子的了。於是對齊浩軒說:“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馬上迴來。”

    拿著剛才從他那裏要來的錢,跑到賣扇子的攤位前,挑了一把,一麵是花鳥山水,另一麵是字畫。我這叫取之於皇帝,用之於皇帝。

    “喏,送給你的,我精心挑選的。”把扇子給齊浩軒。他接過扇子看了看,欣然收下,“啪”的一聲打開折扇,扇了兩下,我有點眼花了,這把扇子不但沒給他增添什麽窮酸樣,反而越來越瀟灑翩翩了,看來這次我是失策了。

    兩個人走走逛逛,你說我對古代的東西感到新鮮也不足為奇,偏偏齊浩軒也跟我差不多。可是他不是也經常會微服出宮嘛,難道從不逛小攤?專門跑那些高檔場所嗎?唉,這就是有錢和沒錢的區別。

    走得肚子餓了,我們便在一處賣包子的攤位邊,坐了下來。要了幾個包子,兩碗豆漿。我吃得香香的,當然那吃相就不用說了。而齊浩軒卻是不緊不慢的吃著,到底是從小受嚴格的宮廷禮儀熏陶的緣故,無論在哪兒吃飯,總能顯現出一種不凡的舉止。

    不過看著齊浩軒,讓我想起和雲吃飯的時候,他也是跟現在的齊浩軒一個樣子。還有,不得不提一下君莫笑,他雖然平時喜歡跟我開玩笑,像個花花公子一樣,但是吃飯的時候也是很優的,遇上這些帥哥都是上上等的,幸好我不是色女,也不貪心,有一個就夠了。不然他們三個隨便舍掉哪個都會覺得心疼啊。

    我們兩人吃完,又來到賣玉佩的那邊,“哎,齊浩軒,看,這個好漂亮!”我拿著一塊刻有龍鳳雙飛的環形玉佩給他看,古人喜歡把玉佩係在腰帶上。

    “好看是好看,不過是假的。”齊浩軒隻看了一眼便對我說。可這話一出,小販急了,“公子怎麽能這麽說呢,我這裏雖不是上乘貨,但也算得上是不錯的。再說,這位姑娘挺喜歡的,公子你買了送予姑娘,東西不分貴賤真假,隻要心意是真就行了。”

    這個小販還真會說話,他都說到這份上了,齊浩軒也不管真假,掏出銀子給他,把玉佩買了下來。又對他說:“不用找了。”

    把玉佩拿到我麵前,“你贈我扇子,我贈你玉佩,就像剛才那位小哥說的,不管真假貴賤,心意真就好,別說不要,不然隻有扔掉了。”他見我不拿,作勢要扔掉,我忙拉住他的手,“別扔,誰說我不要了,好歹也是用錢買的。”剛說完,就見某人在偷偷地壞笑,我心裏明白了,敢情是捉弄我來著。不過算了,現在心情好,不跟他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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