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亞蓮恩!”


    奧巴婭和娜梅莉亞一邊收起短劍,一邊快步迎了過去,亞蓮恩·馬泰爾則向她們張開了懷抱。


    “我真是為你們感到驕傲,我太愛你們了。”摟在一起,亞蓮恩分別吻了下兩個沙蛇的臉頰。


    姐妹情深的見禮好一會兒才結束,娜梅莉亞瞅了眼房門的方向,有些疑惑地道:“特蕾妮呢?”


    亞蓮恩公主攤了下手,道:“道朗親王不允許特蕾妮當我的隨從,很顯然,他非常擔憂她把毒酒帶進紅堡。”


    房間變得逐漸昏暗,奧巴婭挑了下眉毛:“隨從?紅堡?”


    “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敏銳,奧巴婭。”


    亞蓮恩姿勢誘人地伸了個懶腰,卻在房間的床榻前皺了皺,道:“有時候我真是不得不欽佩君臨人不愛洗澡的喜好。”


    娜梅莉亞聳聳肩,道:“很正常,畢竟這裏的空氣都是臭的。”


    聞言,亞蓮恩公主咯咯直笑。


    “公主殿下?”奧巴婭還在等著亞蓮恩的迴答。


    亞蓮恩撇撇嘴:“你真是一如既往地無趣,我的奧巴婭。”


    她斜倚在牆上,臉上的笑容微斂,一雙黑珍珠般的眼睛掃了兩個沙蛇:“我是作為多恩的代表來這裏的,這是道朗親王的命令。”


    娜梅利亞歪著頭思考了下,道:“他的命令………亞蓮恩,那你的任務是什麽?”


    她的聲音略帶著嘲諷:“我想蘭尼斯特已經不值得我們的親王繼續‘拉攏’了吧?”


    亞蓮恩公主聳了聳肩:“我父親似乎覺得我們做的還算不錯,當時我其實很意外。”


    奧巴婭和娜梅利亞也很意外地相視了一眼。


    亞蓮恩的指尖輕輕撥弄著一縷發梢,接著道:“最讓我意外的是君臨如今的局勢………好消息是我不必去討好那個老修士了,壞消息是又得麵見那位無比狡猾的金盞公爵。”


    奧巴婭點點頭,道:“至少………他還算信守承諾。”


    娜梅莉亞咯咯笑:“亞蓮恩不滿意的是他沒有乖乖地躺在床上跟她………相談。”


    亞蓮恩瞪了眼調皮的沙蛇,攤開雙手,道:“走吧,我們換個地方。既然已經找到你們了,我還得趕緊派人去趟紅堡。”


    “噢,我們要參加蘭尼斯特太後的葬禮嗎?”


    亞蓮恩側頭瞥了眼身後的沙蛇,道:“當然,身為多恩的繼承人,我理應對蘭尼斯特太後的遭遇表示‘同情’。”


    …………


    餐桌上的燭光搖曳。


    受到國王晚餐邀請的格林攝政王、派席爾大學士、哈瑞斯首相、馬圖斯伯爵、蓋爾斯伯爵五人此時正坐在長桌的左邊。


    坐在他們對麵的是瑪格麗、托曼、彌賽菈三人。


    晚餐的開場白由瑪格麗開啟,她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美目掠過在座之人,道:“諸位大人,簡樸的晚餐不足以表達陛下對你們的感激之情。”


    今晚的食物仍是由紅堡聖堂準備的白麵包和蔬菜沙拉,隻是多出了奶油濃湯………以及瑪格麗特意讓人送來的青廳島夏日紅。


    她拿起了酒杯:“敬王國,敬諸位的傑出貢獻。”


    托曼昂首瞧了眼瑪格麗,他跟著舉杯示意:“感謝你們,我會銘記你們的貢獻。”


    “敬國王。”當格林舉杯,坐在他左邊的派席爾和蓋爾斯、右邊的哈瑞斯三人齊齊舉杯迴應。


    雖然聖堂的廚房已端來了他們最好的食物,但是對於禦前大臣來說仍是難以下咽,特別是派席爾和哈瑞斯。


    格林瞧見他們撕下一小塊兒麵包後,便一直坐在那裏咀嚼著………他的目光一動,坐在他正對麵的托曼也是差不多如此。


    輕抿一口夏日紅,格林的視線掃過彌賽菈和瑪格麗,最後定在了餐桌上堆著的麵包………


    債務堆積成山的王室和麵包隨便民眾吃的玫瑰,想到這裏………格林微微挑了挑眉。


    格林的視線移向了小玫瑰,她是在溫柔地提醒他們………君臨仍存在糧食危機?


    似乎是察覺到了格林的目光,瑪格麗隨即看了過來。


    兩人的視線觸碰,格林朝她微微一笑,舉杯示意:“瑪格麗小姐,感謝你的貢獻。”


    那雙麋鹿眼閃過一絲疑惑之色,她很快便露出一抹優雅的微笑:“感謝殿下的讚美,我很榮幸。”


    梅斯公爵快到了………


    對視著,卷王格林的笑容加深………他打算今晚就“說服”蓋爾斯伯爵把羅斯比城的糧食全部拉來(史坦尼斯和藍禮起兵封鎖了君臨後,在玫瑰向君臨提供麵包前,君臨城中的糧食有一半是從羅斯比城和史鐸克渥斯堡運來),還有………明天要見見瑟曦曾經的親信、二女兒“娶”了波隆爵士的———坦妲·史鐸克渥斯女伯爵。


    再有………


    靠在椅背,格林領主不禁揉了揉頭眉心,打僵屍的偉業在等著他,自己不僅要快,而且還要穩。


    眾人繼續一邊用著餐,一邊低聲交流著。其中,格林跟派席爾商議著法務大臣的人選問題,以及他對那個人選的要求。


    另一旁的哈瑞斯首相姿勢有些滑稽地“偷”聽著格林的聲音,焦急地等待加入談話的好機會。


    過了一會兒,托曼在瑪格麗和彌賽菈鼓勵的目光下,看向了坐在對麵的格林。


    “格林攝政王。”


    格林的棕眼微動,也看了過去,聲音溫和地道:“托曼陛下。”


    兩人的動靜很快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餐桌上逐漸變得安靜。


    頓了頓,托曼稚嫩的聲音響起:“瑪格麗小姐告訴我,等風暴地歸入王領,我的王國將變得前所未有地強盛,再次感謝你對王國做出的貢獻。”


    “這是我莫大的榮幸。”


    格林抿嘴笑了笑:“看來你對這件事情很感興趣,陛下?”


    聞言,托曼有些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格林是怎麽知曉他的想法的?


    那雙仍舊溫和眼睛仿佛在直視自己的內心,第一次………托曼對一向對自己和善的格林竟產生了莫名的恐懼。


    桌下,彌賽菈握住了托曼的小胖手。


    看了眼暗暗鼓勵自己的姐姐,托曼點點頭:“是的,我很想參與其中,並學習………”


    “陛下。”


    自己的言語突然被派席爾打斷,托曼疑惑地看向了老邁的大學士。


    派席爾一改往日的唯唯諾諾,他的語氣嚴厲:“在未成年之前,你的任務是讀書、鍛煉劍技和馬術,而不是以學習的借口浪費寶貴的學習時間。”


    他的語氣愈發嚴厲:“還沒有學會走路的基礎上,反而想要跑起來,你這是對七國的不負責任。攝政王殿下曾經教導你的兄長: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這句格言,我期盼陛下也能銘記於心。”


    派席爾的指責突如其來,這讓托曼呆呆地坐在那裏不知所措,甚至是慌亂。見到瑪格麗暗暗投來的視線,馬圖斯伯爵放下酒杯,出聲道:“派席爾大學士,托曼國王的………”


    “夠了。”


    格林直接打斷了馬圖斯的聲音,隨後他看向眼眶已發紅的托曼:“倘若陛下對政務感興趣的話,可以隨時來旁聽禦前會議,這的確是有助於學習如何治理王國。”


    他敲了敲餐椅的扶手:“當然,若要成為睿智的國王,老學士的忠誠建言不可忽略。所以,前提是不耽誤你每天的學習任務,這有可能會占用你的睡覺時間,能做到嗎?”


    托曼揉了揉眼睛,吸吸鼻子,道:“會很晚嗎?我………洗完澡就特別困。”


    “應該不會太晚。”格林輕笑,其他人也跟著發出了善意的笑聲,除了仍繃著老臉的派席爾。


    格林舉起了杯子:“為了國王的健康。”


    眾人紛紛舉杯,齊聲道:“為了國王的健康。”


    氣氛瞬間迴暖,等放了酒杯,格林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多聽和多看是看清事物的一種捷徑。”


    他掏出了造型極為華麗的瓦雷利亞鋼匕首:“用自己的耳朵聽,用自己的眼睛看,若是哪天………你能靠自己發現王國政務上的紕漏,我會把它當做禮物送給你,陛下。”


    托曼興奮地道:“真的嗎?”


    格林微笑著點了點頭,此時的攝政王仿佛在看自己的孩子。


    可以說,格林攝政王為國王的健康成長真是竭盡全力,馬圖斯·羅宛是不得不欽佩。


    他緩緩起身,朝格林撫胸道:“攝政王殿下,請接受我的敬意,能為您效力是我莫大的榮幸。”


    除了欲言又止的派席爾,其他人都在讚美著格林的善舉。


    格林抬手壓了壓,等逐漸安靜下來後,緩緩開口:“我現在最期盼的是托曼能快快長大,盡快肩負統治王國的重任,而我………”


    他像是在打趣:“我真正的責任是盡快完婚,我的大片領地需要繼承人,唉,我美麗的未婚妻快要等不及了。”


    話音落下,眾人又一次發出了充滿善意的笑聲。


    晚餐繼續。


    忽然感受到滾燙的目光,格林不由地看了過去,小玫瑰有一雙“特殊”的眼睛,當她注視一個人時候,那個人便能感受到她的深深愛意,然後陷入其中。


    竟敢考驗攝政王?!


    短暫的眼神交流結束,杯中酒被格林領主一飲而盡。


    …………


    當夜,金盞在後,金玫瑰在前。


    起起伏伏。


    …………


    …………


    次日,早晨。


    “殿下,梅斯公爵的軍隊會在明天中午之前抵達君臨城下。”


    用著早餐的格林放下了牛奶杯,眨了眨睡眠不足的眼睛,喚道:“安蓋爵士。”


    聽到聲音,佇立在一旁的安蓋立即上前了一步:“殿下。”


    “傳達我的命令,除了梅斯·提利爾公爵本人,提利爾軍隊禁止靠近君臨城。”


    等安蓋離開後,萊頓稍稍靠近:“殿下,梅斯公爵或許會拒絕獨自進城。”


    格林輕點下頜:“他進來,我們就好好談。”


    他揉了揉太陽穴,又道:“馬森(家臣騎士)到哪裏了?”


    萊頓思索片刻,迴道:“最晚,後天下午便能抵達君臨。”


    侍女們剛端走餐盤,傳令的藍袍子前來稟報,哈瑞斯首相已在書房等候。


    王座廳,攝政王臨時書房。


    晨光下,哈瑞斯身上的首相項鏈閃閃發亮。


    他深深一禮:“日安,尊敬的攝政王,很榮幸受到您的單獨召見。”


    “日安。”


    格林落座後,稍稍打量了下哈瑞斯光禿禿的頭頂,道:“請坐。”


    等哈瑞斯·史威佛坐在了格林書桌前的椅子之上,侍女便端來了酒壺和酒杯,隨後關門離開。


    書房內隻剩下他們兩人,看著擰著眉頭沉思的格林,哈瑞斯不由地有些緊張:“攝政王殿下,若是需要我效勞的地方,請您吩咐,我任您差遣。”


    格林指了指哈瑞斯桌前的金色酒杯,先是示意他喝酒,隨後他舉起杯淺嚐了一口。


    哈瑞斯一頭霧水地啜了口酒,頓了頓,恭聲喚道:“殿下?”


    格林似乎這才迴了神,他歉意地笑了笑,道:“哈瑞斯爵士,西境的問題我們必須要重視。”


    哈瑞斯忍住要撓頭的動作,隨口應道:“是的,殿下,那邊的狀況確實令人擔憂。”


    格林微微點頭:“西鏡守護、達馮·蘭尼斯特在奔流城的慘敗及身亡,會讓西境人心惶惶,我需要一位可靠的人來穩定西境的安寧。”


    可靠的人?


    攝政王似乎在指他?


    哈瑞斯的眼睛微轉:“雖然是戰敗,但我聽聞………史蒂芬·史威佛爵士(他的長子)在那場撤退中出色地履行了自己的職責,或許………他有榮幸為您而效勞。”


    “是的,我相信他是個勇敢的騎士,但是………”


    格林微微搖頭:“………他的威望不足以安撫西境領主的不安。”


    他直視惴惴不安的哈瑞斯:“很顯然,此時的西境需要的是一位威望足夠的西境守護,以及凱岩城的代理城主。”


    …………


    等送走了時而興奮或時而失落的哈瑞斯·史威佛,忙碌的格林攝政王在王座廳大門外帶著眾人,親自迎接遠道而來的多恩使者———道朗親王的繼承人———亞蓮恩·納梅洛斯·馬泰爾公主。


    “歡迎你,馬泰爾公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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