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爵士來到了母獅的麵前,緊皺著眉頭,沉聲道:“瑟曦太後,你不該出現在………”


    話還沒說完,“啪”地一聲清脆響聲,他被瑟曦狠狠地甩了一個巴掌。


    “金袍子總司令?”


    母獅那對碧眼內仿佛燃燒著熊熊的火焰:“你有什麽資格站在我麵前指手畫腳?”


    亞當爵士緩緩唿了口氣,他挪動腳步,他高大的身軀幾乎將整個書房門堵得嚴嚴實實。


    雖然他緘默不語,但他堅定的行為已表明了一切。


    “滾開!”


    亞當臉上依舊掛著冰冷的神情,如一座鐵塔般紋絲不動。


    “很好。”


    瑟曦太後的飽滿因憤怒而起伏著,她冷冷地盯著亞當,冷笑了下,道:“奧斯佛利爵士,給我殺了他。”


    聽到太後的命令,奧斯佛利·凱特布萊克微微一怔,還未有所動作,他的弟弟、奧斯尼爵士卻是先一步………噌地一聲,拔出了佩劍。


    奧斯尼爵士這一拔劍,噌噌噌噌噌…………立於母獅對麵的紅袍子們紛紛拔劍。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見狀,奧斯佛利爵士立即抽出佩劍,額間不禁因為這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而滴下豆大的冷汗。


    他與弟弟對視了一眼,欲要擋在瑟曦的前麵,卻被她一把推開。


    母獅再次冷笑,隨後她輕蔑地掃了眼朝著自己方向前傾的一個個劍尖,直接邁出了一大步。


    除了亞當爵士,其他紅袍護衛們不得不握著劍齊齊後退一步。


    瑟曦昂了昂下巴,道:“倘若你們有勇氣傷我,我會考慮獎賞你們一個榮譽的死亡。”


    說完,她又向前邁出一步,紅袍子們再次後退。


    “馬爾布蘭,給我滾開!”


    亞當爵士冷視著瑟曦,牢牢地攔在門前,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


    “你以為我隻是跟你開玩笑?奧斯佛利爵士,奧斯尼爵士,以我之名,立刻處決他。”


    就在此時,瑟曦的聲音剛落,那未關閉的書房門內傳來了老獅子那充滿威嚴的聲音:“讓她進來。”


    亞當爵士隻是猶豫了一瞬,便挪動腳步,讓出了房門。


    瑟曦太後冷哼一聲,麵色陰沉地直接走了進去,亞當爵士則在後麵輕聲關上了門。


    “瑟曦。”端坐於桌後的泰溫公爵微微抬眼,從堆積如山的文件中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兒。


    瞧見像平常一樣隻是冷淡唿喚自己名字的父親,瑟曦卻直直地站在桌前,胸脯劇烈地上下起伏著,仿佛內心的怒火即將噴湧而出。


    “泰溫,你還我的女兒!”


    泰溫公爵放下手中的文件,他的額間皺紋如溝壑般深深皺起,一雙帶著金黃的淡綠色眼睛冷冷地凝視著瑟曦。


    直到瑟曦充滿憤怒的雙眼開始有些閃躲的時候,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威嚴:“請坐。”


    冷冷地哼了一聲,隨後母獅氣勢洶洶地………一屁股坐在了老獅子對麵的椅子上。


    “彌賽菈是代表王室訪問陽戟城,凱馮會帶她一起迴來。”泰溫公爵的語氣平靜,仿佛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接著,他指了指房門的方向,又道:“既然你的目的已達到,伱可以迴去繼續祈禱了。”


    “你把我當傻瓜嗎?!”


    瑟曦太後喘著粗氣,死死盯著老獅子,聲音因憤怒而變得尖銳:“別想欺騙我,你要把我唯一的女兒當作一包燕麥般賣給多恩人,就像當初你把我賣給勞勃那個酒鬼一樣!”


    “賣?”


    老獅子盯著紅著眼睛的女兒,緩緩地吸了口氣,冷聲道:“是我,是蘭尼斯特讓你有了戴上王後頭冠的機會。”


    他的聲音帶著壓著怒火的顫音:“因為你戴著王後頭冠,你的好兒子才坐在了那把鐵椅子上。”


    憤怒中的瑟曦微微一頓,她此刻無法辯駁父親的話語,但母獅的驕傲絕不會讓她輕易認輸:“我要彌賽菈迴到我身邊!”


    老獅子的胸膛明顯地起伏了下:“這個問題我已經答複你了。”


    母獅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道:“不,你是在敷衍我,泰溫,你的詭計瞞不過我!”


    泰溫公爵的聲音猛然提高,猶如雷霆炸響:“你是我女兒!”


    麵對父親的怒吼,瑟曦的眼角不自覺中溢出了淚珠,晶瑩的淚滴在她精致的麵龐上閃爍。


    想到可憐無助的女兒,母獅第一次在父親麵前怒吼:“彌賽菈是我女兒!”


    看著敢於反抗他威嚴的女兒,頓了頓,泰溫公爵緩緩起身。


    老獅子高大的身軀帶來一股無形的壓迫感,讓怒火燃燒中的瑟曦找迴了一絲理智,雖然她仍高昂著下巴,以顯示著自己的不屈,她卻不禁向椅背縮了縮身子。


    他咬著牙道:“彌賽菈扮演的角色是‘魚餌’,我不會愚蠢到主動為馬泰爾送上人質。”


    房間裏寂靜了一陣。


    瑟曦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睛,她略微尷尬地道:“如今的馬泰爾家族極端憎恨我們,他們會不會暗中傷害彌賽菈?”


    老獅子冷冷地瞥了眼女兒,道:“凱馮和彌賽菈代表的是蘭尼斯特、提利爾和克萊勃三個家族,而且道朗親王足夠理智。”


    瑟曦終於鬆了口氣,頓了頓,她的綠眸卻是忽然一顫:“道朗親王軟弱,但多恩不缺少莽撞之人………魚餌………”


    她的目光微動,死死盯著佇立著的老獅子,怒聲道:“你要彌賽菈成為那些人行刺的目標?”


    泰溫公爵並沒有否認瑟曦的猜測,他的聲音帶著冷冰冰的平靜:“倘若如你所料,凱馮將掌握與馬泰爾談判的主動權。”


    母獅的瞳孔擴大了一圈,她不可置信地道:“你要讓彌賽菈送死?”


    泰溫公爵頭頂的青筋鼓起,他緊咬著牙,道:“發生刺殺公主的事件便足夠了,護衛會保護彌賽菈的安全。”


    “不!”


    瑟曦從椅子上起身,她的雙手緊緊抓著身前桌子的桌沿,道:“泰溫,我要你向我保證我的女兒會毫發無傷地迴到我身邊。”


    老獅子的眼睛微眯了下,緩緩唿口氣,道:“夠了,我已經聽夠了你那愚蠢的發言。”


    母獅並不打算退讓,她挺直了腰杆,厲聲道:“你必須向我保證,這是攝政太後的命令!”


    “命令?”


    泰溫公爵仿佛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在極力地壓抑著自己的怒火:“倘若命令能達到目的,我會命令你母親不許離開這個世界。”


    “母親………”張了張口,瑟曦的身體微微一顫。


    泰溫轉身背對著瑟曦,他脖子上的青筋鼓了鼓,冷聲道:“你可以離開了。”


    老獅子的背影略顯孤寂,然而………此刻的母獅,心中的憂慮卻全然傾注在被自己外公推入危險計劃的女兒身上


    “抱歉,父親,你必須向我承諾彌賽菈的安全,更要承諾永遠不把她當成用於聯姻的物品,不然………”


    老獅子微微側過頭,目光淩厲地望了過來:“不然什麽?”


    父親眼中瞬間迸發出來的深深寒意,猶如冰窖中的冷風,讓瑟曦不由自主地連連後退。


    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了來自父親的真正恐懼,仿佛下一刻就能讓她灰飛煙滅。


    想到完全沒能力保護自己的彌賽菈,瑟曦的指節攥緊著拳頭而泛白,她在短暫的後退之後,突然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不再退縮。


    瑟曦顫抖著身體,目光堅定地直視父親,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了自己的聲音:“不然………我會………跟你………宣戰………泰溫!”


    泰溫的聲音如同冰冷刺骨的凜冬降臨:“瑟曦,你永遠對權力一無所知………來人!”


    他的話音剛落,書房緊閉的門便被猛然打開,亞當爵士帶著幾個蘭尼斯特紅袍子大步走了進來。


    瑟曦迴頭望去,他從房門一角瞧見了門外被利劍緊緊架著的凱特布萊克兄弟。


    “你竟敢抓我的護衛,我命令你………”


    母獅的怒吼被老獅子無情地打斷:“亞當爵士,派人把瑟曦送迴大聖堂,待七天的禱告結束,便以養病的名義,讓人把她直接送往凱岩城。倘若太後不願意配合,可以使用鐐銬和安眠酒。”


    他的綠眼冷漠地瞥向怔愣在原地的女兒:“這是我的命令。”


    “不,你沒有這個權力!我是攝政太後!”已被兩個護衛牢牢架住的瑟曦一邊聲嘶力竭地怒吼,一邊瘋狂地扭動著身體,試圖掙脫禁錮著她的束縛。


    收迴目光,泰溫公爵擺擺手:“把她帶走。”


    微微頷首,亞當爵士打了個手勢,不斷踢蹬著腿的母獅被強行拉走,一向尊貴至極、高高在上的瑟曦,此時卻顯得無比狼狽。


    “你絕不可能得逞!”


    “放開我,我要把你們統統處死!放開………”


    “………格林………”


    母獅的聲音終於消失在走廊盡頭,書房內的安靜………此刻竟顯得格外詭異。


    然而,今天的首相書房注定不會平靜。


    迴到椅子,泰溫公爵剛簽好一個政務文件,亞當爵士帶著派席爾大學士再次進入了書房。


    “泰溫公爵,請原諒我冒昧的打擾。”派席爾大學士滿頭熱汗,他顫顫巍巍地欠了欠身。


    泰溫公爵沒有放下手中文件,他把背靠在椅背,低頭繼續讀著,道:“亞當爵士告訴我,你有急事稟報。”


    派席爾大學士用寬大的袖子擦了擦臉頰上的熱汗,道:“國王陛下以禱告的名義,讓禦林鐵衛把藍賽爾爵士帶去了王座廳,國王的遊戲太危險了,我是悄悄溜出來的………”


    泰溫公爵抬眼,他的目光微凝,打斷道:“他是如何找到藍賽爾的?”


    聞言,派席爾愣了愣,顫顫地道:“瑟曦太後前往貝勒大聖堂之後,好多人都知曉藍賽爾爵士也在紅堡的聖堂虔誠禱告啊,不是我說的啊………”


    在老獅子銳利的目光下,他直接跪了下來:“陛下不願意讓我治療,但他的臉色是真的不好啊,我不敢離開啊!國王………是國王陛下,他突然讓我把藍賽爾爵士叫來,我沒同意啊,但是他要用劍戳我啊………我隻能告訴藍賽爾在哪裏啊,但我同意去把他帶過來啊!禦林鐵衛,是禦林鐵衛把藍賽爾帶來的………我看藍賽爾沒有被強迫啊,他是自願過來的啊!”


    亞當爵士看了眼端坐著不動的泰溫公爵,沉聲道:“什麽是國王的遊戲?”


    派席爾大學士可憐兮兮地擦了擦眼淚,帶著哭腔道:“陛下讓藍賽爾爵士在頭上頂著蘋果,距離好遠啊………我看到藍賽爾的耳朵流血了,但陛下不停止遊戲啊………嗚嗚嗚………我害怕啊………我隻能悄悄來找您了………我是好不容易才溜出來的啊!”


    “胡鬧!”


    老獅子積壓的怒火差一點就噴發而出,他微微緩了緩,語氣冰冷地道:“看來他也需要真正的上一課。”


    …………


    走出首相塔大門,泰溫公爵腳步一頓,道:“亞當爵士,讓人看著派席爾,迴來後,我有話要問他。”


    …………


    王座廳內,喬佛裏手裏抓著十字弩,肆意地坐在象征著七國國王的鐵王座上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笑聲。


    藍賽爾起初的鎮定著實讓人意外,仿佛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然而,在幾支利箭射過之後,他立刻跪著苦苦求饒………這般轉變,讓喬佛裏感到有趣到了極點,心中更是湧起一股難以抑製的興奮。


    咯咯咯咯,空曠的廳內迴蕩著喬佛裏的笑聲。


    哐當!


    厚重的木門突然被猛地推開,喬佛裏略顯瘋狂的笑聲戛然而止,坐在高高在上的鐵王座上,遠遠瞧著那個令他從心底感到畏懼的身影,整個麵龐扭曲了下,臉上的笑意逐漸消退。


    踏踏踏踏,寂靜的廳內盡是密集而沉重的的腳步聲,泰溫公爵在亞當爵士和紅袍子們的簇擁下,朝鐵王座的方向邁步而去。


    當靠近鐵王座下的台階時,泰溫公爵的目光瞬間被臉上滿是鮮血、狼狽地跪在地上的凱馮長子——藍賽爾所吸引。


    泰溫公爵不禁皺了皺眉,打了個手勢,亞當爵士立刻心領神會,安排手下之人將藍賽爾帶走。


    見此,喬佛裏尖聲道:“不許讓他離開,我的遊戲還沒有結束!”


    “喬佛裏!”


    泰溫公爵麵無表情地道:“藍賽爾是你的堂舅,他是蘭尼斯特。”


    踏~踏~踏~


    泰溫公爵抬腳踏上台階,一階一階地朝鐵王座上的喬佛裏緩緩靠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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