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開始,海鷗鎮總督府向外采購的物品,一波接著一波。


    金燦燦的金龍仿佛就在自己的眼前蹦跳,先是少部分人笑得合不攏嘴,接著越來越多的人也跟著眉開眼笑。


    受益者越來越多,很多人覺得這位宣稱為海鷗鎮臨時守護者的克萊勃伯爵……似乎……是個很好的人?


    沼澤金盞花旗幟在海鷗鎮上空飄蕩的第九天,領主大廳的大門敞開,克萊勃伯爵第一次聆聽海鷗鎮民眾的請願。


    請願結束後,海鷗鎮的民眾們私下流傳……克萊勃大人是個和藹的總督。


    天亮至天黑,海鷗鎮的請願連續持續了七天。


    同時,民眾們忽然發現生活在他們周圍的那些惡人一個個地不見了蹤影,這讓他們不自覺地忽略了街道上越來越多的藍色巡邏隊。


    …………


    瑟曦·蘭尼斯特開口道:“瓦裏斯,說來聽聽。”


    …………


    青銅約恩盯了會兒培提爾,道:“萊莎·徒利必須要公開審判。”


    培提爾步伐優雅地進入了營帳,他勾著唇角微微欠身,道:“諸位,榮幸之至。”


    他接著道:“夫人,諸位大人,這關係著整個穀地的榮譽,我的提議是……我們先把共同的敵人解決掉,如何?”


    “諸神不要寬恕她!”


    “符石城?”


    培提爾的話音落下,公義者同盟成員之間的目光相互碰撞,最終齊齊地看向了青銅約恩。


    青銅約恩抬手製止了要開口的其他人,道:“培提爾,我們不喜歡猜來猜去的遊戲,我希望你能直接點。”


    瓦裏斯頗為無奈地微微搖頭:“太後陛下,藍禮驟然身亡,謠言像陰暗處的蘑菇一樣滋生。一個馬夫說,藍禮被彩虹護衛之一所害……一個洗衣婦人聲稱,史坦尼斯帶著他的魔劍,潛進大營之中殺死了他弟弟……一些兵士相信兇手是一個女人,卻無法是哪個女人而達成一致,其中一個兵士認為兇手是遭到藍禮無情拋棄的少女,另一個兵士說兇手是戰鬥前夜服侍藍禮的女支女,第三個兵士則鬥膽猜測高庭的小玫瑰是真兇……”


    培提爾笑了笑,道:“勞勃·艾林年小病弱,他太可憐了。”


    母獅在怒吼,瓦裏斯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大人,海鷗鎮發來的信鴉!”


    頓了頓,他又道:“我的疑惑是蘭尼斯特太後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把她的心腹派到穀地?”


    恐懼在蔓延,但民眾們很快就發現自己的生活相比以前變得輕鬆很多。


    他們害怕讓海鷗鎮血腥味無法散去的新總督嗎?當然害怕,但他們更懼怕距離自己更近的身邊惡人。


    瑟曦皺眉道:“瓦裏斯,查到是誰幹的了嗎?兇手是不是史坦尼斯?”


    培提爾攤開雙手,他的嘴角微揚:“這真是個不錯的主意。”


    青銅約恩迴答了培提爾隱晦的提問:“培提爾,我會把他帶去我的符石城,讓他成為一個能令瓊恩·艾林公爵驕傲的騎士。”


    他又道:“大家應該都知曉,我是徒利公爵的養子,我在奔流城與他的子女一起長大……”


    培提爾的神色像是聽到了笑話:“尊敬的偉伍德夫人,您應該相信史塔克公爵的榮譽,他隻是不太喜歡我因為私人感情而忽視榮譽。”


    培提爾收斂了臉上的笑意,道:“大人們,我為公義者同盟而來,也為穀地的和平而來。”


    瑟曦太後不耐煩地打斷道:“瓦裏斯,你竟拿這些閑言碎語來浪費我的時間?請你記住,我要的是真相!”


    安雅夫人的歎氣聲打斷了眾人的思緒,她開口道:“培提爾伯爵,你的挑撥很拙劣,這影響不了公義者的同盟。”


    他的話音落下,不少人不禁點了點頭,安雅夫人卻反駁道:“史坦尼斯·拜拉席恩不會給蘭尼斯特那麽多的時間,最多三個月的時間……我想這個時間足夠史坦尼斯收服南方的兵馬了。”


    “也許,這就是徒利公爵不喜歡自己弟弟的原因吧。”


    青銅約恩微點下頜,道:“那麽,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你為誰而來?”


    青銅約恩搖搖頭,迴道:“我原先猜測是蘭尼斯特想趁此機會把他們的手伸進穀地,現在想來……”


    “她是真瘋了?”


    培提爾的眼眸掃了眼在場之人,聳聳肩道:“後來我在史塔克公爵那裏聽到了萊莎夫人的事情,那個時候我總不能當個啞巴吧。”


    培提爾攤了下手,笑著道:“約恩伯爵,您問的應該不是我在君臨的謠言吧?”


    青銅約恩凝視了會兒培提爾,道:“伱可以拒絕迴答。”


    “諸位,我覺得圍困就可以的,以我們的兵力攻破鷹巢城根本不可能。”


    培提爾似乎很好奇:“為什麽不是鐵橡城或長弓廳?或是其他大人的城堡?”


    傑伍德·杭特伯爵嗤了一聲,道:“倒不如說是半野人家族的複仇。”


    …………


    鐺~~鐺~~鐺~~海鷗鎮最大廣場的鍾聲忽然響起。


    然後,民眾們見識了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場麵。


    青銅約恩等人在帳內開作戰會議的時候,他們收到了穀地的海鷗鎮被攻陷的消息。


    “我想這種狀況她不敢做出傷害使者的事情,下毒可以偷偷摸摸,但這裏有幾千雙眼睛在盯著她,她絕對不敢,除非……”


    “他是什麽意思?這不等於是表明了支持他那罪惡深重的侄女嗎?他的騎士榮譽呢?!”


    提利昂眨了眨眼睛……我的好姐姐,藍禮的死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瓦裏斯的胖臉上帶著難以掩藏的驚恐:“瑟曦太後,我的小小鳥帶來了具體的情報。”


    青銅約恩緩緩地道:“我們都知道史坦尼斯正在南方整頓兵馬,君臨的大戰是不可避免的。”


    培提爾先是點點頭,緊接著卻又搖了搖頭。


    “布林登·徒利說他不會摻和公義者同盟與萊莎夫人的爭端,但他要求我們不許製止他往鷹巢城的吊籃裝蔬菜。”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培提爾的身上,他輕歎口氣,道:“看來我還是需要解釋一下。”


    提利昂咧嘴而笑:“至少我們能確定藍禮是的確死了,看來喬佛裏國王會很失望,據說他為藍禮的腦袋準備了很多鋒利的長矛。”


    安雅夫人眼神示意賽蒙·坦帕頓落座,平靜地道:“你們先看看信件的內容。”


    紅堡,禦前會議。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九星城的賽蒙·坦帕頓爵士怒聲道:“這是入侵,這是犯罪!”


    “……,血門的黑魚爵士有迴信了嗎?”


    …………


    一隻默不作聲的洪歌城本內達·貝爾摩伯爵,摸了摸自己的梨形大肚子,道:“我聽聞君臨的糧食供應問題一直沒有得到解決,攝政太後會不會是看上了穀地的糧食?”


    他們聽見有人在高聲宣讀罪行,隨後就是人頭滾滾的一幕。


    鷹巢城南部的公義者同盟營地,這裏聚集了羅伊斯家族、韋伍德家族、杭特家族、雷德佛家族、貝爾摩家族、坦帕頓家族的精銳,每家一千共六千兵馬。


    公義者同盟的其他成員出聲安撫了賽蒙·坦帕頓,他才重新坐迴了椅子。


    海鷗鎮的歡聲笑語也在底層民眾中綻開,他們開始在私底下親切地稱他們的新總督為血腥伯爵。


    培提爾看向了青銅約恩,道:“約恩伯爵,談判中拔劍,這可不是件榮譽的事情。”


    鐵橡城的安雅·韋伍德夫人讀著信,皺眉道:“蟹爪半島的克萊勃伯爵?”


    “血門騎士的行為會讓我們成為笑話,我看直接封鎖月門堡切斷鷹巢堡的補給吧。”


    安雅夫人出聲道:“賽蒙爵士,不要小看任何一個敵人!”


    “我們派去的使者為什麽還沒有迴來?”


    “根據我打探到的情報,鷹巢城內的儲備了不少食物,諸神才能知曉我們要在這裏待多久。”


    賽蒙·坦帕頓的話音落下,帳內不少人發出了低低的笑聲。


    賽蒙·坦帕頓的聲音裏含帶嘲諷:“他可能是迴來看看五指半島上的雄偉要塞。”


    瓦裏斯微微頷首,迴道:“我的小小鳥告訴我,藍禮·拜拉席恩居然在大軍之中被人極其可怕地謀殺,利刃就像切奶酪一樣穿過鋼鐵和骨頭,把他喉嚨從左耳根割到了右耳根。”


    按照正常,他們這一生都避不開這些人,但……他們的新總督好“殘忍”,竟把那些人從他們的生活中直接消除掉了。


    沉默了一瞬,賽蒙·坦帕頓開口嘲諷道:“哈啊,小指頭,這裏是穀地,可不是玩文字遊戲的紅堡,你以為我們帶來兵馬是為了出來散心嗎?”


    她掃了眼眾人,又道:“諸位大人,蟹爪半島伯爵會不會跟萊莎·徒利聯手?”


    在座之人都很明白蟹爪半島人對穀地貴族的仇恨,因為他們的家族都參與過對蟹爪半島的封鎖。


    賽蒙爵士從椅子上猛地起身,他的手握住了佩劍的劍把,他怒視著神情從容的培提爾。


    培提爾灰的綠色眼眸微微顫動……按照艾德·史塔克的性格,他絕不會在正式審判前向其他人透露他的問題,所以他此刻非常篤定。


    培提爾的眸光閃爍:“偉伍德夫人,諸位大人,你們能代表穀地嗎?”


    培提爾無奈似地聳聳肩,道:“好吧,讓我們直入正題。大人們,還有夫人,你們想對勞勃·艾林的母親做什麽?或者說,你們的最終目的是什麽?”


    賽蒙·坦帕頓爵士霍地起身,怒喝:“這些野蠻人,必須讓他們血債血償!”


    “諸神保佑,她能毒殺自己的丈夫,她是個瘋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越來越愛戴新總督的血腥手腕。


    …………


    昨日,公義者同盟的軍隊對鷹巢城進行了一次象征性的進攻,他們在用實際行動警告躲在鷹巢城內的萊莎·徒利。


    安雅夫人的眼眸一動,問道:“約恩伯爵,你想到了什麽事?”


    青銅約恩瓦灰色的眼珠半隱藏在濃眉毛下麵,他讀完信沉吟了下,便把信件遞給了一把大胡子的長弓廳傑伍德·杭特伯爵。


    本內達·貝爾摩揚聲道:“隨便哪裏都可以,勞勃公爵會輪流造訪我們的城堡。”


    派席爾大學士睜大了他的惺忪睡眼,道:“真令人不敢相信。”


    青銅約恩有些驚訝地道:“培提爾?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青銅約恩微微搖頭,道:“隻要是坐在鐵王座的人,都無法容忍萊莎·徒利犯下的罪惡。”


    安雅夫人年輕時的棕色頭發已變得花白,眼角皺紋斑斑,下巴皮膚鬆弛。


    帳內的氣氛變得凝重,他卻繼續道:“我在海鷗鎮有不少好友,我不久前聽到了不太好的消息,我想你們也應該知曉那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吧?”


    …………


    沉默了一會兒,安雅夫人開口道:“蟹爪半島伯爵是以喬佛裏國王之名征討鷹巢堡,格拉夫森家族被他誣陷為萊莎的同黨。”


    青銅約恩的手指敲了敲椅子的護手,道:“諸位,我們要盡早決定,萊莎夫人……蟹爪半島……公義者同盟首先要解決哪一個?”


    他的話音剛落,守在門口的護衛隊長大步走了進來,道:“大人,培提爾·貝裏席伯爵求見。”


    停頓了下,他繼續道:“蘭尼斯特四處皆敵,這不劃算。”


    她讀完信,一邊遞給青銅約恩,一邊沉聲道:“格拉夫森家族永遠消失了。”


    瑟曦太後冷哼了一聲,她的聲音裏充斥著驕傲:“還可以用來插上史坦尼斯的頭顱。”


    …………


    “諸位……”


    培提爾落座後,青銅約恩直接問道:“培提爾,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等眾人安靜下來,青銅約恩開口道:“培提爾,你代表的是萊莎夫人嗎?”


    賽蒙·坦帕頓爵士輕蔑道:“就憑蟹爪半島的那點兒兵馬嗎?”


    安雅夫人的眼眸微動,道:“我聽聞你被關進了紅堡的黑牢。”


    提利昂原本還指望著拜拉席恩兄弟在南方好好地血戰一場,讓他們兩敗俱傷,現在……史坦尼斯恐怕已是蘭尼斯特的真正勁敵。


    提利昂看向了瓦裏斯,道:“我的情報總管大人,藍禮的十萬大軍是什麽狀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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