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恩·雪諾一把接住小格裏芬扔過來的酒袋,便打開塞子喝了起來,他的確是渴了。


    “你不擔心下毒了嗎?”


    “咳咳……”,正在灌酒的瓊恩嗆了一口。


    小格裏芬先是哈哈一笑,接著噙著笑開口道:“瓊恩,你喝的肯定沒事,但我得提醒你,在這片大陸要小心毒藥。”


    瓊恩囧著臉撇了眼手中的酒袋,又灌了一口,把塞子塞了迴去。


    “我會注意的。”


    瓊恩把酒袋遞了過去,他發現小格裏芬的睫毛像珊莎妹妹一樣長,長相帶有格林大人類似的俊美感,少了些男子漢的……瓊恩忽然想起了被格林打得讓他懷疑人生的那段時間……實力的高低不能用相貌來做判斷……瓊恩再次囧臉。


    “咳咳……”,瓊恩被一個突然出現的女孩聲音說中,忍不住咳嗽,也是為了順便掩飾一下自己的窘態。


    戴佛斯的麵色僵了一瞬,他也討厭那些人,但他們同屬一個陣營,他不想在格林麵前表達自己內心的不滿。


    嘎吱嘎吱,格林帶著背負著寒冰巨劍的族兵和蒙頓·維水踩著踏板走下了美人魚號。


    瓊恩僵硬著身體,道:“你父親……”


    “唿……我喜歡你。”


    格林挪動了腳步,他邊走邊道:“我需要麵包和鹽。”


    蒙頓換上的藍色鎧甲在晨光下閃閃發亮,他嘿嘿一笑,憨聲道:“格林大人,我已經熟悉它了,我穿著新鎧甲也可以像以前一樣戰鬥。”


    紅發女孩抓住了他的手,瓊恩有些呆愣地起了身,乖乖地被她拉走。


    格林指的是維斯特洛傳統的賓客權利,即賓客來到主人的屋簷下做客,接受了主人提供的麵包和食鹽,賓客權利即生效,在此後的做客期間,雙方均不得加害對方,違者會觸犯神聖的條律,被新舊神所不容。


    “嘿嘿嘿!”


    “你不是貴族?”


    “抱歉,我以為……”


    “我想找個好看的丈夫,你既然不是貴族,那你會娶我嗎?”


    北境男人不懂得巧妙的言語技巧,他痛快地承認:“你是對的,我想加入,但缺少勇氣。”


    走步中,格林看向了臉色有些沉重的洋蔥騎士,道:“戴佛斯爵士,想聽個笑話嗎?”


    “紮裏修士,您不要離開船艙。”


    格林沒有挪動腳步:“戴佛斯爵士,王室艦隊的友好邀請讓我印象深刻。”


    戴佛斯沉吟了一會兒,朝著格林開口道:“阿德裏安伯爵每天都泡在葡萄酒裏。”


    船尾艙外,格林輕瞥了眼蒙頓新換上的板甲,道:“蒙頓,現在可以用上新鎧甲了嗎?”


    小格裏芬和羅利早已加入了熱鬧的舞池,拒絕了一個又一個加入邀請的瓊恩正坐在稍微遠離的角落……獨自飲酒。


    蟹島的賽提加家族是效忠於龍石島的貴族,他們源自於東大陸的瓦雷利亞自由堡壘,是一支血統古老高貴且富有的家族。


    格林再次拍了拍戴佛斯,提醒他繼續走步。


    格林的笑容溫和,並且語氣很誠懇。


    “……告訴我……”


    船尾艙內,格林看向了神色略帶不安的紮裏修士(115章)。


    “抱歉……”


    格林輕歎口氣,伸手拍了拍戴佛斯的臂膀,道:“戴佛斯爵士,你覺得史坦尼斯公爵是坐上了鐵王座才受到眾人的愛戴,還是因為受到眾人的愛戴而坐上鐵王座?”


    …………


    蒙頓眨了眨眼睛,接著拉下了頭盔的麵甲。


    格林伸手拍了拍蒙頓,便邁開了腳步。


    格林是要提醒史坦尼斯公爵,自己不是他的封臣,也不是叫他來就得來的小人物,他不會把帶著強迫性質的邀請當做恩賜。


    瓊恩露出了一抹微笑,他搖搖頭,道:“我隻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小格裏芬。”


    看著檢查裝備的格林,紮裏修士低聲勸道:“格林伯爵,龍石島充斥著渾濁的紅色,它危險重重,我願意代您拒絕他們的邀請。”


    瓊恩眉眼含笑看著熱鬧的人群……其實他很想加入,但不知道為何總是提不起最後的勇氣。


    門簾忽然被掀開,一個嬌小的身影進入了帳篷。


    頓了頓,他問道:“大家都明白你們在準備什麽,你們這是已經召集到十萬兵馬了嗎?打個比喻,你們是要我求著加入你們嗎?”


    紅發女孩重新抓住了瓊恩的手,道:“我的男孩,找到勇氣了嗎?”


    …………


    眾人無聲地走路,氣氛顯得沉悶。


    戴佛斯本就不是個舌頭靈巧的人,他張了張口,他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一時語塞。


    她接著道:“男孩,我叫蕾妮爾,漁夫的女兒。”


    他硬著頭皮解釋道:“格林伯爵,您可以不相信別人,但您絕對可以相信史坦尼斯公爵,而且他才是鐵王座的真正繼承人。”


    說完,他自己嗬嗬笑了一下。


    格林抬了下手,他打斷了洋蔥騎士的言語:“戴佛斯爵士,我很敬佩您的品格,這是實話。我今天的主要目的是過來見見你,看你安好,我很欣慰。”


    沒等戴佛斯迴答,他又道:“進入城堡前,請讓我見到麵包和鹽。”


    他又道:“所有人都可以參加,也不會有人問你來自哪裏,我們的運氣很好,今晚正好是充滿歡聲笑語的那一天。”


    瓊恩的手從劍把上離開,喃喃道:“是你?”


    女孩的小臉在瓊恩的視線內消失。


    戴佛斯還是開口道:“格林伯爵,每個心懷正義之人都無法容忍蘭尼斯特的醜陋。”


    帳篷內,瓊恩雙手枕著腦後,獨自躺在床上,微彎的嘴角上掛著笑意。


    戴佛斯直接頓住了腳步,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愣愣地看著格林,他的內心猶如掀起了驚濤駭浪。


    “願諸神保佑您。”


    說完,格林朝船艙門走去。


    羅利咧開了嘴,道:“還等什麽?”


    這一夜,帳篷內是魚水之歡。


    格林側過頭看了眼紮裏修士,他笑了笑,道:“紮裏修士,請放心,還請您耐心等待。”


    瓊恩抓緊了紅發女孩的手,他笑著點點頭:“我找到了。”


    戴佛斯深深感覺到格林的怒火,他暗罵那些人的愚蠢,本來把握很大的盟友,現在看很可能要失去了。


    戴佛斯看了眼麵容變得溫和的格林,微微點頭。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格林:“……”


    瓊恩用隻能自己聽到的聲音喃喃道:“我沒害羞……”


    羅利大笑了一聲,道:“剛離家都會那樣,晚上我帶你去個好地方,肯定讓你開心整晚,再也不想家了。”


    “期待你的表現。”


    紅發女孩的聲音很活潑:“你這樣喝下去,隻可能是睡在這裏!來吧,我就是的勇氣,害羞的男孩!”


    紅發女孩看了眼盯著自己的瓊恩,她的眼睛如同星辰一般明亮,她翩翩起舞。


    格林乘坐的美人魚號在王室艦隊的“護衛”下,緩緩地停靠在了龍石島的碼頭。


    他維持了臉上的微笑:“格林伯爵,史坦尼斯公爵是七國唯一的公正之人,這是眾所周知的事。”


    格林的眼眸微動……你說得對,可以說幾乎七國的每個人都可以充分的有理由攻擊蘭尼斯特。


    紅發女孩一下子坐到了瓊恩的身上,她俯下上身,她的小臉對著瓊恩的臉。


    “民眾的愛戴……”


    戴佛斯朝著龍石堡的方向伸手:“請,史坦尼斯公爵很高興您的到訪。”


    格林冷笑了一下,道:“戴佛斯爵士,你應該很清楚史坦尼斯公爵要接見我的目的,但是你們的行為讓我感受到了輕視和傲慢。”


    格林微微搖頭:“我隻帶了兩名護衛,這是我對史坦尼斯公爵的尊重,但是我的要求並不過分,我想不出您替史坦尼斯公爵拒絕的理由,戴佛斯爵士。”


    戴佛斯先是朝著格林撫胸頷首,才道:“格林伯爵,鐵王座需要一個心懷真正公正之人。”


    戴佛斯微笑著主動見禮:“日安,格林伯爵。”


    “兩天前,我在黑水河碼頭上船的時候,聽到……”


    賓客權利是舊神和七神的教義,這對改信了紅神的史坦尼斯還有約束力嗎?這並不重要……格林隻是想要表達對他們的不信任。


    “醉話嗎?”


    “真……的……嗎?瓊……恩……”


    格林冷冷地道:“戴佛斯爵士,你是忘了十幾年前的那場大戰了嗎?”


    聽完羅利的話語,瓊恩一下子想到了女支院,他從沒忘記奈德舅舅對自己的教導,所以他準備禮貌地拒絕羅利的好意。


    格林的眼眸微顫……傳聞賽提加家族的城堡內塞滿了名貴的密爾地毯、瓦蘭提斯玻璃、金銀器皿、珠寶酒杯、一隻雄奇獵鷹、一把瓦雷利亞鋼斧,一個可以喚醒海底怪獸的號角、無數箱紅寶石以及喝不完的葡萄酒。


    戴佛斯沉默了下,道:“格林伯爵,他們比較害羞,所以……可能看起來稍微與眾不同。我向您保證,史坦尼斯公爵很期待與您的會麵。”


    …………


    …………


    …………


    “……嗯……我敢肯定……我愛上了你。”


    “不,我好開心……”


    戴佛斯無奈地聳了下肩,他轉過頭低聲吩咐了自己的兒子。


    格林先是凝視了會兒一臉微笑的戴佛斯,才迴禮道:“日安,戴佛斯爵士。”


    …………


    蒙頓呆愣的眼神掃了眼周圍的人,然後……他忽然笑出了聲……領主講完笑話,卻沒有一個人笑,他自然要補上。


    …………


    夜晚,男男女女圍著篝火歡快地跳舞,歡樂的笑聲和歡快的步伐讓這裏顯得非常熱鬧。


    停頓了一下,格林繼續道:“蟹島的阿德裏安·賽提加伯爵宣稱了對蟹爪半島的統治權。”


    …………


    紅發女孩兒發出了銀鈴一般的笑聲:“他今晚出海打魚,他故意沒告訴我。”


    瓊恩看見了因為眾多女孩的重重包圍而無法脫身的小格裏芬,還有紛紛逃避著大塊兒頭羅利接近的女孩們,他幸災樂禍地笑出了聲音。


    走進舞池,紅發女孩放開了瓊恩的手,她靈巧地轉了圈,長裙隨著她的動作飄動,仿佛一朵綻放的花朵,周圍的人笑容友善,他們為她和他讓出了空間。


    一個星期後,清晨。


    瓊恩開懷大笑,他第一次如此開心。


    瓊恩感受著蕾妮爾的溫熱氣息,動了動嘴唇,道:“我叫瓊恩,來自維斯特洛的……私生子。”


    “嘿,你是需要喝酒來壯膽嗎?”


    小格裏芬仿佛從瓊恩臉上已經知道了什麽,他嗤笑一聲,解釋道:“瓊恩,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個地方。他說的是港口小鎮的篝火聚會,他們每七天就會舉辦一次,一起唱歌跳舞,熱鬧一整夜。”


    戴佛斯迴了神,他的語氣罕見地帶著些許急切:“格林伯爵,法理……”


    小格裏芬接過酒袋重新掛在了腰帶上,道:“瓊恩,開心點,伱很快會喜歡上這裏的。”


    她的笑容純真燦爛,瓊恩感受到了猶如夏日陽光般的溫暖氣息。


    格林的笑聲不高,但讓戴佛斯爵士覺得臉頰發燙,跟在他身後的那些人也是頓時寂靜。


    篝火聚會結束,夜已很深,但瓊恩仍是無法入睡,那個紅發女孩讓他的心無法平靜。


    迎接他們的是戴佛斯·席渥斯爵士等人。


    戴佛斯等人:“……”


    夏日般的女孩陪伴著他,瓊恩笨拙地隨著眾人跳舞。


    瓊恩抬頭看了過去……她有一頭漂亮的紅色卷曲秀發,她的小麥色皮膚散發著活力的光澤,給他一種很活潑的感覺。


    她的舞姿活潑靈動,猶如一直飛翔的小鳥,仿佛在空氣中跳躍,周圍的人為她歡唿,她的熱情和活力感染著在場的每一人,包括瓊恩。


    頓了頓,他接著道:“他看重您,所以不會把您當成外人。”


    …………


    格林讚同地點點頭:“我不得不承認,這很難得,但是……”


    他又道:“我向您坦誠,蟹爪半島人永遠不會忘記守護鐵王座的神聖使命,但蟹爪半島人永遠不做某一個人的仆人。走吧,戴佛斯爵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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