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史塔克看著近在咫尺的絕美麵容,他的神情發冷:“瑟曦,美色無法換取寬恕。”


    “寬恕?”


    瑟曦·蘭尼斯特臉上的溫柔瞬間消散,她的聲音充斥著怒火:“你把我當什麽了?你憑什麽跟我提寬恕?”


    說著,她站了起來,嘲諷道:“你自己不是也有個私生子,還把那個私生子帶進紅堡了嗎?”


    她的眼神變得輕蔑:“我很好奇那個私生子的母親是誰?是不是哪個家園被你放火燒掉,隨後被你**的農家女孩?還是哪個女支女?或者是那個哀傷的亞夏拉小姐?我聽聞……當你將拂曉神劍的那把黎明送還給她後,亞夏拉小姐便從城牆投海自盡,這到底是什麽緣故啊?是因為被你所殺的哥哥,還是被你偷走的孩子?”


    瑟曦王後直視艾德公爵,怒聲道:“高尚的奔狼,你告訴我啊,你和勞勃,或是我,或是詹姆,究竟有什麽差別?”


    艾德公爵緩緩地站起了身,他看向了滿臉憤恨的瑟曦王後,平靜地道:“瑟曦,請你聽好,我的話隻說一遍。等勞勃打獵歸來,我準備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他。勞勃迴來之前,我不會阻攔你離開,你可以帶著三個孩子一起走。”


    派席爾學士哭腔道:“格林大人,我真是冤枉,我向諸神起誓。”


    格林瞥了眼笑容有些猥瑣的傑諾斯,他的手放在了腰間長劍的劍柄上。


    格林的眉毛一挑,轉過頭看向了一旁的傑諾斯。


    瑟曦王後的眼角微微泛紅:“史塔克,你知道嗎?我是西境之光,驕傲的蘭尼斯特母獅……我嫁給了那個人,可那個人待我和那些低賤的女支女沒有區別……”


    格林拉了拉韁繩調整了馬匹的方向:“佩爾,你們暫時駐紮在羅斯比路東邊的森林附近。軍團所需的糧草,蘭尼斯特家的商人會從北邊的羅斯比城運送過來。”


    見佩爾麵露疑惑,格林笑了笑,問道:“佩爾爵士,不喜歡鋼鐵門嗎?”


    格林又變得很有耐心,他緩緩地道:“你肯定是為了保住你在禦前會議的席位,因為你對史塔克首相有所了解,他並不信任你,如果你沒有突出功績,遲早要離開禦前會議。


    傑諾斯的麵色僵了一下,哈哈一笑:“當然是個玩笑了!”


    佩爾·皮力是今天上午抵達了君臨,他的臉上掛著疲倦,但精神狀態很好。


    金袍子總司令傑諾斯·史林特生得高頭大馬,一副雙下巴,體型像個大酒桶,他身穿黑色錦鍛外衣,披了一件用一根尖端釉紅小槍係住的金線半披風。


    頓了頓,他又道:“我跟你保證,無論你逃得多遠,勞勃的怒火都會尾隨而至。如果我是你,不會前往凱岩城,我會搭船去自由貿易城邦,或是走得更遠,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見格林拿起了匕首,派席爾不敢再說話,顫顫地拿起了鵝毛筆,卻遲遲沒有動筆。


    他抖了下韁繩,接著道:“佩爾,你要隨時做好準備,等待我的命令。還有,你要記住,妨礙我們守住城門的敵人,可能不是在城外,而是在城內。”


    未等艾德公爵的反應,瑟曦王後便快步離開了。


    格林靜靜地盯了會兒派席爾,等到派席爾平靜了一些,才開口道:“紅堡內不少人看見你的侍者主動把那本書籍送進了首相塔,而且我還在首相書房看見了那本書籍。派席爾學士,這是辯解不了的鐵證。”


    艾德公爵冷冷地道:“我這輩子犯過的錯,超乎你的想像,然而這卻不是其中之一。”


    他摸了摸自己禿頂的腦門,感慨道:“感覺好久沒來過這裏了,在我升任守備隊司令官前,我曾擔任了很長時間的鋼鐵門衛隊長。”


    所以,你故意把那本書交給了史塔克首相,並有意暗示了瓊恩首相的最後遺言,種性強韌。等墨發與金發的事情水落石出,瑟曦王後加上那三個孩子的腦袋,足夠保住你的位置,而且還能換取新首相的絕對信重。”


    傑諾斯笑容變得更深:“剩下的裝備我已經安排人準備了,最多三天,我的金袍子就會換下那些……舊物。”


    老態龍鍾的派席爾顫顫著坐了下來,然後他差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原因是……格林在他的桌前放下了一張空白的羊皮紙,他的最愛,現在卻成了噩夢的主角之一。


    說著,瑟曦抬眸,一雙美目的光亮仿佛被一層水霧覆蓋:“奈德,我遭受的這些……我的恨,我的怒,又該怎麽辦?”


    派席爾頓時老淚縱橫,那個時候他是藏了一些小心思,但真是冤枉啊……派席爾是泰溫公爵的仆人,怎麽可能會加害瑟曦王後呢?!


    格林安慰道:“不要太擔心,我會保護你,派席爾學士。”


    夜晚的天空,圓月高懸。


    …………


    格林點點頭:“我們手裏肯定要掌控一個城門,不然我不放心。”


    走了幾步,瑟曦王後頓住了腳步,她側臉看向了艾德公爵。


    格林·克萊勃朝著一旁的佩爾·皮力打了個眼色。


    我隻是出於榮譽……艾德公爵凝視著瑟曦王後,並沒有出聲。


    佩爾看了眼格林,輕點下頜,便大步離開。


    “克萊勃伯爵,放心吧,君臨沒人敢拒絕蘭尼斯特王後的美意,至少我肯定不敢,嘿嘿。”


    派席爾忽地止住了話語,他的視線內出現了噩夢的另一個主角,那把匕首。


    奔狼依然十分固執,這讓母獅十分惱火。


    格林笑了笑,悠悠地道:“所以,為了獲得新首相的信任,你故意把那個書籍交給艾德公爵……暗示王室血脈有問題……是嗎?”


    聽到傑諾斯的解釋,格林的目光這才變得柔和了一些。


    “寫……寫什麽?”


    頓了頓,瑟曦王後轉過了身子,她的碧眸打量了一下艾德公爵嚴肅的麵容。


    鋼鐵門是君臨城牆的七大門之一,它位於君臨城牆的東北。鋼鐵門緊靠著黑水灣,羅斯比路經由該門進入君臨。


    艾德公爵微微搖頭:“瑟曦,當年雷加的孩子是什麽樣的下場,你應該很清楚。”


    派席爾思索了一下,驚慌道:“格林大人,我真的……”


    格林最後誇讚道:“很棒的計謀,不是嗎,派席爾學士。”


    “九指學士”派席爾滿臉堆笑:“格林大人,歡迎您的到來,派席爾聽候您的差遣。”


    傳聞傑諾斯·史林特的父親是個殺豬匠,他笑起來也活像個切肉的屠夫。


    沉默了一會兒,瑟曦王後微垂眼簾,長長的睫毛掩蓋了底下閃爍的眸光。


    格林露出了然的神色:“你早就看過梅利恩學士所著的那本書籍了,所以才有此懷疑……對嗎?”


    瑟曦的聲音清冷:“史塔克,在權力的遊戲之中,你不當贏家,就隻有死路一條,沒有中間地帶。”


    …………


    “史塔克,請你遵守你的承諾……”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思索了一下,佩爾試探地開口道:“大人,您是要……”


    瑟曦王後裝作擦眼淚,轉了身。


    傑諾斯看見傲慢的王後事務官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他不免鬆口氣……同時,他又在心下暗罵:哼,王後的一條走狗而已。


    派席爾很想哭:“格林大人,我……我……我最近一直在養傷,什麽都沒有做,我說得都是真的,我向諸神起誓。”


    傑諾斯笑得很歡快……要不是為了借此機會投靠蘭尼斯特,他才不會討好一個小小的事務官!


    傑諾斯為什麽急著投靠瑟曦王後?


    別看傑諾斯·史林特平常行為舉止粗魯,但已經察覺到新首相艾德·史塔克對他的表現很不滿意。新首相可不是前首相,史塔克公爵對勞勃國王有著很大的影響力,傑諾斯很擔心丟掉金袍子總司令的位置,他急需大人物的支持,以保住現在的權勢。


    一雙肥胖的大手搓了搓,傑諾斯連忙解釋道:“克萊勃伯爵,還請代我向蘭尼斯特王後稟報。盯著守備隊的眼睛很多,為了不引起別人的警覺,我先準備了1000套裝備。”


    格林倚靠在椅背,雙腿疊放,輕歎道:“今天早上,我們的王後殿下離開紅堡的時候,我發現她的臉色很不好。”


    …………


    背對著艾德公爵,瑟曦麵無表情,但她的聲音含帶著哀傷:“奈德,可以給我點時間嗎?孩子們和我不一樣,他們很愛那個人……孩子們準備了好幾天,明天就是出發的日子……至少等這一次狩獵迴來。”


    派席爾先是愣愣地點點頭,接著連忙搖頭,道:“大人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


    瑟曦不可置信地問道:“史塔克,你要我自我放逐?讓我和我的孩子們變成流浪者?”


    “克萊勃伯爵,雖然我們用的是換下老舊裝備的名義,但是……”


    格林把匕首放在了桌上,開口道:“派席爾學士,請慢慢說,我會聆聽。”


    派席爾深吸口氣,道:“大……大人,我的確懷疑過,但沒敢深想。”


    夜晚,君臨城,鋼鐵門。


    次日上午,紅堡,學士塔。


    佩爾走了過來:“我的大人,1000個尖頂頭盔,1000個鏈甲頭罩,1000副胸甲。”


    “是,大人!”


    瑟曦王後接著道:“詹姆跟我說過當年的事情,君臨城陷那天,你隻需爬上階梯,就能坐上鐵王座。那是你千載難逢的機會,你卻像今天一樣錯過了,真是可悲啊……”


    艾德公爵的話音落下,瑟曦的身體明顯地僵了一下。


    艾德公爵猶豫了一會兒,最後歎氣道:“就按照你的想法來吧,抱歉,我隻能做到這裏。”


    “史塔克,你真是個好人。”


    傑諾斯正在苦惱的時候,蘭尼斯特王後向他伸出了手,他覺得諸神在保佑著他。


    傑諾斯壓低了聲音,接著道:“其實都是新東西,我怎麽敢把舊物交給蘭尼斯特王後。”


    …………


    …………


    格林皺了下眉頭,他似乎有些不耐煩:“寫吧。”


    …………


    派席爾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我想……大家都知道王後與國王之間的感情不是很好,加上我們的王後一向不喜歡狩獵,所以……心情不大好?”


    說著,她的美目看向了神木林,繼續道:“諸神見證。”


    派席爾嚇得連忙搖頭否認:“沒有啊,不是啊,那本書籍是首相大人主動找我要的。”


    君臨城外的羅斯比路,格林與佩爾騎著馬匹走在前麵,後麵是一輛輛運輸馬車。


    艾德公爵沉吟,他歎氣道:“詹姆也可以和你一起離開,我想不管去了哪裏,他都會保護好你們的。如果……我還在……我會盡力阻止勞勃對你們的追殺。”


    格林微微搖頭,眼眸一動凝視派席爾:“我們的新首相,貌似懷疑王室血脈有問題,我指的是那三個孩子。”


    格林淺笑:“我猜的沒有錯,看來你早就知道了。”


    格林指了指桌前的椅子,道:“坐吧,派席爾大學士。”


    格林讚同地點頭:“傑諾斯伯爵,您考慮得很周到,王後殿下的確不喜歡不必要的麻煩。”


    格林又道:“羅塞爾管事也會準備一批糧草存放在鋼鐵門附近。”


    “史林特伯爵,不是誰都有資格為王後殿下效勞,我不想再聽到這種容易讓人引起誤會的話語……”


    說著,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劍柄,繼續道:“我希望是個玩笑。”


    派席爾哭喪著臉,低聲迴答:“是的,格林大人。”


    艾德公爵輕點下頜,瑟曦王後提裙邁開了腳步。


    傑諾斯靠近,格林聞到了濃濃的酒味。


    派席爾的惺忪睡眼猛地睜大,他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佩爾頷首領命。


    本來隻是想保下那三個孩子,現在又加上了瑟曦和詹姆……也許勞勃都不會原諒他。


    派席爾學士定定地看著麵色溫和的格林,他已經震驚得無以複加,格林到底是誰的人?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他最清楚……格林編造了自己的罪行,他絕對冤枉,卻已有了巧合的鐵證……他知道如果按照格林口中編造的事實親筆書寫……以後再也逃不出眼前人的控製。


    除非,史塔克公爵願意為他作證,但是……這還有必要嗎?


    我不想死,我想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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