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爪半島。


    輕語城的東南方向,距離大約2英裏是格林送給堂姐萊安娜·克萊勃的萊安娜莊園。


    萊安娜莊園坐落在綠色田野之中,周圍環繞著連綿起伏的山丘,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莊園的附近還有一片森林,屬於天然的獵場。


    來自河灣地的一名建築師的主持下,莊園的主體建築已經有了大致的輪廓。


    綠意盎然的樹林中,尤利婭忍不住驚唿道:“萊安娜小姐,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尤利婭身穿著淺藍色的露肩長裙,深棕色的秀發自然地垂落在肩膀上。


    她的一雙眼睛圓睜,身體有些僵硬,直愣愣地看著萊安娜。


    格林微微頷首:“王後殿下,您也許可以看一下艾德公爵的隨行人員名單,我想派席爾大學士那邊很快就能收到北境的信鴉。”


    托布·莫特很熱情:“如果您需要新鎧甲,那您可來對地方了。”


    她咬咬牙,又低聲道:“我能幫你弄到月茶。”


    托布愣了一下,他並沒有順著詹德利的言語安慰,反而大笑道:“孩子,但你是個好鐵匠!”


    托布開口道:“大人,還請原諒,這小子的舌頭非常笨,他隻會打鐵!”


    頓了頓,格林開口道:“有機會和他多多接觸,我希望你能和他成為相熟之人。”


    狄克被格林派去厄斯索斯,尤利婭留在了輕語堡,萊安娜的莊園還在建造當中,年紀相近的兩人在空曠的城堡內經常相伴。


    此時,瑟曦王後的愉悅神色早已消散的無影無蹤。


    “孩子,這是一個老鐵匠的直覺,那個年輕貴族給我的感覺很危險,站在他的身邊就像是挨著一把開刃的劍……可以的話就不要和他碰麵。”


    蒙頓察覺到格林的視線,也低頭看了眼,嘿嘿一笑。


    差不多的時間,格林讓侍從把蒙頓帶進了書房。


    “這是詹德利,別看他年紀小,但手藝很棒,幹起活來也挺勤快。”說著,他轉過頭朝著少年又道:“小子,讓尊貴的大人瞧瞧你打好的那些鎧甲。”


    聽到格林的名字,萊安娜看向了尤利婭,她的美目裏噙著淚光:“尤利婭,我該怎麽辦?”


    轉進鋼鐵街,沿著蜿蜒小路騎上長長的維桑尼亞丘陵,沿途經過在鍛爐前幹活的鐵匠,拿著盔甲討價還價的自由騎手,以及頭發灰白,兜售著馬車上各種舊鐵陳刀的鐵器販子,君臨的絕大多數鐵匠都聚集在此地。


    “大頭菜、洋蔥、馬鈴薯,來來來,大頭菜、洋蔥、馬鈴薯喲,來來來喔!”


    到了外麵,格林向托布定製了一套鎧甲。


    瑟曦支著臉頰先是看了眼詹姆,又接著看向了格林。


    “蒙頓,我給你安排一個事情。”


    當天夜裏,老鐵匠把詹德利叫進來了屋子。


    君臨。


    “他叫詹德利,我們今天見過的年輕鐵匠。”


    “大人,我做的東西要價很高,這我自己也承認,不過我敢跟您保證,七國上下再找不到手藝能跟我比的人。您若是不信,大可把君臨每一家打鐵鋪都走過一遍,自己比較比較。”


    格林瞥了眼正一臉高傲的瑟曦王後,至少梅斯公爵哄的瑟曦王後很開心。


    托布·莫特穿著黑天鵝絨外套,袖子上用銀線繡了鐵錘的圖案,頸項間則戴了條沉重的銀鏈,上麵那顆藍寶石有鴿子蛋那麽大。


    看著梅斯·提利爾離開的背影,格林的眼眸微微顫動。


    瑟曦的神色變冷:“格林,現在隻是你的猜測!”


    尤利婭苦惱地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了眼睛。


    蒙頓疑惑地撓了撓頭,但也沒有多問,憨憨地點了大頭。


    托布把一個兩臂和胸膛都是結實肌肉的高大少年喊了過來。


    …………


    讓我的兒子娶一個北境鄉巴佬的女兒?


    聽完格林猜測的內容,瑟曦王後不自覺地微微擰起眉頭。


    中年男子看了眼格林上的徽章,連忙迎了過來,滿臉堆笑:“尊貴的大人,托布·莫特聽候您的差遣。”


    頓了頓,格林開口道:“您是在擔心……勞勃陛下會越過您促成與金玫瑰的聯姻?”


    尤利婭伸出雙手抓住了萊安娜的一隻手,先是安慰道:“萊安娜小姐,我隻是想幫幫你,在這裏沒有人可以逼迫你做不願意的事情。”


    詹德利的頭發又粗又厚,亂成一團,如墨水般漆黑。


    她的聲音清冷:“格林伯爵,我不喜歡金玫瑰,更討厭瑪格麗·提利爾停留在君臨。”


    剛在高庭公爵麵前抖完威風的瑟曦,她的心情很愉悅。


    格林猜測瑟曦排斥瑪格麗的原因是和少女時的預言相關。


    但是眼前的萊安娜·克萊勃,在她眼裏有些單純的這位姑娘卻是這片土地主人的堂姐。


    “來買血甜瓜喔,甜得跟蜂蜜一樣喔!”


    …………


    格林微點下頜,指了指蒙頓,道:“他的鎧甲做得怎麽樣了,帶我過去看看。”


    “格林大人,我記得那個人。”


    次日,梅葛塔。


    格林一眾直接來到了丘頂,在一棟用木材和石膏搭成的巨大屋子前,拉了下韁繩,停下了馬匹。


    止住笑後,他的語氣嚴肅:“還記得白天來過的那位穿著藍袍子的年輕貴族嗎?”


    沉默了一會兒,他沉著臉道:“我隻是一個低賤的私生子。”


    看見托布領來了陌生人,鐵匠們隻是輕瞥了一眼,摸了下額頭的汗珠,便繼續揮舞鐵錘和鉗子,打著赤膊的學徒則努力鼓動風爐。


    瑟曦的聲音裏含帶著怒氣:“那個醉鬼是在提防蘭尼斯特!嗬,他已經完全喪失了戰士的勇氣,可憐又懦弱的酒鬼。”


    話音落下,瑟曦伸出手毫不留情地弄斷了一束金色玫瑰的花枝。


    …………


    格林的眼眸微動,道:“王後殿下,我想以現在的形勢,勞勃國王不會想著與金玫瑰聯姻。”


    瑟曦在種滿了各色玫瑰的花壇前停下了腳步。


    詹德利用手背擦了下嘴角,點了點頭。


    托布鄭重道:“以後盡量避開他。”


    詹德利那雙陰沉的藍眼睛看了眼麵容溫和的格林,往後撥了下汗水浸濕的頭發,朝著托布開口道:“打磨好的隻有頭盔。”


    格林跳下了馬,把韁繩交給馬緹爾·貝克,領著蒙頓·維水邁步走進屋內。


    尤利婭吸了口氣,聲音非常溫柔:“萊安娜小姐,你打算如何處理?”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相比普通的頭盔,它的厚度至少超過一半,雖然造型簡單,但是一上手就有種精良的感覺。


    格林笑著搖了搖頭,再次輕拍了拍詹德利,便離開了火熱的屋子。


    麵色紅潤的托布已經喝了不少酒,他拿起酒杯斟滿了一杯:“孩子,鐵匠離不開酒。”


    格林在護衛的簇擁下策馬穿行在臭氣四溢的城區。街上,有個戲子正踩著高蹺,像隻巨型怪蟲般大跨步走在人群裏,後麵跟了一大群光著腳丫的小孩,尖聲怪叫著。另外一邊,兩個衣衫破爛的小男孩正拿著木棍來往比劃,一名老太婆從上麵的窗戶裏探出頭,把一桶洗腳水倒在他們頭上終止了這場打鬥。


    所有人都能看出她的心情很好:“格林伯爵,陪我去花園走走。”


    我其實很愛交朋友……這個不難。


    萊安娜連忙搖了搖頭:“不,不可以……”


    格林心下又感慨了梅斯公爵的能屈能伸,這是屬於需要天賦的政治手段。


    …………


    房子的兩扇大門是黑檀木和魚梁木所製,上麵刻畫著一幅打獵圖,一對石雕騎士守在入口兩側,披掛著造型天馬行空的紅鋼鎧甲,使他們有了鷹頭獅和獨角獸的形態。


    尤利婭第一時間想逃避這個問題,狄克哥哥還在外麵為了自己而“拚命”,她是真的不敢惹上一點麻煩。


    蒙頓的肚子隻要一動便能引起肉浪,格林看了過去,忍不住笑了笑。


    “蘋果,上好的蘋果喲,價錢再高一倍你都會覺得便宜喲!”


    格林把頭盔遞給了眼巴巴地望著的蒙頓。


    詹德利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滿臉認真的托布。


    小玫瑰?


    難道瑟曦王後看出了提利爾家族對王後之位的野心?


    今天的陽光正好,兩人一起在林中散步,尤利婭剛剛得知了這個有些驚人的消息。


    停頓了一下,格林接著道:“北境,河間地,穀地,反而會成為喬佛裏王子的束縛。”


    蒙頓離開後,格林的手指輕敲了幾下書桌,望向了牆麵的地圖,他的視線停在了風暴地。


    聽到月茶,萊安娜臉上驚慌,下意識地用手掌護住了腹部。


    托布做了個請的手勢:“他的鎧甲再有個月餘的時間就完成,現在大部件差不多完成了,當然它還差細致的打磨。”


    她的頭發經過侍女的精心梳理,又用精美的寶石發飾裝點,很好地搭配出了王後的尊貴。


    格林的祖傳鎧甲造型過於樸素,他要為即將迎來的比武大會提前準備一件華麗的鎧甲。


    …………


    他又道:“不用多久,艾德公爵將會抵達君臨,他們的感情深厚,勞勃國王更有可能促成與史塔克家族的聯姻。”


    聽完格林的話語後,瑟曦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詹德利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托布豪爽地笑出了聲。


    萊安娜無聲地點了點頭,她的臉上掩藏著難以察覺的苦澀。


    托布領著格林穿越一個狹長的庭院,來到了打造鎧甲的屋子。


    詹德利的臉龐棱角分明,他抬眸看向了鐵匠師傅,唇角微微一勾。


    格林接過來先是掂了掂重量,再打量了一下。


    他又道:“其實打件盔甲,隨便一個鄉下鐵匠都會。但我打出來的是藝術品,您肯定見過百花騎士和藍禮大人的鎧甲,他們的整套盔甲都是在我這裏購買的。”


    “王後殿下,您是擔心喬佛裏王子嗎?”


    詹德利很相信老鐵匠,點了點頭。


    格林側頭看向了瑟曦。


    格林讚同道:“是的,王後殿下!您一個人足以保護好喬佛裏王子!勞勃國王是多此一舉,未來喬佛裏王子繼承鐵王座後……”


    …………


    屋內的溫度很高,每個角落都有一座熊熊燃燒的鍛爐,空氣裏充溢著煙硝和硫磺的臭味。


    瑟曦輕哼了一聲,冷冷地道:“那個醉鬼,什麽蠢事都能幹得出來!”


    格林暗自可惜,堂堂高庭公爵,你怎麽就不敢和瑟曦王後幹一架呢!


    瑟曦王後不耐煩的神情並沒有刻意掩飾,但梅斯公爵對此仿佛毫無察覺,他的態度卻是越加恭敬。


    蒙頓憨憨地點頭,有些呆愣的眼睛看向了格林。


    說著,他把桌子上的酒杯朝著詹德利的方向推了過去。


    雖然詹德利麵上不顯,但對格林的印象很不錯,他能感覺得到格林並不像別的貴族老爺那樣裝模作樣。


    他的下巴剛長出點黑胡渣,臉上的神色有些害羞,嘴唇抖動了幾下。


    記下了要求後,托布笑眯眯地接過了遞來的一袋金龍,他的大手拍著胸脯保證,打出來的鎧甲一定會讓格林滿意。


    格林是瑟曦的首席事務官,她也懶得找好聽的理由,直言道:“我絕對不允許瑪格麗成為喬佛裏的婚姻對象。”


    瑟曦的美目一動,思索了一會而,她弄明白了勞勃的意圖。


    說完,也不等人迴話,走向後麵,不一會兒,拿來了一頂桶狀的銀色頭盔。


    詹德利不擅於口舌,內心卻很敏感,至少他自己接觸過的貴族老爺裏麵隻有格林是不一樣的。


    格林拍了拍詹德利的臂膀,誇讚道:“詹德利,你的手藝很棒。”


    漫步在花園中,各種花香撲鼻。


    瑟曦王後接見梅斯公爵的時候,格林從頭到尾陪同在旁。


    萊安娜的手指因緊張而微微顫抖,蒼白的臉上流露出了不安而無助的神情。


    …………


    見萊安娜情緒穩定了些,她又補充道:“除了格林伯爵!”


    格林聳了下肩,解釋道:“我想勞勃國王是為了鞏固北境與河間地,還有穀地。”


    瑟曦疑惑道:“隨行人員名單?”


    “殿下,如果隨行名單裏出現了史塔克家小姐的名字,勞勃國王的目的可以說是不言而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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