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相塔。


    剛出了樓梯的格林,還沒等他走到首相書房,卻被上午有過一麵的首相事務官攔下了去路。


    “格林男爵,抱歉,首相大人請你去首相臥室。”


    格林沒有多問,隻是微微點頭,道:“事務官閣下,請帶路。”


    聞言,首相事務官抬頭看了眼格林,便伸出一隻手,道:“男爵閣下,請跟我來。”


    嗒嗒塔,安靜的首相塔內隻有兩個人的腳步聲。


    又上了一層,格林便發現了兩個金袍子左右分站,守衛著一個房間門。


    勞勃點了點頭,道:“培提爾,王國金庫裏還有金龍嗎?”


    “咳,很有意思。”


    迴了神的瓊恩公爵,目光複雜地凝視了一會兒格林。


    瓊恩公爵眼底掠過一抹悵然,暗自可惜了難得的機會。


    勞勃國王在格林的麵前站定:“該死的,我怎麽睡著了,輕語堡男爵,你打擾了我的美夢。


    第二個繼承人是來自一支艾林家族分支的丹尼斯,卻在篡奪者戰爭中被殺。


    說到這裏,格林止住了話語,目光疑惑地看著瓊恩公爵。


    格林看向了勞勃,語氣充滿了自信:“陛下,我手上有足夠的人手,我隻需紅堡每年提供15萬金龍!”


    勞勃國王的胖臉有了一絲滿意的神色,點了點頭,朝一旁的培提爾道:“培提爾,給他準備十五萬金龍!”


    藍賽爾,陰影,忠誠。


    勞勃國王朝著瓊恩公爵道:“瓊恩,你應該好好養病,這些屁事就交給事務官,隻要我的戰錘還在,王國出不了大事!”


    趁著瓊恩公爵停頓,格林痛快地點頭,道:“瓊恩公爵,那我就放心了,我就是擔心得不到紅堡的支持。


    格林邁步經過首相事務官的時候,耳朵裏傳入了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得見的低語。


    格林記起了君臨狩獵前的傍晚,蘭尼斯特果然是有債必償!


    格林看了眼藍賽爾的那張小受臉,心下感動……藍賽爾,我暫時隻能在心裏同情你的遭遇。


    瓊恩公爵誇讚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伱,格林男爵,你雖然年輕,但能力卻很出色。”


    …………


    勞勃國王滿意地點了點頭,朝著格林沉聲道:“輕語堡男爵,我不喜歡沒有結果的等待。”


    身為國王侍從的藍賽爾,可以說是冒著很大的風險,特地藏身在首相塔附近暗示了格林。


    勞勃國王的視線再次移動到了格林的身上:“格林·克萊勃,這是三年的,我一次性交給你!


    第二任妻子是堂妹露雲娜·艾林,死於寒病,沒有生下子嗣。


    我的下一任,他會做的比我更好!


    瓊恩公爵的語氣很親切,道:“來,孩子,見到你很高興,坐下說話。”


    …………


    格林是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


    “格林男爵,我知道你很聰明,你其實早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勞勃國王大笑:“年輕的戰士,你把我逗笑了!嗯,讓兵士們餓著肚子打仗,他們不僅會詛咒你,還會燒掉你的帳篷!”


    …………


    瓊恩公爵的雙眼盯著格林,又道:“或者,你故意找了個聽起來過得去的借口……你這是對坦格利安舊主心懷憐憫嗎?”


    格林的舉動,沒能讓瓊恩公爵平靜的臉上出現一絲變動。


    “十幾年來,我們為了追殺逃竄到另一邊大陸的坦格利安幼龍,購買請報加上雇傭殺手,王國每年花費了10~20多萬枚金龍,卻依然沒有收獲……”


    格林頂著勞勃的威勢,直言道:“陛下,厄索斯大陸比維斯特洛大很多,如大海撈針,總不能讓我的人在那裏一邊尋找著目標,一邊還得乞討。”


    格林的一番言語,卻讓瓊恩公爵不經意間聯想到了繼承人的事情,對於一個大貴族來說,繼承人太重要了。


    不過,你的態度還算讓我高興,坦格利安的餘孽就是該死,我隻恨他們隻能殺一遍!


    該死的,誰來給我弄一杯酒,我的那個蘭尼斯特蠢豬侍從呢?誰告訴我,他又躲到哪裏去了?!”


    沒過多久,勞勃一陣大笑:“格林·克萊勃,年輕人還不錯,是個不錯的戰士!你的除龍計劃我聽到了,你比我那些整天滿口胡言的禦前大臣們可靠多了,竟然花費了那麽多金龍,我卻連根手指都沒有見到過!告訴我,你要紅堡怎麽支持你的計劃?”


    瓊恩公爵嘴唇微動,停頓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會遵守諾言,等你順利歸來,你就是蟹爪半島守護者。”


    瓊恩公爵暗自歎息,罷了,已經十幾年了,一個貧弱的蟹爪半島也掀不起大浪了。


    …………


    對於格林的小舉動,瓊恩公爵並未露出異色,渾濁的雙眼盯著格林道:“我聽聞,你這次在高庭的動靜不小?”


    房間內,抑製著憤怒的格林和平靜的瓊恩公爵形成了兩道完全不同的場麵。


    培提爾撫胸頷首道:“領命,我的陛下。”


    我,瓊恩·艾林,果然不適合這類的謀算!


    瓊恩公爵在想,這或許是諸神的憐憫和保佑,不讓他在人生的最後階段,失去守護了一生的榮耀。


    麵對勞勃的洶洶氣勢,格林自然是……沉著鎮定。


    對於撲鼻的藥味,格林的臉上沒有露出一絲異色,朝著倚靠在床頭的瓊恩·艾林公爵頷首見禮:“日安,首相大人。”


    又是一模一樣的套路……麵對瓊恩公爵和藹的言語,格林心下提高警惕的同時不免翻了個白眼。


    勞勃國王看向了門口:“去個人,把我的財政大臣叫來!”


    雄壯的勞勃·拜拉席恩國王從後麵大步走了出來。


    如果醫師能維持住瓊恩公爵的現狀……一兩年?


    瓊恩·艾林有過三次婚姻。


    格林瞥了眼床榻上的瓊恩公爵,朝著勞勃國王頷首見禮:“日安,國王陛下,輕語堡聽候您的差遣。”


    勞勃哈哈一笑:“這是個好消息,能讓你放心就多讓他跑跑腿,雖然我不喜歡他的虛偽,但他的確擅長去除麻煩。”


    麵上擔憂的格林,心下卻是一動。


    除了格林和瓊恩。


    格林是為了照顧體弱氣虛的瓊恩公爵說話,不是為了……格林就是故意讓兩人看起來顯得親近。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該死的,我不會讓兵士們餓著肚子打仗,但也不會奢侈到讓你們吃著金龍打仗!


    勞勃舉杯一飲而盡,道:“給我機靈一點,蘭尼斯特,再敢耽誤我的美酒,我就把你吊在城門上!”


    “感謝您的誇讚,後來的進展就順利了,談成了以蟹爪半島的皮革交易河灣地糧食的事情。這讓我暫時鬆了一口氣,蟹爪半島天天打仗的根源,其實大部分是為了活命的糧食,領地沒有安定的環境,隻會讓情況越來越糟。”


    一道粗獷的聲音從床榻的後方響起。


    格林雙眸亮晶晶地盯著瓊恩公爵不說話,這讓瓊恩公爵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些許異色:“咳,然後呢?”


    培提爾勾起唇角,撫胸道:“陛下,隻要您有需求,培提爾永遠都會在王國金庫裏存著數量正好的錢幣。”


    瓊恩公爵凝視了一會兒格林,開口道:“三年,你也不用帶那麽多手下,三年內隻要你盡心,不管結果如何你都是蟹爪半島守護者。”


    頓了頓,格林繼續說道:“但是,事情並不順利,我的口袋裏也沒有幾枚金龍,那些商人甚至不願意理會我這個從王領遠道而來的窮領主。所以……”


    金袍子目不斜視,為格林打開了房間門,格林邁步而入。


    微低著頭的格林,唇角不易察覺地勾了一下。


    瓊恩公爵雖然表麵看起來與上次見麵時的狀態差不多,但是格林能感覺得到瓊恩公爵已經沒有了痊愈的可能。


    瓊恩公爵指定過許多繼承人,但他們卻一個個先於瓊恩公爵死去。


    濃濃的藥味,幾乎彌漫了整個房間。


    王國的未來終究屬於年輕人……老態龍鍾的瓊恩公爵在內心感歎了一下,忽然覺得歲月最為殘酷。


    咚咚咚,一身著裝板板正正的培提爾進入屋內朝著勞勃國王見禮道:“日安,尊貴的國王陛下。”


    “夠了,該死的,我聽不下去了!”


    砰的一聲,格林的右手拍在了胸口(格林身穿著盔甲),仿佛是即將出征的戰士:“陛下,您隻需要支持我三年,我隻需要三年!”


    瓊恩公爵的誇讚,格林聽起來卻很刺耳。


    瓊恩公爵的感慨隻是一時,他不會忘記親自麵見格林的目的。


    在篡奪者戰爭期間,瓊恩公爵娶了霍斯特·徒利公爵之女萊莎·徒利,萊莎·徒利在多次流產後,終於給了瓊恩一個體弱多病的婚生繼承人,勞勃·艾林。


    “瓊恩公爵?”


    “培提爾請您忠誠。”


    話音落下,房間內的一個侍從搬來一把椅子輕輕地放置在了床榻旁邊。


    格林微微搖頭,主動開口道:“瓊恩公爵,我在這期間也通過各種渠道了解了一些狀況。”


    沒多久,打理完著裝的格林重新挺直了腰身,棕色的眼眸瞥了眼金袍子。


    格林扶著額頭笑了笑,眸底壓抑著怒火:“尊貴的首相大人,我隻是個劍士,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趁著藍賽爾為勞勃國王倒酒的時候,格林悄悄地移動到了一旁,無聲地垂眸而立。


    首相臥室內的空氣仿佛凝固,在場的人無不愕然。


    說完,勞勃國王的目光移動到了格林的身上,一雙大眼,一動不動盯著格林。


    第一任妻子是珍妮·羅伊斯,但珍妮死於分娩,生下的女嬰也是個死胎。


    忠心……格林猛地一起身,揚聲道:“瓊恩公爵,您這是用無端的猜測來侮辱我的榮譽!我絕不接受,我要與能夠代表您的劍士決鬥,我要用勝利證明,我對王國的忠誠!立刻!”


    第一個繼承人是親弟弟羅納的小兒子艾伯特·艾林,但在篡奪者戰爭前被瘋王處死。


    首相事務官站定,側著身子微躬,朝著金袍子的方向伸出了一隻手。


    …………


    進入首相臥室,格林先聞到了一股藥味。


    格林的語氣裏含著一絲興奮:“我的禮儀既然換不來應有的禮遇,我就在高庭的郊外擺下了擂台,用我擅長的手中之劍,和他們說話。連續幾天,我接連打敗了一百多人的河灣地挑戰者!”


    我手上有人,我有兩千多個族兵(格林故意誇張的數據),他們世代為克萊勃家族而戰,每個人都是優秀的兵士,非常可靠,值得紅堡信任。


    我會帶著我的族兵漂洋過海,我們會搜索厄索斯大陸每一個角落,隻要時間充裕,我肯定能挖出潛藏著的坦格利安幼龍。


    當然,迴到開頭,我需要的是紅堡的支持……”


    瓊恩這時候出聲道:“培提爾在首相書房,直接去樓下請他上來。”


    砰的一聲,藍賽爾·蘭尼斯特拿著酒杯和酒壺,慌裏慌張地推門而入。


    與上次見麵相比,房間內還有幾個侍從在另一處無聲地忙碌著。


    瓊恩笑了笑,道:“陛下,是我打擾了您的美夢,我隻是一時不習慣,很多事情我都交給了培提爾處理,他做的一直很好,我能放心。”


    格林的眼眸微動,隻坐了椅麵的三分之一部分,身子朝著瓊恩的方向微傾,雙手放在了膝蓋上麵。


    …………


    格林不禁訝然,張了張嘴開口道:“瓊恩公爵,恕我冒昧,紅堡的支持呢?”


    瓊恩公爵臉頰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


    瓊恩公爵渾濁的眼眸閃過了一道銳利:“蟹爪半島從沒有過守護者,這就是紅堡的支持。”


    勞勃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喝罵道:“該死的,你們這些該死的王領封臣,見了我的麵就隻知道要錢,還隻需要十五萬,還每年?你們是不是以為晚上無人的時候,那把鐵椅子會拉出金塊兒給我?!”


    …………


    格林輕點下頜,獨自一人走到門前站立,從容地整了整身上的鎧甲。


    格林的語氣很不甘:“首相大人,我甚至都沒有過海的船隻!”


    格林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迴答道:“蟹爪半島缺少糧食,我的管事告訴我河灣地的糧食價格公道,我就趁著禦林狩獵去了趟高庭。”


    格林的聲音,喚醒了陷入了迴憶中的瓊恩公爵。


    最昂貴的是什麽知道嗎?是那些一無是處的情報!我會讓瓦裏斯幫助你,你記住,我不會容忍你的失敗,也不會再有額外的獎勵!


    記住,越快越好,隻要功成,剩下的金龍,我允許你裝進你的衣兜裏!”


    勞勃陛下,我願意為您赴湯蹈海……格林望著勞勃國王的的目光越發堅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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