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那喚作飛揚的兔精和他的心上人素月便跟在了水柔身邊,水柔的起居一隻都是由白虎安排,雖說他們之間的默契已經足夠深厚,但它們畢竟分身無術,水柔也不忍心看見它們擔憂她,而心細如塵的素月恰好彌補了這一不足。素月總是能不露聲色地將水柔的生活打點得妥妥當當,而飛揚對水柔的衷心一點也不亞於白虎,每當有些香客慕水柔之名而來打擾時,他總有辦法將那些人打發迴去。這不僅替白虎省了不少心,而且他進退有度,說話得尺。也免得白虎說話得罪別人。

    沈雅詩是唯一飛揚擋不住的人,她常常竄進水柔房裏,纏著她彈琴。沈雅詩的棋藝不精,她的未婚夫胡羽便常常被她拉來與水柔對弈,雖然胡羽的勝算也沒有多少,但沈雅詩因沒及時趕迴,沒有看見水柔與沈雅言的對弈,便隻覺得心中有愧,揚言不看到一盤出人意料的棋局決不罷手。胡羽無法,隻得任著沈雅詩胡鬧,水柔也每每欣然接受,這讓胡羽暗自為她的好脾氣驚歎不已。盡管胡羽已漸漸感到水柔在不著痕跡地對他放水,但沈雅詩的願望還是沒能實現,在庵內待到第三天時,沈府派人硬是將他們‘請’了迴去。水柔這才得有了安生日子。

    “姑娘,在憂鬱什麽。”素月端來一杯清茶,遞在水柔麵前。水柔輕應一聲,伸手接過茶,然後輕拂起麵紗一角,輕茗一口,便將茶仍放迴素月的托盤內。

    素月盯著手裏的茶水,一種蘊韻的,淡雅的香氣自茶水中滲到空氣裏。好聞極了,幾天前,白虎拿著一種淡黃色的幹枯小葉交給她,告訴她這就是以後給水柔泡茶用的茶葉時,素月還是有些驚駭的,特別是這種茶還是入水即化,除了水中會多一股清香,其它的看起來根本就與清水無異。但水姑娘對這種茶卻是情有獨鍾,她從不喝其它的茶水,即使是推辭不下,也是裝裝樣子,卻絕不喝到口中。

    看素月盯著茶水有些出神,水柔又怎會不明白她的心思,但一切有豈是她可以理解的。她歎息一聲,打斷了素月的疑惑。

    “適才就見姑娘有些愁容,可是有煩心事?”素月關懷地問。

    素月的一句讓水柔記起,適才火姬傳訊,說是近幾日,沈府裏誅剎之氣已越來越難以控製,怕是不久就會衝破結界。而且火姬還說起前幾天她假裝無意闖進沈府的禁忌之地---沈府偏院那一片蔥鬱竹林時,竟發現那裏有一間竹屋,因完全融合於竹林,極難看出。然而朱雀卻是憑著那裏突然迸出的極強的玉氣找到了它。就在她們準備進一步接近竹屋,一探究竟時,沈老爺卻突然出現,擋住了她們。她們也隻得無功而返。水柔又怎會不知,這沈老爺既然能那麽及時出現,顯然對火姬已經上心,沈府裏定然藏著事。火姬不夠心細,顯然已經讓沈府的人懷疑。她自那日與沈雅言對弈便知道,自己也被那幕後之人盯住,就算她能找到理由再進入沈府,也不會有多大幫助。

    “姑娘,姑娘”素月連聲將水柔喚迴現實,她突然覺得她與水柔好有趣,適才她發呆,水柔喚醒她,不一會,就換過來了。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水柔隻得用懷著歉意的眼神望了望素月。

    “姑娘,可是遇上什麽難事?素月的命是姑娘救迴來的,姑娘如果有用得到素月的地方,隻管吩咐,素月定當萬死不辭。”

    看素月一臉虔誠,水柔正愁怎麽安撫素月。白虎帶飛揚在這時迴來了。

    “主人,玉氣太強,飛揚根本接近不了那竹屋,但從對竹林玉氣感覺的描述,和我們在竹林周圍的觀察,是誅剎之玉錯不了。雖不知竹屋內的情形,不過至少可以肯定誅剎之玉即使不在竹屋,也在那竹屋附近。”白虎冷靜陳述。

    水柔早就料到飛揚接近不了竹屋,但她讓白虎把它帶過去,並不是沒有理由,一是,飛揚一心隻想為她排憂解難的心思讓水柔不忍拒絕。二是,飛揚不如白虎,不會那麽引人注意,他化身白兔進入竹林也不會讓人生疑。她這麽做,主要是驗證心中揣測。

    “既然確定是誅剎之玉,給火姬傳信過去吧。”

    白虎當然知道水柔的意思,誅剎之玉遇神就會有反應,火姬她們是不能妄想接近竹屋了。

    大白虎領命而去,水柔站起身,眼神望向那濃密的桃花林,所有的愁都已簇上了眉頭。

    “神不行,妖不能,主人---。”留下的小白虎望著它的主人,它當然知道水柔心中的焦急,竹屋是條難得的線索。現在火姬肯定已經讓對方有了戒備,再不想出對策,怕是又會陷入僵局。

    “神不行,妖不能,那就隻有人了。姑娘,讓我試試吧。”素月在一旁自薦。這突然的一句打破了所有人的沉思。

    “素月”飛揚喚了一聲,語氣裏盡是擔憂,對手不簡單,他有所領悟,他會不放心素月去冒險,自是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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