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元年(公元196年),春。


    地處交州以東的南海郡忽然卷起寒風,這本該是秀麗宜人的三月,莫名其妙地大雪紛揚,使得南海天地無端遭災。


    時王毅凡身處海外,正全身心治理都元以及皮宗等地;唐韻初、蔡琰又恰巧去了夷洲,無奈,南海郡太守魯肅隻能找到賈詡,請求此人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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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王毅凡入主南海前,南海郡隻包括番禹、四會、傅羅、龍川四個縣城。但王毅凡當上交州州牧後,南海郡又增設了一縣——南海,來作為南海郡的治所。


    南海縣位於四縣之間,占地麵積較其他四縣之和要略大一些,城牆亦高出三丈,整體規模達到“堡級”以上。


    一般來說,城池依等級的不同,可分為府級、縣級、郡級、州級、堡級五個等級,用遊戲中的表達方式講,就是微、小、中、大、巨。不算現在的南海,華夏原有的巨城應該隻有洛陽、長安兩地,其餘像許昌、成都、建業、鄴城等,都是後來擴建的,規模遠達不到洛陽、長安的水準,最多就是在“州級”後麵加個“+”號。當然,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因素來自“天子為尊”這個觀念。


    但是交州不同,對交州百姓來說,“天子”距離他們實在太遠了,遠得他們根本不在乎僭越與否。而在這種環境下,南海城的擴建也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賈詡的府邸位於南海城東區的西北方,距離王毅凡府邸隔了數條街道。究其位置,並非是交州重臣該在之地,但勝在清靜、符合賈詡的口味,這才被王毅凡應允。


    噠噠噠噠…


    太守府的馬車駕得飛快,車中的魯肅亦同樣心急如焚。


    “再快些…再快些…”魯肅右手握拳,一邊朝窗外探腦,一邊捶打著左手手心。


    眼見魯肅坐立不安,同車的少年扶住他的手道:“太守大人,這馬車已經很快啦…你且小心,可莫要顛倒才好。”


    耳聽安慰,魯肅憋出一笑,遂繼續自語:“嘖…這東區的街道何時變得這般長了!”


    聞言,少年失笑,隻顧將其扶好,不發一言。


    過了片刻,馬車由急轉緩,駕車的士卒“籲”聲拉馬,少年這才提示:“大人,賈府到了!”


    “哦?到了嘛…”魯肅撩簾,待見到古樸的“賈府”二字,這才鬆了半口氣,催促少年道:“沮鵠,速去喚門!”


    “是!”


    然而不等沮鵠敲門,緊閉的賈府大門就先一步打開,從中走出一人道:“可是魯太守魯大人?我家老爺恭候多時了。”那人目光呆滯,說話時一字一頓,雖咬字清晰但給人一種十分不自然的感覺。


    見及其麵,沮鵠眼閃一絲駭怕,正想施禮傳話,卻發現魯肅早已下車,且就在其身後道:“在下正是,有勞引路。”


    待見那人呆愣點頭,僵硬轉身,沮鵠忽然問道:“太守大人,那人…”


    “妖兵!”魯肅留下兩字,隨即神色匆匆,緊隨其後。


    “妖兵…”沮鵠念叨了一句,忽想起父親所說,不由縮了縮脖子,爆出一句北地方言:“褐!今兒類咱都藏繭絲嘞!”


    “沮鵠!”


    “啊,來了來了…”


    沒過多久,魯肅、沮鵠來到賈府花園,見賈詡在池塘邊喂魚,不禁急走上前道:“子敬見過賈先生。”


    聞聲,賈詡轉首,點了點頭道:“原來是子敬啊,怎麽…又是羽衣?”


    聽得此二字,魯肅一臉無奈,“可不是,您知道就最好了,您是不知道啊,那丫頭都快把郡守府拆了。您看是不是…”


    “嗬嗬…”賈詡微微一笑,將手中剩下的魚食輕抖一旁,拍手道:“走吧,正好我也要去州牧府一趟。”話罷,他淡看了一眼沮鵠,緩緩走出府去。


    “太守大人…”瞧著賈詡的背影,沮鵠咽了咽口水,“賈先生有些…”


    “嗯?”此刻的魯肅輕鬆了不少,甚至開起了玩笑:“你是想說賈先生冷漠嗎?”


    “額...”沮鵠張口點頭,心有餘悸地瞟了一眼遠處,“賈先生好像比盧師還要嚴厲啊…”


    魯肅拍了拍他腦袋,糾正道:“盧公作為南海書院的院長,嚴厲那是應該的!不過賈先生…”他同樣抬首望了一眼,解釋道:“賈先生隻是為人少言,你小子就別胡思亂想了!”


    “可是…”


    “唉呀,你哪來這麽多可是,快走快走,可別讓賈先生等你!”魯肅輕推他一把,眼角瞥了瞥遠處的雲層,催促道。


    “哦…”


    待坐上馬車,沮鵠一路打量,心道:據書院的師兄說,這賈先生是謀臣榜榜首,比之父親要高出七八位之多,嘖嘖…真看不出來他有何本事。唔…這魯太守也不簡單,聽說年僅弱冠便做了南海郡守,雖然平時隻是一副矜矜業業的縣官模樣,但偏偏也比父親高出幾位。嗨,早知道就早些來交州了,那廣平的書院忒是無趣。


    他左看看右看看,雖然來到交州也有一段日子了,但總覺得這裏的每一處地方都有新奇,就好永遠也琢磨不完。而看到窗外的飄雪,他又迴想起了那名女童,“嘖嘖…真難以想象,那女娃兒年僅兩歲竟懂這般妖…咳,奇術!不過聽父親說,這交州的文武都會奇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是真是,父親他應該也會吧…奇術…奇術…”


    “籲!魯大人,賈大人,到了!”沮鵠正自亂想,馬車忽然停了,車外也響起了駕車士卒的聲音。


    “嗯!”魯肅聞聲點頭,見沮鵠愣神,輕問他道:“阿鵠,你怎麽了?”


    “啊,沒事沒事…”沮鵠迴神,感受到馬車不動,當即道:“是到了麽…”說話間,賈詡已是彎腰到了車簾跟前,他趕忙槍道:“先生,我來!”


    待其撩簾,賈詡轉首淡笑,點了點頭以作示意,隨即走下馬車。


    他掃視一眼郡守府,搖頭蹙眉,心中暗怪一句:嘖…這丫頭…


    同時,抬指嚐試,“疾!撥雲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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