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正午,王毅凡辭別了馬天辰,與烏老頭、清月、牧彥三人一同來到飛鳳山東側的山腳,指著眼前的大山道:“翻過這座山就是我曾經的閉關之地了,也是咱們桃源日後的落戶之所。沒想到啊…一轉眼都過了兩年有半了,也不知道當日的木屋還在不在。”他略微有些感歎,隨即指著半山腰明晃晃的山洞繼續說道:“看,那兒就是山穀的出入口之一,當時我就是從這裏破壁而出的…”


    王毅凡邊走邊說,許是想起了往日的穀中生活,言語中不乏籲歎和感傷。


    山洞並不太高,遠遠看去隻有一個小小的洞口,配合著岩壁邊或多或少地藤蔓、雜草,給人一種別有洞天的感覺。隻是走得近了,裏麵一眼望不到頭的黑暗會讓人略微有些心怵。不過這些對王毅凡等人來說,顯然造不成什麽影響。


    “公子,若是你所說的山中洞府當真可行,那可節省不少的穀中空間啊。”烏老頭靠近山洞,抓起洞口的岩土,仔細摸了摸,“唔…土質也不錯,非常適宜土屬性靈藥的生長,難怪公子的土元素修為要領先元力、內勁。”


    “不錯,山穀之中確實有一種靈藥堪稱土元素靈藥中的極品。它叫做‘灰岩菌’,能大幅提升食用者的土元素親和力。當初,我就是靠著它才做了飛鳳的先生。說起來,也算是我的命中的靈藥了!”提起‘灰岩菌’,王毅凡不禁流露出笑容。


    他右手一番,自袖中暗袋取出數顆明珠,交到三人手中,“走罷,這山洞說是山洞,其實就是一條狹長的甬道,除了比較黑倒也沒什麽值得害怕的。而且,在五感大開的狀態下,能直接聽到另一邊的瀑布流水之聲…你們聽…”說著,他微微一笑當先鑽了進去。


    ……


    三月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對朝九晚五的普通人來說,或許隻是百年生命中毫不起眼的一個階段。但對一個新晉的宗門來說,卻是至關重要的奠基之期。


    不知從何時開始,東洲大陸上無端拔起了百座石塔,這些石塔高約百丈,其上法陣遍布。尋常人等休說攀爬,就是靠近都會覺得頭暈目眩。但若是十歲以下的稚子或者修士觸之,石塔上的法陣就會自行消除,轉而浮現出一列東洲文字,將它的來曆和用處告知世人。


    其中有這麽一段:“…凡月初錄下名姓十日不散者,可攀至塔頂,自有桃源大修親領入宗…”


    “桃源”,這是一個從百院大比時就驀然傳開的名字,同時也是一個在秦晉書院間廣為流傳的名字。它給人的感覺或許隻有“神秘”、“底蘊深厚”等寥寥數字,但無論哪一個都足夠人們口口相傳。再加上這三月之間,烏老頭的刻意散播,桃源之名也算是從秦、晉兩地慢慢地擴散開來了。故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相信石塔上的描述,開始嚐試如何在石塔上留下名姓。


    三月之後,正是十二月初,也是又一個月的石塔開啟之日。無數的男男女女帶著自家的少爺、小姐紛湧出城,往及近的石塔爭相趕去。


    ……


    始源城,“牧野幽魂”酒肆。


    掌櫃的範哲和小幽兒並肩坐在角落矮凳,推杯換盞。


    “掌櫃的,我今天是來向您辭行的,多謝你這麽多年的照顧,這一杯…小幽兒敬您!”


    “哦?莫非你想通了?”


    “嗯,想通了!”


    “以你小子的脾氣,會有這麽輕易想通…我看呐,多半是你母親讓你去的罷。”


    “嗯…”


    “你母親做的沒錯,你這麽年輕,一直呆在家中確實可惜了。去罷,範叔祝你馬到成功!”


    說到這裏,旁桌的酒客忽然插話道:“唉,掌櫃的,你們說的…可是那‘非凡石塔’?”


    “不錯!”


    “小幽兒也要去?我可聽說有好些資質不錯的娃娃都沒有成功啊,像什麽老鐵頭家的、楊二麻子家的,那名姓都留不到第二天,小幽兒能行嗎?”


    “你個憨子,小幽兒那可是‘鬼將’的血脈,能跟凡夫俗子比嗎?去去去,飲你的酒去!小幽兒,別聽他胡說,你隻管一試,我範瘸活了大半輩子,從來沒見過任何一人在風元素親和上能及得上你的。你要是進不了桃源,恐怕咱們秦國也就沒人能進了。”


    “嗯!”


    ……


    類似的劇情,在東洲大陸的其他幾處也有發生。


    然而同一時間,作為桃源之主的王毅凡卻是帶著清月離開了南域,向著藥城金府徑直而去。


    獸車中,清月麵色惴惴,話語越來越少,總是托著香腮,出神地望著窗外。關於金晶,這三月她已是問得極多,但真正要見麵了,卻又是另外一番感覺。


    說起來,這還要怪王毅凡。


    因為,不管清月問得什麽,他總是迴答得含糊不清,連一個具體的信息都湊不完整。


    比如:


    “姐姐她脾氣如何?”


    “唔…挺好的吧,不惹她的話…”


    “姐姐她家人如何?”


    “額…見過一兩個,對我倒是還好,不過好像有兩個老頑固!說起來我還沒找他們算賬呢…”


    “那姐姐他…”


    “...”


    就是這樣,不論問的什麽,結果都是模棱兩可,除了“愛好是藥劑”、“特長是煉金”之外就再也說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了。叫清月好一陣苦惱。


    而對此,王毅凡又不知該如何勸慰,思來想去也唯有“放心”、“別擔心”這些蒼白的詞匯,說出來還不如不說。


    是故,他索性閉口不言,自顧翻看手機來。


    在新解鎖的能力之中,新建建築會擁有一個類似“留言板”的功能。而王毅凡就是靠著這個功能,決定誰的名字留,誰的名字消。


    “九幽…這個名字倒是霸氣,我看看…”


    正自查看,王毅凡突然有了主意,他嘴角一咧,身軀向前微微一傾,將清月攬到自己懷中,貼耳道:“清月,來幫我看看此人的信息,為夫有些難下抉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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