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士坦丁堡的陷落不僅僅標誌著歐洲的大門為大閩展開,這裏的陷落緊隨而來的還有偌大的東羅馬帝國。


    十月十五,雅典的特使來到君士坦丁堡,代表伯羅奔尼撒向李捷表達臣服,緊接著是緊挨著亞得裏亞海的亞該亞,然後是色雷斯,再到後來,就連已經半獨立的羅馬尼亞還有斯基泰一帶的保加爾人甚至都派人過來投誠。


    好不容易死裏逃生的西蒙是再也不敢迴來見李捷了,派來的使臣恭敬的如同孫子一般,來征調保加爾人為兵,割地,稱臣納貢這些條件都答應了,唯獨朝見李捷的這條說死都不答應。


    如今保加爾人已經是元氣大傷,男丁十不足一,已經失去了成為曆史上保加利亞一二帝國資本,有這麽一個皈依基督教,漸漸進入封建農耕社會的部族守著北疆,抵禦那些黑海,高加索以北苦寒之地源源不斷湧進來的窮苦部族劫掠,也是件有益無害的事情,李捷就也沒動保加爾人。


    之前李捷組建了一個元老院,這會兒倒是派上了用處,泰西封來的元老院迅速接手了君士坦丁堡遺留下的中下級軍官,因為戰亂而混亂了七八年的東羅馬帝國的政治局麵重新流通起來,由君士坦丁堡文吏寫下的命令流暢的傳達到帝國治下各個城市市政官手中,當了好幾年自己做主土皇帝的各地總督,市政官不得不愁眉苦臉的又執行起中央的命令,將截流的稅金源源不斷的遣送迴君士坦丁堡。


    哪怕距離最遠的亞得裏亞海沿岸阿波羅尼亞或者伊庇魯斯都不敢拒絕李捷的命令,如今大閩海軍的航行可又遠了不少,沒了君士坦丁堡卡在這兒,順流而下的大閩艦隊沿著愛琴海前進,真是想打誰就打誰,誰都不敢保證自己一覺醒來港口裏就停滿了大閩殺氣騰騰的三層火炮戰艦。


    不過也不是事事都那麽一帆風順,安娜都不知道自己哪兒冒出來個大侄子扯起反旗,宣布與閩國異教徒決一死戰,率領幾百人的遊擊隊在東阿爾卑斯山與“閩軍”進行了不屈不撓的“鬥爭”。


    而且南意大利的羅馬總督也不知道腦袋抽了哪門子風,宣布傭立安娜這個遠房大侄子為帝。於是乎大約打劫了幾個小村莊村民二十來隻雞鴨之後,遠房大侄子坐著漁船又去了南意大利那不勒斯總督區繼續作威作福了。


    唯一令君士坦丁堡為難的不是如何去剿滅這支叛軍,而是翻遍了羅馬皇室族譜,也實在沒找到這個遠房大侄子是那一房的後代。


    另外一點則是宗教上的矛盾,三年前那場大敗,十多萬阿拉伯軍被打散在了巴爾幹半島,不少幸存者居然在本地開枝散葉,迎娶了本地因為戰爭失去丈夫的寡婦,過上了農耕生活,行成一小片一小片的伊~斯蘭信仰圈。


    希臘正教教會是強烈要求朝廷把這些阿拉伯人全都遷居迴阿拉伯沙漠,可李捷一丁點都不願意和這些神棍妥協,非但沒答應,還開始在君士坦丁堡,塞薩洛尼卡,雅典,伊庇魯斯,阿波羅尼亞等重要城市開始建設弘文館,修建孔子像,孟子像,傳揚儒家文化。


    儒教可不信仰任何神,講究的是子不語怪亂神,不信神的社會主流意識還是第一次進入巴爾幹地區,大閩的禮儀還真吸引了不少當地貴族加入,學習,這更是引起了希臘正教會的不滿。


    可就算他們不滿也無可奈何,如今大閩如日中天,在君士坦丁堡的大軍壓的各地死死的,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大閩一點點衝淡基督教的影響力。


    李捷的承諾還真實現了,改元鳳鳴元年,當年就鳳鳴西方,接手了東羅馬帝國偌大的國土,十二月理順了帝國境內的政局之後,閩王加冕又成了迫在眉睫的大事。


    不少大臣都跟了李捷快二十年了,不少人在功成名就之前就已經身死,如今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從宰相到最低級的大閩官吏,無不是發自內心的期盼閩王稱帝,大閩成為真正的帝國,徹底擺脫與大唐的臣屬關係,可以理直氣壯的拍著胸脯說,老子也是帝國之臣,不比你們低一頭!


    攻下君士坦丁堡那一天,王方翼和狄仁傑已經將命令發了出去,要求全國各路總督,封疆大吏,各藩屬國履行朝覲義務。


    南至南太平洋諸島首領,北到中亞粟特諸國,吐火羅諸姓,甚至連突厥也派來了朝賀的使團,大閩各條主幹道上,各種語言各種膚色的使節頂著寒風向歐洲匯聚過來,匯聚向君士坦丁堡。


    鳴鳳二年春,君士坦丁堡甚至到了居民一盆洗腳水潑下去,都能潑到五個總督公子,三個王子,外帶兩個酋長或者部落貴族的地步,被大閩占領的第一年,朝拜的使團就給君士坦丁堡居民帶來了第一筆紅利,開的旅館甚至都住滿了,有的小國王族淪落到睡大街的地步,來的貴族多多少少都是富裕之人,閩王稱帝,一個帝國的建立可是一千年都難遇的盛況,不少來自東半球的貴族在君士坦丁堡看什麽都新鮮,見什麽都買,要帶迴去做紀念品。


    這種瘋狂勁兒都快趕上大媽組團去日本買智能馬桶蓋了,掃貨讓已經陪掉了家底的君士坦丁堡各個行會腰包迅速鼓了起來,行會又繼續招工,給了不少在破城那天一貧如洗的市民新工作,不到半年,君士坦丁堡又恢複了當年新羅馬的繁榮。


    如今的街麵上,到處都是新起的建築,工匠敲打釘子的聲音如同森林裏的啄木鳥那樣成天咣咣作響,甚至有的君士坦丁堡居民都到教堂裏為李捷祈福了,雖然祈福的內容有點怪。


    願閩王陛下帝運昌盛,年年都登基一次。


    如此盛況之下,激動人心的閩王登基大殿終於在鳴鳳二年三月十七正式召開。


    已經被修繕改造一心的君士坦丁堡大皇宮如今已經忙碌成了一窩蜂,數不清的侍衛,宦官和宮女抱著大典所需要的各種儀式物品穿梭個不停,把皇宮布置的花團錦簇。


    內宮,李捷和他的妻妾們亦是被忙暈了,幾大箱子繁瑣的深衣大氅被武媚娘,楊心怡,麗安,胡茜兒等小妮子折騰的鋪天蓋地的。


    碩大的水銀玻璃穿衣鏡前麵,按捺不住興奮與女人天生愛美的心情,長孫織與安娜一套又一套禮服的換個沒完,妝畫一遍擦一遍,雖然李捷後宮妻妾也有兩位數了,不過今天有資格唱主角的隻有三個。


    長孫織是正宮,安娜是借著她的名義稱羅馬皇帝的,自然少不了她一席之地,本來作為太子的母親,蕭蠻兒也是有一席之地的,奈何她和李瑾實在運氣太背,卡爾鹽漠一百年都不下一場暴雨,正趕上蕭蠻兒暈船走的陸路遇到暴雨了,車隊困在了一片沼澤附近,沒有兩個月是趕不到君士坦丁堡了。


    正理太子的母親無論如何得等待一下,奈何群臣太著急稱帝了,就連蕭蠻兒的族親禮部尚書蕭盛還有太仆蕭婁竟都編出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不等她,於是乎倒黴的蕭蠻兒與李瑾就與稱帝大典無緣了。


    還有一個女人李捷同樣希望她能出現在登基大典上,那就是秦卿,這個小時候被自己收留的小姑娘這麽多年一直都在南洋支撐著自己的大閩商會,有時候一年都見不上一麵,李捷愧疚最大的就是她了。


    奈何秦卿更倒黴,臨走時候和滎陽鄭氏談了筆生意耽誤了些時間,她和南陽郡王李恭現在才趕到孟加拉,和林邑女王範子月待在一起,時間上是更來不及了。


    至於今天第三個跟著李捷唱主場的,則是武媚娘。


    本來她也是差點來不了,大閩的領土太光大狹長了,本來武媚娘是不論如何都不放心,要死死盯著泰西封,奈何這次李捷也是鐵了心,嚴令她必須出席,武媚娘這才抵達了君士坦丁堡。


    與興奮中的長孫織不同,武媚娘還是那一套玄色披肩長袖流仙裙,沒有忙著給自己挑衣服,她反倒是圍著李捷轉個沒完,一套一套的給李捷穿上,卻又不滿意的給脫了下來。


    齋戒沐浴了七天多,李捷本來都被繁文縟節折騰暈了,又被拔下一套外套,李捷實在忍不住,苦笑著舉手告饒道:“媚娘,行了,這套就挺好了,孤是男人,哪套衣服都行,倒是你們女人,今天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這才能母儀天下。”


    “妾身都人老珠黃,惹得陛下厭煩了,還什麽漂不漂亮的。”一麵翻出下一套玄皂葛龍袍給李捷披上,一麵武媚娘還憤憤然的嘟囔著,被她再一次摟著腰套好衣服,李捷的苦笑禁不住更深,女人就是這樣矛盾,叫她來她還不願意來,來了又怪自己疏遠她。


    幸好武媚娘不是平凡女子,僅僅抱怨一句,又投入了繁重的挑衣服工作,撫平了李捷身上衣服每一條褶皺,又是對著鏡子照了半天,這才稍微滿意的點點頭說道:“陛下乃是天下至尊,西方皇帝,怎能馬虎?不然豈不震懾不了那群跳梁小醜?”


    聽著武媚娘凜然的話語,李捷再一次無奈,真是曆史上獨一無二的女皇帝,不論如何,心細如發,心硬如鐵。


    不過提到這兒,李捷的雙眸也是流露出了些許淩厲,帶著隱隱殺意冷笑著端詳了下自己在鏡子中的影子。


    “放心好了照兒,太古祭祀講求的太牢牛馬人!今天寡人就為諸天神靈祭祀一次太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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