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封王的誘惑,君士坦丁堡城頭的戰鬥更加進入了白熱化。


    第二波衝上來的閩軍已經悍不畏死的搶下了第一道城牆長達四百多米的陣地,衝上城頭的閩軍悍不畏死的狠狠撞進了守軍的軍陣中,仗著淬火精鋼的犀利與冷鍛甲的堅固,把守衛在這裏第一線的羅斯人,斯拉夫人硬生生殺了遺屍累累,這些雇傭兵畢竟是拿錢幹活的,如此艱巨的任務,殺的崩潰了的他們哀嚎著退迴了城樓,竟然是再也不敢露麵了,抑製不住的潰逃下了城牆。


    第一層城牆足足比第二道城牆矮了四米,隔著高聳的城垛,君士坦丁堡的步兵還有希臘來的城市民兵用弓箭與收繳仿製的閩軍弩拚命地向下壓製,不過早已經吃夠了苦頭的閩軍將大量的虎蹲炮也都背上了城。


    一個大隊五十人擁有一門虎蹲炮,再加上臨時調配的,此時在城頭上的虎蹲炮足有四五十門,軍士們用塔盾與圓盾搭建成了臨時的防線,用虎蹲炮同樣兇猛的反擊著,單一的虎蹲炮雖然殺傷力有限,可卻架不住數量多與射擊速度快,十幾門瞄準一個點,連續幾次輪射下,羅馬人防禦用的城垛轟然倒塌,後麵的弓箭手不是被彈丸射穿,就是驚慌失措的摔在了夾牆中間。


    爭奪的最猛烈的卻還要屬塔樓,經由塔樓可以不走城門,直接從第一層城牆衝到第二層,閩軍若想奪下君士坦丁堡,要麽如上一次李績那樣完全毀了外牆,要麽就得從塔樓衝到二層城牆,控製住兩道城門。可為了防備,羅馬人的塔樓通道設計的狹窄無比,僅僅夠兩個人並排通行,狹小的空間讓殘酷性更加加劇了無數倍。


    閩軍僅僅能一次兩個人往前衝,羅馬守軍卻可以四五個人守住樓梯出口,並且一旦抵擋不住,就往樓梯中扔希臘火,白色的石灰石牆壁已經被火燒的漆黑,閩人被殺死,被燒死的幹枯屍體也在樓梯口積累了一層,無論如何,閩軍似乎也逾越不了這個障礙。


    不過華夏還有句古話,夜路走多了,終究會遇見鬼!


    “哈哈哈,閩狗,去死吧!”


    又一次用長矛從下麵捅翻了衝上來的閩軍,眼看著後麵幾個閩人又是壓抑不住憤怒的衝上來,雅典來的百夫長瘋狂大笑著拎起希臘火罐子就要再扔下去,可令他想不到的是,這一迴,閩軍比他快了一手,後麵兩個閩軍將士猛地向上擎起了火葫蘆。


    經過高壓壓縮,裝在銅葫蘆裏的猛地噴出,在管子口的點火藥點燃下直接化作了兩條火蛇,那百夫長僅僅感覺到手裏一輕,轟的一下他手裏的希臘火罐子就直接被引燃爆開。


    一起爆開的還有守軍腳下的十多個罐子,站在遠處,但見一股火焰突然從塔樓上層出口噴出,連帶著還有七八個燒黑了的人體。


    沒等射箭的羅馬兵驚叫,從火焰後麵,那個仿佛死神一般的閩將已經兇狠的衝了出來,兩把橫刀迴旋著砍過,僅僅拿著弓弩的羅馬守軍如同割韭菜一般一個照麵就被盛連山砍倒了一大片。


    閩軍終於衝上了第二層城牆!


    就算沒指望正麵突破,看到這一幕李捷依舊忍不住拍案叫好,安娜亦是激動的狠狠握住井欄的吊巢邊沿,手指頭都臥的發青了,下麵的閩軍更是興奮的敲打著盾牌,或者用矛杆戳地,大聲地為同袍加油,大閩威武之聲傳遍了整個戰場。


    越來越的閩軍湧上了第二道城牆,守備的羅馬人仿佛下餃子一樣被砍落城牆,眼看著大閩在第二道城牆也要占據一塊堅固的據點,可這時候,意外還是發生了。


    盛連山的雙刀輕而易舉的斬落了一個頗為健壯的希臘人腦袋,下一刀連環著砍過去時候,後麵那個雅典兵卻已經嚇得癱坐在了地上,冷哼一聲沒有殺他,盛連山又是繼續殺向下一個羅馬守軍,可是剛剛砍死一人,背後,那帶著無窮怨氣的吼聲已經響了起來。


    “閩狗你竟然殺了我哥哥,我要你去死!”


    盛連山慌忙迴過頭,右手的橫刀已經投擲了出去,可卻為時已晚,剛剛那個膽怯了的雅典兵已經瘋狂的抓起火把狠狠地戳進了一罐子繳獲自大閩的火藥。


    轟隆~


    爆炸的氣流吹的城頭上的人如同風箏一樣飛出去了幾十米,硝煙散盡,盛連山還有幾個忠勇八衛前營的精悍武士已經不知所蹤。


    十幾罐希臘火丟進通道內封鎖住了塔樓,一擁而上的羅馬守軍終究奪迴了入口,就算對盛連山的結局已經有了個心理準備,可是這一幕依舊讓李捷一個踉蹌。


    “陛下!”


    安娜趕緊扶住李捷的胳膊,王方翼亦是急忙的湊過來,關切的唿喚著。


    晃了晃腦袋,李捷卻依舊麵色如常的擺了擺手:“寡人無事!繼續指揮作戰!”


    李捷的一舉一動影響著整個大軍的士氣起伏,為人君者,有時候必須鐵石心腸!


    腳下,又是下一波閩軍軍陣,呐喊著衝向修羅地獄一般的君士坦丁堡城牆。


    …………


    直到太陽西沉時候,閩軍也沒有第二次攻上狄奧多西城牆裏牆,強攻所帶來的卻是更嚴重的死傷,一天下來至少有一千七百多人戰死在城頭上,傷者更是無數,唯有那些衝車之下的工兵算是有了些進展,激烈的戰鬥把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了裏外牆之間,沒有騷擾,他們可算在君士坦丁堡堅硬的城牆掏出了十五個一米多深,一人多大小的窟窿,挖到了夯土牆的牆心。


    帶著不甘心盯著君士坦丁堡,李捷終究是無可奈何的揮了揮手。


    “鳴金!”


    說著,又歎息的和安娜從後麵樓梯下了井欄。


    旗手打著旗語,高台上幾個壯漢一起將粗大的鼓錘砸在了銅鑼上,令人耳膜發顫的鳴金聲終於傳了出來,城頭上,早已經殺的精疲力竭,耗盡了最後一點激情的閩軍攻城將士如蒙大赦,拖著戰友的屍體急切的從雲梯上飛奔迴來,拖著或是破損,或是燃燒的攻城雲梯又是飛快的返迴了去。


    寨外,林立的閩軍各軍大旗亦是有些精神不振的魚貫返迴營寨中,讓飽受戰火蹂躪的君士坦丁堡,終於享受到了些許寧靜。


    沉重的鳴金聲還驚醒了另一個人,條件反射一般的坐起來,盛連山隨手就想摸刀,可是生疼的手掌卻是摸了個空,而且渾身都疼的如同散架了一般,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幻視左右,似乎摔進了個破倉庫裏,頭上是個人形的窟窿,身下是喂馬的幹草,盛連山這才迴憶起了剛剛發生的事兒,忍不住惱怒的罵道。


    “他娘的,老子也當了迴炮彈!”


    太陽朝向西方落下,整個君士坦丁堡似乎也陷進了一片黑暗當中,可是守軍還沒有休息,一隊人馬不斷將屍體,損壞的器械從城牆上抬下來,又將新的守城物資搬運上去,十幾個牧師在蒙著白布的屍體周圍祈禱著,還有民夫扛著從各個建築物上拆下來的材料,加緊修補著城牆。


    躲在暗處,盛連山滿眼都是關的緊緊的城門,十多個羅馬守軍懶洋洋的依靠著城門兩側坐下,看的盛連山一貫懶得用的死腦筋,這會也不得不運轉起來,怎麽樣才能與閩軍裏應外合的打開它!


    可就在這時候,痛苦的呻?吟聲卻是傳了過來,驚愕的看過去,一隊傷痕累累的閩軍正被從城牆上推下來,一個人傷的實在太重,走到城下時候直接摔倒在了路上,看押的羅馬人非但沒有攙扶一下,反而用皮鞭惡狠狠地抽著。


    這些可都是自己麾下,當即盛連山眼珠子都紅了,怒發衝冠,不管不顧的就要衝出去與那些羅馬狗拚了!


    可就在這時候,一隻胳膊猛地捂著了他的嘴,抓著他就想往胡同裏拖。


    靈活的以矮身從鉗製中掙脫出來,盛連山揮舞著拳頭就要打,可沒等拳頭落下,這個莽漢卻立馬把眼睛瞪得溜圓,仿佛看到恐龍一般僵在了那裏,驚駭的叫道。


    “邪!活見鬼了!”


    “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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