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東羅馬大軍又試圖做了幾次試探性攻擊,不過在安條克與蘇定方夾擊下還是敗退了迴去。


    第三日,原計劃在埃德薩就食的羅馬大軍補給接近枯竭,軍團已經開始了恐慌,並沒有出戰。


    第五日,龐大的閩*團在處理完埃德薩等地的占領問題後,亦是趕了過來,從東,南,北三個方向,數十萬閩軍將進退不得的東羅馬大軍包圍的水泄不通。


    大閩開元三年八月二日,羅馬曆法中的奧古斯都月,東羅馬大軍被大閩陷於死地。


    八月四日,尤其善於土木工程的閩軍已經如同當初曲女城北圍困遮婁其人的曲女平原大戰那樣,在方圓三十裏左右的包圍圈外圍挖掘出了數道兩米多深的壕溝,已經如同鐵籠子那樣堅固的把拜占庭人也是圈在了裏麵。


    唯一沒有壕溝圍上的隻有西麵的安條克城,倒不是閩軍遵循華夏網開一麵的古禮,西麵就是大海,安條克港口的海船還被移走的差不多了,茫茫大海,羅馬人除了喂鯊魚也沒有別的出路。


    對東羅馬的戰爭基本上到這裏結束了。


    八月五日,閩王的禦駕出現在安條克城被,龐大的閩王儀仗長十餘裏,旌旗漂洋的如同巨大的翅膀那樣,尤其令人震撼的則是十多米長,二十多米寬,用牛與戰象來拉動的閩王移動行宮,龐大的建築物仿佛一頭巨獸那樣緩緩向前遊動著。


    倒不是李捷學會顯唄了,森嚴的儀仗以及華麗的陣列有時候就是實力的象征,給敵人的心理打擊甚至比直接出兵戰爭還要強烈,至少那一天,聽著鼓樂聲,上萬羅馬軍兵疊羅漢一樣的向北方觀望著,直到李捷的行輦消失在北城門,這才失魂落魄的又返迴了屬於他們的帳篷。


    君士坦丁四世已經好幾天沒有再出現了,不過安娜還是一如既往的站在城頭向下眺望著羅馬大軍。


    八月入秋,已經開始有些許冷風從西伯利亞吹拂下,高加索來的山風與地中海的海風交替著吹拂的安娜發梢淩亂的栗色發絲飄揚著,裙角也是舞動不斷,倒像是個隨時要飛走的西方神女。


    不過就在安娜看的出神身後,不防身後一件繡著雲紋的玄色衣袍蓋在了她單薄的身軀上,些許還帶著體溫的暖意讓安娜下意識迴過頭,卻正好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陛下!”


    微微提裙,安娜行了一個標準的淑女禮,李捷卻是毫不在乎的伸手攔住她的腰,也是跟著神往的向下眺望而去。


    他來的時代,羅馬可是如雷貫耳,哪怕一千多年後,那裏依舊是西方信仰的中心,懷著對曆史的憧憬,李捷曾經這輩子的目標就是去那裏瞻仰下地球另一段的文明中心究竟與華夏怎麽個不同。


    倒是命運弄人,羅馬帝國的主人如今都被他圍困在了腳下,不知不覺中古羅馬的神秘麵紗以及神聖的感覺,在李捷心頭淡了不少。


    “過不了幾日,東羅馬的軍糧補給就會用盡,到時候孤會把君士坦丁留給你,然後,孤立你做羅馬皇帝,可好?”


    這個位置曾經是西方不知道多少人夢寐以求,當初安娜亦是如此,以往要問她這輩子最美好的時光是什麽時候,估計她會毫不猶豫的迴答,做共治皇帝的那段日子。


    可真夢想觸手可及時候,安娜卻似乎迷茫了,手中的刀刃馬上可以沾染上殺了父親,破壞掉了家庭的仇人哥哥鮮血,安娜發現自己也沒有臆想中那麽興奮,反而是有些不知所措。


    好一會,一絲淡笑忽然在安娜嬌俏的臉龐上浮現,迴頭看了看李捷的側臉,安娜卻是搖了搖頭。


    “皇室公主的夫婿同樣有繼承權,用不到走我這個過場了吧?陛下如果願意,可以直接繼承羅馬皇帝的名號,估計下麵那些元老們,騎士們會巴不得將紫袍,金橄欖枝皇冠為陛下戴上吧。”


    青蔥玉指指著下方亂成一團的羅馬大軍,安娜嘴角還帶了些許嘲弄,嘲笑著搖了搖頭。


    “這一次,寡人是認真的!領土太大了,寡人已經不想再打下去了……”


    真有些弄不明白女人了,這可是安娜一直以來的夢想,李捷頗為真誠的向前進了一步,伸出手想要擁抱安娜,誰知道拜占庭女皇卻是古怪精靈的咯咯笑著矮身奪了過去。


    “那也是陛下的事兒了,現在妾身隻想做個背後有男人撐腰的小女人而已!”


    好像這些天困擾安娜的難題一下子被想清楚一般,披著李捷的外袍,安娜居然活潑的跑下了城牆,仿佛真在逃避什麽苦差事一般,而且身影消失在牆角前的一刹那,她還俏皮的迴頭對李捷眨了眨眼。


    “對了,現在不要殺羅馬皇帝,否則君士坦丁堡很可能和陛下拚命哦!”


    眼看著安娜徹底跑遠了,李捷終於苦惱的揉了揉額頭,這下好,用安娜來穩定東羅馬帝國局勢的希望這下是落空了,想要把羅馬揣進兜裏,還得想些辦法。


    就在李捷苦惱的時候,一陣海風忽然從地中海吹拂來,冷不丁冷的沒了外套的李捷狠狠打了個大噴嚏。


    “阿嚏……”


    …………


    與蠻夷的遮婁其人不同,見到圍困的壕溝,聰明如羅馬的元老們不僅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絕境,三條巨大的壕溝連成一幅畫框,將東羅馬最後的大軍如同名畫《最後的晚宴》那樣圍困在了死地。


    不過聰明的元老們也第一時間知道了究竟該做如何選擇,當年出賣了耶穌的猶大不就是最好的榜樣嗎?幾乎是半公開,一大群隨軍元老將軍們聚攏在一起大聲的商談著投降事宜,旋即成群的使節就被派了出去,帶著幾乎諂媚的投誠信進了安條克城。


    後來看君士坦丁四世把自己關在帳篷裏不出來,元老們更是直接自己去了安條克去麵見閩王陛下投降,生怕去晚了一秒得不到閩王的寬恕在新朝中沒了好位置。


    安條克殘破的皇宮中,流著鼻涕的李捷亦是來者不拒,隻要來投降的,就一概收留,並且讓他們把東羅馬的軍隊帶出來,眼看著小命有了著落,成軍團成軍團的羅馬軍隊亦是欣喜的跟著這群元老們紛紛走出這個死亡怪圈。


    不到幾天時間,氣勢恢宏的二十萬大軍已經沒剩下幾萬了,就連皇帝禁衛軍都散去了不少,僅剩下少量忠心耿耿的哥特衛隊還有保加爾人,斯拉夫人沒有出去投降。


    甚至這兩個蠻族沒有投降原因也是懼怕大閩的懲罰與另類對待,也不是對羅馬皇帝的忠誠。


    至於君士坦丁四世自己,則是悶在帳篷裏好些天了,白天黑夜也沒露個麵,卻是賴著死硬不投降。


    李捷倒也不去逼迫,甚至每天還給這個戰敗皇帝送一些食物以防止他餓死了。


    曆史上薩珊波斯皇帝沙普爾一世就曾經在閩軍剛剛占領的埃德薩打敗了羅馬大軍,並且俘虜了羅馬皇帝瓦勒良,沙普爾對於這個百年難得的俘虜簡直得意忘形,每次上馬,居然命令羅馬皇帝跪在地上給他做踏腳石,這種侮辱讓龐大的羅馬帝國痛徹心扉,沒過十多年,皇帝戴克裏先就再一次帶領羅馬大軍奔赴中東,還打下來薩珊波斯的國都泰西封。


    君士坦丁四世這是希望閩軍侮辱自己或者殺了自己,以激起君士坦丁堡對大閩的厭惡抗拒之心,雖然不懼怕如今東羅馬這個空殼子,可李捷也不想最後一哆嗦被這個失敗者擺一道,所以依靠著安條克,李捷每天陪著他耗著。


    反正新的到十六萬羅馬大軍還需要整編與操練,李捷有的是時間。


    可就在李捷悠閑的待在安條克處理拜占庭後事的時候,敘利亞的侯賽因又是不甘寂寞的跳了出來。


    阿勒頗,後世敘利亞與土耳其邊境城市,也是如今大閩與阿拉伯帝國勢力的交界處,因為安條克的投降,這裏的東羅馬守軍也像大閩遞交了降書,如今是兩個府的閩軍駐紮在這裏。


    阿勒頗曾是東羅馬與阿拉伯帝國貿易的交匯處,這裏倒算的上富庶之地,羅馬帝國在這裏也修建了不少糧倉,為了輕點獲得的物資,忙碌到了深夜,一群戶部的員外郎主事還在指揮著工人們忙碌登記造冊。


    鄭經就是其中一個,開元初年中明經後,和其他同科士子被分配到戶部,一幹就是三年,這三年中,鄭經也以嚴謹認真而著稱,如今已經是升任了六品主事,這清點工作,就是由他指揮的。


    眼看著一本本賬本規整的列在了桌子上麵,這位冷麵主事臉上也終於流露出了些許笑容,讓提心吊膽的屬下鬆了一口氣,可眼看著清點工作就要結束,鄭經卻忽然抽了抽鼻子,惱火的站了起來。


    “大閩倉規,嚴禁火燭,誰膽敢在糧倉吸煙!”


    一聲怒吼,讓一大群戶部屬下禁不住麵麵相覷,眼看著一幕,鄭經幹脆惱火的站起身,直奔煙氣源頭找去。


    糧倉緊靠著城牆,甚至一部分直接在城牆上,怒氣衝衝的奔出了糧倉,忽然間,這位冷麵主事的眼睛卻瞪圓了。


    執守在低矮的城牆上五個閩軍哨兵如今已經身上插了十多支燃燒的火箭死在了地上,火焰灼燒著皮甲散發出難聞的氣味,而城下,昏暗的夜色中,忽然星星點點無數個火把出現在曠野中。


    下一刻,整個古城都被巨大的喧囂所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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