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前麵帶路!”


    衣服都沒套好,李捷就著急忙慌奔了出來,而且一麵走一麵還對滿頭大汗的斯婆羅提陀催促著。


    今天高陽與吐蕃讚普玩曖昧今天也的確玩的有些過分,這也就是自己妹妹,要是自己女兒與妻妾,李捷早倆耳光上去了,如今房遺愛發火他到也理解,問題是理解一方麵,看著自己妹妹挨打可又是另一方麵了。


    今天房遺愛在朝堂上放大招可是人盡皆知,真要打起來,這會兒自己妹妹不得掛樹上啊?


    心急火燎中,李捷跑出了一身臭汗,好不容易到了王宮門口,失態的發展卻有些超乎他的意料。


    啪~


    一個耳光又脆又響亮,扇的結結實實的,聽的李捷又是牙根子發酸,一個耳光更是讓房遺愛的臉上又紅又腫,眼圈紅彤彤的,高陽卻如同受了莫大委屈一般,又急又氣的哭訴著。


    “你在怪我!你居然在怪我!”


    “我辛辛苦苦外出拚這份產業!和那些臭男人賠著笑臉,拉著生意,那一點不是為了咱們這個家,你知道房府一個月開銷有多少?你知道你們清河房氏投奔來的窮親戚有多少嗎?”


    衣袖揉著眼睛,高陽暴怒的拎著房遺愛衣領吼著。


    “到現在還不過是個將軍,是個伯,憑你那點俸祿,闔府早就餓死了,我還得操心著養活你的一家老小,你哥房遺直在京裏建宅子,你弟弟房遺則迎娶清河崔氏的小姐,哪一個不是妾身花錢張羅的,在內我要當著家,在外我還要維持住你房將軍的威名,族威!還要為子孫後代考慮,為了你竟然還怪我!你到底要我怎麽做?”


    高陽這一通噴,別說房遺愛了,就連李捷都差不點抬不起頭來,在旁邊弱弱的插了一句嘴。


    “也,與不能這麽說,妹子你都家財萬貫了,犯不著為了點小錢還去陪身段吧。”


    這李捷說的可不虧,偌大的京師中,高陽公主的財富可絕對算得上頂尖的,並且她善於交際,還守著李捷這麽粗一條大腿,誰都得給點麵子,每年的進項,估計吐蕃國主聽了都得臉發白。


    誰知道李捷一句話反而激起了高陽更大的委屈。


    “小錢?你知道什麽,沒有這些小錢一條條支撐,能撐起房府嗎?還得維持住什麽皇家氣派,還得供著族人子弟讀書,不能讓房府在外丟了份兒,我容易嗎……”


    “王兄!”


    噴了一大堆,高陽這才看清黑乎乎的宮廷甬道中,披著一身邋遢無比的錦繡袍子那個悲催的男人很麵熟,細看之下驚得高陽趕忙跪伏在了地上,花容失色的叩拜道:“妾身高陽拜見王兄。”


    不容得高陽公主不緊張,都言伴君如伴虎,李捷如今這個君比長安那位都令人敬畏,別看她平時與李捷也是嘻哈打鬧貪點小便宜,那都是挑李捷高興的時候,剛剛這番話可說不上恭敬,誰知道閩王心頭會不會留下疙瘩?


    愣了下,還帶著酒意的房遺愛也是趕忙跪伏下,滿是焦急的說著:“殿下,臣酒後無端,頂撞公主,還請殿下責罰臣。”


    眼看倆人剛剛還打的兇,這會兒全戰戰兢兢跪下了,李捷也是無奈的扭了扭腰,往上擺了擺手。


    “行了行了,你們可真行,王宮門口夫妻打架,打都打了,這會兒還裝什麽可憐,都給孤起來!”


    唯唯諾諾站了起來,大發雌威的高陽和剛剛還力戰吐蕃勇士的房遺愛全都低著頭不做聲了,尷尬了一會,李捷也是煩躁的擺了擺手。


    “行了,遺愛陪孤走走,高陽,要學會有滿足感,你先迴去吧。”


    “喏。”夫妻倆又是恭敬的答應一聲。


    夜色中的閩宮也是化作一片寂靜,除了還在收拾著殿上的宮人仆從們以及執夜的倒黴蛋,其餘大部分人都是陷入了睡眠中。


    閩國的太監數量很少,才兩百來個,而且多是舊時遺留的老宦官,就算有些新進的小太監,也是征服地區中選不懂事少年王族俘虜入宮,畢竟閩王女眷周圍也需要些特殊人才照顧,其餘多數都是四十歲左右年長的仆役。


    皇宮大內重地,自己還是六根不淨,很容易一個不小心丟了腦袋,沒準還連累家裏,所以閩宮很早就養成一個慣例,沒事兒就呆在屋裏別亂跑!


    也就是這種絕對控製,讓內宮核心區域,太監宮女居住地區有了種別樣的安全感,領著房遺愛在宮裏散心瞎溜達,冷不防就來到浴液宮附近。


    浴液宮是閩宮宮人們沐浴的地方,不但內部有溫湯,外麵還有著噴水的工藝水池,閩國天氣炎熱,跳了一晚上舞的舞姬歌女們同樣出了一身汗。


    本來就很熱了,炎熱的溫湯自然不受歡迎,反正覺得安全,一大群大膽丫頭幹脆脫了衣服去了露天噴泉戲水。


    飛濺的水花,清脆的嬉鬧聲,一兩百個各族靚麗的歌女舞姬相互追逐打鬧著,白花花的一片場景可太壯觀了,看的人眼睛發直。


    李捷也是男人,更何況還是從三飛的龍床剛剛下來,李捷一時間看的唿吸都急促了幾分。非禮勿視,強忍著誘惑房遺愛則是趕忙側過頭,不過不自覺中眼珠還是超向那個方向瞄。


    大半夜領著妹夫偷看美女洗澡,反應過來的李捷也是尷尬了下,一麵裝著正人君子扯著房遺愛向一旁走,一麵李捷終於扯東扯西的開了口。


    “遺愛啊!你跟高陽剛剛究竟怎麽了?”


    “迴稟殿下,剛剛……”


    “算了,孤也不想追究什麽。”打斷了房遺愛的話,李捷很過來人的背起了長袖雙手走在了前麵,邊走邊勸解著:“孤知道你房遺愛本事很大,不過男人的本使是向外使的,對自己女人發脾氣可不算本事,女人,是需要寵的,女人不講理時候,忍一下就過去了。”


    “喏。”


    房遺愛是唯唯諾諾答應下來,可迴頭看著他腫了半邊的臉,李捷心裏又是一陣別扭,好像勸的也有些過分了,沉吟一下,李捷又不得不擺出一個難看的笑臉,來了個大轉折。


    “當然,女人寵著,卻也不能一味嬌慣著,就像孤宮裏幾個,一個個撒嬌可以,孤一擺臉色,都得給孤乖乖蹲著,讓上東不敢上西!”管理後宮李捷還挺驕傲,得意的揚起了眉毛教訓道:“所以,男人也需要訓妻有術!”


    “殿下教訓的是,遺愛銘記在心。”


    悶葫蘆房遺愛剛剛答應一聲,看著他粗壯的手,李捷卻又是犯了嘀咕,自己這麽教唆一通,萬一這貨一根筋,迴去奉旨打妻,把高陽打個好歹,自己這哥當的就有點太迷糊了吧?


    又是打了個頓,又換了一臉嚴肅,李捷絞盡腦汁想了想,這才又是把手伸出袖子指指點點起來。


    “當然,訓妻有道也不能動手打女人,打女人是沒出息男人才能幹出來的,教訓老婆,要用非暴力不合作的手段!”


    忽然猥瑣的笑起來,李捷銀笑著又是對房遺愛比劃了起來。


    “就比如孤知道一個家夥,怕老婆,還倔,又一次老婆罰他跪搓衣板,結果他倔脾氣上來了,硬是跪了三天多,最後還是他夫人哭著求著他起來的,一下子他在家裏地位就上了幾個台階,妙計啊!”


    前世的段子套在房遺愛身上,想著這大個子迴去倔強的跪搓衣板,李捷禁不住笑出聲來,不過剛賊笑兩聲,李捷卻又感覺到氣氛似乎有點不對,愕然的迴過頭,房遺愛卻是以一種詭異的眼神詫異的看著自己。


    靠!這貨不會以為跪搓衣板的是孤吧?


    這下李捷就鬱悶了。


    這頭李捷滋滋嗚嗚的絞盡腦汁想解釋這人真不是自己,這功夫,也恰好走到了另一個路口,房遺愛卻是停下來鄭重的拱了拱拳鞠躬一禮。


    “殿下日理萬機,還關心遺愛的家事,遺愛銘感五內,還請殿下放心,臣與公主感情很好,沒有事的。”


    一種幸福感蕩漾在房遺愛的臉上,很是真誠,這傻大個仰頭看著月亮,神往的說道:“公主雖然強勢,對臣的心卻是真的,不然又如何會不遺餘力照顧臣的族人,京師之中,提起房府的和睦,誰不羨慕?”


    “臣也喜歡公主,隻要她願意,臣哪怕為之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從臣見到公主那一刻,臣已經下定決心了!”


    捏著拳頭,房遺愛很認真的說著,一股大丈夫之風油然而生。看的李捷卻是一下子鬱悶了,好吧!自己擔心半夜,都白擔心了。


    這特麽不過是人家兩口子另一種秀恩愛!


    啞口無言半天,李捷幹脆無奈的擺了擺手:“行了,天晚了,你也迴去吧。”


    “謝殿下。”很是感激一拜後,房遺愛轉身從皇宮錯綜複雜的路口向外退了去,目送他身影匆匆而去,看著明亮的月亮,李捷禁不住又是吐出一口濁氣。


    “這叫什麽事兒啊!”


    不過就在李捷一肚子鬱悶時候,冷不防一陣嬉鬧聲又是從遠處傳了過來,勾的男人心癢癢的,眺望著身後矮牆內嬉鬧洗澡的宮人們,李捷忽然心頭再次火熱起來,猛地一拍腦袋。


    “對了!”


    “來人,擺駕迴寢宮!”


    床上還有三飛等著自己,想著嬌滴滴的楊心怡還有英氣勃勃的武媚娘,李捷還真是心頭火熱一路狂飆迴了寢宮,沒等進門呢就邪笑著大嚷起來:“嬌妻們,孤迴來了,哇哈哈哈!”


    “這個,殿下,三位娘娘已經迴各自寢宮了!”


    起居太監一句話猶如一盆冷水扣頭上,差不點沒把李捷澆死,氣急敗壞的衝進寢宮,果然,床上除了好不容易花言巧語哄著把楊心怡捆成一團的絲綢還留有香味外,哪兒還有三個佳人的影子?


    “天殺的!!!”


    一聲哀嚎當即在幽幽閩宮中猛地傳出,拖著長音傳出去老遠,憑空給閩國添加了一曲狼人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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