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的閩國大軍忽然動若脫兔,急促的奔襲向耶路撒冷,說打就打,還真是讓守城的阿拉伯人措手不及,古老的城牆上被投石器與炮火打出了成片灰燼,隆隆的炮聲震撼了這座幸而不幸的前年古城。


    衝天呐喊下,被驅趕為前鋒的波斯步兵在隆隆戰鼓中嘶吼著攀上城池,狹窄的耶路撒冷城牆,當即就陷入了殘酷的肉搏戰,在於一個又一個波斯,高加索兵瘋狂砍殺中,血水瘋狂的澆灌在城中,又一次,耶路撒冷浸泡進了血的海洋。


    宛若狂龍一般的閩國大軍,也引起了另一些人的不安。


    側眼望去,幾乎毫不掩飾的,數十個軍將,元老滿麵驚慌的向營地一角聚會而去,雖然一路匆匆,每個人臉上卻都帶著兇狠與暴虐。


    “這幫混蛋,終於要行動了!”


    觀察了好些天的李缺禁不住滿是興奮,低聲喝罵一句,撂下了帳篷簾子,迴過身就命令起來:“汝等集合軍隊,等待陛下的命令!”


    “喏!”十來個健壯彪悍的突厥人立馬轟然答應。


    在招募的中亞突厥騎兵中,李缺用突厥副汗的名義從各部中征募了一支親勳衛隊,人數並不多,剛到千人,遵循著突厥傳統,這些人完全從原來的部落剝離了出來,他們的家人,妻兒也被特殊照看自成了一個部落,雖然數個部落酋長依向李缺宣誓效忠,這一隻親勳衛隊依舊是李缺在拜占庭軍中最得心應手的利刃。


    十來人都是這支軍隊中的百夫長,每個人都是肌肉虯結五大三粗,身上鼓鼓的腱子肉將鑲著鐵片的皮甲都撐得鼓鼓的,答應一聲,百夫長們紛紛從帳篷後麵出了去,看著李缺禁不住滿意的點了點頭,旋即從牆上取下屬於自己的頭盔,也是緊緊扣上。


    “安娜!安娜!那些人動了,似乎準備要謀逆,現在可以將他們一網打.,安娜,你,你怎麽哭了?”


    興致勃勃闖進了拜占庭皇帝的行宮帳篷,李缺急切的剛剛說完一半,忽然怔住了,以往總是以一副興致爆滿活潑成熟示人的安娜,躲在帳篷裏竟然捧著一份奏報,軟弱的淚流滿麵。


    一看到李缺愕然的神情,安娜趕緊抹了抹眼角把頭低伏了下去。


    “沒什麽,剛剛,剛剛君士坦丁堡送來消息,我父親,我父親君士坦斯,在西西裏被暗殺了.”


    就算君士坦斯曾把她投入不見天日的監獄加拉太堡兩年,畢竟也是安娜的生身父親,小時候騎著父親脖子在花園中嬉鬧的美好日子,還有被元老們撞見趕忙把自己藏起來的慌張場麵似乎又一次迴蕩在腦海中,安娜禁不住一刹那又是淚流滿麵。


    “暗殺你父親.”李缺沒有經曆過這種喪父之痛,不過突厥叛亂中那一場血腥的攻城依舊讓李缺也是記憶猶新,痛在心扉,足足沉默了許久,李缺才打破了帳篷內的死寂,再一次開口問道。


    “誰能謀害你父親?我幫你複仇!”


    “如今拜占庭的大部分權柄都在你的手裏,如今君士坦斯已經是無權無勢的皇帝,殺他,誰又會受益?如今君士坦斯陛下好像除了一個名號外,再無其他好處.”轉著圈,李缺用她本來不太擅長的政略絞盡腦汁的分析著,聽著她喃喃的話語,安娜卻忽然如同觸了電一般猛地伸出了手。


    “夠了!”


    看著李缺愕然的迴過頭,安娜又是軟弱的擺了擺手:“好了,我的朋友,你不是說康斯坦丁等人要發動叛亂嗎?集結軍隊,我們攜手將他們一網打盡。”


    雖然不知道安娜為什麽忽然又把注意力轉迴到這件事上來,但點了點頭,李缺還是知趣的出了帳篷,等她走後,安娜忽然又是瘋了一般撿起了剛剛掉在地方的奏書,原本恬淡的櫻桃臉蛋上居然變得猙獰無比,莎草紙的奏書頃刻間在她手裏被扯成了碎片。


    權利麵前,子殺父,弟殺兄!安娜似乎早就知道兇手是誰了。


    出動的到底不是李缺手頭突厥護衛隊,而是代表拜占庭皇權的哥特衛隊,全身披著鱗甲,就連臉上都被鐵麵覆蓋,沉重的重騎兵騎在同樣沉重的披甲戰馬上,馬蹄踩著結實的地麵都是噗噗作響。


    在提著西式三米騎槍,槍上掛著的三角形小旗烈烈的飄動著,兩千西哥特衛隊步兵騎兵組成了嚴謹的戰陣,威風凜凜的向拜占庭軍營西部前進去,被護衛在最中間,穿著一身燦爛的女皇紫袍連衣裙,懷抱著金權杖,在李缺的陪伴下,麵容肅穆的安娜猶如一朵搖曳的紫玫瑰那樣冷豔而紮手。


    這樣一支隊伍行進,看的沿途拜占庭步兵紛紛縮迴營中,連頭都不敢露。


    隆隆的腳步聲中,數百個持槍步兵很快衝進了叛亂者聚集的兵營,包圍了營壘中一個個帳篷,騎兵直接逼到康斯坦丁等人密謀的將軍帳篷前,在安娜眼神示意下,西哥特衛隊長官阿拉裏克騎馬向前,昂聲對帳篷嚷了起來。


    “凱撒陛下降臨,康斯坦丁,列奧金,還不出來拜見?”


    不過,營地中卻是鴉雀無聲,似乎做賊心虛,連一個出來的都沒有。


    收到父親被刺殺的消息,此時的安娜早已經是怒火中燒,強製才壓抑了一副平靜的樣子,見此情景,女皇帝幹脆冷酷的一揮手,二十來個西哥特人高馬大的戰士拔出長劍,調開帳篷簾子就要入內。


    但就在這一刻,冷不防十來支長槍猛地從帳篷內刺出,噗嗤噗嗤的響動中,觸不及防的西哥特衛隊被紮了個透心涼,宛若一個信號那般此起彼伏的刺殺挨個帳篷響起,大片的慘叫從西方營帳中響了起來。


    希律律~戰馬嘶鳴,人立而起,刺殺了前來搜查的西哥特重步兵,從帳篷中衝出的拜占庭長槍兵又對著後方西哥特衛隊騎兵刺殺而來,這地方太狹小,沒有躲閃空間的重騎兵在受驚戰馬的甩動下慘叫著摔在地上。


    到處都是一片慌亂,觸不及防的西哥特衛隊一時間死傷慘重,餘者也是拔出隨身長劍,驚慌的與帳篷中衝出的伏兵博弈起來,到處都是一片人仰馬翻,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就連安娜一時間也忍不住驚呆了。


    “哈哈哈,安娜公主,不要以為就你自己聰明,如果不是有人想你通風報信,你又如何會姑息養奸的讓我們發展到這個地步?”得意的大笑聲從營帳門口忽然傳來,一直被提放的將軍列奧金全副羅馬盔甲,滿是橫肉的臉上布滿了邪笑與怨毒,帶著數百個衛士大步流星走了出來,嘲諷的看著安娜。


    與此同時,另一麵營寨出口處,元老康斯坦丁也是帶領著三十多個紫袍元老陰沉這臉漫步走出,遠遠的高喊起來:“安娜,投降吧!這個營地埋伏了上萬兵甲,整個羅馬都在反對你,你是沒有勝算的!”


    安娜這才如夢初醒,原來暗地裏向她通風報信的副將,元老,實際上不過是麻痹自己的工具,如今公然暴露的聚眾叛亂,也是勾引自己上鉤的誘餌,想明白後安娜禁不住滿腹氣憤的迴嚷了過去。


    “為什麽要背叛我?是我帶領大家堅守住了君士坦丁堡!是我帶領你們打敗了阿拉伯人,全帝國都拋棄了你們情況下,是我與你們站在一起,戰鬥在一起!我安娜自問沒有什麽地方對不起你們,為什麽要背叛我?”


    麵對安娜暴怒的質問,就算老奸巨猾的康斯坦丁都忍不住羞愧垂下了頭:“安娜公主,的確,君士坦丁堡的元老都感激您,但羅馬帝國不想作為你的陪嫁,合並到閩國!”


    就在安娜錯愕間,另一頭的列奧金又是囂張的大嚷起來:“和這個小婊子廢話什麽?君士坦丁陛下有令,斬殺偽帝安娜者,封貴族,賞金幣十萬,都給老子上!”


    豐厚的賞金刺激的拜占庭伏兵眼睛激動的通紅,一個個不要命一般向哥特衛隊拚死衝來,本來就被打個措手不及,如此纏戰下,西哥特衛隊更是一個又一個被槍挑下馬,節節向後敗退。


    “他,我的哥哥,他竟然也想要殺我!”看著這一幕,安娜驚呆的喃喃自語著。拔出弓箭左右射了幾箭,射倒了攔路的幾個叛軍軍官,李缺拉起安娜的戰馬韁繩,調轉馬頭就向西部軍營營外奔逃出去。


    跟著王旗,早已經支撐不住的西哥特衛隊也是一敗如水向外奔逃去。


    帶著數百重騎衝出叛軍軍營,剛到門口,東麵隆隆的馬蹄聲又是滾滾撲來,眼看著突厥人的圖騰戰旗,保加利亞部落的標誌,李缺揮起手臂大聲嚷道:“陛下在這兒,速來護駕!”


    “小心!!!”高速的靠近中,冷不防西哥特衛隊長官阿拉裏克又是大嚷著縱馬狠狠撞了過來,將安娜與李缺的戰馬撞向了一邊,下一刻,本來趕來支援的突厥人輕騎忽然變了臉色,猛地舉起了長弓,刷的一下,箭雨烏雲般狠狠落在了西哥特衛隊重騎中,又是射殺了數百人。


    “該死!”


    推開已經被射成刺蝟,擋在自己與安娜身前的西哥特衛隊長官屍體,看著滾滾來襲的突厥鐵騎,李缺麵具下的銀牙咬的咯咯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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