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亞西亞,偌大的土地在閩國攻勢下風潮雲湧的時候,小亞細亞也一樣的不平靜,打著金色雙頭鷹旗幟,披著精良的鎖甲,首席百夫長擎著金頭鷹旗杖,在幾個鼓樂手敲打的均勻鼓點下,一支又一支羅馬軍團騎著馬,踏著來自祖先驕傲的步伐,穿行在安卡托利亞崎嶇的山區中。


    半年時間,李捷在中東打的熱鬧,安娜也沒閑著。


    去歲冬日的君士坦丁堡之戰,在幾重設計下,拜占庭與保加利亞的聯軍一舉擊潰穆阿維葉的阿拉伯大軍。


    快到五萬敘利亞精銳,在突厥騎兵追擊下,逃迴海軍船上的不足五千,剩餘六萬多在小亞細亞招募炮灰軍更是被一網打盡,連續幾天,亞得裏亞海海灘上,到處都是遊牧民族的肆意狂笑聲以及穆斯林悲慘的哭喊聲,這些人的命運,基本上是成為突厥牧奴而告終,被切下右手大拇指,苦寒中勞作一輩子。


    不過,這些年被阿拉伯打慘了的拜占庭人可不在乎這些人的命運,越淒慘越好!


    雖然君士坦丁堡保衛戰安娜是打贏了,卻同樣留下了個爛攤子,外海還有阿拉伯艦隊封鎖,內部君士坦丁堡城牆被毀,小半個城區化作一片廢墟,軍民死傷超過六萬,附近農場田莊八層被毀,而且城外還有著一萬五千多突厥遊牧騎兵吵吵著要求獎賞。


    平日裏帝國千方百計的把這些來自草原上蠻族隔絕在帝國核心之外,可如今,這群人在帝國邀請下堂而皇之的進入了拜占庭心髒,要是處理不好,造成的破壞不比阿拉伯人入侵小多少。


    還好,畢竟是安娜公主,在侯傑冷眼看笑話,李卻勉強幫忙約束一下突厥騎兵情況下,這個二十來歲的小丫頭愣是把這個混亂的局麵捋順了過來。


    毫不吝惜的掏空國庫,用最後一點財富穩住了突厥遊牧騎兵,戰勝的第一時間,安娜向西方派出了使者,攜著大勝之威要求西方諸多行省軍區向君士坦丁堡效忠,履行責任。


    本來阿拉伯人登陸歐洲,哪怕遠在愛琴海的大希臘行省都是戰戰兢兢,各級省督,市政官都收拾好家當準備與皇帝一塊逃到羅馬了,怎麽都沒想到安娜居然真的力挽狂瀾扭轉了局麵,能保住田莊官位誰想拋棄啊?危機之下被開啟了愛國心,平日裏藏著掖著摳的都掉毛各省官員也終於大方了一把,按照安娜的皇命,賦稅糧草與軍隊源源不斷押解往君士坦丁堡。


    有了錢糧,就好辦事。


    政治上,安娜大度的赦免了阿拉伯大軍從小亞細亞裹挾來的安卡托利亞穆斯林,反正被當過一次炮灰後,這些人隻要腦袋沒問題就不會再忠於阿拉伯人了,而且赦免了他們。


    隔著博斯普魯斯海峽,幾萬青壯勞動力也沒地方去,不得不湧入君士坦丁堡附近貴族元老們的田莊成為佃農,大批廉價勞動力幫助下,遭受戰火損壞的君士坦丁堡城市以及農業生產終於緩緩恢複過來,惶惶不安的人心一下子就安穩了下來。


    軍事上,從幸存的君士坦丁堡守軍以及色雷斯,馬其頓彪悍的當地民族中征召人員重新編成拜占庭軍隊,手裏有了數個軍團,安娜腰板也硬了起來,從賴著不走的遊牧騎兵中甄選了五千精銳充入軍中,剩餘的在還未收複的小亞細亞隨便劃了塊地就給打發了。


    幾個月時間,安娜長袖善舞,各種政治手腕齊出下,混亂的帝國再一次被整合到了鐵板一塊,偌大的巴爾幹半島全都被安娜置於自己的指揮下,希拉克略二世女皇的統治也逐漸的被臣民們所接受,唯一的害處就是損害了遠在羅馬帝國真正奧古斯都皇帝君士坦斯權威。


    不過對於此,似乎已經有自知之明,在逃跑中丟光了皇帝權威與責任的君士坦斯對於女兒儹越的行動保持了沉默,甚至還因為與羅馬教皇的矛盾繼續主動繼續西避,去了西西裏島的敘拉古古城,似乎默許了安娜權利擴張。


    畢竟是前年帝國,有這麽一位強力領導人帶領下,半年時間拜占庭帝國儼然恢複了元氣模樣,再次擁有了十萬軍隊,而且在阿拉伯海軍僵持不住撤走後,再次踏上亞洲,小亞細亞的國土,沿著阿拉伯帝國撤退的路線就開始了全麵收複失地戰爭。


    軍隊中多了幾個遊牧部落,讓本來就向騎兵軍隊作為主力的拜占庭大軍坐騎更加寬裕了幾分,而且考察過閩國騎兵,又吸取了曆次大戰拜占庭機動力不足的弊端,安娜差不點沒把自己的嫁妝錢都給花了,湊足了這十萬大軍的一人兩騎坐騎,裝備的不是從中亞過來的突厥馬就是巴爾幹以西出產的頓河馬,這一支軍隊,可以算的上東羅馬曆史上都沒有的華貴軍隊了。


    不過如此大價錢裝備起來的軍隊倒也配得上花費出去的第納爾,乘坐著愛琴海調來艦隊突破了阿拉伯殘餘海軍封鎖,第一天收複以佛所與凱撒利亞,然後馬不停蹄向前趕,第三天就打到了小亞細亞的中部重鎮安卡拉,打了阿拉伯人一個措手不及。


    紮營是古羅馬帝國遺留下來,拜占庭持續下去不多的良好傳統,羅馬人也有著優良的工兵,圍繞著營寨,用木頭堆砌了一圈結實的鹿寨,營內還有鹿寨將一個個軍團分割開,白色整潔的營帳擺放得錯落有序,每一個帳篷都間隔了足夠距離,防止火災,足夠的警衛打著火把在軍營中來迴的巡邏著,在安卡拉城上阿拉伯守軍驚恐的注視下,突然出現的拜占庭大軍巨獸一般的盤聚在城下。


    真是風水輪流轉!


    打到了安卡拉,不論打的下來打不下來,都意味著君士坦丁堡元老院貴族老爺們產業保住了,於是乎仗還沒打呢,中軍大帳中慶功宴已經擺了開,隨軍的三十多個紫袍元老,十來個突厥,保加利亞酋長頭人還有諸多拜占庭將軍們推杯把盞,喝的不亦樂乎。


    就連安娜都是都是丟掉了女皇架子,喝的嬌嫩的小臉通紅,卻依舊豪氣的在宴席上不斷舉杯敬著酒。


    “還是我突厥勇士彪悍啊!在以佛所,那麽高的城牆,蘇尼祿部落的勇士竟然捷足先登,殺得阿拉伯蠻族潰不成軍,阿胡兒埃金,本凱撒可是親眼看到你悍勇無匹,一刀砍下來阿拉伯人守將的腦袋,無論如何我也要敬你一杯!”


    嬌俏的臉龐滿是崇拜,安娜豪氣雲天一幹而淨,幾句誇讚卻是說的李卻從中亞草原上招募來那個突厥小頭人臉都激動成猴腚了,一麵也是跟著喝了一大海碗,一麵還牛氣哄哄的猛拍著胸脯。


    “那是,在俺們草原上,方圓千裏的部落內誰不知道我阿胡兒是第一勇士,我們蘇尼特部落是第一驍勇善戰部落,那群阿拉伯人?在老子眼裏跟羊差不多,想宰哪頭宰哪頭!”


    “鳥,當初哪個部落的慫包讓我們翁牛特人打的潰退千裏,還敢在我翁紐特人麵前自吹自擂!”


    草原上的漢子都是性烈如火,阿胡兒把自己誇上了天,立馬惹得其他部落酋長一肚子不屑的反駁過來,尤其是勢力最大的保加利亞人頭領西蒙,差不點沒掀桌子了,眼看著一群草原漢子一言不合雙目血紅就要動刀子了,其餘元老都是摟著女人趕緊躲到一旁,隻有女皇安娜還在饒有興致看著一群突厥人內訌。


    “諸位大頭領,光憑嘴皮子說也征不出個結果,不如這樣,明日就要攻打安卡拉了,我們不妨定下個比賽,那部勇士第一個奪下城頭,就為突厥第一勇士,如何?”


    安娜幾個媚眼砸過去,那些腦袋裏肌肉比腦細胞多的突厥酋長們立刻流著口水點頭練練,叫囂著明日分出勝負後又端起酒碗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起來,看得在一旁冷眼旁觀的侯傑鄙視不已。


    這妞可夠精明,攻城戰可是曆來最折損軍隊的,沒看精銳如阿拉伯步兵都在君士坦丁堡城牆下死傷狼藉嗎?這些從草原上招募來的突厥人從來都融入不到拜占庭人中去,在拜占庭軍隊中也是個不穩定因素,卻被安娜幾句話就哄得乖乖自己搶下了苦差事,他們打頭陣,這群希臘化的羅馬人撿便宜,安娜這算盤打的真夠準的,也不知道李捷將來納了她,能不能駕馭得住?


    不過,管小爺何事?反正這幫雜種突厥也不是小爺的麾下。怡然自得的端起一杯酒杯,侯傑也樂的在一旁看著笑話,偶爾見看到李卻掀起的小半麵甲下,紅潤的嘴唇也跟著笑成一輪彎月,侯傑也是禁不住莞爾,這個傻丫頭,誇突厥人她跟著樂什麽?


    這一次與拜占庭夾擊阿拉伯人,完成了閩王的夙願,小爺也終於可以休息一陣,也隻有那個地方,能給我帶來內心真正的寧靜了。


    幾杯酒下肚,忽然間侯傑卻又變得惆悵起來,心抑製不住的飄向了曲女城附近,那一片寧靜的墓園中,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宴會姍姍來遲的閩國大使楊芎這個時候卻忽然闖了進來,在門口對著侯傑使了個眼色,心頭一突,侯傑立馬不做痕跡的從宴會中抽身而出。


    “閩王陛下來信!”


    一間不起眼兒的小帳篷中,昏暗的燭光下,楊芎滿是正容把剛從海東青腳環上摘下的蠟書遞給侯傑,同樣正色捏開蠟丸拆開信,但掃了幾秒後,侯傑卻是滿麵愕然。


    這封千裏迢迢千辛萬苦送來的信,沒有一道命令,與其說公文,不如說是一篇故事,而且這故事侯傑小的時候還聽過其中一部分。


    “這又是個什麽意思?”侯傑禁不住疑惑的緊鎖眉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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