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汪直,劉瑾,魏忠賢,四大宦官幾乎把持了大明朝四個時代,李捷賜名給他認命的皇宮四大留守太監,就是為了四大禍害能把持住大唐朝政,就算內鬥弄得民不聊生也無所謂,反正大唐根基還爆滿,流民也有了投奔閩國這條道路。


    可惜,李捷忘了一點,這四個大宦官都有著一個特點,死的都很慘!


    永輝六年十二月中的一天,還是往常那樣,首領太監汪直巡視完宮城各個城門落閘情況,悠閑地哼著小調,在十來個武閹騎馬護衛下,向屬於自己的住處溜達去。


    汪直其實不是唐人,甚至也不是突厥人,屬於一個雜種胡族,四十左右年歲長得是人高馬大虎背熊腰,身上肌肉結實,如果不是彪悍的臉上胡子落光,還有些中性化,絕對是個猛男級別。


    汪直也倒黴,在鐵勒入侵五原突厥時候從鐵勒軍,在靜湖城下敗於李捷,這個蠻漢太能殺了,就連蘿卜可汗阿史那思摩手下汗帳騎兵都有兩個千騎長被他砍死,後來,就算投降了,記仇的幾個金帳酋長把他也扔到了李捷押解到長安少年戰俘中一員,小弟弟上慘痛的挨了一刀。


    不過這樣一來,卻也給了汪直這一次無比大的機遇。


    唐代的宦官來源有三點,一種是地方進貢,諸道官員為了討好皇帝,購買年幼奴婢閹割送入宮中,其二是良胄入宦,選一些中下級官吏子弟,一幫倒黴的官二代,被國家征召苦逼的哢嚓一刀入了宮,在大唐,當官二代也是壓力很大的!


    其三就是宦官們自己收的假子,探親,或者出宮辦差時收養的貧苦子弟或者族人專門訓練後通過關係閹割入宮,這種來源占據宦官二分之一還多,本來還有戰俘罪犯閹割入宮的規矩,可惜在唐高祖李淵時代被禁止了。


    這種環境下唐代的宦官素質不像明代那麽低下,但李捷甄選時候,可信的,懂軍事的就發現了汪直一個,北衙禁軍就算特殊也是軍,於是他就被選為北衙禁軍觀軍容使,可以說四大宦官中一把手,太極宮的防務多是出自他之手。


    入宮多年,汪直已經被宦官那種卑躬屈膝與勾心鬥角所同化,也不再是個蠻族那樣大大咧咧,粗獷癡傻,在與朝臣,其餘大宦官的勾心鬥角中培養了不少勢力但他卻有一點遊牧民族改不了的毛病,好酒!


    以往為人奴仆,居住低迷陋室,伺候別人飲酒作樂,如今卻是成為了大唐王朝主人之一,身居高位手掌重權,小兄弟是沒了,萬千佳麗在側又動不得,好酒就成了汪直唯一消遣愛好,每日巡視完軍營,宮廷防務後,汪直就把自己關在住的偏殿中,烤上一隻羊,喝上幾壇子以前做夢都沒喝過宮廷禦酒,成了汪直每日必行。


    這一天還是如同以往,鼓樓響起來夜禁鼓聲,南北宮門二十四道閘落後,汪直愜意的迴到偏殿中,他的烤羊早已擺在桌麵上,鎖好門,抱著幾壇子美酒,汪直開懷痛飲起來,火燭搖曳在窗前,酒香肉香也飄蕩在屋內,痛飲中汪直卻沒發現,侍候在他殿內的小宦官不斷交換著眼色。


    噗~偏殿的火燭被吹滅,整個大殿陷入一片黑暗,手揣在袖口中低著頭,幾個小太監如常的退出偏殿,隻不過黑漆漆的液體打濕了幾人的袖口。


    “辦好了嗎?”


    太極宮從來不缺少黑暗,從偏殿附近的花團樹下,一個同樣黑暗的陰影閃現出來,攔住了幾個小宦官的去路,直截了當的問道。


    也沒有驚訝,幾個小宦官恭順的低俯下了頭,小聲答道:“迴李公公的話,****已誅,兵符到手!”


    月光終於穿透烏雲照射在那人臉上,赫然是貼身侍候李治如廁的貼身小太監,戴著與平時恭順不相符的陰仄笑容,李太監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們的功勞陛下與本公公都會牢記,現在帶著兵符,去調李郎將入侍大內,雜家要早歸,免得那些人懷疑!”


    “喏!”


    帶帶著滿意的陰笑,李太監再次隱退到花團樹的陰影下,不過臨走前,他一雙眸子卻是向往的打量了兩眼汪直的偏殿。


    滿是貪婪,如同饑餓的狼一樣!


    甘露殿,皇帝寢宮。


    “嗬!這天氣,真夠冷的!”巡視在附近,哪怕巡防的禁軍護衛都忍不住哈著手跺著腳取暖,相互抱怨著。


    駐守在甘露殿附近有軍士一百,說是照看皇帝的起居,實際上卻是監視,雖然冷的可以,這群軍士卻絲毫不敢鬆懈,一方麵他們幾乎都是宦官魏忠賢的心腹,另一方麵,為了保證他們絕對忠誠,魏忠賢還很邪惡的用宮妃才女們供他們銀樂。


    皇帝的女人都上過了,如果皇帝得勢,全家小命估計都要玩完,所以甘露殿的殿前武士格外用心,而且對李治這個皇帝也是格外不恭敬。


    “哎呦,李公公,迴來啦,為魏大家辦差去啦?”


    剛剛還在彎腰如同蝦米一般抱怨,一見李太監迴來,十來個宮廷禁衛又趕忙的端正胸膛,立正行禮,隊正恭敬地打著招唿,可惜,李太監卻是不屑的輕哼一聲,扭頭就擦肩走了過去。


    “呸,沒卵子的狗太監!”等李太監走遠後,隊正又恢複了縮成一團的狀態擦著手,氣哼哼的罵著。


    長安的十二月雖然沒有遼東冷,但也是夠可以的了,就算穿上了棉衣,套在冰涼涼的盔甲中大半夜吹冷風,也是一種折磨,就在這冰冷的等候中,三更天過去了,一百多武士都昏昏欲睡了的時候,冷不丁甘露殿的宮牆外,悉悉索索一陣腳步聲傳來。


    “誰?”


    畢竟是百戶,曾經還上過遼東高句麗戰場,與扶餘人鐵騎血戰過,殿前武士百長第一個激靈著清醒過來,叫上幾個軍士迎了過去,對著黑暗警惕的喝問著:“何人?”


    “本將飛龍兵丙團中郎將李茂貞,奉汪觀軍容使之命換防,這是兵符!”


    領著幾個牙兵,李郎將麵容平常的走來,一塊冰涼涼的魚符被遞到了百長手裏,可惜,拿著魚符百長卻是滿麵狐疑地說道:“宿衛甘露殿從來都是我北衙禁軍第二府五團,什麽時候用過外兵?”


    “誰知道了,這大冷天,本將得罪哪位公公了吧?”李茂貞也是無奈的聳了聳全副盔甲得肩膀,又是狐疑的看了他無辜的臉一眼,百長這才揮了揮手命令道:“弟兄們,都有了,撤防!”


    李茂貞的人從左側魚貫而入,原本的殿前武士手腳發麻的從右側退出,臨走前,那百長尚且不依不饒的橫道:“迴去本將一定要問明汪觀軍容使,若是你小子誆我,必定饒你不得!”


    “那太好了,本將也不想大冷天出來挨凍啊!”滿是悻悻然,李茂貞做了個冷的動作,旋即卻又貼近了那百長身邊小聲說道:“不過將軍,汪觀軍容使今夜忽然雅興大發,沒在小樓殿,本將得告訴清楚你,別找錯了!”


    “哦?觀軍容使去了何處?”百將好奇的貼近過來,冷不防一抹寒意卻忽然閃過李茂貞的眼底。


    “地獄,你去找他問清楚吧!”


    噗的一下,帶著三九之寒匕首順著明光鎧甲縫猛地捅入百長心窩,滿是不可置信的顫抖著手指著李茂貞,百長驚愕的吐著血沫子。


    “你!你!”


    咣的一聲,百長的屍體沉重如石頭,重重砸在了地上,聽的走的滿幾個殿前武士驚奇迴過頭,旋即驚愕長大了嘴巴。


    不過他們沒有驚唿的機會了,刷刷的弓弦抖動聲中,道路兩旁射出來無數弩箭,軍用重弩近距離攢射下,哪怕身披堅甲的殿前武士都被射了個對穿,軟倒在地,旋即又是大批黑影撲上來,對著地上武士又是一陣劈砍。


    傲慢的拔出匕首,李茂貞不屑的在百長屍體上擦拭著。


    “不過我李唐一家奴而已,還真被你們這幫狗才當主子了!”


    “都弄幹淨點,別留下破綻!”


    隨著吩咐,地上的屍體被紛紛拖走,一個個飛龍兵武士細心的擦拭掉飛快結冰的血塊,轉眼中一百殿前武士猶如石沉大海,消失的無影無蹤。


    月落星稀,這不同尋常的一夜漸漸過去,可陰謀還在繼續著。


    五更天天空才剛剛露出魚肚白不久,乘坐著馬車,翹著蘭花指的魏忠賢又帶著前來換防的禁中武士如期而至,離著老遠就嚷嚷起來:“盡忠職守!口令如常,速速整隊,護陛下上朝!”


    按照慣例,接班武士開進甘露殿院內,職守武士則是魚貫向外而去,一麵督促著往裏走,魏忠賢一麵還翹著蘭花指“嬌怒連連”的嚷嚷著:“褚遂良這個死人頭老棺材瓤今天敢跟雜家們作對,瞎了他的狗眼!你們一個個都精神這點,不要丟了雜家的體麵!”


    囂張的嚷嚷著,剛走到甘露殿院中,魏忠賢卻忽然激靈靈的打了個哆嗦,透過甘露殿窗前輕紗,一雙冰冷,領他恐懼,滿含殺意的眼神正冷冷的望著他……


    “有變!快殺了他們!”猛地,魏忠賢驚慌的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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