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入夜了,聖使徒大教堂門口,保羅附近,依舊有百多個信徒如癡如醉的聽候著保羅布道,甚至其中不乏富人,頭一次麵對如此忠實的聽眾,保羅自己甚至都沉浸在了信仰中,口綻蓮花的把《聖經》以及他的見解宣講出來。


    不得不提,雖然這個小牧師貪財好似沒人品,對於宗教卻有著其獨到的簡介,描繪生動,不然也不可能在新函穀那個異教徒天下忽悠到如此多的基督徒。


    不過,就在保羅講的舌綻蓮花時候,數十個黑影卻是猛地出現在了聖使徒大教堂附近,偶然間一個黑影從黑暗中轉出,卻是折射出了金屬的寒光。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猛然間,四個渾身披著鐵甲的拜占庭軍兵從四個角衝出,扯住了保羅的衣袖轉身就走,突然爆發的一幕讓接受布道那些信徒都愣住了,直到四個人把保羅拖出去十多米這才反應過來。


    “你們這些肮髒的走狗,放開我們的聖徒!”


    “快,救下聖徒,不能讓聖徒被皇帝的走狗抓走!”


    百多人當即炸了鍋,唿喊著與君士坦丁堡城防衛隊廝打起來,可是早有準備的城防衛隊更多鐵甲衛士衝了出來,劍柄矛杆沒頭沒臉打過去,不少人一時間被打得頭破血流。


    “諸位,基督把痛苦留給自己,拯救了整個人間,不要再打了,都走吧!都走吧!”


    被拖住的保羅卻是拚命扭過頭,嘶聲竭力的大吼著,一時間聽得那些信徒更加熱淚盈眶,更加拚命的撲了過去,混亂中,馬芭比西卻是踉蹌著擠出了人群,最後看了一眼保羅下方向外擺的手,一頭紮進了黑暗中。


    深夜中,好不容易寂靜下來的金角灣,一艘小船又一次劃破了海麵,腦袋上被扣著黑袋子,保羅迷糊的被繩子扯著,上了一段坡,又走了數計樓梯,最後屁股上重重挨了一腳,保羅沉重的撲倒在地上,旋即身後傳來了鐵門關門聲。


    掙紮了好半天,保羅才從袋子裏掙紮出來,周圍卻是個滿是*氣味的囚室,出了一張被鐵鏈子掛在牆上的簡陋木板床一個鐵窗再無他物,老鼠冷不丁從腳邊跑過,嚇得保羅一個激靈退到鐵床邊。


    從這兒放眼望去,正好看到了君士坦丁堡半城的火把光輝。


    保羅被抓走後,事情不但沒有平息,反而數萬的君士坦丁堡市民滿懷憤怒擁堵到了聖使徒教堂門口,異口同聲的要大牧首把保羅聖徒還迴來。


    “利奧將軍怎麽說的?還不派增援過來,鎮壓這些暴民!”


    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慈悲與威嚴,彼得一世這時候狼狽的如同落水狗一般,也跟落水狗那樣咆哮嘶鳴著,色厲內荏,原本想來看熱鬧,怎麽也想不到被圍困住了聖使徒大教堂。


    湯姆大主教也沒了下午時候的意氣風發,慌慌張張跑迴來以更加驚慌的語氣迴應著:“冕下,大事不好啊,利奧將軍迴應,今晚城內不太平,他需要全部兵力警惕貴族叛亂,讓大牧首您自己安撫信徒!”


    “該下地獄的皇帝走狗!”彼得一世差不點沒氣抽了,就在他暴怒不已的咒罵下,頂在前頭的牧師們卻也是慌慌張張跑了迴來。


    “大牧首冕下,大事不好,那些暴民要衝破大門了,請您快去安撫!”


    老子安撫的住嗎?心裏咒罵著,麵上彼得一世卻不得不做出鎮定的模樣,流著冷汗一揮手:“前方帶路!”


    還真是人山人海,數以萬計的拜占庭市民圍堵在門口,華麗的教堂大門都被砸鱉了,好不容易牧師們用了吃奶的勁兒才推開,數十個主教一起大喊這才讓人群稍稍靜了下,挽著白金色絲綢法袍,彼得一世氣急敗壞的走了出來。


    “大家聽我說,本座查明,保羅是個魔鬼,他用魔鬼的欺騙手段蒙蔽了大家,我,君士坦丁大牧首才是正派,大家要相信我,唾棄那個魔鬼……”


    誌得意滿,彼得一世揮舞著《聖經》,嘶聲竭力對著人群怒吼起來,不過沒等他喊完,人群中,已經爆發出了憤怒的聲音。


    “騙子!”


    “嫉賢妒能!”


    “就是他,害了咱們的保羅聖徒,他才是魔鬼的化身,大家打死他!”


    紛亂的吼聲中,又是數不清的爛菜葉磚頭砸了過來,一石頭下去堂堂大牧首彼得都被打個獨眼青,更不要說湯姆以及其他小牧師了,還好這時候,隸屬於大牧首的騎士團也殺到了,重騎兵衝擊下人群被踐踏出了一條通路,捂著眼睛,彼得倉皇的逃上馬車,一百人的騎士團護著他又是慌張向外殺去,一來二去,數十個信徒被馬踐踏而死,流了血,頓時讓人群的憤怒更加爆發出來。


    “追,別讓那個魔鬼跑了!”


    雨點般的石頭砸在了大牧首華麗的車廂上,驚魂未定的彼得嘶聲竭力大吼著:“快,快去皇宮,讓宮廷守衛鎮壓這些暴民!”


    “大牧首,不好了,前方道路被堵上了!”


    聽著車夫悲催的吼聲,彼得當即呆若木雞。


    利奧倒是沒有騙他,這一晚上真有大事情發生了。


    旅店中,抱著一大摞子地契睡得迷迷糊糊的,冷不防門口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沒好氣的拱了拱嘴,武元慶剛翻個神要繼續睡下,冷不防咣的一腳門被踹了開,旋即嘩的一盆冷水倒在了頭上。


    真是個透心涼,咕咚一下武元慶彈跳起來,噗嗤噗嗤揉了半天臉,這才看清李缺冷冰冰的麵具以及侯傑笑嘻嘻的大胡子,武元慶禁不住一肚子氣彈了彈他那防水牛皮賬本,看收來的地契房契沒掉出去,這才沒好氣的嚷道。


    “大半夜不睡覺這是要幹什麽啊?你們小兩口玩浪漫別拉上我老人家,我可累得要死!”


    李缺差不點沒氣暈過去,侯傑也是無語的甩了甩腦袋,這才伸手拍了拍武元慶肥嘟嘟的胖臉,鬱悶說道:“老哥,你想被人打成肉餡,那就盡管睡好了。”


    “啥,出了什麽事?”剛剛困意上翻的武元慶當即一激靈,侯傑則是無語的聳了聳肩膀:“那幫賣地的地主反悔了,要殺了你包餃子,把土地搶迴來。”


    “靠,這般沒品的!”武元慶差不點沒哭出來。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自古以來為了土地,人類的仇殺根本記錄不清,更何況武元慶還兼並了君士坦丁堡附近差不多四層的良田莊園,至少一千多戶大小地主的家。


    真是全家動員,同樣數以萬記的地主貴族蜂擁著圍堵而來,一個個手裏還拿著家夥,這些人多少是祖上有軍功獲取的土地,家裏的兵器盔甲如今同樣為了土地再次被裝備上,四麵八方圍住了武元慶所在的旅館。


    “奸商,吸血鬼,還我們土地!”


    “拿迴你的臭錢,老子不賣了!”


    “滾出來!”


    暴怒的嘶吼中,就連武元慶看得入迷的金發拜占庭貴婦都是滿麵猙獰,不知道是誰一失手,一個火把被丟向了旅店,但宛若開了個頭那幫,火把雨點般的丟向旅館,刹那間一個大火球在城內熊熊燃起。


    幾乎有獨偶,城內其他幾個地方也是燃起了熊熊烈焰,估計是其餘幾戶大商人大貴族,半個君士坦丁堡都融入了群情激憤的躁動中。


    火光在臉上跳動不止,看著這一幕,坐在馬車沿上武元慶忍不住紛紛跟不平的大聲罵著:“娘的,一群沒信譽沒品德,見便宜就上,輸不起的混蛋,以後老子的第三街,拜占庭人再來,一律加價三層!媽的!”


    差不點變了烤乳豬,武元慶胖乎乎的臉都氣得發紫,沒想到侯傑卻似乎比他還憤怒,這小子真如同猴一般在馬車蓋上上躥下跳著。


    “武老哥,這麽罵多不解氣,這幫家夥也不可能各個去閩國,要罵就得讓他們聽到,像我這樣!”


    說著,在武元慶驚愕的目光中,侯傑居然手握成了個喇叭,對著火光處就大嚷起來:“喂,你們一群蠢豬,你們武元慶大爺在此,你們的地老子是不會還的,安心做一群泥腿子吧,哈哈哈哈!”


    “我靠,你瘋了!”


    武元慶還真如屁股紮了釘子一般蹦了起來,這地兒距離旅館可不太遠,他罵人都是壓低了嗓子,向侯傑這不是找死嗎,沒等武元慶悲催的要爬上車蓋把侯傑拉下來,這時候背後令他發僵的聲音卻再次響了起來。


    “那個吸血鬼在這兒,別讓他跑了!”


    悲催的迴過頭,武元慶差不點沒哭出來,出現在路口,拎著火把殺機騰騰大嚷著的拜占庭地主,不是最後賣給他田莊的葛朗台還是哪個?


    “駕!!!”


    滿是興奮的大嚷中,侯傑打著馬車一路狂奔著,車上瞎老頭還是半死不活的跟著晃悠著,武元慶則滿頭冷汗悲催的眺望著身後,就在李缺坐下,晃悠的馬屁股後麵,一隻火龍緊追不舍。


    拎著火把,一個個平時端莊高雅的拜占庭貴族,大人物宛若喪屍那樣嘶吼著,滿是貪婪與憤怒,拚命的追著。


    如果站在君士坦丁堡上空鳥瞰,你就會驚奇的發現,如此緊追不舍的火龍還不止一條,同樣七八個倉皇狂噴的馬車隱隱約約見將幾條火龍引領到了一處。


    所有人的目標都是,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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