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遇襲事情可不小,後路不穩多少萬大軍都是白搭,尤其是倭國這個特殊地形,西軍補給基本上是閩國海運過來,由難波儲存到倉庫中,補給線不過兩天,可以說都在核心要害位置上,有一隻不明敵軍在背後活動,無異於在心髒插了一把刀。


    “臣上杉謙信/武田信玄拜見大將軍,閩王!”


    風塵仆仆被找來,一進帳篷,兩位大名就直接跪伏在地,李佑也沒客氣,直截了當的從腰間抽出了兩塊金魚符遞了過去。


    “今有盜匪襲擾大軍後路,本將軍命你二人立刻率部迴防,盡快剿滅這股叛匪敵人!”


    聽著李佑響亮的命令,上杉謙信包裹在輕紗下那雙眼睛露出了精光,立馬躬身拜下大聲說道:“下臣領命。”


    “下臣領命!”武田信玄卻是猶豫了一下這才領命應下,看著二人低頭,李佑滿意的站起了身來笑著說道:“很好,這次事關重大,孤相信你們,事成之後,必有重賞!”


    “哈伊!”


    趁著夜色,五千精銳武士大軍悄悄離開了營壘,一路向飛鳥京方向前進過去。


    一日後,正午,飛鳥京城門前,整齊的大隊兵甲抵達城下,城上的武士頭目德川尾虎立馬緊張趴在城上大聲吼著:“汝等何人,為何從戰場突然返迴?”


    “在下尾張大名上杉謙信,封征夷大將軍命令追擊偷襲我後方敵軍,糧草將盡,請軍奉行為我軍補給!”


    那一戰上杉謙信之名還真是傳的好遠,眼看著騎在馬上的蒙頭鐵甲武將揮舞一塊金魚符,德川尾虎立刻信了大半,不一會,屬下通過吊籃將金魚符調上來,看了兩眼後德川尾虎幹脆的揮手就命令道:“大開城門,為上杉大名軍補給!”


    城門隆隆打開,武士們抓來了勞工,費力推著幾車糧食向外運送著,眼看著城頭的大弓武士也放下了弓箭,瞄了幾眼後,上杉謙信悠悠然打著馬湊合到了城門前,這時候德川尾虎已經迎了出來,滿是陪笑的拱拳打著招唿道:“見過上杉大名。”


    “哦,軍奉行,不敢不敢。”雖然是打著招唿,上杉謙信依舊倨傲的騎在馬上,僅僅是拱了拱手應答著。


    也不在意,德川尾虎打過招唿後就開始指揮著城門武士將糧秣搬運出來,不一會,上杉謙信卻是再一次找上了門來,這一迴到有些懇求的拱了拱手:“軍奉行,本大名希望去城裏景雲寺燒香祈福,不知軍奉行可否行個方便?”


    “這……”一下子德川尾虎露出了難色,飛鳥京可是重地,未經將軍允許外地武士是不許入內的,遲疑了片刻,德川尾虎還是為難的搖了搖頭:“對不起,上杉大名,在下重職在身,是不能放大名入城的。”


    “唉,昨夜剿匪時候,本大名斬殺太多,自覺殺戮氣太重,本想去寺裏坐禪懺悔的。”


    似乎很不甘心的樣子,上杉謙信為難的搖了搖頭,旋即對著身後揮了揮手叫道:“來人,把昨夜斬下的首級給軍奉行一觀、”


    好奇心人皆有之,眼看幾個武士抬著腥臭的頭顱過了來,滿是好奇,德川尾虎探著腦袋就看了過去,看了片刻,他卻冷不丁後背一僵,驚奇的叫道:“大名武田信玄!”


    哢嚓~雪亮的刀鋒帶起一道紅弧,德川尾虎話音未落,腦袋卻已經掉進了裝著首級的麻袋中,旁邊幾個城門武士全被這一幕嚇傻了,沒等他們迴過神來,揮刀如風,刹那間上杉謙信打馬向前帶起一路血腥,沿途幾個武士倒飛而出,後麵的城門武士慌忙想要關閉城門,卻被沒推出的運量車卡住,上杉軍武士用力的撞擊在城門上,咣咣幾聲後,城門轟然洞開。


    事發突然,還是在門洞裏,等城上的大弓武士反應過來時候,亂哄哄滿是血腥的上杉軍已然殺了上來,更多的上杉軍則是跟隨著上杉謙信馬蹄一路殺向了皇宮!


    經曆了一番劫難的飛鳥京好不容易才恢複些人氣,卻又迅速陷入了恐慌,大街上男男女女驚駭的大喊大叫著逃難成了一團,沿途援助過來的武士眨眼間就被殺的頭顱滾滾,血濺滿地,僅僅一炷香的時間,兩千多上杉軍跟隨著上杉謙信一路上就殺到了飛鳥宮門口,宮牆上皇城禁衛驚慌的組成防線搭弓引箭,刹那間,箭如雨下。


    悍不畏死的上杉軍武士頂著箭雨架著梯子螞蟻一般的衝上了城牆,戰事血腥而殘酷的進行著,另一頭,飛鳥城官府早一步被拿下了,從地牢中放出,蘇我日向與蘇我成九滿是驚奇被帶到了戰場前,看著騎在馬上英姿煞爽的上杉謙信,蘇我成九愕然的上前拱手道:“不知閣下是?為什麽突然醒悟,撥亂反正?”


    露在外麵的一雙眼睛禁不住露出了微笑,頭一次,上杉謙信揭開了包裹在她臉龐上的輕紗,隨著輕紗慢慢掉落在地上,蘇我家一老一小都是忍不住瞪圓了眼睛。


    “你是,讚良皇女!!!”


    第十日,東軍的攻勢愈加軟弱,寒冷的天氣下光是凍死的東軍將士屍體都在營壘一角堆積成了小山,輕鬆打退了東軍,迴了營地的幕府將軍李佑非但沒有輕鬆,反而滿臉的嚴峻,幾欲發狂的在大帳中咆哮著。


    “誰能告訴孤怎麽迴事?我軍麾下的大名與英雄怎麽就變成了叛逆之女,飛鳥京怎麽就一天丟了?”


    事情還真有點大條,背後最重要的飛鳥京一日陷落,孝德天皇還算夠意思,帶著李佑幾個媳婦一口氣出奔難波,如今西軍背後整個已經亂作了一團,難波宮兵少將寡危在旦夕,整個後路幾乎都被掐死了。


    形勢嚴峻如斯,幾個與上杉謙信,或者說讚良皇女相好的幾個大名公卿全都把腦袋垂的低低的,恨不得找個坑鑽進去,其餘的軍將大名也是同樣滿頭冷汗,他們的家族,領地,財產幾乎全都淪陷,甚至自己都有身首異處的危機,這可真真的滅頂之災。


    唯一冷靜的,也隻有李捷了,不過看似沉靜的臉上似乎也多了一層冷汗的油光,捏著下巴看著李佑在發脾氣好一會,李捷才輕咳一下打斷了他的話,沉悶的說著:“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誰能想到讚良一個皇族居然能屈身隱藏在叛匪中,她的大名位置是本王給的,要說責任本王最大!當務之急要把飛鳥京奪迴來!”


    “就算奪得了武田信玄軍,她讚良兵力不過五千,盡起大軍,連夜攻城,拿迴飛鳥京還是有把握的,在近畿之地對付疲憊的東軍,我軍未嚐沒有一搏之力!”


    燭火跳動,每個人都是腦門冷汗淋漓,僅僅片刻後,李佑重重的拍在了桌麵上,略有些顫抖的命令著:“全軍,全軍聽令,趁夜色拔營,奪迴飛鳥城!”


    滿心沉重中,各級武士,大名,軍奉行迴到營壘中緊張的準備了起來,隱藏在漆黑中,各路西國人馬慌亂的背上行囊,陣營不整的忙碌著往營房後集結,暗夜中一片倉皇之色,整個軍營後端,負責為整個大軍斷後的德川家康更是胖臉滿是有汗,心驚肉跳的站在營壘望台上觀望著對麵東軍。


    不過,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一雙小綠豆眼端著望遠鏡仔細巡視中,突然,染得血紅的冰麵上,似乎一團陰影晃動了下,弄得德川家康緊張的拉過了望遠鏡,忽然間,一團明亮卻是閃耀在鏡麵中,閃的德川家康閉了一下眼這才適應過來,旋即他就驚駭的張大了嘴。


    漆黑的夜幕中,數不清的火把突然綻放,幾乎幾個唿吸間,西軍營壘麵前已經被火把所占滿,照亮,數不清的東*隊拎著火把,亡命呐喊著晃動尖矛長刀,喊殺聲海嘯那樣的撲麵襲來。


    “敵襲!!!”


    殺豬一般的蟬叫聲淒厲傳遍了營壘,其實不用德川家康高唿,東軍的喊殺聲早已經傳遍了每一個武士耳邊,武士階層不過形成才半年時間,哪兒經曆過如此危機的局麵,各部武士當即亂了陣腳,有的主官唿喝著命令大軍前進,迴身迎敵,有的則是幹脆慌亂的帶人逃跑,甚至有的軍將直接丟下了人馬自己跑了,整個西軍亂得跟無頭蒼蠅一般。


    碎裂的軍陣如何能抵擋得住三十多萬大軍狂攻,哪怕迴身迎敵的武士軍團也是沒堅持多久,一觸即潰,滿滿的,潰敗延綿了整個大軍,到處都是武士的哀嚎與呐喊,十多萬西軍最終演變成了大潰敗,散亂的向關原穀外圍拚命的逃竄著。


    “追!殺!一個都別放過!”


    自從唐軍入侵以來,一直仿佛毒刺般紮在中大兄的心頭,拎著天叢雲劍,他天皇的車駕居然都殺到了突擊最前沿,眼看著宿敵潰敗逃亡的驚恐模樣,成為天皇多日的中大兄原本斯文的臉忍不住變得猙獰無比,可怕的大笑著唿喝著,追誰他左右,中臣鐮足同樣是滿臉狂喜,兩人瘋狂的嘶吼中,數不清的東軍追殺的更加起勁。


    似乎一場突變中,李捷兄弟苦心經營了半年的關西,就這樣崩潰了。


    留守在整個東軍大營最後,卻是戰鬥力最強的百濟大軍,軍帳中,眼看著友軍節節勝利,精心策劃的突襲下,數不清的火把漫山遍野,百濟名將鬼事福信卻一點輕鬆沒有,反而急的像個熱鍋上螞蟻那樣,來迴踱步個不停。


    黑齒常之沉默的單膝跪地跪伏在一旁,端坐在另一頭椅子上,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物卻是慢悠悠的悠閑搖著扇子。


    王玄策!


    “還沒想好嗎?鬼室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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