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下來,閩地都督府泉州一帶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除了在各個居民點外設置了大批巡邏騎兵外,就連開山造田都停止了,這禁不住讓莆田令鄭融鬆了口氣。


    不過與此同時,一股失望輕視的情緒卻也油然而生,到底是年輕人,好說大話,辦事卻不靠譜。


    原本北人到來,泉州山裏諸部落還真是謹慎了一番,可如今看來的閩王也不過如此,山民跋扈氣息禁不住再一次高漲了起來,甚至還有幾個部族族長囂張的帶人吵上門去索取財物,偏偏這些看似兇猛的閩王鐵林也僅僅敢將他們阻攔在外,動下刀都不幹,禁不住讓周圍撩人部落更加囂張。


    誰都沒有注意到,隨著這些俚人撩人穿梭在山中,卻多了些怪異的山中客。


    距離那次襲擊後五日,撩人山田部落,山田穀中的部落大營忙碌成一片,那是一年一度的祭神節,所有山田撩人必須參加的大節日。


    富於創造性的漢民都感覺閩地疾苦,更不要說這些山民了,就算是山地民族,祭神節也是一年中難得的能吃上肉幾天,亂哄哄的女人們忙碌著為節日準備著食物,男人們則是大聲的歡笑著喝著酒。


    一些人的歡樂,卻是另一些人的苦難,在山田部落這兒體現無遺,下麵一個個光著膀子僅用芭蕉葉遮住要害男男女女舞蹈的如同群魔亂舞,幾個花裏胡哨的大巫師更是來迴跳個沒完,活像精神病一般,臨時搭建的祭台上,大籠子裏,十來個漢民卻是渾身瑟瑟發抖驚恐的看著這一切。


    蠻荒的部落有著血腥的祭祀,祭品之一就是人,而且一會的祭祀過後,被活生生殺死的漢民還會被分割成小塊,與野豬山羊一齊被人食用,如同畜生那樣。


    幽幽的哭泣聲不斷的響起,女人縮成一團,幾個沒出息的男人還縮在女人身後,拚了命的向籠子一腳擠去,就跟往後躲一點就安全一分那樣,被抓住的漢民中還有一個女孩,被老女人抱在懷裏,同樣瑟瑟發抖不已,一雙明亮的眸子驚恐的看著周圍一切。


    噗哧,斷刃劃過,一叢鮮血噴到了樹幹上。


    強悍的野豬生生流幹了血倒在地上,豬腿尚且神經質的一顫一顫的,噴了一身血的山田撩人勇士當即炫耀著嶄露著身上血跡,腥氣逼人中倒是惹得山田撩人女人們一陣陣瘋狂的歡叫聲,炫耀了好一會,蠻族勇士在巫師的示意下,伸手在木籠子裏抓了起來。


    盡管躲在最後麵,一個大胡子男人還是在女人的尖叫聲中被第一個撈了出來,山田僚寨崇奉的原始宗教就是大胡子,可惜不是當神一樣供奉起來,而是把腦袋割下來後專門供奉胡子,被拎小雞一般抓出來,大胡子男人嚇得哇哇直叫。


    “放開我,我是平田胡家人,你們敢動我,我們胡家一定懷報複的的……”


    一句話沒說完,被按在宰牲台上大胡子男人的嗓子裏已經發出了格隆格隆的空腔,血液帶著泡沫滾滾衝下來,和剛剛的豬血混雜在了一起,比斬首還要痛苦還要令人恐懼的就是小刀割首,在大胡子男人劇烈抽搐中一把小刀來迴環繞著生生把他腦袋割了下來。


    大胡子和野豬胡子擺放在了一起,蠻人勇士再一次展示著自己渾身是血的肌肉,歡唿聲中籠子裏的漢民眼睜睜看著大胡子男人身軀上衣衫被拔去,*被分割,甚至有人當場把男人的那東西當著壯陽藥吃了下去,更是嚇的瑟瑟發抖。


    “不要啊,小姐,小姐!”


    老女人驚恐的喊聲中,穿著漂亮深衣曲據的女孩還是被蠻人勇士拽了出去,草繩捆綁後壓在了宰牲台上,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個了,女孩整個也被嚇傻了,傻愣愣任由人按在了血淋淋台子上,刀比劃在了白嫩的脖頸上,眼看著蠻人勇士獰笑著要砍割下去時候,冷不丁山林中一聲尖嘯。


    哢嚓,箭入骨頭,剛剛還保持著要殺人動作的蠻撩勇士將他一臉猙獰恐怖永遠定格在了這一刻,額頭上釘著箭頭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當即歡騰的山田蠻撩禁不住嚇得呆了一下,就連大巫師都是臉色發白。


    “時機不到,還是太年輕啊。”頗為老氣的責備一句,輕輕勾動弩機,李捷抬手就射死了一個在村寨邊上放哨的撩人,弄得好半天繞到他身後的張二狗一個激靈,鬱悶的看著身前不遠掛在樹枝上捂著脖子直抽搐的蠻人。


    仿佛一個信號般,圍繞在村寨附近山崖上,樹梢上,數不清的箭雨繽紛而落,銳利的箭頭射在毫無防護的人*上可比射在動物皮毛上更爽利,到處都是撲哧撲哧的入肉聲。


    台上,挨了十多箭的大巫師愣是一時半會沒死,誰讓他一身熊皮最是厚實,渾身疼痛下大巫師發狂般的對著角落嚷道:“在哪裏!”


    跪地磕頭不止的山田撩人這才如夢促醒,抄起簡陋的武器嚎叫著就往樹林方向殺去,如此同時,一個披著鑲嵌玄色皮甲,苗條較小的人影也是猛地從樹林中衝出,靈活的幾乎不可思議,拍著衝過去最前麵撩人大漢的大腿就跳了過去,一道血光,大漢捂著斷了一半的大腿就是痛苦的哀嚎倒地。


    後麵的撩人戰士沒比他幸運到哪兒去,跟不上女孩速度,幾人僅僅是眼前一花,肚皮一亮,內髒就狂湧了出來,輕易繞過七八人,李玉兒輕快的跳上了宰牲台,一伸手就拉起了閉目等死的胡家女孩。


    “哼,這麽懦弱,難怪被人當牲口宰。”


    胡家女孩似乎這才迴過神來,剛抬起頭,卻立馬驚嚇的大叫起來:“小心後麵。”


    哢嚓~李玉兒剛迴過頭,猛地一從鮮血就噴在她身上,一刀砍斷了偷襲蠻人大半個身子,李捷怒氣衝衝大吼著:“戰場要專心,你出點事我怎麽和你小媽交代!”


    “喏!”李玉兒立刻習慣性的單膝跪地扶胸答道,弄得李捷卻是鬱悶的把刀掄圓了個圈,又是把她身後的蠻人連狼牙棒帶手臂砍飛了出去。


    “下次絕對不能再帶你出來!”


    也知道自己犯了傻的李玉兒終於算是露出點女孩樣子,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端起匕首跟著李捷又加入了奮戰中。


    戰鬥短暫而又血腥,當然,這個血腥大部分來說還是對山田撩人的,身無防護,又是被遠距離偷襲,如果不是李玉兒貿然衝出去要救那個女孩,李捷甚至完全可以遠距離靠弓箭把這一個部落殺光,當然,現在也不過幾個人受了點小傷流了點血。


    噗呲噗呲,連串的弩機攢射,最後幾個嚎叫著殺過來的蠻遼戰士瞬間被射成了刺蝟,一炷香的時間,山田部落就被肅清了,剛剛還嗜血狂歡的蠻人女人們瑟瑟發抖跪在地上,男人們的表現也沒比籠子裏漢人男人強到哪兒去,拖著中箭流血的傷口哀嚎著向後爬去,卻被閩王鐵林的將士毫不留情拖了出來。


    死去的蠻人腦袋也被幹淨利落看下來,活著的百來個俘虜還有死了的腦袋被聚在一堆,李捷站在剛剛祭台上張狂的吼叫著:“本王就是來自北方的神,從今天開始蠻人令我們恐懼的時代一去不複返,這幫蠻夷聽到我們唐人之名瑟瑟發抖的時候到了,整理戰場,我們殺下去!”


    “吼!吼!吼!”


    剛剛承擔上唐人名號,幾百個同樣從遼東森山老林出來的靺鞨人,契丹人戰士禁不住聽的熱血沸騰,舉起弓弩鋼刀大聲的應和著,相比於這些蠻撩,遼東的部落同樣兇猛善戰,善於山林,而且在大唐的精銳裝備下,更加致命。


    看著上麵玄甲瀝血的男人背影,胡家女孩禁不住雙眼放光,喃喃的嘟囔著:“好帥啊。”


    “那是當然,他可是我義父,草原上的踏雷天神。”一麵幫女孩解開綁著手的草繩子,李玉兒一麵驕傲的哼著,旋即卻又小臉哭喪起來:“都怪你,要不是為了救你,義父也不能大發雷霆趕我迴去。”


    “對不起哦。”胡家女孩立刻羞愧的低下頭,弄得李玉兒倒是又爽朗笑了笑。“算了,誰讓你這麽懦弱呢?小的們,我們走!”


    十來個幸存的漢民被夾在中央,百多個還算健全的蠻人俘虜男人被捆好推搡在了前麵,李玉兒一聲吆喝,聽的張二狗又是青筋暴起,不過看著丟下一地老幼轉頭又往森林深處另一處殺去的李捷背影,還有跟隨在他身後新一任精銳伺候探馬都尉完顏阿骨打,張二狗又是唉歎一聲。


    “不就是身手慢了點嗎?”


    次日上午,雙溪對麵九峰山附近的俚人部落,十來個部落長老帶著三百多個壯碩蠻漢一路上耀武揚威向泉州趕去,一路上,俚人長老們還滿是貪婪的互相攀談著:“這次一定要讓漢人多貢獻些東西,要一百匹布,不,二百匹步。”


    “不,不,要鹽,要山一般的鹽,不知道怎麽的,漢人就是能弄到鹽,好多鹽。”


    “我兒子要和阿壩長老家閨女結婚了,還要幾個漢人女奴迴去,就要他們什麽書香門第的女人,嘖嘖,漢人的女人細皮嫩肉的,抓在手裏就跟肥肉一般……”


    議論紛紛中,一大群俚人笑嘻嘻逼近了泉州閩王府最外圍的居民點,不過這時候大路兩旁多出來的叢林卻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腥風傳來,一個俚人長老驚奇的跑了過去,頓時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這不是山田部落的阿米多大老爺嗎?”


    大路的兩旁,不知道幾百個十字架,上麵密密麻麻釘著的全都是撩人,所謂撩人,就是更加生番的蠻人部落,連這些俚人都懼怕,沒想到前兩日還殺人吮血的兇蠻一夜間全都被釘住手腳掛在了漢人的門前,看著有不少撩人還沒死透,掛在上麵痛苦的掙紮著,一大群俚人都感覺如臨鬼域,山葛衣服包裹著的後背都流淌下了冷汗。


    “阿壩大長老,咱們,咱們還去漢人那兒搶東西嗎?”


    “還,還搶個頭啊,啊!不好,漢人勇士們包圍過來了!”


    昨天還被瞧不起的十多騎閩王鐵林騎兵如今卻讓這般俚人感覺山壓過來了一般,哪怕長的跟牛一般的俚人都感覺腿腳邁不開道,殊不知騎在馬上的鄭融也是雙手發顫,騎著馬都直發飄。


    “我,我家閩王有令,限你們九峰山俚人三天內全族搬遷到泉州平原,否則,滅族!”


    激動的撂下一句話,鄭融又是亢奮無比打馬而還,跟在他身後的完顏阿骨打卻突然又是迴過頭加了一句:“還有,記住,老子們是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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