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幫我留意銀香球的下落,通知附近所有的當鋪,錢鋪,找迴者有重賞!”


    “蘿兒,這事還得拜托你,我需要糧食,也就嶽父大人長孫家能有這個能力。”


    “我再說一遍,不要再叫我蘿兒了!”


    一聲嬌喝後,一顆精致的小拳頭出現在了李捷眼眶上。


    “靠,訓妻不當啊!”


    搖頭晃腦的走在路上,頂著一個黑眼圈,李捷忍不住唉聲歎氣的哼著,跟在他身後的,刀疤劉,小白臉幾個卻是忍不住肩膀直哆嗦,強忍著才沒笑出聲來。


    “哼,想笑就笑吧,等你們成婚時候,老子也給你們找幾個母老虎!”忽然扭過頭,李捷滿是惱火的嚷著,嚇了一跳,倆家夥立刻捂住了嘴,一齊向後伸手指了過去,異口同聲的說道:“他想笑!”


    辣出一臉紅豆的紇幹承基立刻目瞪口呆的捂住了嘴。


    沒等紇幹承基慌慌張張分辨,外麵一陣大聲喧嘩聲已經傳了過來,徹底壓住了這裏的一切聲音。


    “放糧啦,大家快搶啊!”


    搭好的屯子第一時間被擠破了,十多個突厥侍衛瞬間被擠沒了影,四輪馬車前,數以千計的涼州居民舉著大布袋子擁擠到前麵大聲嚷著:“我要!”


    “給我一袋吧!”


    “大爺,俺們家已經斷炊好幾天了!”


    哪怕經曆了侯君集叛亂,麵對成千上萬大軍,刀疤劉和小白臉幾個都沒這麽動容,卻被這幾千破衣爛衫男男女女渴求的目光下了個夠嗆,李捷也是忍不住動容,下一刻卻是輕鬆的吐出一口氣。


    能讓這些涼州城民光是喊而不是上前去搶,是在運著糧食的四輪馬車於人群中間,還有這一道水泥磚石堆砌的齊胸矮牆攔在了前麵,後麵是手持刀槍緊張待命的朔王府侍衛。


    以前可是沒事就看到有某某超市,某某商場促銷,市民哄搶毀壞什麽東西的記錄,不光華夏,外國何嚐,人都有占便宜的心理,這個時代人約束更少,所以李捷才如此大費周章,不是如此,估計東西早就被搶光了。


    “行了,別愣著了!你們幾個上去組織發糧,紇幹校尉,你一定要看仔細了,這次不能讓侯府的兩個人從我們眼皮底下走失!”得意的拍著胸脯,李捷慢悠悠命令道,聞言,差點灌了一碗辣椒油的刀疤劉與小白臉立刻爭先恐後奔到了前麵,灌了好多碗辣椒油的紇幹承基卻是很猶豫吞吞吐吐問道。


    “那個,殿下,萬一那兩人沒來領糧食呢?”


    “我也不知道是哥哥還是弟弟的那小子都出來偷東西了,說明這兩個人過的很不好,之前我犯的錯誤是不應該把熏香球給他,那東西很名貴,他們是不敢去賣的,既然如此,當有善人放糧,你說他們會不來嗎?”


    幽幽歎了口氣,李捷又是信心十足的說著,可惜紇幹承基這個悲觀主義者卻是很不給麵子,還是滿臉忐忑問道:“萬一他們真沒來呢?”


    “紇幹校尉!”腦門上起了幾率青筋,臉色黑了黑,李捷咬牙切齒的嚷道:“別忘了你還有四十八碗辣椒油沒飲呢!”


    “一定來!一定來!”一提辣椒油,紇幹承基這家夥也立馬跟充滿電那樣,三步兩步就奔到了前麵,一雙眼睛瞪得溜圓,恨不得把每個來領糧食的涼州城民都拔光了看個仔細。


    “放糧啦!”隨著朔王府軍士的,水泥牆中間的大門緩緩被拉開,裏麵軍士明晃晃的刀劍“保護”下,原本急不可耐的涼州城民也是很“有覺悟”守秩序的在兵士號令下依次拿著口袋到四輪糧車前,領著半袋子糧食,全都是關中盛產的上等麥子。


    如此大的放糧行動,不但吸引了大批貧民,就連不少商人富豪都是好奇的在附近觀望了起來,這時候,又是好幾個店夥計模樣的人居然拿著一卷卷鐵皮大喇叭般的東西挪到前麵,扯著嗓子大聲嚷了起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全部兩元,不是,全部二十車,足夠幾千人吃的麥子,全部二十車就拉完了。”


    “您還在為運力缺乏而苦惱嗎?來平涼大街王車鋪吧!隻要在這裏製造四輪馬車並約定獻給朔王,您就擁有四輪馬車十年的使用權利,完全不必擔心朝廷的避諱,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別說,誘惑的音調還真勾的不少行商滿懷興趣轉頭去了平涼大街,隻不過坐在店裏的老板娘秦卿卻是滿腦門青筋!


    “還王爺呢!太惡俗了!”


    涼州城南郊,如火如荼的發糧正在進行中,城外十多裏,一處破落的小村莊中,二十多號沒個正行的地痞流氓類人物卻是百無聊賴的圍在院中一堆火堆旁邊,火堆上,一個大鍋正在咕嘟咕嘟冒泡,裏麵的麥粒卻是清得如水一樣,還好,大鍋旁邊,幾根尖木頭支撐著一條剝了皮的大狗正烤的流油。


    也不知道哪家農戶倒了黴。


    “六哥,城外可正發麥子呢!咱們真不去領啊!”


    都說賤人硬命,用在地賴子身上還真妥切,前兩天才剛剛斷了左手三個手指,如今卻全然忘了那樣流著口水攪合著大麥粥鍋,看著稀稀拉拉的麥粒滿是饞像的盯著鍋裏說道:“那可是真正的關中大麥啊,一人半鬥,磨成麵夠包多少白麵饃饃了。”


    “再說,憑咱們六哥的威名,那沽名釣譽的商人還不得給咱們六哥一車麥子,那還用得著和著野菜糊糊。”


    說著,地賴子滿是厭倦的把一大盆野菜倒進了鍋裏。


    “鳥!”掏出小刀割下一塊狗肉,剛送到嘴裏就被一股腥臊味熏得直迷糊,吐了肉,黑臉哥李一六滿是悻悻然叫罵著。


    “你真以為是發麥子啊?讓咱們去送死還差不多,這迴地賴子你惹的禍可夠大,一百多腳夫,全讓李大亮那狗官分配充軍到了十八裏堡去打西突厥匪盜去了,那地是什麽地兒,活閻王地兒,去了活不到半年全都得死在窮得發瘋那幫西突厥蠻子刀下,要去你去,反正老子是不去。”


    “可,真領到麥子了!”又是一個地痞身上跳蚤也不顧捉,臉紅脖子粗的梗著脖子嚷著:“六哥,剛剛俺可是看到王老蔫那老小子拎著半麻袋迴來的,趕緊就埋地下藏了起來,那可是麥子啊!”


    “嘿,瞧你這點出息!趕緊,把這些肉削下來扔鍋裏,娘的,這沒鹽味兒也太衝了,狗東西你再去你爹灶台上看看還有沒有鹽巴了,還不快去!”


    李一六吹胡子瞪眼中,那痞子不甘心的扭頭出了去,看著一幫子弟兄還是很不甘心的模樣,李一六又是大笑著往下壓了壓手嚷著:“好了,著什麽急!等天黑下來那幫官狗也放鬆警惕,咱去城邊搶幾袋子不就行了。”


    “也是,晚上就能吃上白麵饃饃了,娘的,前天那可真是好幾貫錢擺在手上,老子愣是給丟了!”先是興奮,地賴子轉而又肉疼起來,聽著他的嘟囔,十多個混混也當即一副哭爹死娘樣,弄得李一六也是沒了興趣。


    這功夫,門口又是跌跌撞撞的聲音,李一六沒好氣的迴頭罵道:“狗東西,又被你爹攆著打啦?你說你慫不慫,一個老東西你怕他,怕他……”


    一句話沒說完。李一六就傻在了那裏,門口,嘴裏噴著血,狗東西一臉驚恐艱難的叫嚷著:“六,六哥,快跑!”


    哢嚓~真是一聲脆響,狗東西那顆髒兮兮的腦袋直接飛了起來,血噴得老高,無頭屍體背後插著幾根箭轟然倒地,血灌了李一六一臉,跟在他身後,一個打扮頗為高貴,甚至穿著長安棉紡總工會秀金棉冬衣的突厥年輕貴人擦著刀獰笑著就走了進來,頗為調侃的用生硬關中腔說道。


    “李老大,你可騙的我們西突厥人好慘,十八裏堡,本特勒殺了什麽張老爺全家,也沒看到你說的那一男一女,這筆帳,咱們是不是應該算算了?”


    牆頭,一把把拉圓了的草原弓對著院內,箭頭上閃著森然寒光,眼看著西突厥貴公子陰冷的目光,生生打了個寒顫,李一六立刻訕訕然堆滿了笑容,打著哈哈說著:“鼠尼舒貴人,這事兒可能有點誤會,那天小的灌了兩壺貓尿,說什麽自個都記不得了,您在容小的想想?”


    “那還是跟本特勒迴去想吧?”鼠尼舒揮了揮手,一幫子西突厥人騎弓再次壓得低了些,讓李一六後背又是涼了涼,暗地裏手向下擺了擺,麵上卻依舊打著哈哈說道:“好說,好說,隻要鼠尼舒貴人您你能管飯,小的,小的……”


    “小的就噴你一臉!”


    猛然吼出,李一六一低頭,身後十來個混混立刻拋出了大陀的石灰,趁著西突厥人捂著眼睛痛叫的功夫,十多個混混翻牆就走。


    “殺了這群混蛋!殺了他們!”


    身後,突厥貴人鼠尼舒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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