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的母親並沒有一點兒對不起她,可是從小到大,別人的指指點點,別人的風言風語給她造成的傷害,都是因她母親而起,餘曼覺得,若不是因為她的母親,她的成長道路不會那麽陰暗,不會那麽不堪,她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自卑,不應該是這樣!長時間陰暗的累積讓餘曼越來越恨她的母親!


    陸衍生驀了驀,道:“可她終究還是你的母親……”更何況聽到現在,縱使餘曼的過去全由父母引起,可是她的父母並沒有什麽錯,都是為了生存,都是為了能讓餘曼健康成長。陸衍生繼續道:“曼曼,在我看來你母親並沒有什麽錯,她隻是想讓你健康的成長,為了能讓你過上不是那麽苦的日子,隻是賺錢的方法錯了而已。”


    “你根本就不了解……不了解那種感覺。”餘曼的聲音很是狠絕,她知道,或許不會有人明白這種感覺,陸衍生沒有經曆過他不會明白,餘曼道:“陸衍生,你了解那種絕望的感覺嗎?從我記事開始就有過,我活在黑暗之中,沒有人願意跟我接觸,我從小穿著別人剩下不要的衣服。身上總會有那麽些個補丁,我的童年跟別的孩子一樣貪玩,隻是我一接近他們。他們便像看見瘟神一樣躲開。一邊跑著一邊喊我媽媽是妓女,我就是小妓女……這種被孤立的感覺你懂嗎?就叫那些說著成熟的大人們,都不會心疼我一個孩子,我母親在休息或者沒空迴來煮飯的時候,我便餓著,餓出了病去附近的門診那些醫生對我都是冷冰冰的,我被針紮的時候更是不會安慰我一句!就隻有我母親在我旁邊哭,可是我並不難受。因為這一切都是拜她所賜,我不會有任何心疼。”


    “而我去上學得時候更過分,我的桌子每天都有人先撒上粉筆灰,再潑上水,我的衣服隻要一碰到桌子,就會粘上厚厚的白色的灰塵。什麽抽凳子,被潑水,那都是家常便飯!也隻有我優良的成績。能讓老師向著我些,可是老師一旦向著我去批評那些欺負我的人,他們就會變本加厲,校園暴力你懂嗎?我就經曆過,不止一次!”


    陸衍生怔了怔,不禁瞪大了眼睛,沒有想到餘曼以前的生活竟然是這麽的可怕,被孤立。被辱罵。被欺負,過著最下層人民的生活還那麽悲慘……看著她的外表,當真是想不到她曾經度過過這樣的生活!陸衍生道:“對不起,曼曼,是我誤會你了,也勾起了你的傷疤……”


    餘曼搖了搖頭。反正心已經很疼了。她不介意更疼。隻是像是舊傷複發一樣,重演了那曾經千千萬萬次的心痛!餘曼道:“你說的對,我父親坐牢不是因為我,我母親做妓女也是為了撫養我,可是賺錢的方法有很多種!為什麽她就要選這一種肮髒的手段呢?她明知道這樣做帶給我得傷害更大!她卻還是不收手。演變成現在的媽媽桑,她很驕傲嗎?她難道不知道她就是我人生中的恥辱,因為她,我或許這一輩子都翻不了身。我好不容易能隱藏起自己真正的家世,讓別人通過我的外表根本不會覺得我是底層人民出身。結果還是被拆穿了,所以我這一輩子注定就是失敗者!注定要活在別人的有色眼光之中!”


    “曼曼。別這樣說。”陸衍生緊緊的抱住了餘曼,聽見了餘曼的過去,陸衍生的心似是比餘曼還要心疼。


    若是換做他的話,遭遇這樣的事情或許早就已經崩潰了,餘曼能堅持到現在。還在逆境中成長,一路爬到現在這個地位,可見餘曼的內心是有多麽強大。陸衍生繼續道:“是我不好,是我害得你想起過去的事情傷心,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會這樣了,我一定會將這件事情處理好,一定不會再讓你受這種委屈與屈辱……”


    次日,在陸衍生的勸說下,餘曼跟陸衍生一起來到了公司,正在辦公室裏的陸行聽說餘曼跟陸衍生一起來到了公司,很是氣憤,一拳頭砸在了辦公桌上,眸光之中滿是戾氣的道:“陸衍生還真的是被那個女人迷惑了鬼迷心竅,昨天算是她運氣好,陸衍生用命幫她躲過去了,她的手段還這麽多是高明……嗬,既然這樣都打不垮她。那就隻能用輿論來擊垮她了。”陸行說著。眸光緩緩的移到了年前那人的臉上。麵前的人了然。


    雖然還是來到了公司,但是餘曼的狀態依舊很是不好,或許是在短短的一天時間裏將過去十幾年不堪的記憶全部激起,餘曼的狀態很是消極,工作都無心去處理,陸衍生便將重要的工作轉接到自己的手中去處理,隻給餘曼剩下少些不重要的工作。晌午,餘曼與陸衍生將工作處理完後,兩人來到了食堂吃飯,隻是不知道為何。兩人走了一路都被眾人注視著,雖然平時也是這樣,但是不知為何,今天眾人的眼神好像怪怪的樣子,還在趁著兩人不注意的時候對著兩人指指點點,餘曼皺了皺眉。雙拳不禁緊緊攥住,身子也變得僵硬,唿吸沉重了些,這種感覺像是以前一樣。像是迴到了以前,被指指點點戳脊梁骨的日子。


    然而卻是突然,有一人的聲音傳入了兩人的耳朵裏:“誒。聽說了嗎,咱們餘總監的父親以前坐過牢,母親還是妓女,現在是媽媽桑。就在咱們江城的紅燈區混的風生水起呢!”


    “我也聽說了,原來這件事是真的阿。”旁邊的人附和道:“原先不是聽說餘總監家境優良嗎?怎麽會是這個樣子,真的看不出來呢!瞧瞧阿,果然還是有手段的,不然怎麽能勾搭到陸總呢?還將我們陸總勾搭的神魂顛倒,為了餘總監,總裁這個位置就不做了,真是紅顏禍水!”餘曼終於是忍不住停住了腳步看著那兩個員工。那兩個員工楞了楞,隨機便看見陸衍生朝著這邊走過來,陸衍生目光如炬的走到兩人麵前,看見兩人脖子裏掛著的工作證,他一字一頓的念著:“人事部……”隨即陸衍生又將視線轉移到兩人的臉上,陸衍生道:“吃完這頓飯,你們便可以迴人事部辦理離職手續了。”


    麵前的兩位員工一愣,立馬起身道:“陸副總,為什麽?”特意加重了陸副總這三個字,就是想表現現在陸衍生明明已經不是總裁了,其中一名員工道:“陸副總,您現在已經不是總裁了,好像不能決定我們的去留問題!”更何況關於餘曼的輿論每個人都在說,憑什麽就針對他們?


    陸衍生眯著眼睛,眸光之中滿是陰冷的氣息,陸衍生道:“我現在的確不是總裁,隻是一個副總監的確不能決定你們的去留問題,但是你們也別忘記了,除開陸氏集團總裁的這個職位,我還是陸氏集團的大股東,也是董事局的成員,就憑這兩點,我就能隨意的決定你們的命運,就是這麽簡單!”


    陸衍生的氣場依舊是十足,散發著駭人的氣息,整個食堂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這邊,餘曼站在陸衍生的身後一句話也不說,她打心底裏也很排斥這一種輿論,從小時候的時候,她就無數次的想要反抗,想要堵住那些人的嘴巴,可是以自己的能力根本就不可以,所以現在陸衍生為她撐腰的時候,餘曼沒有阻攔。


    因為比起讓這些人離職,餘曼那心裏的陰暗麵更想讓這種用輿論傷害她的人死,隻要這些知道她身世的人都死了,就沒有人會知道這些了,人在情緒十分低沉的時候便會產生很多的負能量。


    麵前的兩名職員臉色都很是難看,陸衍生道:“你們的名字我都記著呢,若是你們不主動離職的話,我便會親自去人事部處理這件事情,告訴你們,別以為我現在不是總裁了在陸氏集團就沒有說話的份了,我隻要一天姓陸,這陸氏集團我便有說話的權利,隻要我一天在董事局,就別想有人騎到我的頭上!”


    距離陸衍生不遠的,坐在另一邊的陸楊青將陸衍生的這番話聽的清清楚楚,眸光暗了暗,陸楊青繼續表麵上安穩的吃著午飯,像是自動屏蔽了周圍的一切動靜一般。


    陸衍生看了一眼周圍的目光,提高了聲音道:“我不知道你們都在哪裏聽說了關於餘總監的事情,我在這裏隻是想要告訴你們,你們所聽見的消息都是虛假的,都是不真實的。餘總監這麽長時間以來在公司所做的努力你們不是沒有看見,餘總監所付出的不比任何一個人少,餘總監不光人清清白白,家世更是清清白白,所以想要造謠的人,你還是省點心,若是再讓我聽見有人傳播關於餘總監不好的事情,就別怪我了,我這個人做事情一向都狠絕,讓你離職隻是最輕的處罰,若是下次再聽見的話,恐怕就不是離職這麽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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