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曼喉嚨梗了梗,這個小村莊就算是每個房子都一樣,就算每家每戶的格局都一樣,可餘曼不會忘記,就算過了再久都不會忘記,這是她出生的地方,這是她的家。


    還記得小時候聽她母親說過,他們這個小村莊很偏僻,最近的醫院都得坐車坐一個小時的車程,所以這個小村莊的人都很是注意身體,萬一要是生命了會很麻煩。然而她母親在生她的時候,就是因為太突然,沒有去醫院,小村莊裏有位有接生經驗的老婆婆,是她親自來到了餘曼的家裏,幫著餘曼的母親接生,將餘曼平安的帶到了這個世界來。所以這個地方餘曼不會忘記,畢竟是自己的家,總有一種特殊的魔力指引著她迴來,指引她找迴家的路,餘曼沒有迴答沈長澤的話,然而就在這時,天空之中突然下起了雨來。


    不禁很突然,雨點還很大,隻是幾秒鍾的時間,餘曼和沈長澤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從陰天變成了瓢潑大雨,兩人立馬走上了台階,就在餘曼家的屋簷下躲著雨,兩人看著這條小路上來來迴迴奔跑的村民,看著他們最樸實的打扮與他們成了對比,這一瞬間,兩人心裏都頗有感觸。


    沈長澤看著餘曼臉上的水珠,不顧自己便伸出手為餘曼擦了擦臉上的雨水,餘曼身子不禁顫了顫,看著沈長澤,她將包包裏的紙巾拿出,道:“我帶了紙巾,用紙巾擦擦吧。”


    “好。”然而沈長澤接過紙巾,卻依舊是幫餘曼擦,餘曼不禁勾了勾嘴角。


    然而這雨勢沒有一點要減弱的趨勢,兩人站在屋簷下,看著這天色也一點一點的變暗,餘曼有些害怕今天會迴不去,畢竟這裏很偏僻,下雨後路會變得很難走,且不安全。隻是這小村莊裏的人她已經不認識了,就算是認識她也不能說出來,若是讓沈長澤知道了這其實是她真正的家,而她的家世是那麽的貧窮不堪,她騙了沈長澤那麽久,而沈長澤又會怎麽想她呢。撒了第一個謊,就需要更多的謊言來填上。餘曼知道,總有一天這個謊言是圓不下去的,可是她現在卻沒勇氣說出來。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傳來‘吱呀吱呀’的聲音,餘曼心中一怔,猛地轉過頭便看見原先緊閉著的大門突然被打開,沈長澤同樣迴過頭來很是驚訝,一個中年女人站在門裏麵用著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兩人,問“你們是誰?”上下打量著餘曼和沈長澤的裝扮,一看就不是他們這村莊裏的人,故而顯得有些戒備。


    沈長澤反應了過來,這一定是這戶人家的主人,他道:“我們是過來旅遊的遊客,正巧遇見下雨了,故而便借了您家的屋簷躲雨,真的是不好意思,雨停了我們就會離開。”


    “哦,原來是這樣。”聽明白了兩人的來意後,看著兩人的長相與打扮就知道這兩人一定不是壞人,故而這家的女主人道:“那進來坐著躲雨吧,別站在外麵了,這樣會很累的。”


    “好,那就麻煩你了。”沈長澤應道,又輕輕的碰了碰餘曼,說:“曼曼,我們進去坐會兒吧。”


    餘曼迴過神,看了一眼那女主人後,道:“好。”而後兩人便進到了這屋子裏。


    這小村莊裏的格局屬於,進門便是客廳,而與大門的正對麵還有一個門,是通往後遠的,與平常的宅院相比是反過來,客廳的上麵是主臥和次臥,宅院裏便養一些花花草草,也沒有多餘的房間。


    餘曼進來後打量著屋內的四周,裏麵的陳設不再與以前一樣,雖然外表很是古樸,但是裏麵該有的東西一樣都不缺,餘曼看了一邊後,暗女主人為兩人各倒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她道:“江南的天氣就是如此,入了這個季節後雨量就會變多,且下雨很是不規律,說下就下,不過聽你們的口音,你們是外地人吧。”


    “這個村莊進入夏天的時候每一個星期都會下至少六天的雨,洗了衣服都很難幹。”這一句話,餘曼是用d市這個小村莊的方言說出來的,沈長澤從小就到了國外生長,他是聽不懂的。


    那女人聽著餘曼說話楞了楞,看了一眼沈長澤,她也用著方言道:“原來你是本地人。”


    沈長澤挑眉聽著這兩句話,的確是聽不懂,沈長澤忍不住問,“你跟她在說什麽呢?”


    餘曼勾了勾嘴角,道:“沒什麽,隻是在說這個地方的天氣而已,難道你忘了我也在d市生活過很多年嗎?”


    這點沈長澤還是清楚的,餘曼說過,她小時候生活在d市,長大後便跟家裏人去了江城生活,這般想著,餘曼會說d市的方言也很是正常,但沈長澤還是忍不住道:“還是說普通話吧,方言我聽不懂。”


    餘曼笑著道:“好。”而後想了想,看著那女主人問:“您是從小到大一直住在這裏嗎?”


    那女主人搖了搖頭,道:“我是隔壁村莊的人,嫁到這個村莊裏來的,已經嫁過來二十五年了,不過先前我們不是住在這裏,住的是村莊另一頭的屋子,不過五年前發大水我家的房子被雨水衝垮了。”那女人歎了一口氣,又道:“我家男人在外麵打工賺了一些錢,本是準備將房子重新整修一番,但正巧,這戶人家原先的女主人在五年前正巧迴來,正急著用錢要賣房子我跟我家男人商量了一番,覺得這也是個機會,便放棄了修補房子,跟著戶原來的女主人商量一番,壓壓價格,便家這戶房子給買了下來。”


    餘曼怔了怔,原來是這樣,女主人口中的原女主人餘曼也清楚,就是她很多年沒有再聯係過的母親了,五年前,也就是她離開江城的那一年,為什麽她母親會突然將這個房子賣掉呢,餘曼的心沉了沉,也許又染上了賭博要去還債了吧,嗬嗬,真是可悲,她的母親,原本那麽樸實的母親為什麽會漸漸的走上了那一條路,並且越來越偏離了軌道,惹的他們到斷絕血緣關係還不算夠!竟然將他們唯一的迴憶給賣了。


    看著這四周的陳設,這件房子也是她父親的心血啊!是她父親留下來的唯一的東西,她母親怎麽能忍心賣掉。餘曼的心裏很是難受,也不知在另一個世界的父親知道這一切後會不會難過,會不會對她的母親失望。


    餘曼原先還很好奇,為什麽這家的男主人在外麵打工,孩子在外麵上學,為什麽女主人一個人不跟著出去還要留在家裏呢,在女主人的話裏他們才得知,原來女主人的父母還住在隔壁村,兩位老人的身體不好,沒有其他子女照顧,隻有女主人一個女兒,可兩位老人不能去那麽遠的城裏,所以女主人便留下來照顧兩位老人,以至於這麽孤獨。


    餘曼沒有再多問,深怕沈長澤會起疑心,畢竟沈長澤堪比心理醫生,對周圍的事物和話語很是敏感。


    然而這外麵的雨卻是沒有要停的意思,更是沒有減小,外麵的天色越來越晚,餘曼很是擔憂,這雨下那麽大,時間也已經這麽晚,若是連夜趕車的話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然而這家女主人似是看見了他們臉上擔憂的神色,她道:“我瞧著這雨一時半會也停不了,這麽大的雨泥土路被衝刷的狠是難走,大晚上的開車最容易出事情了,不如你們今晚就留在我家裏住下吧。”


    頓了頓,餘曼看著這女主人,“真的可以嗎?”說實話,這畢竟是她曾經的家,如果可以,餘曼真的很想留在這住一晚上,也算是一顆心,一個心願落下了。


    “當然可以了。”那女主人道:“我家男人常年在外打工,孩子也在外麵上大學呢,我家平日裏就我一個人,也著實清閑,多兩個人多謝生氣也是好事呢,你們若是可以留下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餘曼迴頭看著沈長澤,沈長澤點點頭,餘曼便道:“那就麻煩您了。”


    “誒,好。”那女主人臉上盡是笑容,天知道沒有家人在身邊,一個人的生活是多麽的寂寞,於是女主人便立馬上樓去為餘曼和沈長澤收拾屋子,不多時便收拾好,兩人來到了屋子裏,屋子被打掃的十分幹淨整潔,隻是空氣裏彌漫著一股很久沒有人住的空曠的味道。並不難聞,反而還很清新。


    餘曼清楚自己家的格局,不是這女主人故意給他們安排一間屋子,而是他們家除了下麵那個偌大的客廳,真的就隻有這兩個臥室,還有一個是儲藏間,專放雜物。不過兩人也不介意,餘曼沒有那麽塵封。


    那女主人去煮飯,兩人便留在了屋子裏,沈長澤將窗戶打開,外麵的雨依舊在下著,天色也漸漸變暗,沈長澤道:“這村莊不大,裏麵的人命都很樸實,這一趟來的還是值了。”


    他們這個小村莊的人的確是很熱心,記得小時候的時候,她的父親也常年在外,家裏就隻有她跟她的母親,鄉裏的村民們有時候家裏煮了肉煮了各鍾好吃的,或者是家裏的菜地菜熟了,都會給他們家送來一些。


    雖然小時候的餘曼很是內向,很是不敢與別人接觸,可是看著餘曼那張好看的臉,就很是深得這個小村莊人的喜歡,有些小朋友想著接近餘曼,可悲餘曼無形中拒絕,隻得經常來餘曼的家坐坐,看看餘曼,餘曼的母親對這些孩子也很好,每天都會發給他們餘曼父親給餘曼買的糖果吃。


    不多時,那熟悉的味道便傳來,像是小時候經常吃的紅燒肉的味道一般,女主人的聲音傳來,沈先生,餘小姐,飯菜已經準備好了,你們可以下來吃了。


    兩人下了樓後,看見那餐桌上滿滿的佳肴,一共有兩道葷菜兩道素菜外加一個湯,準備的狠是豐盛,女主人笑著道:“家裏也沒什麽好東西,不比城裏,你們就將就著吃吧。”


    “看起來很有食欲呢。”餘曼將筷子拿起,夾了一塊肉嚐了嚐,而後連連點頭,“超好吃呢。”


    女主人笑了笑,說:“你們喜歡就好。”


    味道的確是很不錯,沈長澤也能吃的慣,餘曼整整的吃了兩碗米飯,都有些撐得走不動了。下著雨的小村莊有些悶熱,餘曼將袖子擼了起來,那女主人看見餘曼胳膊上的疤痕,很是驚訝,“餘小姐,你的手是怎麽迴事?”雖然疤痕不是很重,但也是很大一塊。


    餘曼抿了抿唇,道:“前段時間發生了一點意外,被灼傷了留下了疤痕,不過沒事的。”


    “哎呀,這麽大一片痕跡,怎麽能沒事呢。”那女主人卻是顯得很是擔心的道:“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外表,雖然隻是胳膊,但現在快到夏天了,肯定是要穿裙子,露手臂的衣服,這個疤痕會影響整體的美觀的。”想了想,那女主人道:“餘小姐,你等我一下,我上樓去拿一個東西。”


    餘曼看著女主人上樓的背影,又看了看沈長澤,兩人很是不解。很快那女主人便下樓,手上還拿著一個盒子,她重新坐在了餘曼的麵前,道:“我在後院裏養了一些蘆薈,這是我自製的蘆薈膠,祛疤效果很好的,你拿著試試,這個疤痕越早解決越好呢。”


    看著那麽熱情的女主人,餘曼也不好意思拒絕,那女主人直接將蘆薈膠打開,直接幫餘曼給塗上,蘆薈膠冰冰涼涼的塗在手臂上十分的舒服,那蘆薈的清香撲鼻而來,一點都不刺鼻,很是清爽。


    塗好後,女主人將蘆薈膠重新裝好,又道:“以後每天晚上臨睡前塗一次,用不了多長時間一定就會完全好起來,相信我,我每次幹活的時候手上結疤了都是塗這個好的。”


    餘曼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這個女主人十分的親切,像是認識很久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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