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鏟停止翻動,菜和肉單獨一麵持續加熱,響聲滋滋,濃煙滾滾,燒焦的味道撲鼻而來。


    姬小小往後退了幾步,油煙味讓她惡心反胃。


    捂著鼻子,姬小小說道,“不可能啊!你在開玩笑是不是?”


    姬小小深深苦惱著,她竭盡全力迴憶自己穿越來這個世界後的點點滴滴,沒有發現自己有鬼混的畫麵。


    她是清清白白的!


    “不可能,這孩子就是你的。”姬小小斬釘截鐵說道。


    保安小哥關掉煤氣,將抽油煙機開到最大檔,嗡嗡幾聲後,廚房的【嫋嫋仙境】雲開霧散,一片清明。


    “真的是你的,我發誓,我沒有給你戴綠帽子。”


    舉頭三尺有神明,姬小小對天發誓自己忠貞不變。


    保安小哥放下鍋鏟,盛了一碗水倒入鐵鍋中,嘩的一聲巨響,姬小小意識到今天是不能好好吃一頓飯了。


    “不是我的。”保安小哥從姬小小身邊走過,腳步停頓,輕聲說了一句。


    姬小小轉手反手拉住保安小哥,“我沒有對不起你。”


    “如果真是這樣,那你就沒有懷孕。”隻有姬小小的懷孕是一場玩笑、鬧劇,這才能證明姬小小對他們的婚姻是忠誠的。


    保安小哥的視線落在姬小小的肚子上,糾結,痛苦,憤怒。


    姬小小拿出驗孕棒,塞到保安小哥眼皮子底下,“兩條杠,千真萬確,我懷孕了。”


    保安小哥嘴巴緊抿,邁開步子離開這間房子。


    姬小小摔碎了驗孕棒,憤憤不平坐在客廳傻傻發呆。


    時間匆匆而過,保安小哥一夜未歸。


    第二天清晨,姬小小摸摸肚子下樓吃早點。


    叮咚。


    電梯開門,保安小哥恰好站在電梯門口,他手中提著一個塑料袋,袋子裏是一些包子之類的早點。


    此時此刻,一樓就隻有他們兩個人。


    “我買了早點。”保安小哥走進電梯,按了【12】的按鍵。


    電梯門緩緩關上,突然向上的失重感讓姬小小身形踉蹌。保安小哥沒有像以往扶住她,他低著頭,不知想些什麽。


    姬小小心口憋著氣,逼仄的電梯裏,聞著刺鼻的酒臭味,一股惡心感席卷上來,姬小小的臉色霎時蒼白無血。


    “嘔。”姬小小捂著胸口幹嘔。


    晚上沒吃,早上沒吃,還好什麽東西都沒有吃。


    四五秒鍾後,電梯停止。


    兩人走出,姬小小拿出鑰匙打開家門。


    保安小哥把塑料袋放在餐廳的餐桌上,轉身往臥室裏去。


    嘩啦啦!


    聽著水聲,應該是在洗澡。


    姬小小打開袋子,裏麵是一碗瘦肉粥和兩個奶黃包。


    “哼,原諒你這次。”


    姬小小氣唿唿地喝下熱粥,肚子暖洋洋的,辛苦熬了一夜的身體,睡意瞬間上湧。


    打了一個哈洽,姬小小走入臥室。


    不知何時,保安小哥已經洗好澡,穿著睡衣躺在床上。姬小小推了推保安小哥,保安小哥讓了讓,姬小小迷迷糊糊睡下。


    “孩子真的是你的。”


    姬小小的嘟嘟囔囔,保安小哥興許聽見了。


    這一覺睡得又沉又久,姬小小醒來時已經黃昏時分,轉頭看看身側,那裏已經人去床空。伸手摸摸,沒有任何的溫度。


    “去哪了?”姬小小洗了一把臉,裏裏外外逛了一遍房子,始終沒有發現保安小哥的蹤跡。


    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姬小小等得不耐煩,下樓去保安亭看一看,詢問保安小哥唯一的同事,他說保安小哥在兩個小時前出去了,去哪他就不知道了。


    “姐,哥好像很不高興,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姬小小想想,應該是吵架了,無聲地吵架。


    “姐,我跟哥一年多了,哥這人不愛說話,不懂浪漫,可人特別好,上次我奶奶病重,需要一大筆錢,我們家一時拿不出來,是哥二話不說把錢給我,我奶奶才沒事。”


    那孩子絮絮叨叨,說了一大串保安小哥的好話,弄得姬小小都不好意思繼續責怪保安小哥的無理取鬧了。


    “姐知道了。”


    姬小小揮揮手,略帶狼狽的身影快速遠去。


    晚上,保安小哥同樣沒有迴來。


    隔天大早,保安小哥還是提著一袋的早點,一言不發轉身進臥室洗澡睡覺,姬小小想找個談心的機會都沒有。


    一連過去半個月,兩人的相處越發的冷淡。


    忍無可忍,姬小小爆發了。


    姬小小衝進房間,砸開了洗漱室的門。


    “我們談一談。”


    視而不見保安小哥錯愕的神情,姬小小輕飄飄走了。


    床上,姬小小揪著衣襟,內心紛亂不安。


    保安小哥穿好衣服出來,頭上蓋著一張毛巾,輕輕地擦拭。


    “你想說什麽?”保安小哥問道。


    姬小小道,“你還要和我鬧多久?”


    “我沒有和你鬧。”


    “沒有和我鬧?晚上不迴家,早上早早出門喝得酩酊大醉,渾身酒臭味,你跟我說你沒有鬧?”


    姬小小細數這半個月來保安小哥的昏庸舉動。


    保安小哥不以為然,道,“男人是需要應酬的。”


    “應酬?”


    姬小小張大嘴巴,被保安小哥言論驚嚇到了。


    “你一個保安需要應酬什麽?”姬小小道,“這是借口,不過是你躲著我的借口。”


    姬小小歎了一口氣,她往來無數個世界,大風大浪見過無數,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她栽在保安小哥的手上,陰溝翻船,悔不當初啊!


    這男人看似成熟,嗯,也確實挺成熟穩重的。可一旦鬧起小脾氣來,整個人就沒完沒了了。不說夫妻同心,其利斷金,他這人是發現問題卻視若無睹,用盡各種辦法逃避現實。


    他為什麽就不能好好坐下來,敞開心胸與她暢所欲言呢?


    姬小小道,“老公,我們是夫妻。”


    “我沒有忘。”保安小哥淡淡說道。


    事到如今,這人死鴨子嘴硬,還是半句話也不說。


    姬小小怒道,“你不說開,那讓我說開了。我告訴你,我肚子裏的孩子百分百是你的種。我唐玉活了三十多年,從始至終隻有你一個男人,這個迴答你滿不滿意?”


    “那你為什麽會懷孕?”保安小哥捏著毛巾,手臂緊繃。


    姬小小不明所以,她為什麽會懷孕?難道還要她跟他上一堂生理課嗎?


    “那你為什麽會懷孕?”保安小哥高聲道。


    因為在意,所以失控。


    姬小小壓著怒氣,輕聲道,“那是因為我們那樣這樣,那後就這樣那樣,我理所當然就懷孕了。”


    老女人就不能懷孕了?


    再說了,三十二歲的女人也就剛剛跨入【大姐姐】的門檻而已!


    “你在糊弄我。”


    這些常識他不知道,他就白活二十五年了。


    說不通,這人說不通。


    姬小小破罐子破摔,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們做的那些事,用豐富優美的語言,生動形象再現出來。


    “你又不是性,無,能,幹嘛總懷疑我出去偷人?”


    一而再再而三被保安小哥壞銀自己不安於室,姬小小火冒三丈,【離婚】二字含在口中。


    “我確實不是性,無,能,可我精、子活性低。不,也許更嚴重,是壞死了,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


    淡淡的語氣,保安小哥訴說自己最大的痛處。


    姬小小難以置信,喃喃道,“可我真的沒有對不起你。”


    事情說開了,這個女人仍舊矢口否認,到底有什麽意義。


    保安小哥道,“這三個月來,你中午十一點到下午三點,這個時間段你都去哪了?”


    “外麵啊!”


    “做什麽?”


    “去逛體育大學啊!”


    “體育大學?”姬小小言之鑿鑿,保安小哥的堅定動搖,“做什麽?”


    “看帥哥。”姬小小直言不諱。


    體育大學啊,匯聚了五湖四海的猛男帥哥。


    清純,熱血,還有那讓人狂噴鼻血的青春肉、體,這一切的一切,足夠讓姬小小放棄美好時間,坐在操場上搖旗呐喊。


    保安小哥哼了一聲,原來出軌對象是大學生。


    換下睡衣,保安小哥又走了。


    望著空蕩蕩的房子,姬小小心下茫然。


    半晌後,姬小小氣衝衝收拾衣服出門。


    “我要離家出走。”


    姬小小走得不遠,反正是離家出走,她懷有身孕不宜長途跋涉,鬧鬼小區兩條街外的體育大學附近無疑是最好選擇。


    拿著房卡,姬小小的心一點點冷靜下來。


    “過幾天就迴去。”


    姬小小心裏有些小期望,家中無人,保安小哥獨守閨房,也許他空虛寂寞冷,會過來請她迴家。


    “嗬嗬。”


    兩天下來,姬小小成功笑不出來了。


    保安小哥沒有找她,兩個電話也不打。姬小小狠狠地咬著包子,一副吃人的可怕模樣。


    中午十二點左右,下課時間。


    姬小小沒有進入體育大學,而是坐在路邊的咖啡店,點一杯果汁,透過落地窗,看著一個個青春洋溢的大學生穿過、消失。


    “不介意我坐下來吧?”有人擋在姬小小的麵前。


    姬小小抬起頭,來人是保安小哥的朋友,好像叫什麽林尋的。


    “請坐。”姬小小收起花癡表情,臉上揚起無懈可擊的微笑。


    林尋拉開椅子坐下,點了一杯藍山咖啡。


    店員端上咖啡,濃鬱的香氣帶著苦澀。


    林尋喝了一口,眉頭微蹙,“我是來找你的。”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我希望你和潛哥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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