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蘇浩然介紹起這位睡仙來,陳途南乃是夢虛門的弟子,為首傳為真傳,夢虛門弟子中的第一人。


    不過他的武功有多強,很少有人知道,因為他不愛與人爭鬥,很少動手,性子靜的很。


    夢虛門乃是數千年前,一位名為睡夢老人的奇人所創,開山流傳了下來,當然,這位睡夢老人早已飛升而去,傳聞在另一界也是牛人。


    武力牛,更牛的是睡到天荒地老,麵對天崩地裂也要睡的精神。


    這一派,從來都是睡夢俢仙,睡著睡著成為大宗師的睡神也不在少數,更有甚者睡夢中度過天劫飛升而去。


    當然,這麽睡覺修仙的神奇門派,一覺再也醒不來的人也不在少數,因為老死了。


    陳途南練習門中功法“大夢真經”的天賦極強,常常一睡便是十天半個月,如他門中老祖一般,隻要有空就睡。


    他的名言是,沒什麽比睡覺更重要的事情。可以說,他這一生的七八成時光都在睡覺之中。


    若是這樣的人物都稱不上睡仙,人間就沒有比他還仙的人物了。


    莊夏羨慕,這樣的人物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何等的逍遙自在,完全不用顧及世俗。


    可以說,這種心思純淨到幾乎不在乎外界發生了什麽,自己遭受了什麽,心靈逍遙於思想的無限之中的人物,如仙似聖,堪稱真人。


    當然,想要成為巨天世界的真人級人物,那便要意誌脫離三界五行,大逍遙大自在的人才能得到。


    大夢真經極其神奇,乃是一門夢中修行的功法,讓世人嫉妒,因為它能利用晚上睡覺的時間練功,若是白天再努力些,功力進展便是別的門派的兩三倍。


    更何況,夢中的時間無定,或許萬年如一瞬,或許刹那如百年,天賦足夠便能做到。


    不過這門功法太講天賦了,屬於道家一脈的神功,其功法要義與道家的清淨無為親近自然相合。


    心思不純不淨的人根本練不來,門徒太少,但若是一有門徒行走天下,那便是極牛的人物。


    陳途南這樣的睡仙級人物,莊夏是敬佩的,非得心思純淨如嬰兒不可。


    “唉,這位道長如此人物,讓人敬仰,好不容易一見,卻不能交談一二,可惜啊。”莊夏歎息。


    “到了嵩山寺,這位道長自然會醒的,莊兄莫急。”蘇浩然一笑。


    這時,莊夏有些壞笑,隨即絕大部分的神魂之力穿過了天地之橋,整個人便處於了感悟天地的狀態。


    這樣的狀態雖然對神魂的消耗很大,天地也會對神魂造成壓迫,但莊夏對天地的偵查能力確實上了幾個台階。


    這樣的狀態下,莊夏能夠“看”到,微微的天地靈氣緩緩由陳途南的頭部注入身體,這便是說明對方已是化神,此刻正在練功之中。


    陳途南的身體氣血旺盛,但整個人卻靜如緩緩流動的河水,雖在運行,卻有序自然,安然自得。


    對方的紫府之處,神魂之力渾厚,在莊夏的眼中亮堂的宛如一盞明燈,雖然遠不如他,卻也很是不凡。


    莊夏的神魂之力碰了上去,一道意念傳出:“陳途南,快起床,該吃飯了!”


    “小兄弟為何逗弄於我?小道清夢未醒,再讓我睡上一睡。”陳途南與莊夏交談,可肉身卻依舊沉睡之中。


    莊夏再道:“嵩山快到了,道長這一身的邋遢,可實在是失儀,畢竟代表門派門麵,道長不在意身外事,可也要清洗一番吧?”


    “這倒也是,小道懶散慣了,一時忘記,多謝提醒,不過若是到了酒家,小兄弟再喚我一喚,再讓我睡上一睡。”


    說著,他便沉沉睡去,神魂幾無波動。


    “我去,你怎麽又睡了?”莊夏神魂之力歸位,突然就如此一聲。


    原本安靜不語的當場,他的話有些突兀,方才是神魂交談,而這一次卻是嘴裏喊出來的。


    蘇浩然問道:“莊兄,可有收獲?”他自然是知道化神境界的神魂之力可以離體,進行感悟天地,交談也無礙。


    隻是這一般都是進入化神境界多年之後,離半步大宗師不遠的化神高手中的高手才能做到的。


    有些鬱悶的莊夏說道:“陳兄不願醒呐,在到達落腳之處前還要睡上一睡。


    如此爭分奪秒的睡覺,真不失其睡仙之名。”


    我還想問問他們門派收不收徒呢,把大夢真經搞來看上一看。


    見莊夏吃了一癟,蘇浩然哈哈一笑:“夢虛門的門徒,那要真睡起來,就不管他風吹雨打,不在乎四季輪迴的。


    若不睡到他們不想睡,他們就是醒了,處理了一番俗務,也是要繼續睡覺的。”


    這個門派的門徒,智慧奇高,但對世俗的心思也極為之淡,清心寡欲如聖如仙,該吃吃該睡睡,你就是有事也別找他,除非非常重要。


    搖了搖頭,莊夏三人和這牛車搖搖晃晃直望嵩山而去。


    初春,處處鳥語花香,此時的綠葉,那是極為翠綠與薄嫩的。


    宛如十五六歲的少女,將自己的風華展現出來,卻又很是純淨而活力十足。


    若是再過些日子,為了更好的生存,綠葉的葉肉便會更為厚實,遠不如過往好看了。


    黃鸝鳥鳴啼清脆,幹淨的如同不會留下一絲汙濁,若有著那樣的安寧心靜,在這樣的鳥鳴伴清風,再看初春風光,那該是何等的享受。


    來於自然,歸於自然,人的社會性越來越強,可自然性卻逐漸的缺失了,不複上古的淳樸。


    莊夏見一隻黃鸝自上空飛過,他口中噴出一道氣劍,吹的黃鸝身體翻滾,便直接從上空落下。


    他一把接住,這黃鸝清醒過來,便焦急的要飛走,可莊夏雖然沒有抓住它,它卻無法飛走。


    莊夏的手掌輕微的擺動,便在手掌的上空形成了特殊的氣流,這黃鸝怎麽也飛不出去,很是神奇。


    隨後,他將這黃鸝一扔,讓它歸了自然。


    這黃鸝鳥好不容易逃離,安全了下來後好奇的看著莊夏,十分好奇方才到底是怎麽了。


    可這時,它的精神恍恍惚惚,似乎有著什麽指引它,隨即便振翅而下,落在了花影的手心。


    “莊夏,這黃鸝怎麽飛到我手上了?好漂亮的黃鸝鳥啊。”花影輕撫著這黃鸝的羽翼,看著對方的小腦袋擺動。


    “或許它是看你漂亮吧。”莊夏的話讓花影羞紅了臉,手一上揚,便將這鳥兒放飛了出去。


    這黃鸝的異常,自然也是莊夏的動作,他以神魂之力迷惑了對方,以它那微小的神誌自然難以抵擋。


    一路走走玩玩,蘇浩然都有些看的低沉了,不知伊伊姑娘今在何處,境況如何。


    莊夏花影成雙入對,他卻形單影隻的在身邊,吃了幾百噸的狗糧。


    嵩山之下,有著一個很大的鎮子,很是熱鬧非凡,民眾眾多,更有從遠地而來禮佛的信眾。


    莊夏三人與那趕著牛車的老人來到一家客棧,便要落腳入宿。


    “道長,起床了。”莊夏一聲而出。


    而陳途南應聲而醒,緩緩的坐了起來,隨後伸了個懶腰:“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隨後,他向趕牛車的老漢行了一禮:“多謝順我一程,麻煩老丈了。”


    那趕牛的老漢不敢受此大禮,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不麻煩不麻煩,仙長莫要折煞老頭我了。”


    老漢離去後,三人便入住了這家的客棧,陳途南立時前去沐浴一番,畢竟一身的邋遢太過不雅。


    點了一桌子酒菜,莊夏三人等候著這位睡仙而來,不多時對方便迴來了。


    此時的他,道髻梳理的整齊,道袍上也沒了汙穢,而他的麵貌也更為清楚,端的唇紅齒白,肌膚如同嬰兒。


    不過他那一身道袍還是那一身,雖然沒有補丁破損,卻有些陳舊了。


    端端而來,他向莊夏三人拱手微微行過一禮:“夢虛門陳途南,見過三位。”


    “百花山莊長老莊夏,這位是我們莊主。”莊夏開口,花影倒是不怎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話了。


    “儒門蘇浩然,見過陳道長。”蘇浩然身為書生,很是講究禮儀。


    隨後,四人坐下吃飯喝酒,自是生了一番交情。


    莊夏向陳途南問道:“道長清淨無為之人,怎麽也來了嵩山這風雲匯聚之地?”


    “參加羅漢大典,混一混吃喝便是,管他什麽風雲,幹我何事?”陳途南坦蕩,似乎也隻是走一走過場,其他都不再理會。


    “道長灑脫,我不如啊。”莊夏道。


    “小兄弟似乎找我有事?”陳途南有一股直覺,直接對莊夏問道,這讓莊夏有些一愣。


    “我還真有事,就是不知當講不當講。”莊夏當即說道,畢竟,這件事他還真不好意思說。


    陳途南灑脫一笑:“你說便是,沒什麽不能說的。”


    對方都不在乎,莊夏也沒什麽遮遮掩掩的了,隨即開口:“我想借貴派的大夢真經看上一看,道長可舍得?”


    他這一開口,便要別人的傳承武學,臉皮厚的無以複加。


    不隻是陳途南愣了,就是蘇浩然和花影都以為自己聽錯。


    尤其是花影,臉都羞的透紅了起來。


    問人要他門派的絕學寶典,還說的毫不遮掩,這實在是太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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