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水袁氏的後山腳下,袁府的護衛將整座山圍得水泄不通。


    袁采薇一襲白衣,懷抱幼子,跪在山頭的一座墳塋之前,兩眼出神的看著墓碑。


    墓碑之上正刻著袁采然的名字!


    當年袁采然帶著妹妹袁采薇,毅然脫離汝南袁家,來到臻水另立門戶,為了讓家族發揚光大,不惜資助鄒陽的實驗,甚至親身去承受還未曾稀釋過的星光,最後導致身體易變,成為怪獸,甚至爆體而亡。


    迴想哥哥為了臻水袁氏做的一切,袁采薇感懷歎道:“哥!汝南袁家倒了!刺史封了袁家的祖宅,但沒有動袁家的產業與田地,而房契與地契都在我的手上,眼下正是臻水袁氏崛起的大好時機!


    而且我如今有了自己的兒子,咱們這一脈有後了!我保證會打造出一個如你當年所期盼那般的原家,也保證為袁氏培養出一個優秀的繼承人,讓臻水袁氏世世代代開枝散葉,繁華不息!”


    袁采薇眼角劃過兩行清淚,抬手為懷中的孩子遮擋著山上的風,身子前傾,緩緩在墓前叩首。


    當初在兄長死去的時候,袁采薇才意識到兄長的誌向、兄長的性格是多麽的偉大。


    那一瞬間,她仿佛感覺到天都塌了,這是連當初父親去世時都沒有過的感覺!


    沒有人再會站在自己的身前,為自己擋風遮雨、頂天立地,袁采薇隻能自己撐起這片天地,守護好這片哥哥剛剛為她建起的家園!


    時至今日,袁采薇做到了!


    並且她也為此付出了許多代價,但她從不後悔,因為這是她自己選擇的人生。


    ……


    西北,大草原的最深處。


    秦澤站草原上最大部落的王帳之前,看著跪在眼前的部落首領,以及一眾女人和小孩兒。


    在他的身後,是一片被血染成深紅的草原。


    這個部落中的所有男子,全都已經死在了戰場上,因為他們沒有向秦澤臣服,因為他們輕視了眾神之城的強大,換來的則是近乎於滅絕的屠殺!


    此時此刻,那位部落首領才意識到,秦澤以及他麾下的那些神,是有多麽的強大!


    他是有多麽後悔,當初沒有直接向這個可怕的男人臣服!


    秦澤神情冷漠的說道:“現在,你願意臣服了嗎?”


    部落首領雙目失神,喃喃歎道:“我部族內的孩兒全都死光,不敢再與上神為敵!”


    秦澤抬頭打量著王帳周圍跪著的女人和孩子,淡淡道:“既然已經臣服,那你們便是我的子民,我可以能保證你們的生活,如果因為沒有男人害怕被侵略,那就可以隨我一起遷到眾神之城!那裏有男人,還有諸神庇佑著你們!”


    部落首領雙手伏地,低頭痛哭,他知道如果去往眾神之城,那他部落那裏的這些女人,都將會成為其他男人的玩物。


    但他現在已經失去了自己的部隊,失去了可以和秦澤談判的資本,不論秦澤給出什麽樣的條件,他都隻能答應,沒有餘地!


    秦澤也不理會痛哭的首領,自顧自的吩咐道:“今天就不急著迴眾神之城了,剛剛打完一場大仗,大家都累了,今晚就在這裏歇歇吧,順便舉辦一場慶功宴!“


    說罷,秦澤便徑直走進王帳。


    在他之後,是韓駿與嵐風夫婦,還有姚光四位核心部下,也一同走入了王帳之內。


    而站在部落內的其餘異人,則是紛紛一臉高傲的打量著院內的女人,似乎在挑選著今晚慶功宴上的女伴。


    女性異人則是意興闌珊的四下望著,她們可沒想過給自己找什麽男人,因為在她們眼中,能征服他們的隻有秦澤一人!


    部落首領一臉憋屈的站起身,招唿著族內剩餘的女人,開始為屠殺光自家男人的仇人,準備一場慶功宴。


    當晚,王帳外燃起了巨大的篝火,所有隨秦澤來到草原征戰的異人,紛紛把酒言歡,各自摟著身邊的女人,肆意的笑著,放縱著。


    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征伐,他們已然習慣了作為一個神的樣子,並且培養出作為一個神的行為準則。


    至少他們不會強迫身邊的女人和自己發生任何關係,他們會利用自己的地位,和自己神一樣的能力,讓這些女人心甘情願的臣服。


    而且他們永遠不會忘記,自己之所以能成為神,都是秦澤教給他們的!


    王帳之內,秦澤看著部落首領的幾個女兒,在帳中翩翩起舞,已然喝到微醺。


    自從潛入草原到如今,他廝殺過,征服過,享受過快刀、美女、烈酒給自己帶來的快感,但他卻沒有因此感到滿足。反而心中有一種更強烈的欲望,再逐漸膨脹!


    並且秦澤發現,隨著心中欲望的強盛,自己對異能的感悟也越發的透徹。


    這大概就是上天給自己的指引吧!秦澤在心中如此想著。


    一曲舞罷,秦澤揮手讓賬中的女子們退去,輕輕搖晃著手中酒杯,環視廳內的諸位心腹,問道:“如今我們已經打下了差不多半個草原,諸位覺得我們下一步該如何做,又或者我們何時才能一統天下,創建屬於我們異人的新秩序呢?”


    坐在席間的韓駿,與嵐風對望一眼,眼中並沒有燃起多少狂熱,反而十分的冷靜。


    他們知道秦澤的野心,也一直沒有停止幫秦澤籌劃,但是眼下屬於秦澤的勢力,才剛剛建起一個雛形,此時談及統一天下,尚且為時過早了。


    韓駿搖了搖頭,沒有迴答。


    嵐風則是放下酒杯,認真的說道:“我們剛剛經曆一個冬天,草原上的大雪阻礙了我們發展的步伐,想要一統天下,應該徐而圖之!


    依我看,我們接下來應該抓緊訓練軍隊,然後橫掃草原,讓秦澤大人成為主宰草原的可汗,然後再利用這些驍勇善戰的草原人,不斷的擴充強大我們的軍隊,細心經營三十年,必可一舉攻下中原,創建不世之基業!”


    嵐風的話,正好說到了韓駿的心坎裏,但秦澤卻連連搖頭,說道:“三十年太久了,到那時候我們都成了老頭子,還何談野心去一統天下?


    想要改天換地,建造新的秩序。我們就必須要趁眼下士氣正盛,戰欲最強之時,一舉將天下攬入懷中,成為你我之掌中玩物!”


    韓駿聞言,沒有絲毫動作,仿佛早就猜到秦澤會如此說一般。


    嵐風也搖了搖頭,頗為無奈的閉上了嘴。他有著自己的家學,也從未懈怠的一心為秦澤謀劃,可他的能力真的無法滿足秦澤的野心。


    大漢的軍隊何其強大,憑他區區二百多個異人,再加上剛剛成軍不到半年的散兵遊勇,與漢朝的鐵騎爭雄,簡直是癡心妄想啊!


    就連一向為秦澤命令是從的姚光,此時也不禁說道:“秦澤老大!你一直讓我學著管理城池,這些天我也學到了一些皮毛,深知做事一定要穩紮穩打。不能心急求成。正所謂欲速則不達。太過於苛求速度。往往要釀成大禍的!”


    坐在王座之上的秦澤深吸了一口氣,忽然笑了起來,指著姚光說道:“你以為我是喝糊塗了?還是被野心遮蔽了雙眼?我豈不知道想要一統天下,將要麵臨著多少阻礙?


    但我想說的是,我已經找到了辦法,能夠讓我們即刻一統天下,而且根本不會造成太大的傷亡,到時天下歸心,我等異人便可站在萬人之上!韓駿與嵐風心中的韜略與學問,也有了可以施展的空間!”


    帳內四人聞言,紛紛抬起頭,好奇的問道:“什麽辦法?秦澤笑而不語,搖了搖頭躺在王座上,仿佛已經醉倒。


    韓駿等人不禁對視一眼,見秦澤不願說,他們便不再繼續追問,又喝了幾杯後便自行散去了。


    第二天,秦澤率領所有異人,帶著部落內的女人和孩子,一起動身趕往眾神之城。


    自從初春開始,秦澤便帶領眾人深入草原,一舉橫掃了大半個草原。


    就當草原上其他部落瑟瑟發抖之際,愕然發現秦澤已經踏上迴程,這也就意味著他的草原征服之旅,就此告一段落了。


    迴到眾神之城後,第一個衝出城迎接秦澤的,自然是他的侍女月兒。


    這些天在沒有秦澤的日子裏,她每天都會站在城頭,望眼欲穿的看著茫茫草原,等待著這個男人的歸來。


    而更讓秦澤感到欣慰的是,同時迎出城的還有上官雲和彭傲兩位心腹。


    去年秋天,這二人奉秦澤之命,深入漢朝境內,為眾神之城招募遊俠兒與江湖幫派。因為冬天的大雪沒能趕迴草原。


    等到春天到來,積雪融化,他們二人趕迴來的時候,秦澤已經率眾殺向草原深處。如今他們終於能當麵向秦澤複命了。


    “秦澤大人!依照您的吩咐,我們已經收服了大小幫派十餘個,並且招募了數百遊俠兒,可以作為我們在漢朝境內的內應,並且在關鍵時候充做我們的兵源!”上官雲與彭傲走到城外,跪在地上齊聲說道。


    秦澤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做的很好,辛苦了!這一路上還安全嗎?有沒有被人發現你們的身份和蹤跡”


    上官雲與彭傲對視一眼,然後答道:“原本是有一次,差點兒暴露了我們的身份,但是有個人找上了我們,不但幫我們隱藏了行蹤,還讓我們帶著一個人迴來,說是能向我們提供漢朝之內的情報!”


    “誰?”秦澤皺眉問道。


    上官雲答道:“柳文淵!”


    秦澤抬起頭,不禁想到了那個應該還關在狄猛府中的異人,忽然笑了起來,說道:“他不像是會主動帶給我消息的人,應該是狄猛讓他怎麽做的,有什麽消息,說來聽聽!”


    上官雲說道:“他讓我轉告秦澤大人,說是近期大漢朝堂之上,一派欣欣向榮,已有盛世之勢!另外,周天行以墨者身份得到朝廷封賞農博士稱號!汝南臻水袁采薇,日前誕下一子,並且已經合並了汝南袁家的所有資源!”


    秦澤聽後麵色變得凝固起來,轉身對韓駿等人說道:“迴城,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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