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閻宅恍若燈,風吹竹影靜無聲,星繞寒山終不動,此時無聲勝有聲!

    寒月,冷風,夜的靜謐!

    雪毯,暖燈,冬的悠然!

    坐上人抬眸間的微怔,狄笙心下已然明了,這就是她篤定閻策不會有別的女友的原因吧?她終究是走進了這個深宅裏了。

    狄笙眸若流星般清亮晶明,似玩笑似長輩的口吻朝閻策調侃,“你這媳婦找的,可給我討了個頭疼事!”

    遊敏之啪的一聲,寵溺似的輕拍了狄笙一下,她倒是知道狄笙不是個沒分寸的。

    “說什麽呢?有個當嬸子的樣嗎?”這樣一說,眾人不真不假的笑了。

    “小嬸子有什麽頭疼的不妨說出來!”閻策輕輕拍了拍坐在他身邊的安淳,她的緊張,他不是沒看出來。

    從看到狄笙的那一刻,安淳差一點兒嚇飛了,她竟然是閻策的四嬸!

    “淳兒是我的好朋友,我們姐妹相稱,這突然間成了你女朋友,我們怎麽稱唿?

    淳兒,你是叫我嬸嬸,還是我叫閻策妹夫?”

    眾人對這個消息隻是微微一怔,因為知道安淳跟狄笙在一個公司上班,好朋友難免的!

    鍾靜書第一個笑開了,“老四家的,你怎麽成了個潑猴了,你聽聽你說的這話!”

    閻策淡淡扯了扯嘴角,“自然是我們叫你嬸嬸!”

    狄笙清楚,既然閻策把人領來了,那就說明,這關係是真真定了下來。

    “淳兒,趕緊,叫個小嬸嬸聽聽!大嫂,她對你叫大伯母了吧?”

    宋淑梅對閻策找了左家以外的女孩子的事情很是讚同,心情自然很舒暢,跟著調侃道:“叫了,叫了!安淳,這小嬸子可是得叫的!”

    兩人這樣一起哄,安淳有些不知所措了,被閻策握著的小手都出汗了。

    閻怡鳳更是樂見其成,隻要閻策結了婚,左璿就死心了,難得笑了出來:“這老大家的跟老四家的越發沒了規矩,人安淳第一次進門,你看看,都一個個跟個孩子似的在那起哄!孩子,別理會這兩個瘋婆子!”

    這樣的閻怡鳳然狄笙一怔,隨即也就明了了,倒是這個安淳大姐,實在的可愛。

    在眾人調侃聲中,一聲‘小嬸子’還真就叫出了口,音落,旁邊的閻策眉頭舒展開了。

    狄笙爽朗的應了下來,眸光掠過閻策,心裏微微一澀,潑

    辣的對著閻策說道:“閻策,你可得好好對我們家安淳,你小嬸子我可不是個善茬,你要是待她不好,我讓你四叔揍你!到時候,二嫂可千萬別心疼!”

    一聽讓‘四叔揍他’,眾人瞬間笑開了,這四個字蕩漾在這個溫暖的大廳裏,有種普通百姓家的安泰祥和。

    狄笙這才發現老三一家都不在,因為平日裏習慣了閻狼的性子,大家對他的不在到沒有什麽感覺,即使是遊敏之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意外。

    說說聊聊間,左璿從外麵進來了,眼睛通紅,看著安淳的眼眸中冒著火光,恨不得上去撕了她,左梵音怕她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真上去鬧了,起身朝她走了過去,“聽話,別讓狄笙看了熱鬧!”

    這話對左璿有用,你問她最恨的人是誰,不用說,當然是狄笙,以前恨,現在更恨,剛才左梵音給她發了微信,說這個安淳是狄笙的朋友。

    她現在不禁懷疑了,這個安淳就是狄笙為了打擊她故意安排給閻策的,她不相信狄笙不知道她喜歡閻策這件事。

    果真最毒不過婦人心,她搶了姐姐的閻狼不算,竟然鼓動她的朋友搶了她的閻策,這個仇她一定要報!

    遊敏之看了眼石英鍾,對著眾人說道:“天不早了,都上樓歇了吧,淳兒?”

    她不會去操閻策的心,畢竟有鍾靜書在,沒去刻意安排安淳的住處,隻是淡淡提了一句,這樣說也是出於禮貌。

    “奶奶,安淳跟我上樓!”閻策迴應了遊敏之,遊敏之點了點頭,說了句自己乏了就要起身上樓。

    本來還能假裝鎮定的左璿猛地不管不顧地喊道:“不行!”

    這音兒帶著濃濃的恨意,倏地熱鬧的客廳裏咯噔靜了下來。

    安淳猛地抬頭看向左璿,一直她都沒注意看左璿,畢竟她是第一次來閻宅怎麽可能盯著人家家裏人看,這一抬頭,她似乎認出了左璿,她跟狄笙在書店裏見過她去找閻策,而且當時狄笙還說這是閻策的姑姑,可她當時就覺得她看閻策的眼神不一樣,而現在,怎麽看都像是……被人搶了男人的不甘心!

    這個想法讓她自己一驚,下意識的轉頭看向狄笙,希望能從她哪兒得到些什麽。

    狄笙迎上她的眼神,眸光中帶著傳遞著讓她安心的訊息,她壓下了心裏的疑問,淡淡看向左璿。

    剛站起身的遊敏之被這音兒怔了一下,緊接著坐了下來,一副看戲的表情盯著對過沙發上的娘仨。

    當然,落在左璿身上的視線不隻她一人的。

    左梵音臉色沉了下去,她這個妹妹就是個不省心的,剛才跟她說的話以及在外麵勸她的話通通都讓她扔腦後去了,她斂了斂神,淡淡一笑,“璿兒的意思是為了安小姐的名聲著想,不如,安排安小姐在樓下客房住,省的下人們說三道四,舅媽,你看可好?”

    狄笙不得不佩服左梵音的老謀深算,急撇清了左璿,又達到了目的,再把問題扔給遊敏之,不管遊敏之怎麽處理,這結果就跟左璿沒了關係。

    “兒輩的事我都撒手不管了,孫子輩兒的更是輪不到我操這個心,更何況策兒一向是知分寸的孩子,我相信這孩子從不魯莽行事,說到下人,閻宅也算是豪門府邸,你說的那種人,閻宅應該沒有吧?”

    什麽叫薑是老的辣?句句到點兒,卻處處留情,沒弄得雙方都下不了台,卻也毫不隱諱的點明了左家是外人,閻家的事兒她作為閻家人的自己都過問,你個外人更沒資格!

    閻怡鳳一張臉刷的青了,沒等閻怡鳳發作,閻策淡定的從口袋裏掏出兩個紅本。

    “謝謝奶奶的信任,奶奶既然乏了,我跟淳兒送你迴房?”

    安淳見遊敏之點了點頭,趕緊躬身去拿桌子上的結婚證,狄笙先她一步拿了過來,倏地翻開,刻意的走到宋淑梅麵前,因為她這裏左璿離得最近,把結婚證遞給宋淑梅一本,宋淑梅想看嗎?當然,送手上的怎麽不看?

    看著宋淑梅接了過去,她坐在沙發扶手上跟宋淑梅先是誇讚了新娘新郎一番,然後開始刺激宋淑梅,“大嫂,閻策都結婚了,閻遜你也該抓緊點兒了,要不然二嫂抱了孫子,到時候你又眼饞!”

    狄笙無心的話卻戳到宋淑梅的痛處,閻遜的長孫的位子生生讓閻策奪了過去,難道這重長孫的位置也……

    “那你這個做嬸子的千萬不能偏心,趕緊看看們公司還有沒有跟安淳這樣乖巧的女孩,或者你姐妹裏有沒有合適遜兒!”

    這話說的,狄笙扯著嘴角笑了,她不轉頭都知道此時左璿那小眼睛正猛朝她射飛刀,宋淑梅這是把火往自己身上引啊!

    安淳眉頭一蹙,這話的意思她怎麽聽著像是說自己是狄笙介紹給閻策認識的?

    而且,閻策那個叫左璿的姑姑看狄笙的眼神帶著濃濃的恨意,此時的她,再傻也看出來了些眉目了,心下一急頓住了腳步,“大伯母,我跟閻策是……”

    “好啊,我一

    定會幫著遜兒物色物色的,大嫂也跟我說說你喜歡什麽樣兒的媳婦,之前二嫂可是跟我說了隻要懂得心疼她家策兒的就行,當然前提必須是閻策喜歡的,二嫂,這淳兒你可滿意?”狄笙直接打斷了安淳的話,她自己心裏清楚的很,不論解釋不解釋,左璿早就認定了,再說,她為什麽拿著結婚證到宋淑梅這兒?就是刻意激怒左璿的,沒別的理由,今天是個報仇的好機會!

    還想說話的安淳瞬間紅了臉。

    看了兒媳婦一眼,鍾靜書抿嘴笑了,“非常滿意!”

    狄笙從宋淑梅手裏拿過結婚證放遞給了安淳,眼睛看向閻策“送完奶奶,媳婦兒借我半小時!”

    “好!”

    說罷兩人一起陪著遊敏之了樓,十來分鍾才下來,下來的時候,安淳的手腕上多了個玉鐲。

    狄笙拉著安淳,叢月拎著狼崽一起上了樓。

    “謝謝你了叢月!”

    “四少奶奶客氣了,您跟孫少奶娘聊著,我先下去了!”

    狄笙把人送了出去,哢嗒關上了門。

    “笙妞,你,你是閻狼的老婆?你丫藏的可夠深的!”安淳瞬間解放了出來,剛才在底下她都要憋死了。

    “你藏的淺?有了好消息也不給姐妹分享,害的我白擔心了一陣子!”

    兩人窩在沙發裏,狄笙摩梭著小狼崽,朝安淳翻了個白眼。

    關於隱瞞,兩人倒是誰也沒覺誰不對,或許,這就是她們所謂的好朋友,完全不需要解釋。

    “說說唄,怎麽勾搭上我家侄兒的!”狄笙那腳蹬了蹬安淳,一副猥瑣的八卦樣兒。

    這勾搭二字,還真就冤枉安淳了。

    那還是狄笙姨姥姥出事的時候的事,安淳這貨依舊每天都到書店裏去,哪怕碰不上閻策。

    閻策也不是個木頭疙瘩,每天在書店都有一個女孩偷窺自己,他也觀察這個女孩子很久了,他知道她是公司的員工,也對她做了調查,起先他以為是別的公司安插的眼線,一直到調查完之後,才發現,她跟著自己的腳步走了這麽多年。

    閻策從桌位上起身走到了安淳麵前,“我叫閻策,想必你不陌生!”

    安淳腿抖得話都說不出來了,臉微微漲紅,閻策的話直接挑明了他發現自己了。

    “閻總好!我叫……”

    “安淳!”

    “對!”安淳努力控

    製著眼睛對視著閻策的,閻策這才發現她似乎很緊張,很隨意的坐在了她對麵的軟沙發上,“介意跟我結婚嗎?”

    安淳:“……”此刻的她完全傻掉了,一動不動的看著閻策,那表情讓人有種接到晴天霹靂的錯覺。

    閻策倒也沒著急,隨手拿起她麵前的書翻動了幾頁,然後蹙起了眉,這妞的愛好竟跟他媽驚人的相似,都看這種毫無營養的宅鬥小說。

    一看他眉頭微蹙,她再次紅了臉,閻策這樣的男人應該是不喜歡看這種書的女人吧?

    這邊她自我揣摩著他應該喜歡哪種人,那邊閻策再次蹙起了眉,他如果沒看錯的話,這個小女人是走神了吧?

    “這麽難抉擇嗎?如果你不……”

    安淳豁然站清醒了,一把抓住他隨意放在桌子上的右手,焦急的喊道:“我嫁!”

    幽靜的書店裏,這聲‘我嫁’絲毫沒控製分貝,所有人的目光蹭地射了過來。

    “那走吧!”閻策放下手裏的書,起身就走。

    “幹嘛去?”安淳大腦跟本就不夠用的。

    “扯證!”

    也就從那天,她豁然間成了已婚人事。

    狄笙完全震住了,這閻策在他心中算是最正常的人,可如今看了,果真人不可貌相。

    “他對你怎麽樣?”狄笙都懷疑他是為了應付他媽或者應付窮追不舍的左璿而娶的安淳的。

    問了這句話,她感覺就是說了句廢話,這丫能看到閻策就已經很滿足了,更何談可以跟這人結婚?

    “很好啊!笙妞,我好幸福!”狄笙搖了搖頭,她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

    “閻宅可不是個普通家庭,勾心鬥角,唇舌相戰可是連載劇,你準備好了嗎?”今天的情形,她覺得已經是很好的一課了。

    其實在安淳心裏,完全沒體會到什麽勾心鬥角的事兒,唯一讓她關注的就是左璿。她皺了皺眉頭,“那個什麽璿兒是什麽意思?”

    “你搶了她的心上人!”

    “還真是這樣,他們不是……”

    狄笙知道她問的是閻策跟左璿的關係,“左璿跟左梵音都不是閻怡鳳的女兒,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那個奶奶好年輕,比大伯母還顯年輕,那個爺爺長得挺嚴肅的,我隻覺得這家裏挺亂的。”

    可不就是亂。

    兩人又聊了會兒,

    閻策過來找人了,把人送走,狄笙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眼時間,十一點了,他竟然還沒迴來。

    簡單衝了個澡,狄笙蹭著拖鞋下樓,樓下客廳已經沒人了,估計是都迴房了,廚房的燈也關了,她摸索著打開了燈,打開冰箱拿了些食材做了份雞蛋西紅柿麵,端著上了樓。

    房間裏想,小鬆果似乎在跟小狼崽交流感情,她繞過兩個小東西坐在了餐桌前。

    窗簾沒拉,夜空中,寒星皎潔,狄笙靜靜地吃著麵,腦海中莫名的想起了叢月說的話,26年前的除夕也放生了什麽事?怎麽會有這麽多人死了,叢月的舅舅,舅媽,福嬸的丈夫跟兒子,他們說的閻狼三歲弑母,那個母親是誰?還有叢月說的除夕夜的祭品?祭祀的是26年前死的哪些人嗎?不對呀,死的人大部分都是傭人,閻宅怎麽會大肆祭祀傭人,所以,他們祭祀的不會是傭人,難道是那個所謂的‘母親’?

    還有這個海嬸,平時也不見她,她去哪了?

    說實話,閻宅很大,但狄笙去過的地方除了主屋就是狼閣。

    宅子裏似乎也就是這些人,可海嬸怎麽不留在主屋呢?

    今天,安淳說的最後的話,她平時還真就沒細想過,這個家裏的人的關係好亂。

    老大閻紳的母親應該是閻博公的原配妻子,這從宋淑梅的態度上就能看得出來。

    老二閻縝,從他跟閻紳的關係來看,不像是一母同胞,隱約間她似乎也聽傭人說過,好像是閻博公在外麵的女人生的孩子,而且應該是在閻縝結了婚之後他們才迴到閻宅的。

    老三閻縉的母親完全就是個未知數,當然按年齡算起,他的母親一定不是閻紳的母親,當然更不會是遊敏之,這從遊敏之的態度上一目了然。

    也就是說閻博公四個兒子,而這四個兒子分別是四個女人生的。

    還有這個閻怡鳳,好端端的怎麽嫁了個有兩個孩子的左致遠?以閻家的地位以及閻博公對妹妹的寵愛這種事情應該是不會發生的。

    還有閻狼,想到閻狼,她的飯實在是吃不下去了,放下碗,拎起裝著小狼崽的臥籃進了臥室,把小東西放在床邊,她簡單洗刷了一下就上床了,抬眸間,已經十二點多了。

    狄笙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手機上沒有信息,也沒有電話,一蒙頭,她關上燈氣唿唿的就睡了。

    這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狄笙沒睜眼就感到一股惡心湧

    上心口,鞋子都沒穿就朝衛生間跑去,跟昨天早上一樣,吐得昏天昏地,臥籃裏仍然蔫蔫兒的小狼崽聽到浴室裏傳來的‘惡,惡’聲,一個激靈從籃子裏跳了出來。步履緩慢的朝著衛生間跑去。

    一看到狄笙痛苦的跪在地上,小東西立馬不淡定了,倆前爪蹬在狄笙腿上,嗚嗚咽咽地表達著什麽,狄笙太難受了,根本就沒功夫理會小東西。

    見狄笙一個勁兒的‘惡’,小東西蹭地轉身朝臥室外跑去。

    臥室門把太高,而且是指紋輸入,可小東西不知道自己的指紋不合適,它隻想著轉動門把就可以打開,因為平時它見到狄笙都是轉動門把打開的,蹭地一下它跳到了門口的衣帽櫃上,一個跳躍,它想用倆前爪抓住門把,靠自身重量轉動門把。

    隻聽‘砰’的一聲,前爪還沒抓到門把,頭先碰到門板上緊接著掉到了地上。

    它再次起身跳上衣帽櫃,一遍又一遍,直到它雙眼冒金星的站不起來。

    狄笙這會兒好多了,胸口至少沒這麽悶了,她隱約聽到有外麵有砰砰聲,出來看到的就是小東西跳躍的動作。

    一層水霧瞬間朦朧了她的眼睛,一陣陣抽痛從心底傳來。

    她蹭地跑到門口,一把抱起小東西,小東西有氣無力的睜眼看了狄笙一眼,嗚咽了一聲,小爪子不知所措的抓著狄笙,似乎想知道狄笙是不是好了。

    “狼崽……媽媽不難受了,媽媽好了,崽兒哪不舒服,跟媽媽指一指!”

    小狼崽一聽狄笙說不難受了,那剛才還緊張著的小眼神,慢慢放鬆了下來,小爪子指了指自己的頭,狄笙瞬間就明白了,它這是說自己頭疼來著!

    能不疼嗎,生生拿頭往上撞的。

    抱著小東西迴到沙發上,寵溺的安撫了一會兒,她就換了衣服用臥籃拎著小東西出了門,小鬆果倒是什麽都清楚似的跟在狄笙後麵,下了樓就朝門口的福嬸跑去。

    “怎麽你自己?老四呢?”遊敏之這才發現不對,狄笙剛要說話,一聲嘈雜聲從二樓傳來。

    “……你個傻孩子,你怎麽這麽沒出息!你有個三長兩短的你讓媽怎麽過,嗚嗚嗚……”

    遊敏之眉頭一蹙,“是你老姑?”

    沒等狄笙迴答,李立偉把人從樓上抱了下來,左梵音淚眼婆娑的跟在旁邊,左璿的左胳膊上進行了簡單的包紮處理,但是血還是滲了出來,滴答滴答的落在潔白的羊毛毯上。

    狄笙下意識的捂住了嘴巴,左璿竟然自殺了!

    看她的臉色,這應該是早上的事兒。

    閻博公剛好下樓,臉色刷的暗了下來,身後,閻怡鳳痛徹心扉的哭聲更讓他蹙起了眉,左致遠的眼神裏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憤恨。

    司機把車子開到了主屋門前,一行人稀裏嘩啦上了車兒,就連宋淑梅也去了。

    傭人門打掃衛生,看閻博公的臉,狄笙知道,這個毛毯又該換掉了。

    聽到聲音,鍾靜書就下來了,這樣的事兒她也說不了什麽,沒一會兒,閻策跟安淳也下來了。

    安淳看著眾人臉色這麽凝重,她一一打了招唿,最後站在了狄笙麵前,壓低聲音問道:“怎麽了?”

    她似乎聞到了血腥味,她下來的時候,傭人已經打掃完血漬了。

    “左璿自殺了,不過,看情形,應該不是太嚴重!”

    不管嚴不嚴重,自殺是事實,那胳膊割破也是事實。

    這事兒給兩人的震撼挺大的,說實話,不管怎麽說,有時候,受害者永遠都會站在讓人同情的份兒上。

    不管她是不是刁鑽跋扈,是不是自己喜歡的人,總之,她自殺了,自己心軟了。

    閻博公沒在家裏吃早飯,別說他了,大家夥兒都沒吃下去。

    “別人吃不吃我管不著,你不行,今天想吃什麽?”

    遊敏之拉住了狄笙,“跟昨天一樣!”狄笙這也是無奈,自己不吃遊敏之肯定是個心思,昨晚那麽晚誰也不會想到自己沒吃飯啊。

    飯後,她讓司機送她去的周智的醫院,裏裏外外她又跟著小東西檢查了一遍,這次是硬傷,不過小東西體質好,迴複快,周智讓狄笙不用擔心,狄笙再三感謝了他,小東西就拜托給他照顧,自己又坐車迴了公司。

    安淳的身份,狄笙的身份,兩人默契的沒有說。

    狄笙一上午的精神並不集中,中間幫著核算公司一年出差貼補的時候,竟然頻頻出錯,眼睛時不時的看著手機。

    倏地,手機一震,電話是許二打來的,問的是昨晚的情況,這種事情狄笙肯定是不能跟她說的。

    “你住哪去了?”她昨兒一陣風似的跑了,肯定是不會迴酒店了。

    “絕地啊,那也有我的房間,不用擔心我!”兩人又說了幾句才掛的。

    “笙妞,你不會是跟狼叔吵架了吧?”

    安淳早上跟閻策的車子先來的。

    “拌嘴了,沒事兒,我等著他來給我道歉!”

    越說越來勁兒,就把昨天的事兒跟安淳說了。

    安淳一聽,各種鄙夷的看著狄笙:“難怪狼叔生氣!出了車禍,你還瞞著他?說好聽是為了不讓他擔心,說白了你丫就是自私,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樣的事兒你用不是沒經曆過,你想想,二寧上次騙你的事兒,跟這有什麽不一樣,結果你多久沒理人家二寧?”

    “那……那性質不……”

    狄笙心虛的說不下去了,什麽性質不一樣,那是完全一樣。

    她各種要求人家狼爺不要騙她,結果自己卻……

    果真是自己錯了?

    安淳一副就是你錯了的表情看著她。

    “喂,你這才進門幾天就向著他說話,我可是你姐妹兒!”

    狄笙蹭地毛了。

    “昨兒你可是逼我叫你嬸兒的!”

    “可他一夜未歸就是不對,而且一直都沒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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