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眼無奈的看向島主,裔長樂覺得島主現在一定很難過,可她們又有什麽辦法幫助島主呢?承天已經死了,島主現在必定會後悔,有些事情,還是得需要當事人去想明白,去自我調節,別人說的再多,也都是徒勞。


    “島主,其實在我的一生,也親眼見證了不少人的死去,她們罪有應得,可當我們看著他們就死在自己的眼前時,我們的心還是不可能無動於衷的,所以,我特別能理解你的感受,隻是,人生在世,有些事情或許真的不受我們的控製,與其說後悔,不如覺得替他們惋惜,您說是嗎?”


    裔長樂的話猶如心靈雞湯,在島主這邊還真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不管怎麽說,島主和裔長樂都有著同樣的記憶,所以,她們能有共同點也是非常可以值得理解的。


    “哎!我一心想要提拔承天,希望他能成氣候,卻不想,他連最起碼的人性都沒有了,這都是我的錯啊!若不是因為我的話,或許島上的百姓也不知道會經曆著怎麽樣的痛苦呢。”


    島主一臉痛苦的說著,裔長樂看的出來,島主是在後悔不該救了承天,或者是對他那麽好,承天之所以會變壞,其實這其中也有他的一些原因不是嗎?


    就在大家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的時候,沈君尚和王醫師迴來了,他們兩個人麵帶喜色,高興的不得了,看樣子比她們可是興奮的多了。


    隻見他們上來後,還未等島主問話,便聽到王醫師高興的說道:“解藥已經給百姓們服下了,相信晚上就可以看到效果了吧?”王醫師說著,一雙眼不禁看向了島主投去詢問的目光。


    島主看了看王醫師,強顏歡笑道:“應該不會那麽快,這要看大家的中毒程度了,你們也累了一天了,趕快去歇一歇吧?”島主客氣的看著王醫師和沈君尚說著。


    沈君尚看向裔長樂,正打算著要與裔長樂迴到房間去休息,誰想,王醫師忽然開口道:“島主啊!這次的事情解決了,我們就要離開了,我沒有別的要求,就喜歡你這島上的一些奇花異草,不知道我是否有幸可以帶走一些呢?”


    此話一出,島主立刻一笑道:“當然可以了。”


    王醫師一聽,頓時高興不已,繼而便對島主深深的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而後便像個孩子一樣的跑開了。


    而沈君尚和裔長樂相互對視一眼,不禁雙雙笑了起來,看來,她的師父會在不久的未來成為一個老頑童了!


    大家都散去了之後,沈君尚和裔長樂迴到了房間,裔長樂見沈君尚心情很好的樣子,急忙微笑的看向沈君尚問道:“什麽事笑的這麽開心?”


    沈君尚頓時微微一笑,而後便伸手將裔長樂攬入了懷中,用自己的下巴蹭著範離歌的頭發笑道:“我能高興什麽?還是因為可以迴去了?”


    聽著沈君尚的話,裔長樂忍俊不禁,或許是沈君尚太想念帝京的生活了吧?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高興成這個樣子,看來,她們真的是應該迴去了。


    忽然想起她們在來時將皇權交到了龍一疆的手中,也不知道這小子能不能擺平那些大臣,想必他現在比任何人都難受吧?一想到這裏,裔長樂不禁看向沈君尚打趣道:“你覺得現在龍一疆的情況怎麽樣了?”


    此話一出,沈君尚頓時噗哧一笑,龍一疆那邊怎麽樣了?想必他現在一定是忙的焦頭爛額,巴不得盼著她們迴去呢吧?他雖然有一身的本領,可那天子之位可不是那麽好做的,龍一疆想要像沈君尚這樣叱吒風雲,怕是這輩子都難了。


    “對了!”裔長樂忽然想起了今天在海岸上看到島主的一舉一動,她一直都覺得耿耿於懷,一直想著島主現在的心情一定很難過。


    沈君尚看向裔長樂,靜靜的等待著她的後話,隻聽裔長樂說道:“島主今天在你們下山後,自己獨自一人去了海岸上,卸下那個龍頭一副生氣的模樣,似乎要砸碎龍頭,並說是這個龍頭害了所有人,想必他心裏一定很難過。”


    此話一出,沈君尚不禁疑惑的看向裔長樂,島主竟然去海岸上做這些?據他觀察,自打她們進入這個島開始,就沒見島主出過宮殿,卻不想,他竟然去海岸上,而且還去砸龍頭,難不成他是為承天的死而感到自責?


    不應該吧?承天死的時候,他並沒有什麽憐憫之情,也還是在承天被海魚叼走的時候,他才表現出悔意來,難道島主也跟那些人一樣,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見沈君尚聽了自己的話後一直在沉思,像是在想什麽事情,裔長樂立刻勾住沈君尚的脖子問道:“你在想什麽?怎麽不說話呢?”


    沈君尚看了一眼裔長樂,迴神後便急忙問道:“你是說,你覺得島主好像很心疼承天的死?”


    裔長樂嘟起嘴點頭,據她的觀察,島主應該是會有心疼的意思,可是沈君尚不明白,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島主還砸龍頭做什麽呢?


    忽然想起那個在臨死前與自己說了一番話的承天,沈君尚覺得承天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沒有說出來,無奈,沈君尚隻想著盡快解決這件事,盡快的離開東湖島,卻沒有給承天說話的機會。


    “長樂,你有沒有覺得承天其實很愛這個島?我們隻是聽到了島主的訴說,那時候的我們就一直覺得承天是壞人,一味的順應島主的意思,可是卻忽略了承天到底想要怎麽樣。”


    沈君尚忽然說出了這樣的話,或許是他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承天和島主的關係吧?或許是他對於承天和島主的關係有疑慮,但現在不管怎麽樣都已經晚了,畢竟承天已經死了。


    裔長樂安慰的看向沈君尚,臉上盡是擔憂道:“君尚,你不要想太多了,承天的死是我們沒有預料到的,但他爭奪島主之位,對島上百姓做的那些事是不爭的事實,你不是一直很心急會帝京嗎?忽然說這些做什麽呢?”


    聽著裔長樂的話,沈君尚微微點頭不語,或許有些事情是他想的太多了,畢竟這裏不是帝京,她們也管不了那麽多,管的太多,隻會讓他們停留的時間越長。


    沈君尚畢竟是一國之君,即使有再大的理由,都不能丟下天下不管,而她們現在在這裏雖然隻是短短幾天,可天下如果有大事發生,就算是幾個時辰都是等不起的。


    “長樂,我們休息吧?我有些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明日百姓要是沒事的話,我們就離開了。”沈君尚抱著裔長樂上了床,輕輕的在她額前吻了一下,而後便寬衣與裔長樂同眠。


    夜是寧靜的,島上不時的傳來一陣陣海浪的聲音,給這寧靜的夜增添了幾分色彩。


    “裔長樂!你是逃不掉的!你們欠我的,你們所有人都欠我的,你別想要孩子,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哈哈!”


    麵前又是那個女子,裔長樂看不清她的臉,但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陰邪之氣與怨氣,在這漫漫人生路上,裔長樂不知在自己的手下,或者是因自己而死的人有多少,她不知道眼前這個模糊的女子到底是誰,她究竟想要幹什麽。


    她那一身紅裝下蒼白的手,緊緊地抓著裔長樂的兩個孩子,這樣的情景刺痛了裔長樂的雙眼,她想要說話,想要告訴那個人,求求她放過自己的孩子,可她不能,她說不出話,就連身子都動不了,這一次,她深深的知道,她又在做惡夢了。


    雖然明明知道這隻是個夢,可她卻沉浸在夢中,感受著那種悲痛,她認為她一定是作孽太深,才會害的自己沒有孩子,害的兩個人孩子也跟著自己受罪,她有這樣的傷痛,是她應該承受的!


    唿!


    裔長樂這一次沒有大叫出聲,而是自然而來的醒來,睜開眼之際,裔長樂猶如靈魂附體,猛地睜開眼,大口的喘著氣。


    呆呆的看著漆黑的四周,裔長樂忽然覺得黑暗比起那個夢倒也沒什麽可怕的了,身邊是沈君尚均勻的唿吸聲,看著他睡的如此安穩,裔長樂不想打擾他,輕輕的起身下了床,她想出去走走。


    曾幾何時,不知有多少個這樣的夜晚,沈君尚都被自己的大叫給驚醒,他默默地守著她,安慰著她,生怕嚇到,裔長樂知道,他比她更加的難過。


    望著天上皎潔的月色,裔長樂想,現在大概隻有子時吧?想不到自己剛剛睡了沒多久又醒了,宮殿內有火光,藥房裏的燈還在亮著,裔長樂知道,王醫師必定是在研究那些藥材,無奈的搖搖頭,裔長樂忽然想去海邊吹吹風,或許隻有這樣,才能消散心中的鬱結。


    輕輕的腳步走到宮殿正門外,向下望去,百姓的家中有幾個人家是亮著燈的,想必那些中毒深的人還在深受著痛苦和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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