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沒一塊洗。


    韓東也沒勉強她,自個先洗過,把人給強行拽進了浴室:“一身風塵味兒,簡單也衝一衝,不行我幫你。”


    夏夢矜持,可隨機被他流氓到直接脫她衣服的行為惹惱。環著手臂退後,指了指門口:“你給我出去!”


    “我擔心你不會用這裏麵的東西。”


    “會用,不用你擔心。”


    韓東笑了笑,幫她掩上了門。坐床頭,拿起了手機。


    邊隨意翻著,邊等著她洗完過來。


    他房間本冷冷清清的,此刻分明多了些讓人倍感溫馨的香味兒。他最初看到她,除了惱她神經兮兮的不信任自己外,真就擔心更多。


    好幾天的行程,這一路上,容易發生很多事。


    拋開這些心理,便隻剩下心疼。


    三十來歲的人了,傻乎乎的還如年輕時衝動。別人不理解,他理解。


    而且他跟她這麽多年的感情,聚少離多,實際在一起的時間很有限很有限。她犯傻也好,疑神疑鬼也罷,他有直接的責任。


    看不進去東西,他索性把手機放到一旁:“你好了沒,這麽慢!”


    等不到答複,他挑了下唇角:“這裏水資源匱乏,每間房用水量都是固定的。你再墨跡,要停水了!”


    夏夢信以為真,一兩分鍾後果真拿毛巾擦拭著頭發從中走出。


    隻裹著一條浴巾,露出白生生的胳膊和小腿。


    “別過來!”


    夏夢察覺到什麽,先出聲製止了想起身的韓東。跟著到一旁拿起了吹風機,順便把燈給關掉了!


    黑暗中,暗香浮動。


    韓東克製著那種極其特殊的心情,安靜等待。


    他鄉遇故知尚且親切,何況異國見到媳婦。一起生活久了,總歸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他清楚她現在所有能看得到的驕傲,都是在演戲。


    她要真不肯信他剛剛那些話,連馬路都橫穿過,根本不可能呆在房內。甚至腦子一熱,韓東都不懷疑她為了離開,敢從窗戶跳下去。


    自動往床裏麵挪了挪,給她騰出了地兒。


    風機聲停,窸窸窣窣的動靜起,香風亦近。


    麵朝裏麵的韓東翻過身體,抱住了她。觸手,她有些躲閃。他似乎,不小心碰到的是她濕漉漉的眼睛。


    他怔了怔,聲音察覺不到的溫柔:“我最初是擔心你,才會口氣有些惡劣,別亂想。怎麽到這的啊……”


    夏夢低頭在枕頭上蹭了蹭眼睛:“跟你說了,我雇了兩個保鏢,他們住在其它的酒店。”


    “保鏢能管什麽用,這裏襲擊雖然很少,卻都是拿槍的。你要想跟我一塊來這,完全可以先告訴我,我一定會帶著你。”


    “真懷疑我跟江雨薇的關係,也不能拿這個開玩笑。萬一運氣不好,怎麽辦。”


    “誰因為懷疑你才跑這來!!”


    “好,沒懷疑,那你肯定是想我。”


    “別太自戀好不好。我,我是在家被孩子煩的受不了,想出來走走,又不知去哪。”


    韓東莞爾,說話間將人完全抱在了懷裏,不讓她動。貼近她耳朵,親了下,微聲閑聊:“以前讓你去哪,這放不下,那也放不下。這次既然出來,我也放下點工作,帶你在周邊國家多轉轉,多看看。以後等孩子再大,恐怕未必有這些機會跟心情了……”


    “你勒死我了!”


    夏夢打斷他,還是想躲,隻推不動,推不開。越推,越使不上力氣。


    韓東不理她反抗,嘴唇順著她涼涼的麵頰,印在了她嘴唇上。蜻蜓點水般親吻:“你剛剛在洗澡的時候,我在想,咱倆複婚後我都在做什麽。”


    “嗯,除了自以為是的抽時間陪伴之外,啥也沒做過。你跟媽,從來沒真正對我有過意見。任由我在外瞎忙,讓我越來越忽視該屬於我的那份責任。工作沒錯,我心態錯了!還惹出一些讓你容易誤會的事兒!!”


    “寶貝,我沒在哄你,是真知道錯了!”


    夏夢顫了顫,眼淚愈不受控製。


    想及這些天的噩夢,想及來a境路上的顛簸,更想及近年一邊事業一邊惦記著家庭,還時常隻能在電話中跟他溝通的無力。


    她知道他累,他也知道她累。


    可無論電話裏多順暢的溝通,多少都摻雜了顧慮。


    她不敢訴苦,不敢過度任性,不敢影響他心情。隻有在身邊的時候,她才能肆無忌憚去享受以前從來意識不到的陪伴。


    自然的,也沒了負麵情緒。


    她這趟過來其實打算的挺堅決,不管是不是親眼見到,隻要她感覺丈夫的心在別人身上,感覺到他跟江雨薇有任何的曖昧……她就,忍痛成全他!


    因為她確定沒有勇氣,再去經曆第二個關新月。


    除此,她確實也想來找他,想體驗了解一下他在境外的生活。而今所有飄搖不定的念頭,隨著他簡簡單單的稱唿,全化泡影。


    她懂他,懂他這種略微偏直的性格,這麽稱唿意味著什麽。


    她也隻有在他這麽沒羞沒臊,肉麻至極稱唿自己的時候,才能徹徹底底的體會到那種影響靈魂的愛意。


    韓東自是察覺到她又在掉眼淚,打濕了他脖頸。


    他沒去擦拭,而是拉開距離,往床裏麵挪了挪:“過來。”


    夏夢破泣而笑:“你抱我過去。”


    韓東依言,坐起身,將人攔腰抱起來放到最裏麵。順便,將礙事的浴巾也給丟到了床腳。夏夢則弄幹淨眼淚,靜靜枕在他胸膛上。


    沉穩而有力的心跳,聽來安心而溫暖。


    她有時總有錯覺,天塌下來,隻要有他在身邊,自己肯定不會怕。


    “老公,你準備在a境呆幾天?”


    “再呆兩天。”


    “那下一站去哪兒。”


    “t國。”


    “那裏聽說是男人的天堂?你是不是也這麽認為。”


    韓東順著她頭發,手指無意識體會著她麵部細膩的肌膚:“你身邊才是天堂。”


    “你就是哄我的時候,最擅長。”


    “哄你是享受,唯一能發自肺腑,想到哪說到哪。人一輩子能碰到一個,可以隨心所欲坦言的另一半,真挺不容易。仔細想想,老天爺對我還是蠻公平的。雖然年幼時奪走了我媽,但我依舊還能記著她對我所有的好,記著母親這個角色。它還補償給我了你,茜茜,墨兒……所以我原諒它了!”


    “你一直沒有原諒過麽?”


    韓東輕微出神:“沒有,有的話也不會想不開,有過那麽一段毫不珍惜生命的時期。我是想告訴它,老子不在乎這條命,你愛要就拿走,沒關係。現在有關係,我得求他讓我平平安安的。”


    “你別說這些讓人聽了不舒服的話,年紀輕輕,哪來這些感慨。”


    “不說,以後都不再說。”


    韓東允諾著,低頭親在了她發間,久久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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