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快要晚飯。


    韓東去臥室招唿了夏夢幾次,沒把人叫出來,甚至門都沒開。不抬杠,不講道理,僅不理會。


    這種態度,讓人就像是麵對一個刺蝟,根本無從下手。


    茜茜要去找媽咪,被告知媽咪身體可能不舒服後,就懂事乖巧的不去打擾。小孩子想的少,龔秋玲卻看出了端倪,邊幫著保姆端菜,邊看了女婿一眼:“又吵架了。”


    韓東苦笑:“沒有。”


    夏明明遞了雙筷子接腔:“孕期作死綜合征,咱們吃咱們的,不理她。”


    韓東哪吃的進去,起身挑了幾樣妻子喜歡吃的裝起來:“我進去陪她吃吧……可能是懷孕身體不舒服,厭食。”


    半掩飾著,又一次過去敲了臥室房門。打不開,低聲威脅:“你再不開門,媽一會就過來了。這些事,跟她可說不清楚。”


    話落有一分鍾,門把手動了下,


    韓東見狀開門而入,看女人還打算迴床的背影:“吃點,都是你愛吃的。知道你生我氣,可你總得讓我也有點喘息的時間。”


    “最近事很多,僅賣掉悅城股份這一樁,就夠頭疼的。反而是悅城財務那些問題,很難真正上心,因為跟我無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有,我不瞞你,在接受訊問之前,關新月給我打了電話……當然,我沒理她。”


    夏夢身體停住:“求饒?所以你憐香惜玉,放了她一馬。”


    “你還是有誤解,這不是我放不放的事。而是這件事牽連越多,對於我個人來說,越是不利。我打算賣掉悅城,這應該也是新聞始作俑者想要看到的。可假如財務狀況不能迅速解決,纏在我這,隻會是越來越亂……屆時,難免會出現一些不可逆的糟糕處境。”


    “反之,如果給那些刻意找麻煩的調查組製造出些難度。我反而不用急,要悅城的人才會開始著急。”


    夏夢轉頭:“這是你想了幾個小時,用來哄騙我的話?”


    韓東艱難應付著她話裏鋒銳,低聲道:“小夢,咱倆複婚了,都心甘情願。複婚以來,雖然陪你們時間不多,可很多的時間你應該感受的到,我特別開心……你現在再說這些我在意別人,憐香惜玉等等話,除了傷人傷己,沒意思。”


    “我已經把她給忘了,是這次無孔不入的新聞,讓我又記了起來。誠然,我即便是順手幫她掩了些什麽,難道這麽重要!你希望看到她因為你策劃的這樁新聞,萬劫不複嗎?”


    “你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怎麽會認為自己做了將來一定不後悔。是,你沒想她死無葬身之地,可現在的情況,你也被利用了。別人借著這股新聞熱度,在用一種極為可恥的方式,用冠冕堂皇的法律,權利的壓迫性來翻手為雲。你從事的是法律相關行業,可以看著法律被這樣用嗎。”


    “關新月罪該萬死,目前能確定的,也頂多是一些商業潛規則行為。你憑什麽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把她送入監獄裏去。還有,這件事以後,不管咱們插不插手。新通源賬戶被凍結,銀行違約催貸必然發生,一係列的調查會由悅城轉至通源。你可以想一想,她能如何。我若真想幫她,該如何做,會是在說話的時候,僅僅避諱這個人嗎?”


    夏夢又鑽進被窩,半靠著:“你真行,反把我批了一頓。韓東,你這舌燦蓮花的本事能不能教教我,黑的怎麽說成白的。明明你關心人家,反成了替我減輕心理負擔了。”


    韓東舔了舔嘴唇:“我不想跟你說話,飯在這,你吃不吃?”


    “不吃。”


    “喂你吃不吃?”


    夏夢氣笑了:“你這態度是來安慰人的?”


    韓東走到她身邊,拿起筷子夾了塊魚肉:“我要不是擔心餓著我兒子,你別說絕食一頓,三天也懶得搭理你。”


    “那你不滾遠點。”


    “你沒權利一個人替我兒子做選擇,大不了這塊肉,讓我兒子吃一半。另一半屬於你自己的,別吃。”


    夏夢心口疼,指了半天:“我快被你氣死了……唔,你喂豬呢,有刺!”緩了會,還是又被逼著吃了些,直到實在吃不下,才揪了下韓東耳朵,皺眉:“去去去,剩下的真吃不完。”


    接過茶水喝了幾口,她反應過來:“你剛剛說要賣悅城股份,這不會就是你所謂的自有打算吧。”


    韓東收起碗筷,撩了下她散落的頭發:“是,古清河處心積慮想要,給他何妨。”


    “你,沒點其它想法。”


    “沒有啊,處處想這麽多,何苦。他覺得能強行買走悅城比較爽,自個嗨去。我覺得這樣也不錯,至少往後不用再東奔西走,相隔兩地。”


    “等等,我接個電話。”韓東起身拿起了手機,剛要離開,被夏夢拽了下。


    “躲什麽,在這接,我難道不能聽。”


    韓東刮了下她鼻子,叮囑別說話,索性摁了接聽。還是張和裕打來的,起初韓東以為是催自個遞交股份轉讓協議,聊不幾句,他眉頭皺了起來:“張叔,您的意思,是想要把悅城整個打包賣掉。”


    “小東,叔叔這幾年沒少在悅城這家企業上費心,初衷是幫你。現在你都準備賣掉所有股份,自然的,悅城對於劉氏價值也沒那麽大。投資有虧有賺,你不用內疚。”


    韓東手指無聲叩了叩床麵,揣摩著他這些話。初始的驚訝,很快他就基本想通,張和裕為何會在這種時機擺脫悅城。


    這種人,大約是覺得古清河不是良友,亦或者早將悅城視為一個尾大不掉,有可能影響到他的企業。作為一家特殊企業的董事長,本就不能以常有的商業眼光去看待。


    定了定:“那您,什麽意思。”


    “我是考慮著,這麽大體量的公司,江岩峰可能不具備收購的實力。也就是說,現在人選隻剩下一個古清河。這兩天,應該有專人會聯係你。當然,對方也隻是初步透了些口風,還不完全確定。如果是真的,你就全權代表悅城跟他們談。”


    滴水不漏的聊天方式,又完全將意思闡述明白。


    韓東始終沉吟著,抓著手機的手掌不自覺收縮。


    張和裕這個電話什麽意思?來敲打自己,讓他盡快促成這樁收購麽。如果是這樣,自己在具體收購價格上還會有半點主動權嗎?


    有點想笑,又被動與人。


    這哪是好心提醒,分明是旁敲側擊的告訴自己,趕緊賣掉悅城。至於錢的多少,那是劉氏的事,不是張和裕的事。張和裕的事,僅僅是把人情徹底給古清河,或者是給那個他可能摸著著的樊滄海。


    這就是標準的z客心態,哪怕都不確定,古清河跟樊滄海的具體關係。


    賣掉自己手裏股份,韓東說的輕鬆,但這麽多年的付出,在海城的記憶,甚至是他半強迫症般的心態,都沒那麽好接受。更何況是整個打包,有可能還需要賤賣。


    電話已掛,韓東起身去門外點了支煙。霧騰騰中,他連抽了幾口,直接掐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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