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悄無聲息行駛停下。


    開的是江文宇的車,韓東倒也沒急著立刻叫醒她。是在代駕走後,攬著睡熟的關新月,暫時呆在車內。


    認識兩三年了,也沒見她喝醉過幾次。就上次在天海醉了一迴,這是第二次。


    低頭,這個角度看人格外清晰。


    他也難有機會這麽仔仔細細的有機會打量女人,如此近的距離,女人皮膚也看不出來瑕疵。淡妝,柳眉。


    非那種五官精致的絕色類型,卻美的溫婉,柔和。三十來歲的年齡,在他身邊習慣性的睿智,穩妥。乍然間,看著她無意識睡著,抿著的紅唇,有稚嫩青澀滋生。


    韓東看的出來,她想在自己朋友麵前表現的好一點。遇酒,幾來者不拒。幸好江文宇等人有分寸,否則定然喝的意識全無。一個女人再能喝,是肯定架不住幾個男人的。


    觀察著,定定出神。


    他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下,因酒意渾濁的思緒,前所未有的清晰。


    要學會習慣已離婚的事實,習慣接受另一個人。


    最初接受她,有事業上的考慮,擔心自己住院期間再疏離關新月,導致海城項目群龍無首,難以為繼。也有女人默默無聞在他身邊,不計較的付出,感懷難免。還有一些男性對於女性的本能幻想……


    可這些天同住是很特殊的,特殊到韓東能慢慢進入她的內心,能從她做事軌跡上大致觀察出她的心理活動。


    電話吵鬧起來,聲音來自關新月身旁的包裏。


    韓東不打算接,出於怕吵醒她的心思。把她手機掏出來,準備掛斷。


    來電者備注是施雅,他的高中同學,關新月以前的助理。


    現在好像是調迴了通源總部,代替關新月監管財務以及一些對外工作,是在往副總的方向栽培,通源的核心人員之一。


    這時候打電話過來,應該是有重要事兒,因為時間過淩晨了。


    韓東手指從紅鍵上移開,劃了接通。


    “關總,我剛從臨安迴來……那幫鬧事的業主到現在才走……”


    韓東從她話裏大致聽懂了什麽意思,追問:“施雅,你是說同灣項目出問題了?”


    施雅愣了下:“關總呢。”


    “她睡著了……先別管這個,同灣前陣子形勢還挺好的,樓盤未開,先就被搶售一空,買都不好買。業主為什麽要求退款?”


    施雅很快反應過來,暫時壓住了心裏對於韓東接電話的驚訝。


    “哦,是這樣。地質的問題,其中有一棟樓近期出現了大麵積開裂現象。許總近期一直在壓製媒體,安撫業主。可消息還是傳開了,那些購房者擔心房子質量問題,紮堆鬧事……”


    韓東眉頭皺了皺,同灣項目他挺了解的。當初拆遷工作就是他主要經手,近段時間沒少聽關新月說局麵良好,樓盤賣的很快。


    沒記錯的話關新月在這個項目裏投入了九十幾個億,抵押了大部分通源集團的產業。


    難怪今天婚宴結束,她接了個電話後,心情就不太好。去ktv之前,明顯是壓不住脾氣,先行選擇離開,是因為這個?


    韓東低頭瞥了眼還在睡覺的關新月:“是質量問題導致的開裂?”


    “不是,通源項目我也是監工人員之一,加上許總又是做這個的,不可能出現質量問題。主要是探測人員當初疏忽……就一棟樓,其它的重新探測了一遍,也被檢查了一遍,確實是沒有問題的。”


    “現在所有業主聯合了起來,要求返還房款……”


    “許總現在主要是擔心事情會鬧大,畢竟這事太敏感了,動輒就能影響到許總公司,公眾對此類事件也極容易產生過激情緒。真到那一步,哪怕是樓盤質量合格,恐怕也會多生事端。更重要的,同灣還有一小半的物業沒有賣出去……”


    韓東低聲問:“對通源有什麽影響?”


    施雅苦笑:“關總最近差不多抽光了通源現金流,依仗的就是同灣源源不絕的資金。還貸款,投資,加上裏麵的新通源……總之同灣出現狀況,通源集團不比許總那邊好受多少。”


    韓東沉凝著,記起來前陣子看過的幾個新聞,關於通源債務危機的言論。


    他以為是造謠,可今天貿然了解到這些,才知道是事出有因。


    施雅不單單是個員工,她跟韓東關係還挺不錯,了解許多別人不知道的事。


    猶猶豫豫,她試探著說:“東子,公司很久之前就處在負麵輿論下,關總為了雪場那邊,仍然敢繼續追加投入……對你,仁至義盡了,你要對得起她……”


    韓東搪塞著結束通話,攬著關新月肩膀的手無意識動了動。


    在他看來,同灣的事不算大事。隻要短期內可以清理掉出狀況的樓盤,安撫好業主情緒,後續處理起來應當沒問題。


    畢竟通源投資的錢,差不多收迴了大半。


    萬一,怕的是處理不當萬一鬧大之後,很多事就不一定會按照規矩來。那些沒出問題的房源,退不退,許開陽說了未必也全部管用,人氣受損,同灣的新通源項目也必然擱置。打擊是多方麵的。


    最值得思量的,從施雅的口氣中,他聽出來事情已經不能往太好的角度去想。


    可他能做點什麽?


    自己雪場工作都迫在眉睫,把握不大,拿什麽分出精力去幫她。萬一這次通源真的被牽累,他能出錢還是怎樣?


    沒錢,也想不到辦法。甚至他連把通源投進項目的錢撤出去,都辦不到。


    一直以為她挺聰明的,報喜不報憂的說通源一切都好,他也相信。可現在看,好哪去了。恐怕投進雪場的錢,全都是從本就捉襟見肘的通源集團中強行挪出來的。


    他要早了解這些,怎麽可能還收下通源打過來的資金,談什麽後續投資。


    關新月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


    韓東強忍異常,對視著,溫聲道:“走,迴去休息。”


    “頭疼?”


    “哪啊。”


    韓東幫著揉了揉:“下次別喝這麽多了,我朋友是很重要,你更重要。喝壞了人,我不得後悔死。”


    關新月笑:“說話這麽好聽。”


    “不好聽你都不打算理我了。”


    關新月以為他指的是自己車裏生氣的事,忙道:“沒有,我是很不習慣你因為她對我擺臉色。但路上的時候我就想通了,不怪你,而且你們倆還有孩子,以後交集都是難免的……”


    韓東認真聽著,下車後摻著她去往酒店。


    不提施雅電話的事,也沒問通源現在的狀況。


    非時機,一切等明天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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