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下班這麽晚?”


    夏夢在醫院又呆了一天,遲遲等不到韓東的情況下,在白雅蘭病房裏隨口問了一句。


    白雅蘭看了她一眼,女人臉上寫滿了心急,擔憂。


    她是打韓東電話沒打通。


    白雅蘭冷道:“他中午電話裏跟你說的很清楚,今天迴來的會很晚,讓你先湊合住在醫院。你不要總幹擾他!”


    “到底出什麽事了。”


    白雅蘭耐著性子解釋:“警察加班,或者連夜不眠都是很正常的。他身上擔子重,你以為每天都有時間陪你吃喝玩樂!”


    聊天之餘,薑博仁走了進來,笑嗬嗬的:“白局長,準備好了麽?”


    白雅蘭點頭:“隨時都可以。”


    夏夢驚訝:“要手術了?”


    薑博仁知道她跟韓東關係不俗,應了一聲:“手術越提前效果越好。白局長身體狀況恢複的比我們預想中快,今晚就可以考慮手術。”


    “韓東呢?”


    白雅蘭擺手:“別跟他說這個,他正在辦案。”


    薑博仁扯了扯嘴角:“他不簽字,我哪敢手術。”


    白雅蘭指了指夏夢:“讓她簽,一樣的。”


    “她是?”


    白雅蘭看了薑博仁一眼:“薑大夫,你什麽時間膽子變得這麽小。還是說,你認為韓東是那種一點道理都不講的人。生死由命,你盡力了,就算手術失敗,誰會找你麻煩!”


    薑博仁無奈:“跟他打個電話,例行通知一下都不行?”


    “不行!”


    “那我也要給傅老打聲招唿。”


    白雅蘭不再理他,閉上了眼睛。


    手術,直接影響著她以後的人生。不緊張麽,假的。


    是緊張沒用,她也不想在別人麵前表現出任何畏縮。


    夏夢本來關心韓東,突然聽說白雅蘭要手術,還要她代為簽字,不由發呆。


    簽個字簡單,但這意味著白雅蘭萬一出點問題,她有責任。


    有心推脫,實在說不出拒絕的理由。


    白雅蘭好像除了韓東,也沒別人可以信任了。韓東這會不在,自己不代簽,找誰去簽。


    她即將手術都不緊張,自己有什麽必要緊張。


    想是這樣。


    真正到了晚上七點,白雅蘭被人推進手術室的時候。夏夢手心裏還是布滿了細密的汗漬,簽字的手也有點拿不穩一支簡單的鋼筆。


    六個小時的手術。


    夏夢初次覺得,很多事情距離自己原來如此之近。因為她沒辦法斷定,之前還能正常聊天的白雅蘭,被推出手術室後會是什麽情況。


    她祈禱手術順利,真心祈禱。


    這個女人,哪怕是她情敵,也值得任何人尊重。她不願意看到韓東因白雅蘭,痛苦不堪。


    白雅蘭跟韓東之間的情分,夏夢看的很透徹,類同家人。


    ……


    韓東並不知道白雅蘭在手術,一整天,他親自帶隊抓捕一些涉及案子中的嫌疑人,親自審訊。


    有策略的審。會通過監控,從嫌疑人的一些言談舉止判斷,誰的心理防線可能較差,可能容易突破。


    這方法不算罕見,許多針對團夥的審訊,就是從心理素質最弱的人身上打開的缺口。


    常見,簡單,效果明顯。


    淩晨十一點,不光那些被審訊的犯人,禁毒局跟公安局的警察也困頓不堪。


    疲勞審訊,韓東已經觸及到了這種擺在明處的線。可是,他沒有時間考慮這些。


    他跟林棟梁麵對的是無數雙眼睛,隻有二十四個小時的時間。


    超過這個時效就要釋放大部分的人,否則,省廳那邊就有可能強行幹涉。


    電話,在審訊室內響了,林棟梁打來的。


    韓東直接摁接聽,當著嫌疑人江福英的麵開了免提。


    “林局長,我在審訊室內。”


    審訊有錄像,有監控。他是在提醒林棟梁,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


    對麵聲音停了差不多兩秒:“中聯傳媒的那幾個,有人交代了。”


    韓東掃了眼對麵眼神閃爍的嫌疑人:“資金來源是哪?”


    “河源貿易公司,是一家空殼企業,法人是海龍集團的總經理,江福英。”


    韓東看著審訊椅子上帶著手銬,身材略胖的中年男子,掛了電話。


    “江經理,誰讓你這麽做的?”


    江福英臉色慘白:“我,我沒有……”


    韓東冷然:“三千萬美元,這麽大的數額。你如果是主犯,夠你把牢底坐穿了。而且,根據我們掌握的消息,你手底下還有三家夜場皆涉及到了毒品。”


    “你不敢坦白,因為你知道。坦白之後警方不會給你留活路,幕後之人也會恨你入骨。”


    他並不給任何江福英說話的機會:“你有沒有想過,別人正在想辦法讓你步蔣熊的後塵,永遠說不出話來。對了,海城人重情重義,說不定你要把所有事情單獨扛下來也不是沒可能。”


    江福英渾身糟糠般哆嗦,他早已經瀕臨崩潰。韓東剛才開免提的那個電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我說……但我有條件。我要你們確保我家人離開海城,等他們安全之後,我會全部交代。”


    “韓警官,我求你了,幫幫我!”


    江福英從椅子上滑落下來,直接跪在了地上磕頭不止。


    韓東身後兩名緝毒警迅速把人架了起來,六子喝斥道:“等你全部交代,什麽都晚了,警方還有什麽理由要幫你!”


    江福英滿臉掙紮,迷惑。


    六子放緩了聲音:“我可以向你保證,隻要你肯現在開口。我即刻把你的家人接到這裏,嚴密保護起來。明天一早,就送他們離開海城。”


    “我要,先見我妻子一麵。”


    韓東擺了下手,一名警察直接走出了審訊室去接江福英妻子。他吩咐六子留下來,獨自去走廊點了支煙。


    江福英交代是必然的了,崩潰不崩潰,韓東看的出來。


    就不知道這次牽扯到的會是誰。


    魏海龍,還是另有其人?


    不管是誰,如此複雜的案件,韓東生平僅見。


    中聯,江福英……幕後黑手,可能還存在更大的幕後黑手。漏掉一環,線索就會徹底斷掉。


    兇殘,狡詐,挑釁著人性。


    韓東至如今已經隱隱摸到了點棱角邊緣。江福英,程元亮等人對魏海龍的恐懼,是發自骨子裏的。


    什麽手段可以讓人恐懼到如此程度,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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