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蕊點頭。


    卡瑞娜拿起桌上早已冷掉的粥,說去打熱,讓她在這兒等著。


    可她前腳一走,後腳喬蕊就提著輸液瓶,出了病房,走到了隔壁。


    隔壁的病房門關了,她輕輕敲了兩下,來開門的是個瑪麗。


    看到喬蕊,瑪麗也激動一下:“少夫人,您醒了。”


    喬蕊點頭,進入房間,看景仲言在床上躺著,還是跟他暈倒前一模一樣,雙目緊閉,沒有任何蘇醒跡象。


    瑪麗說:“是先生讓我留下來照顧少爺和少夫人,少爺這傷……”她歎了口氣,語氣也很悵然。


    喬蕊沒說什麽,坐到床邊,似乎隻有離景仲言最近,她才安心:“你一直沒睡嗎?”


    瑪麗點頭。


    “那去眯一會兒吧,我先看著她。”


    瑪麗道:“沒事,明天一早會有人來接班。”


    喬蕊點點頭,又問:“先生也過來了,那公司那邊……”


    瑪麗顯然知道她說什麽,隻道:“先生已經迴去了,留我幾個人在這邊照顧。”


    看來總裁是聽了自己的,迴公司去坐鎮了。


    喬蕊稍微安心點,又問:“夫人呢?”


    瑪麗搖頭:“不知道。”


    “夫人沒來福天市嗎?”


    “沒有。”


    喬蕊一愣,那麽薛瑩是背著總裁來福天市的?為什麽?她沒和總裁碰過麵嗎?那幫她解圍的人是誰?


    喬蕊又問:“你確定沒見過夫人?昨天下午也沒見過?或者,先生來福天市後,見過什麽人,打過什麽電話嗎?”


    瑪麗是貼身照顧景撼天的,雖然知道雇主的私事不能說,但她和喬蕊也認識久了,就適當透露:“先生原本是昨天上午的班機過來,但是知道少爺出事後,他心絞痛了一次,耽誤了班機,我們是昨晚才到的福天市,到了,先生就過來醫院了,之後迴酒店,又病房一次,但十二點前,還是迴了慕海市。”


    這麽說,幫助薛瑩的人,真的可能不是景撼天?


    喬蕊一直以為景撼天昨天早上打電話,那最快中午應該就到了,之後警察是下午來的,那警察的說辭,多半是景撼天周旋過後,才將事情扭轉。


    可是原來,這件事景撼天沒有參與嗎?


    那薛瑩呢?她現在又去哪兒了?昨天她匆匆離開,到現在,又去哪兒了?


    喬蕊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正在這時,卡瑞娜端了粥過來,皺著眉頭:“我就知道你跑到這邊來了,病了還不安分。”


    喬蕊憔悴的扯了扯唇。


    卡瑞娜講粥遞給她:“先吃吧。”


    喬蕊拿著勺子攪了一下,慢慢喝了兩口。


    卡瑞娜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也不禁歎了口氣。


    好好的一個人,說倒下就倒下了。


    人的身體,就是這麽脆弱。


    任何東西,都會造成損傷。


    喬蕊喝完了粥,也不願走,最後,卡瑞娜也不好逼她,讓護士過來,在景仲言的病房裏,加了一個簡易床,讓她就在這邊睡。


    因為這裏是vip病房,護士雖然不滿半夜加班,但是也沒有表現出來。


    兩張床挨得很近,喬蕊睡下的時候,手還握著景仲言的手,始終不肯鬆開。


    等到喬蕊迷迷糊糊的睡著,似乎感覺手中的東西空了,她本能的,伸手去抓,很快抓到了熟悉的手掌,這才安分下來。


    景仲言側眸,看著小床上,睡得極不安分的女人,冷硬的麵孔,柔和得宛若一灘水。


    瑪麗關好了房門,小心翼翼的開口:“少爺,這樣騙少夫人,是不是……”


    少爺早就醒了,瑪麗知道,就連先生也知道。


    但是,少爺說要先瞞著,並且,連少夫人也要瞞著。


    瑪麗雖然不忍心,但她是個傭人,她也不好說什麽,隻是隱隱,對少夫人很心疼。


    她來的時候,少夫人已經暈過去了,眼皮撐開,還能看到裏麵的血絲。


    瑪麗始終覺得,少爺這樣,並不好。


    景仲言擺擺手,知道傭人的意思,他也心疼,但有些事,明的不好解決,隻能暗著解決。


    他伸手,碰了碰喬蕊疲憊的臉頰。


    女人微微皺了一下眉,像是被驚動了,但她太累了,動了一下,沒有醒。


    “出去吧。”男人說。


    瑪麗點了點頭,出了病房,反手,將門關上。


    景仲言任憑喬蕊拉著的手,另一隻手,撥著手機。


    手機很快接通。


    電話那頭,傳來夏霄的聲音:“景總。”


    景仲言之前就在給夏霄打電話,喬蕊來敲門,他才掛斷,現在,電話繼續。


    “繼續查下去,看看背後的人是誰。”


    夏霄答應,又問:“查到之後呢?”


    景仲言眼神眯了一下:“泄露給景仲卿。”


    夏霄一愣:“這……不好吧,車禍事件,總裁夫人的確不知情,是成雪和那些人的計劃,現在那些人救了總裁夫人,可顯然,目的不小,是不是,酌量解決的好,不要太激進……”


    “聽我的就是。”景仲言神色冷淡:“有些人,不幹不淨,不如處置了。”


    夏霄沉默。


    景仲言頓了一下,又看了身邊的喬蕊一眼,對著電話那頭道:“這件事,你做的很好。”


    “恩?”


    男人輕輕一笑:“我很開心。”


    夏霄還是不懂。


    景仲言卻已經掛了電話。


    他重新倒迴床上,手掌,緊了緊身畔女人的指尖,想到裝暈時,聽到她跟他那位好母親的對話。


    他從不知道,喬蕊有這樣一麵。


    她可以為了捍衛他,從一隻兔子,變成一隻野貓。


    用尖利的爪子,對攻擊他的人,施以迴報。


    喬蕊很心軟,她的心中主要集結於,麵對一些不知對錯的事情上,她總是崇尚息事寧人,或者自己吃虧一點,也不要把關係搞得太僵。


    所以她總是勸他,不要因為他跟家人的關係搞得不好,她很善良,這種善良,是她的性格。


    她不喜歡爭吵,喜歡安靜,就連周末在家,她也寧願看一天電視,也不願出去走來走去。


    可是就是這麽一個安生的人,能夠為了他爆發。


    景仲言是開心,很開心。


    如果可以多見見她這一麵,哪怕這麽做很殘忍,他也想。


    他想看著這個女人為他瘋狂,站起來爭奪他。


    這種感覺,會讓他在某種程度上卻是的信心,全部迴籠。


    會讓他覺得,他對她來說,重要得無人可比。


    所有人都喜歡獨一無二,他也不例外。


    尤其是在自己愛的女人眼中。


    這種獨特,更加吸引人。


    他側身,一個吻,落在她唇上。


    軟軟嫩嫩的,是她的味道。


    第二天,喬蕊迷迷糊糊的醒來,揉著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溫柔的懷抱裏。


    她愣了一下,偏頭去看,就看到自己竟然躺在景仲言懷裏,而這個男人,還昏迷著。


    她猛地坐起來,看看病床旁邊的小床,又看看平躺著,被自己擠開了一個位置,隻能懸懸的睡在病床邊緣,仿佛隨時都要掉下去的景仲言。


    她忙伸手將他拉迴病床中央,這才坐到自己的小床上,看著他,卻怎麽也想不起來,自己怎麽會爬到他床上去。


    她拍拍頭,覺得腦子有點僵,轉首,她想問瑪麗,卻發現病房裏隻有他們兩人,瑪麗並不在。


    她下了床,走出去開門,果然看到瑪麗坐在門口的椅子上,正在吃早餐。


    看到她出來,瑪麗起身:“少夫人醒了。”


    喬蕊臉頰微紅,抓抓頭發:“我昨晚睡到他床上,你怎麽不叫醒我。”


    瑪麗不明所以,但也猜到了什麽,多半是少爺還是舍不得少夫人,就抱著她睡了一晚之類的,她愣了一下,就僵硬的避開眼:“那個,我看少夫人很累了,就沒叫你。”


    喬蕊沒注意她的躲閃,實際上,她現在也很心虛。


    她嗯了一聲,又說:“以後再出現這種事,你就得叫醒我。”


    瑪麗隻得應下。


    喬蕊迴到自己的病房洗漱,卡瑞娜正在打電話,看到她進來,三兩句結束通話,就說:“今天我要迴慕海市,有工作的上的事需要處理,你這裏,一個人沒問題吧?”


    “沒事。”喬蕊說。


    卡瑞娜想了一下,又問:“要不要通知誰過來陪著你,你老公一直不醒,你難道打算一直在這裏呆著?工作也不做了?”


    喬蕊現在的確什麽心情都沒喲,但她也不可能離開景仲言。


    “工作的事可以安排,目前項目上麵,沒多少難度,應該可以調節。”


    卡瑞娜看她有想法,也不多說,隻盯住:“記得吃飯。”


    “恩。”


    她收拾了東西,便提著包,起身離開。


    等到卡瑞娜離開,喬蕊也把病房退了,醫院病房緊張,她已經沒事了,霸占一間,實在沒道理。


    況且景仲言的病房裏,也已經安了小床,還有沙發,足夠她和來守夜的傭人睡了。


    等到都弄得差不多了,喬蕊又迴到景仲言的病房,繼續守著他。


    ……


    於涼盯著電腦上,某項報表,眼睛直直的,心神卻不知飛到哪兒去了。


    “扣扣扣。”敲桌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猛的迴神一下,抬起頭,就看到趙央正看著她,手中捏著一摞表格,問:“已經十一點了,不是說午飯前交給我?你的合計表呢?”


    於涼這才點點頭,忙說:“再給我十分鍾,馬上就好。”


    趙央瞪她一眼:“給你半個小時,仔細核對,不要出錯。”


    於涼連忙應下。


    幾天的磨合下來,趙央對於涼的成見,稍微少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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