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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鏗哥兒,你少在這裏說渾話,莫不是以為賈璉走了,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王熙鳳羞惱之下,也是口不擇言。


    “嗯,鳳姐兒,璉二哥和你和離了,你和他也就沒有什麽瓜葛牽扯了,我好像還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呢?”馮紫英脫掉官靴,一直敲踩在炕沿兒上,一隻腳吊在炕沿下,優哉遊哉地道:“怎麽,莫不是鳳姐兒你還有什麽異議?”


    被馮紫英強硬的話語一下子給頂了迴來,噎得王熙鳳險些說不出話來,氣得臉頰如火燒一般,又燙又紅,卻不知道該用什麽言語怒斥對方,隻能惡狠狠地等著對方。


    渾圓飽滿的一對峰巒在鵝黃色的褙子緊勒之下,顫顫巍巍,因為情緒激動而起伏跌宕,卷起乳波峰浪,讓馮紫英忍不住想起張養浩的一首詞,“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裏潼關路”,似乎就是眼前這位鳳姐兒身段最活靈活現的寫照。


    看見平兒端著茶壺出來,王熙鳳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發泄對象,冷笑著抄手道:“喲,平兒,你可總算找著表現的時候了,看來你馮大爺沒白疼你呢,難怪成日裏都惦記著,哼,我還沒死呢,這屋裏啥時候就輪到你說話了?”


    平兒被王熙鳳夾槍帶棒的一陣搶白,若是換了尋常,隻怕早就紅著臉潤著眼眶要分辨一番了,但今日平兒卻顯得很淡然,“奶奶言不由衷,何必再奴婢麵前遮掩?”


    一句話就把王熙鳳給弄得咬牙切齒,“小蹄子,你說什麽?”


    平兒也不多解釋,依然一臉從容,“奶奶何必如此?大爺既然來了,有什麽話就好好說唄。”


    馮紫英滿意地點點頭:“平兒,這才是個當丫頭的樣子,不像有的人,口是心非,掩耳盜鈴,這不是自己難為自己麽?”


    王熙鳳被馮紫英聯手擠兌得麵紅耳赤,直恨得她銀牙咬碎,朱唇欲破,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和賈璉鬧翻之後,王熙鳳心思就有些飄忽了,就像斷線的風箏,不知道該向何處去。


    賈瑞的上門欺人,府裏公中的窟窿愈大,而府裏消耗不減,賈家日漸黯淡,都讓她有一種大廈將傾而無處可依的絕望感。


    而賈璉最終毫不留情的和離然後飄然下揚州,更是如最後一擊,徹底摧毀了王熙鳳內心的倚仗。


    一直到馮紫英的強勢出現,將分明背後就有些仗恃賈瑞才在腳下,甚至還讓賈瑞服服帖帖的與賈赦等人一道將賴家一家掀翻在地,為府裏公中撈迴來幾萬兩銀子,讓賈府未來三年不至於喝西北風。


    這種強悍霸氣,以及一連串的舉措,都讓王熙鳳忽然間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靠山。


    特別是對方表現出來對自己那種毫不隱晦視自己為禁臠的獨占欲望,更是讓王熙鳳既感到惶恐驚懼,卻還有些迷醉和心安。


    王熙鳳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在失去了賈家長孫媳身份之後,她在賈家裏的身份已經很尷尬了。


    哪怕是賈家有人現在鼓噪要攆她出門,她都沒有多少能反擊的底氣。


    當然現在還有老祖宗和姑母的支持,加上她原來給府中眾人的精明印象,還能讓她勉力維持。


    但她很清楚,一旦老祖宗逝去,姑母王氏的支持力度就不足以讓其再在賈家裏立足了,單單是賈赦夫婦就足以把她攆出榮國府。


    現在驟然出現了的這個男人,似乎一下子就讓自己心裏踏實了許多。


    說句連她自己都覺得羞燥的話,在賈瑞登門欺淩,賈璉和離裏去之後,那段時間裏王熙鳳連夜裏睡覺都睡不好,經常做噩夢,夢到自己被攆出了賈家,而王家那邊也迴不去了,自己居然棲身破廟,淒涼無比的晚景。


    可自打這個男人霸氣無比的表明了要讓自己成為他的女人之後,王熙鳳雖然表麵上咒罵不已,但是內心的那份安寧踏實卻是壓抑不住的,這也是平兒為什麽嗤笑她口是心非的緣故。


    隻不過對王熙鳳來說,這種情形的確有些燥人。


    她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一個被丈夫和離了女人,而且自己年齡也比馮紫英大好幾歲,縱然有些姿色,也是肯定和對方沒有好結果的。


    對方若隻是貪於自己的身子姿色,想要玩弄一番,興許也就是一年半載沒有了新鮮感,厭棄也就是清理之中的事情,王熙鳳是很了解男人的這種心思的。


    她不相信馮紫英會是例外。


    長情的男人不是沒有,但她不相信會試馮紫英,也許能讓馮紫英長情的女人也不是沒有,但王熙鳳不相信會是自己。


    但她又不知道自己現在能做什麽,堅決拒絕?


    自己還有這個資格麽?


    對方幫了自己那麽多,而且這麽久來耳鬢廝磨,若是說沒有半點感情,好像也不是,……


    正是這種矛盾複雜的心境,才會讓王熙鳳在馮紫英和平兒麵前表現得顧此失彼,前後矛盾。


    看著王熙鳳惶恐慌亂的模樣,馮紫英心中卻是格外舒暢,這個在賈府裏邊不可一世的女人,現在居然在自己麵前表現得如此不知所措,那種強勢背後的虛弱無助,更是讓馮紫英有一種無比暢意的征服快感。


    麵對馮紫英目光灼灼,猶如靈貓戲鼠一般,欲待擇人而噬,王熙鳳進退兩難,平兒這小蹄子卻是隻站在門口不肯進來,含笑看著,直恨得王熙鳳想要跺腳,卻又怕這更會被馮紫英看透了自己虛弱,隻能握緊拳頭。


    “鏗哥兒,你欲待如何?”


    “鳳姐兒,這話可問得好笑,平兒說你成日裏念叨我,怎麽我來了你卻這般模樣?”馮紫英洋洋得意,“我欲待如何,嗯,倒也是個問題,我的迴答是不是該為所欲為?”


    被馮紫英狂放囂張的話給懟得難以迴答,王熙鳳索性一屁股便坐到了旁邊的炕上,和馮紫英隔著炕幾而望,“鏗哥兒,請你自重,……”


    王熙鳳這一句話卻還真把馮紫英的火氣給勾了起來,以往她和賈璉沒有和離之前,他還要忍著點兒,現在和離了,一切束縛羈絆都不在了,捆綁在馮紫英內心深處的道德枷鎖也沒有了,加上今日又喝了大半壺黃酒,某種衝動更是噌噌噌地往上冒。


    尤其是王熙鳳這麽斜坐在對麵,看著那鵝黃褙子下鼓脹豐隆的凸起,下邊一條蔥綠色素裙,白膩的玉足縮在其中,隱約可見,那股子誘惑力簡直讓人不能忍。


    “嗯,我自重?”馮紫英一翻身爬了起來,虎目微眯,“我若是偏要不自重,鳳姐兒,你又能如何?”


    “啊?”王熙鳳被馮紫英的話給堵得,尤其是看到對方略略有些發紅的麵孔逼視過來,帶著些許酒意,王熙鳳突然有些後悔。


    自己這去挑釁對方幹什麽,明知道對方喝了酒,就該和對方東拉西扯說些閑事兒,或者說正經事情都好,這麽去撩撥挑釁,就有些自找苦吃的感覺了。


    王熙鳳眼中閃過的一抹驚懼畏縮和麵上裝出來的強硬讓馮紫英內心更有一種快意的感覺,輕盈地跳下炕來,沒等王熙鳳張嘴欲唿,便一手從對方膝下抄過,一隻手攬住對方的腋下,抱起對方便徑直往裏屋走。


    王熙鳳也沒有想到對方是如此魯莽,隻覺得身體落入對方手中,頭暈目眩間,那幾步路幾乎是一躍而過,就感覺到自己身體已經被放在了床榻上,”鏗哥兒,使不得!……“


    聽得王熙鳳略帶哭腔的顫音在空氣中跳躍,此時的馮紫英哪裏還能由得了她?


    一隻手粗暴地插入對方褙子裏的腋下,拉開束帶,齊胸襦裙頓時鬆落開來,猩紅的肚兜下一對飽滿頓時如得到解脫一般,幾欲裂衣而出,馮紫英另外一隻手也早已經鑽進了襦裙下擺,摸索到那小衣的汗巾子,輕輕一拉,再探手一觸,……


    王熙鳳打了一個激靈,幾乎要哭出聲來,全身都縮了起來,“鏗哥兒,使不得!”


    到了此時,馮紫英反而沒那麽急切了,斜歪著身子將還欲掙紮的王熙鳳壓在身下,一隻手挑起對方潤澤如玉的粉頰,一隻手早已經穿入那豐隆所在,恣意把玩,“為何使不得?鳳姐兒,劍及履及,難道還能由得了你?”


    “鏗哥兒,我不過是殘花敗柳,那裏值得你這般?你也是有身份的人,這等事情能個傳了出去,我不過就是被趕出賈家,你卻是要壞了名聲,……”王熙鳳也由得對方肆虐,卻咬著嘴唇口不應心地道。


    “有錢難買爺喜歡!爺喜歡怎麽,便無人能管得了。”馮紫英傲然道:“至於說我的名聲,嗬嗬,我在這方麵的名聲好像從來就不好吧?誰不知道京師城大名鼎鼎的小馮修撰就是個性好漁色之徒?那又如何?再說了,這賈府裏,誰還敢嚼舌根子?賈瑞?還是賈赦?”


    王熙鳳身子一僵,“老爺也知道了?”


    馮紫英輕笑,“他知道不知道又如何?鳳姐兒,你就別想那麽多了,……”


    一隻手早已經將裙下鬆花斑點汗巾子連帶著紫紅小衣拉了出來丟在了床頭上,馮紫英便欲翻身而上,順帶喊了一嗓子:“平兒,把好門,我和你家奶奶有正經事兒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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