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一個女子衝忙的闖進不念的屋子,不用看聽聲音就知道是月菊了,這丫頭最早跟了自己,卻是越來越沒規矩。

    “什麽事?”不念收好玉佩,坐在椅子上。

    “樓下有位爺要見你。”

    “什麽生意?連你們出麵他都不做嗎?”因為有他們四姐妹的陪伴,時而不念也會調侃她們一番。不過今天來的是什麽人?連風梅、花蘭、雪竹、月菊都出動了?不念打開一個窗的小隔,月菊在她身後比劃。

    “公子,就是那個穿淺紫色蟒袍的男人。”這個男人的眉宇倒是在哪裏見過,不念看見他的狹長的丹鳳眼,糟了!他怎麽來這裏了?

    “他有沒有說什麽事,非要見我?”不念合上窗,坐下,這三年來,自己為了不和皇室中的人扯上關係,已經躲到偏遠的福建,怎麽還是惹上了?

    “他說久仰妖精樓樓主威名,所以千裏迢迢前來相見……”月菊的表現有些唯唯諾諾。不念把杯子在桌上重重一震“月菊,恭維的話不用你替他說!”

    她跪在地上,不敢多言,眼睛時而看了看不念,今天的公子,似乎有些奇怪“你們都給我出來!”不念悶聲叫道,門外的三個女子都站了出來。

    “公子,那位爺確實是才華出眾,一表人才……”花蘭開口,卻又咽了下去,因為她看見公子嘴角的笑容。

    不念站起來,走到她們身邊,繞著她們走了一圈,把手中的紙扇停在花蘭的肩膀上,輕聲道“你喜歡文人雅士?我怎麽不知道?”見他們沒有話說,對雪竹說“你看,下麵那位,一看便是皇家貴胄,我可不想浪費時間,不如把月菊和花蘭送出去,也不得罪他是不是?”“公子真會說笑,月菊和花蘭隻是說說罷了。”

    “就是就是,我最喜歡的就是公子了,別的男人才不要呢!”月菊身後小聲附和,不念還真不想把這兩個姐妹就這樣送人了呢。

    不念摸著月菊的頭“算了,你們還是留著吧!這樣的男人少惹。”她們點點頭。

    “跟我下去!會會他。”

    不念坐在上座,梅蘭竹菊各站兩旁,她給下人使了一個臉色,沒過多就,幾盞碧螺春便出現在眼前。不念點點頭,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這妖精樓的樓主可真是難請呢?”下堂的男人,拿起一盞茶喝下一口,合上,淡定的揮著扇子。“聽說這妖精樓從來隻做洋人的生意?不知樓主是什麽高人盡能做在如此真是讓人佩服。”他見不念不說話,前麵又垂著珠簾,看不清樣子,不好發作,接著道“我還聽說這妖精樓的人全是女子,除了樓主是個男人,但是這女子一個可以頂的了百來兵士。”

    不念又喝了一口茶,蓋上茶蓋,吩咐了雪竹幾句就起身走進裏屋。

    紫袍男子想上前追問卻被四名女子擋下。

    白衣女子薄唇一張說道“公子說了,你的來意他已經明白,但是他不想做你的生意,所以還請公子請迴。”

    “雪竹姑娘,我還沒有說……”

    身後的風梅冷淡的說“這位爺,請迴吧!我們不會做你的生意!”要是因為這個男人惹毛了公子就真的得不償失了。風梅是四姐妹中最像公子的,也是最冷靜的一個。

    這會兒胤褆到是不明白究竟是什麽地方得罪了這位樓主。

    等三人走後,月菊走出珠簾,紅著臉對胤褆說“這位爺,您還是請迴吧!”

    “在下到底何時得罪了樓主?月菊姑娘可知?”

    “這位爺,今天我們的話都太多了,妖精樓從來都是多做少話的地方,看來,樓主並不喜歡與您做生意,請迴吧!”說完也不再看一眼,走了進去。

    事情往往不是如此簡單就能解決的。

    翌日,卯時。

    “公子,昨天那個人今天又來了。”

    不念閉著眼睛,扇了扇風,這五月天真是蚊蟲多啊!“什麽時辰了?”“卯時。”

    卯時?不念吐了一口氣“他不睡覺跑這裏來做什麽?”

    “公子,您忘了,他想和您做生意。”雪竹輕聲說,生怕哪個字說錯了,這兩天公子心情好像不好,雖然沒表現出來,但還是感覺的到的。

    將扇子蓋在臉上,側了一個身,假寐過去,雪竹見不念睡去,退了出去。

    戌時,用過晚膳後,月菊走進來和雪竹接頭了幾句,便出去了。

    “樓主,月菊的手下已經查到,蒙古準噶爾部確實有動靜。”

    突然想到一個人“那個人還在不在?”

    雪竹本不想把這件事說出來的,既然公子都問了,“還在。”

    不念起身係好腰帶,“把梅蘭菊叫來,咱們做這趟生意!”

    “公子,你不是說不做他生意?”

    不念拿起紙扇,拍拍手“昨天我不想,不代表今天不想。”

    客廳。

    “爺,您身份尊貴,何必如此,叫人把這個什麽樓的樓主抓起來還不簡單?”初一看著就生氣,這樓主也太顯擺了!要不是大阿哥說不要暴露身份,現在還不知道這個樓主是不是嚇得路都走不動呢!

    “初一,不得無禮,這樓主不是一般人。”初一聽了隻好閉嘴。

    簾後的翩翩公子同四個丫環走了出來,正坐在主位上。

    胤褆見那白衣公子出來,起身鞠了一個躬,然後坐下“樓主可是願意和我聊一聊?”

    不念甩開折扇,看了一眼雪竹,她走到前麵問道“公子若是想做生意,那便開口,我們樓主沒有時間聊天!”

    “你們真是欺人太甚!可知道我家爺是誰!我家爺是……”

    “住嘴!退下!”胤褆攔下初一,朝外麵揮揮手“抬上來!”

    門外的下人抬著兩個紅木大箱,放在胤褆邊上,然後打開,一箱全是滿滿的銀定子,一箱則都是金銀首飾。

    “既然樓主是快言快語之人,那在下也不多說,這裏是十萬兩白銀,在下想請樓主為我訓練一支奇兵。”在下??這大阿哥還真是愛開玩笑。

    不念站起身,帶上銀製的麵具,這都是以防見到不想見或不該見的人準備的。

    走出珠簾,拿出一個銀定子,在手中玩轉一番,走到胤褆麵前,“這麽多銀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出的,你是什麽身份我也不過問,隻是這兵用何處?做什麽?我到是有興趣聽一聽。”不念在胤褆身邊走了幾圈,玩味的說出這些話。

    胤褆麵色尷尬,這朝廷的事在這裏說怕是不妥,“還請公子要跟我們去一趟。”

    “這一趟是多久呢?是一個月?一年?還是永遠都迴不來了呢?”不念咄咄逼人,手中的紙扇跟著她說話的節拍一張一合,加快了語句的壓力。

    “這……”

    “不確定嗎?”一合扇子,拍著胤褆的肩膀,“沒關係,隻要把那箱銀子變成金的,我絕對沒有二話!”

    “你這個人怎麽這麽貪心!這裏已經是十萬兩銀子加這麽大一箱的金銀首飾!你居然還想把十萬兩銀子變成十萬兩黃金!你以為我家爺是財神啊!”不念看那說話的小奴,他倒是挺可愛的,有什麽說什麽。

    不念走到他麵前,挑起他的下顎,揶揄的對胤褆說“這個爺,我覺得你家的小奴倒是長的白白淨淨的,若是把他給我,我倒是考慮考慮?”

    身後的梅蘭竹菊早就笑的不成樣了,胤褆臉上一沉“樓主,我真心誠意的來想和你做生意,你竟然如此潑皮……”

    “做生意?我不過是想把銀子換成金子罷了,這位爺你已經猶豫好久了呢?真心誠意??”不念轉過身,背對著他,晃了晃手中的紙扇,輕輕的打開,看著上麵的句詩。‘惜起殘紅淚滿衣,它生莫作有情癡。人天無地著相思。花若再開非故樹,雲能暫駐亦哀絲。不成消遣隻成悲。’這是因為看著後院的梨花想到的詩。

    “爺!我們找別人不行嗎!非要找這個下流的男人!”這個小奴還真是口快啊。

    “你說誰下流呢!告訴你們我們家樓主愛和誰做生意都行,不就是一箱金子?不願意做就算了!哼!”

    “你以為我們家爺愛和你們做生意啊!你們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和我們家爺談事情!”這句話倒是惹火了月菊,那俏麗的小臉氣得通紅。

    兩隻手往腰上一插,抬起她可愛的臉氣唿唿的說“告訴你!我才不管你們家爺是武林盟主,還是皇家貴胄,來到我們妖精樓就隻是一個做生意的!別把自己說的跟皇帝老子一樣厲害!”

    “你……你!”這個小奴被月菊頂的倒是說不出話來了,青紫的臉煞是可愛。

    不念走到月菊身邊,說道“不得無禮,沒看見還有客人在嗎?”迴頭一想,又說“花蘭,你可記得你曾說過這位公子什麽?”

    花蘭見我問她,含羞帶惱的低著頭說“奴婢曾說過,這位公子才華出眾,一表人才……”

    胤褆有些不明白這個年輕的樓主到底想幹啥呢!隻能站著聆聽,他現在還不能惹惱他,怎麽說接下來的事非他來做不可!

    “哦?”不念淡淡的應了一聲,走下高台,走到他小奴麵前,見不念走過來,剛才的勇氣全都沒有了,紅著臉,“我問你,你們家爺真的才華出眾嗎?”

    他低頭想了想,好像憋足了勇氣抬頭說!“我們家爺那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武藝高強,不是你們這些小角色可以比擬的。”

    “是嗎?那我倒是真的不知道,不如這樣?”不念打開扇子,放在桌上,叫花蘭拿來筆墨“我這扇子一直都是隻有詩,沒有畫,總覺得有些遺憾,不知道這位公子願不願在這上麵畫上一幅畫呢?”

    胤褆倒是沒有說話,那小奴卻很是不服“你憑什麽讓爺給你畫畫!”

    不念直接把他的問題忽略掉,看著胤褆“這位爺你說可好?”

    胤褆雖然不明白這樓主到底搞的是什麽花樣,但是如果畫一幅畫,他就願意幫自己,那畫一畫又何妨?

    他也不說話,提起筆,便在上麵畫了起來,我坐在上座,用茶蓋在杯口劃了劃,隻是半盞茶的時間,他便拿起扇子來到我麵前,雪竹拿起讓我看,是一個白衣的女子,散亂著頭發,在風中飛舞,站在幾株梨花樹下,眺望遠方,梨花隨風飄落,那女子仿佛在向天空傾訴所有的思念。

    “這幅畫是按上麵的詩中意境畫的,不知合不合樓主的心意?”他問的坦然,仿佛就知道答案似的。

    不念放下茶杯,“你們覺不覺的少了什麽?”

    胤褆不解,風梅倒是冷聲說道“是落款。”不念自己假裝驚訝“對了,原來是落款,我就覺得怎麽空蕩蕩的了。”她看了看胤褆“我看這位爺腰上的東西,應該是印什麽的,就落一個吧!不然這畫,可就不完整了。”

    “你們這些人別得寸進尺了!我們家爺可是當朝的……啊!”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胤褆一腳踢了迴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委屈的揉了揉。

    不念看著眼前的著一幕,倒是不放在心上,胤褆不想說出自己的身份是因為知道妖精樓從來不做官府的生意,誰要是打這官府的旗子和妖精樓做生意,沒有一個成功過,他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是例外,但是胤褆是一個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是不會做冒險的事。

    想罷,不念拂拂袖,“算了,這生意不做了。”頭也不迴的上了樓。

    “等一下!”身後急促的聲音叫住不念,隔著樓梯邊的小窗看著後院的梨花樹,“什麽事?”

    “公子,可以單獨的談一下嗎?”

    “上來。”不念淡淡的開口。

    當胤褆踏入不念房間的時候,有些不可思議,裏麵的景象和他們住的完全是不一樣的,不念所有的東西都是從西方國家運進來了,歐式的床,櫃子,台燈,還有掛在牆上的槍。

    “這是什麽?”他看了看牆上的槍。

    “狙擊槍。”

    他摸著那把模型槍,很是驚訝“你從哪裏弄來的?”

    “弄來?”這個時代要是有的話,不念還真是想弄點來。“那隻是模型,真的不在這。”不念拿起一個透明的琉球在手中把玩,走到他麵前接過他手中的模型,“你想談什麽就盡快,否則這個生意不用做了。”

    “還請公子能夠出馬幫我!”他深深的舉了一個躬。“公子你要什麽,隻要我能做到,一定滿足公子。”今天下來,胤褆已經對自己鞠了兩次躬了,對於一個皇家的人來說,這是很不容易的退讓,雖然這在我看來隻是很普通的禮貌,但是在這個時代,他的身份,已經是很難得了。

    “你要的黃金明天一定送到!還有,請把扇子給我。”不念瞥了一眼桌子,他自己拿過,蓋上紅印,雙手交給不念,不念有些錯愕,這是胤褆嗎?堂堂大阿哥?“那在下先告辭了。”

    不念慢慢的打開紙扇,一個圓形的紅印,深色的紅邊,上麵寫著一個‘褆’字。

    三年,人可以改變多少?我變了嗎?宇文變了嗎?胤禛變了嗎?為什麽我會想起那個孩子,那張稚嫩卻冷若冰霜的臉,我摘下麵具,我已經來這三年了,可是臉上,身體一點變化都沒有,一直保持著17歲的樣子,因為,我根本就不屬於這個時代,我的生命是停止的,我摸著那顆仍在跳動的心,我還活著嗎?同死有什麽區別?琥珀手鏈上的時間也沒有再跳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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