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天空靈仙界之上,玉瓊仙境邊緣,另外有著一座宮殿懸浮,不過此地雖然名為宮,實際上卻是媧皇娘娘以大神通開辟出來的道場。其中萬千神輝流轉,充斥著大慈大愛的造化氣息,因此四季常青,鮮花常年不敗,茂竹修林,瑤草成堆,上有祥光浮動,瑞靄散彩,下有異獸奔走,天人歡笑。


    突然,一縷星光從冥冥之中落下,一位手持拐杖的銀發老婦從中走出,周圍天人趕忙跪下,隨即一位身穿宮裝的女子走出,對著老婦躬身道:“見過老姆,娘娘命我前來引路。”


    “走吧!”老婦拄著拐杖,在女子的攙扶下走入道場核心,望著從雲床上走下的媧皇娘娘互相寒蟬的兩句,就是端坐在早就準備好的萬星寶輝雲床之上,望著媧皇,若有所指道:“你倒是清閑。”


    “這不是有姐姐幫忙嗎?我也樂得清閑。”對於老姆的問責,媧皇毫不在意,反問道:“姐姐這是下定決心了?真的準備對那一位動手?”


    “我不動手,還等著祂對我的孩子們都收不成?”老姆冷笑一聲,望了眼至高天庭,有看了眼諸天宇宙,冰冷道:“連同自己一起孕育,一起開拓事業的兄弟都下去的去手,我那幾個從我腹中生出的孩子,在祂眼皮底下,還能夠有好的下場?”


    “也是我們這些年把祂逼得太極了!”媧皇歎了口氣,似乎對自己口中所說之人還有點好感,老姆卻是打斷道:“不是我們的問題!是祂不知道滿足!”


    看著媧皇望過來疑惑的衍生,鬥姆歎了口氣,解釋道:“也是你誕生的時間比較晚,加上燭皇有意遮掩,所以不知道昔日陛下的脾氣。你不要看你誕生之後,陛下總是一心為公,毫無私欲,可在建立天庭之前,祂的脾氣可算不上好!”


    說到這裏,鬥姆眼中浮現出一絲絲的柔和和追憶,祂輕聲訴說起那段天地之初的記錄:“當時,天地初開,聖皇點化兩位陛下之後,就是離開了此方宇宙,那時候的宇宙,除去兩位陛下和一些還在孕育中的同僚外,還有許多聖皇開辟天地之後,殘存混沌氣流演化出的古老之物。”


    “這些古老之物,很難用現在的觀念定義,他們源自於混沌,沒有固定的形體,沒有穩定的意誌,一切行動都隻是為了毀滅天地,使其重返混沌。在那個時候,是地皇陛下守護我們,天皇陛下動手誅殺了那些古老之物,也正是因為誕生之初就伴隨著可怕的殺戮,天皇陛下在我等誕生之初,用現在的話來講,其實還是有些暴虐的!”


    “暴虐?”雖然知道老姆不大可能在這種事情上欺騙自己,但媧皇還是有些無法想象暴虐這個詞語出現在天皇的身上,但結合過去看到的一些事情,也不是不可能,比如當初天庭當中數以千計的先天靈寶。


    雖然這些先天靈寶大多是些下品或者中品,但數量到這種程度,顯然不是單純的天地演化或者自行祭煉可以解釋的清楚的。此時鬥姆的話語,倒也稱得上還是一種合理的解釋。


    “所以,你認為祂最終還是會走到這一步?”


    媧皇提出了新的疑惑,鬥姆元君點了點頭,歎息道:“當日我等之所以選擇退隱,一方麵是擔心我們的存在,會對祂的統治造成不好的影響,另外一方麵也是希望借此試探一下祂的根底。”


    “你也知道,在陛下歸道的時候,神軀分離出來的先天道炁起碼有數百道,其中最大的一道,大約占據整體的一半,化作了現在的祂。”老姆說到這裏,有些恨鐵不成鋼道:“占據如此大的優勢,近乎一誕生就是先天神皇,可祂竟然還不知足,希望我等直接臣服於祂。也不想想,當年陛下召集我等,也不曾如此輕而易舉,祂又有什麽資格,讓我等直接臣服於祂。”


    說到這裏,老姆又是歎息一聲:“其實說到底,這或許還真的不能夠怪祂,像祂這種繼承先輩遺澤的先天神祇,本就容易被先輩的意誌影響。祂繼承了那麽多的力量,卻大多源自於陛下早年的積累,性格自然也更接近於陛下早期,比較霸道和唯我。”


    “在陛下身上隻是比較,在祂身上恐怕更容易極端吧!”媧皇也算是弄清楚了事情的起因,不由跟著歎了口氣,舉一反三道:“所以,姐姐你當年在得到陛下遺留的先天元炁之後,才會選擇將其納入體內,以自身先天神軀作為根基,孕育祂們誕生,而不是送入星辰之中,自然演化。同時,當年你們選擇落祂麵子,也是想要借此同祂起衝突,借此將祂打醒?”


    “差不多吧!隻是沒想到,這家夥竟然忍下來了,後來還鬧出這麽大的事情……”說到這裏老姆沉默片刻,強打起精神道:“不過現在還好,總算是有解決的方法了!”


    ………………


    多元宇宙,神裔天地之中。


    李浩成站穩身形,周身太虛元炁鼓動,在最短的時間內,迅速消融蛻化,同時無數道則道韻猛地外放,而後內斂,幹擾天地探查的同時,探查了此方天地的曆史。


    此方天地正如紫薇帝君所言,十分獨特。畢竟,很少有天地在誕生之初就孕育出天地意誌,還擁有強大的力量,直接將創世神懟死。


    神裔天地之中,一切力量都是源自於創世神殘留意誌和天地意誌的三次對弈。


    昔日,創世神死後,神軀結合初生的陰世,化作了天地的陰暗麵,成為了此方天地最大的“邪魔”,從陰暗麵之中衍生出來的無窮“罪孽”,化作魔神、鬼神,入侵著新生的天地。


    而天地意誌也是演化出無數神祇與其對抗,但隨著二者對弈的持續,本就是苟延殘喘的創世神率先支撐不住,選擇了退讓,戰場逐漸從天地內部轉移到陰暗麵。


    無數神祇進入其中後,空餘出來的天地,也就成了百族爭奪的戰場。


    最終獲得神眷最少的人族,在天地意誌的幫助下,獲得了勝利,他們成為了天地的主流,誅殺了無數神祇的眷屬。而那些在陰暗麵成功鎮壓創世神的古老神祇,也是因為自身強大的力量,而受到天地意誌的壓迫,無法從陰暗麵歸來,隻能看著天地逐漸落入人族的手中。


    後來的事情,更是有趣,古老的神祇給予人族的眷顧雖然少,但人族之中也還是有著不少的神眷之人,或者神血傳承之人,他們在血脈的引導下,走上了神祇之路,為人族指引出屬於自身的超凡道路。


    再後來,人族神祇和古老神祇的衝突,成為陰暗麵第二次浩大的戰爭。


    人族神祇和古老神祇還是有著本質的不同,當初天地意誌為了對抗創世神的意誌,在創立古老神祇的時候,特地將祂們的本質,同天地間的某種本源融合在一起。


    這樣的做法,直接導致這些神祇對於對應的本源有著不次於,甚至勝過天地意誌的掌控能力,得到隻要大天地不壞不崩,祂們就能反複複蘇的不死特性。


    這也是天地意誌無法容忍,這群自己過去最寵愛的孩子的重要原因。


    而人族的神祇卻不一樣,有著古神的教訓,天地意誌在引導人族神祇的時候,特地讓他們收集香火願力,使得這些人族的神祇並不具備不死特性。


    因此,人族神祇和古神的爭鬥,在一開始是無比慘烈的,無數人族的先賢,無法在陰暗麵為人族紮下根基,讓無數人族死後的亡魂,不得安息。這直接導致,一部分人族開始信仰古神,讓當時人族的情況更加雪上加霜,直到人族神祇,逐漸彌補自身的缺陷,這種情況才算是有所好轉。


    人族神祇對於自身缺陷的彌補,也就是現在所謂的神域,或者稱之為道場、福地、洞天。


    依靠香火願力,人道龍氣,大地靈脈等等外來力量,結合自身神力,在陰暗麵和人間的夾縫之中,開辟出一方方神域。一方麵做到在神域力量耗盡之前,不斷複活的戰略性需求,另外一方麵,也是攔截人族靈魂,防止其落入古神手中,最後則還可以逐漸隔絕古神和天地的聯係。


    被天地意誌幹擾,層層神域阻攔,流落在陰暗麵的古老神祇並不好過。那些強大的古神還好一些,祂們的力量的強悍,能夠輕易刺穿神域編製的網羅和天地意誌的封鎖,聯係上自己對應的本源,除去力量恢複速度變慢外,並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可那些弱小的古神就不行,祂們的權柄和力量,無法在天地意誌的阻攔和人族神祇神域的攔截下,聯係上自身對應的本源,力量越發衰弱的祂們,選擇投靠創世神。


    將自身擁有的權柄和殘留本源,融入陰暗麵之中,強化陰暗麵的力量,借此重新得到不死性。


    這直接導致了此方天地的陰暗麵,開啟了第三次浩大的戰爭。


    這一次是古神和創世神的意誌殘留配合,對抗人族諸神。


    麵對力量暴漲的古神和隨之而來的古老“魔神”,人族神祇也是有些招架不住,不得不開啟了精英培養方案,也就有了此方天地的仙道。


    根據李浩成收集到的信息,此方天地仙道最初,並不是一條單純的後天修行之道。最開始隻是一些神祇的子嗣,通過種種方法,刺激自身傳承的神血,獲得其中蘊藏的力量,逐漸變強,一步步抵達近乎於神祇的層次。


    當然,為了防止香火願力被稀薄,這種修行法門,也是被人族神祇設下了限製,以這種方法成就的神祇,無法執掌權柄,為了區分二者的區別,執掌權柄的被稱之為神祇,沒有執掌的則是被稱之為仙人。


    仙人的誕生,極大的強化了人族的力量,並且仙人隕落之後,其殘留的力量,一樣可以被對應血脈的後人繼承。其中雖然有著不小的損耗,但比起神祇傳承還是要方便不少。


    最終,依靠仙人不計代價的殺伐,人族再一次的攔截住了古神的反撲,將祂們逼會陰暗麵深處。


    再次失敗的創世神殘留意誌,並沒有對於占據的失利表示出擔憂,祂關注到了仙人的存在,開始有意思的引導仙人和神祇的衝突。


    其實那時候人族仙人和神祇的關係,也不需要這位過多引導,神祇看不起仙人,認為他們並不具有不死特性,隻是依靠神力得到長生的殘缺神祇。仙人也看不起神祇,認為他們隻是生的早,運氣好,並且在戰爭之中,太多的神祇選擇坐鎮後方,讓仙人們在前麵拋頭顱,灑熱血,事後還不給於足夠的尊重。這直接導致,仙神之間摩擦越來越大,互相衝突百年後,徹底分離。


    就李浩成看到的曆史,當時仙神兩道其實已經差點打起來,隻是雙方高層智商都還在線,沒有那種幹了對方,自己就是霸主的愚蠢念頭,都有著擔憂內亂會引起陰暗麵古神反撲的心思,而選擇各退一步。


    這樣的結局,創世神殘留意誌的算計,可以說是再次失敗了。


    但,很多時候很有意思,明明對手已經失敗,但己方卻會來一下神助攻。


    仙人的出現,讓天地意誌的寵愛,從人道神祇身上,轉移到這種不執掌權柄的超凡生靈身上。


    有著天地意誌的幹涉,人道神祇也是宛如昔日古神一般,開始逐漸退出天地的舞台,到了現在仙道已經成功淩駕在聖誕高之上,他們構建的洞天福地體係,也是成功代替了神祇的神域,成為阻攔古神和天地聯係的新的方向。


    同時,人族之中,儒學也是開始興起,人道秩序體係,以及人道氣數體係和人道祭祀體係逐漸完善,天地意誌更是凝聚出人族祭祀的昊天。


    而李浩成降臨的時間段,也正是這個神道即將徹底失去主權,仙道即將迎來鼎盛,儒道正在興起的特殊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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