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心私塾,一個學士境人道修士建立的小型私塾,因為李浩成越來越大的名氣,在大唐國都附近也算是小有名氣,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他半月一次的公開課,前來的人也是越來越多。


    李浩成不得不將私塾外的空地重新修整開闊,同時一些地主見到這樣的場景,也是紛紛出錢出力,在理心私塾周圍鋪了一條由鵝卵石鋪就,以石泥固定,可容四五輛馬車並排行駛而不擁擠的大道。


    這天,李浩成照常讓林黛上去講兩刻鍾,自己則是坐下下麵安靜的聽著她的講課,突然一陣馬車車軲轆轉動聲傳入她的耳朵,轉頭看向大道,就見一輛裝飾話樸素的馬車,在兩裏開外的地方,緩緩地向著理心私塾駛來。


    李浩成原意為又是來蹭課的人家,也沒這麽注意,但馬車上的人似乎沒有隱瞞的意識,絲毫沒有設置防禦隔音的法陣,輕微的交談聲傳入李浩成耳中。


    倒不是李浩成有意探聽,先不說他本就身居太元道體,就算是一般的凡人,在得證鬼仙境境界後,肉體也會開始向著非人的方向轉化,五感強烈,靈覺敏銳是很正常的事情,一般人到了李浩成這個境界,有心探聽,方圓三四裏內的一切人類可以聽到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原本李浩成沒有注意也就罷了,可他發現了馬車,並且將心思轉移過去後,在沒有設置隔音結界的馬車內交談,和在他身邊交談,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別。


    “小姐,你這樣我很為難!”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他聲音中帶著一點恭敬和寵溺。


    “有什麽關係?整個別院都在祖爺爺的感知當中,他既然沒有阻止我出來,那就是默認了,管家爺爺你又何必糾結?直接帶我去就好了!我真的很好奇,祖爺爺找的人到底有什麽本事?平日那麽多想要求見他的兵家俊才,他都看不上眼,這個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的柳元宗,竟然能夠讓祖爺爺親自派你來請,我倒是要看看他有什麽三頭六臂。”清脆的女音充滿了活力和嬌憨,並不讓人覺得討厭,那位老者正準備迴答,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冷哼一聲,嗬斥道:“何人偷聽?”


    “到了別人家的地界,都不知道布置隔音結界,聽到你們的對話,我也有些無奈?不過,來者是客,既然二位是來找我的,還請你們先去私塾內等候一會兒。待我講完今日的課程,在和二位交流!”一儒道文氣傳音的李浩成,聲音很平淡,卻帶著一種淡淡的浩大氣息,讓馬車內的二人倒是有些驚訝。


    “好精純的文氣,不過不像雲章文氣,同妙墨文氣和妙翰文氣也有一些區別,他的文氣倒是更接近於三者混同之後,又摻雜了儒家正統的浩然文氣。加上他能隔著兩裏的距離,能夠聽到我們的交談,顯然有著不俗的武道修為!”管家眼中閃過一絲絲的精光,作為一位兵家虛聖的管家,他本身不僅有著學士境的文道修為,本身也是一位枷鎖境圓滿的武道修士,見識遠勝於一般世家之人,一眼就是將李浩成文氣的根底看出來七七八八。


    “他有那麽厲害?”隨行的小姐卻是不這麽認為,她手掌浮現出一麵明晃晃的寶鏡,對著李浩成的方向輕輕一照,鏡麵漣漪般蕩開,顯現出絲絲縷縷的文氣,點點白光氤氳流轉不斷。


    “不對啊!怎麽匯聚而來的文氣這麽弱?也就相當於初入學士境的人道修士而已!”少女有些奇怪,管家側耳傾聽片刻,就是知道了此時在台上講課的並不是李浩成,他解釋一句後,那少女就是收迴鏡子。


    等到二人進入理心私塾等了一會兒,就是李浩成上台講課,少女又是拿出鏡子,對著李浩成的方向輕輕一晃,同剛才一樣,她對準的地方偏向於上空,這既是為了表明自己沒有心思探查你的根本,也是為了避免被靈覺高超之人,發覺自身偷窺。


    鏡麵上漣漪般的波紋一圈圈的蕩開,就見一道道文氣匯聚,結成浩然雲光,籠罩在理心私塾上空,其中有著一尊朦朧的人影站在上方,手持經卷、戒尺,聲聲吟唱、朗誦、敘說人道的聲音從鏡子中傳出。


    “這是……”少女麵露驚訝之色,隨後又是看到一杆寶幡從雲光之中升起,那幡白底黑字,正麵書寫著各種奇形怪狀的古書、奇字,銀鉤鐵劃的組合成一篇篇心理二學的文章,布滿幡麵。寶幡下方,六條白布正麵布滿儒門象形、指事、會意、形聲、轉注、假借六法天文符號,背麵書寫著理心、理氣、氣理、氣心、心理、氣理的玄妙,輕輕展動,幡上組成心理二學文章的文字,就是如雪般簌簌飄下,層層疊疊,漫空飛揚,理、心、氣,三者震動。


    “鎮運神器?不好!”管家將少女拉開,原本懸浮在半空中的寶鏡鏡麵上瞬間爬滿了心理二學的文章,鏡麵上的光芒越來越亮,到最後,在整個鏡麵就好化作一輪昊日的時候,啪的一聲,裂成數十塊。


    “好厲害的心理二學!好霸道的文氣,竟然連觀照都不允許!”少女麵色微肅,麵上原本的天真和嬌憨統統消失不見,眼中流過一絲絲的精明。


    等講課結束的李浩成來見二人的時候,少女就是起身道歉,直言自身開始的時候看不起他,出手窺探他講課的異象,同時取出一個巴掌大錦盒遞上,恭敬道:“雖然剛才柳學士已經出手毀了我的法寶,作為懲戒,但我如此行事本就不符合規矩,我觀柳學士似乎也有兼修武道,這顆玄武丹便作賠禮。”


    李浩成看著眼前的女子,不有暗暗感慨,大世家出來的就是不一樣,先不說她剛才窺探的行為,就說自己一來,她就先給事情定性,然後拿出賠禮,加上她女子的身份和年齡,九成九的儒道修士,碰到這一套連環拳,都隻能捏著鼻子表示自己原諒對方的行為。但李浩成作為仙道修士,哪怕現在盯著心理二學創始人,儒道翰林學士柳元宗的馬甲,也沒有那麽純粹的的儒道想法,他的關注點,更多的在賠禮上。


    “玄武丹?”李浩成輕聲重複了一句,他雖然聽過這個名字,但他也很清楚自己知道的玄武丹,和那還遞過來的錦盒內的東西必然是兩樣東西。


    李浩成的鼻子動了動,一股若有若無,十分精純的氣血突破錦盒上的法禁限製,被他聞到,他身體的氣血微微翻滾,隱隱生出一種渴望的感覺,立馬知道錦盒中的丹藥,乃是一等一的滋補丹藥,除了用於修行武道之外,恐怕還有延年益壽的功效。


    少女似乎看出了李浩成的好奇,就是解釋道:“這玄武丹乃是陰陽家的秘傳丹藥,是以地仙境龜蛇妖獸的血肉作為主體,輔以諸多名貴藥材熬製而成,乃是滋補精元,增長壽元的上乘丹藥!”


    “卻是太過於貴重了!”李浩成擺了擺手,少女卻是笑道:“此次前來,本是家中長輩想要找柳學士,學士若是不收,我迴去之後恐怕還要被責怪!還請學士幫幫忙!”


    李浩成瞄了一眼邊上的管家,沉吟片刻後,才是在少女第三次開口後,收下玄武丹,然後開始交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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